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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美人如名將》第十二章 裝病
  第十二章 裝病
  徐應白醒時已是天光大亮。

  外頭起了太陽,照得一片雪色更加光亮。徐應白揣著袖子坐在炭火旁邊,臉色還是蒼白。沒過多久,付凌疑落在他身邊:“宮裡又來人了,還是太醫。”

  徐應白“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宮裡的那兩位果然沒那麽容易相信,只是現今是白天,再叫李筷子假扮恐怕瞞不過了。

  思及此,徐應白慢條斯理抬手對付凌疑道:“把你的匕首給我。”

  付凌疑倏然抬眼:“你要匕首幹什麽?”

  “你只需給我,”徐應白道,“不必問其他的。”

  徐應白好聲好氣的樣子,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大有付凌疑不給就讓付凌疑滾蛋的意思。

  付凌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自己的匕首呈到了徐應白手裡

  然而下一瞬,付凌疑瞳孔猛縮——徐應白用那把匕首在手臂上狠狠劃了一道!
  快準狠得付凌疑根本來不及阻止。

  徐應白閉著眼睛,剛坐下就開始劇烈地咳嗽,喉間一股血味湧上來,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血卻不受控制地從他的指縫間滑落下來。

  “……?”

  上湧的血氣讓付凌疑後背起了冷汗,控制不住地想起前世之事。他低下頭,喉結滾動,壓抑住自己顫唞而急促的呼吸。

  付凌疑艱難地抬起眼看他,急促道:“……你要是想要血腥氣,捅我就是!為何要動自己!!!”

  那邊付凌疑剛說完,頭又深深地低了下去。

  “徐應白!!!”一聲暴喝跟著鮮紅的血一起落下來。

  徐應白被這一聲給驚了一下,抬眼看向付凌疑。

  犯什麽瘋病呢?

  那聲音太輕,面前的暗衛都沒聽到,徐應白心中歎口氣,正要再說一遍時,付凌疑的手握住了徐應白的手臂,扶著徐應白往床邊走過去。

  付凌疑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咬牙切齒地問:“……你、你幹了什麽?”

  徐應白看著付凌疑彎下去的脊背,剛想開口問一問付凌疑抽的哪門子瘋,一名暗衛從屋頂上跳下來道:“主子,太醫快到門口了。”

  怎麽還有人讓旁人捅自己的?

  付凌疑牙齒打顫,看著徐應白的傷,傷口太新,血有點止不住,還在往下滴。他眼睛紅得像是要滴血,聲音抖得不像話:“……為什麽?”

  徐應白解釋說:“為防懷疑,在自己身上弄點血腥氣罷了。”

  “嗬……咳咳咳、我就是……吃點藥裝病。”徐應白睜開眼睛,氣定神閑地看著臉色難看的付凌疑,“唔,你臉色怎麽這麽差,不會是我嚇到你了吧?”

  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為什麽這血止不住……

  丹藥落肚,徐應白臉色頓時灰敗了些,抬手低聲道:“扶我到床上去。”

  徐應白看著付凌疑神情驚懼而慌張地湊近自己,哆嗦著把手上的布條扯下來給自己止血,不由得有些訝異地看著付凌疑烏黑的發頂,解釋道:“沒有那麽嚴重……只是一點小傷。”

  徐應白頷首,隨後從袖袋裡面拿了個小玉瓶,倒了一顆藥丸咽下去。

  徐應白不解地看著付凌疑,想不通付凌疑是怎麽想的。

  “也不對,”徐應白轉念一想,真心實意地疑惑,“你不應該怕血才是。”

  付凌疑鴉羽般的眼睫顫了顫,避開了徐應白的目光。

  “……”

  徐應白饒有興致地看著付凌疑這副自閉的樣子,想說幾句話調侃一下付凌疑。前世今生,他還沒見過付凌疑這種失了魂的樣子。

  挺有趣,畢竟他們前世一開始關系算不上好,然而此世的付凌疑卻又有挺在乎自己。

  因此徐應白見這張臉露出這樣的表情,覺得屬實新奇。

  然而剛一開口,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徐應白的胸膛起伏不定,肋骨都要被咳斷的樣子。

  付凌疑倉惶起身去扶徐應白,結果被吐了半身血。

  徐應白很無奈地看著這攤血,早知道吐那麽快就不割手臂了。

  而付凌疑的臉色在徐應白吐血後頓時慘白如金紙,與之相反,徐應白反倒十分鎮定。

  他甚至氣定神閑地對付凌疑慢悠悠道:“唔……給我倒杯溫茶來。”

  溫茶漱口,徐應白嘴裡的血腥氣淡了些,付凌疑剛把茶杯放回去,太醫就被劉管家領進了門。

  來的太醫是太醫院院使步思時和院判陳歲,都是太醫院的紅人,步思時更是皇帝與太后的禦用太醫,足見皇帝對徐應白的鄭重。

  兩個人輪流給徐應白把脈。

  步思時一邊把脈一邊搖頭,陳歲也是眉頭緊鎖。

  這脈象細弱衰敗,紊亂非常,確是命不久矣的脈象。

  徐應白垂著眼,仔細地觀察著兩位太醫的反應。

  陳歲把完脈小心地將徐應白的手腕放了回去,謹慎道:“步院使,太尉脈象細弱衰敗,確實不好。”

  步思時默默點了點頭,背對著徐應白對劉管家委婉道:“我和陳院判給太尉開幾服藥,若是不成,就得早做準備了。”

  這是叫劉管家給徐應白準備後事了。

  劉管家聞言嚇得差點給步思時跪下來,嘴皮子哆嗦著正想再多說幾句,就見徐應白豎起食指在唇前。

  那是一個要他噤聲的動作。

  劉管家把滿肚子疑惑顫顫巍巍咽下去:“多謝步院使、陳院判。”
    而後把兩位太醫送出了徐府。

  剛一出門,兩位太醫就聽見房內傳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和椅子被帶倒的聲音。

  徐應白咳得去了半條命,肺腑震痛,頭也疼得要裂開,細長的指尖都在發顫,付凌疑把他上半身抄起來,攬著他的肩膀,輕輕拍他的後背,聲音發緊:“……你不是說,裝病嗎?”

  徐應白抬手抹去唇邊的血,理所當然道:“咳咳……裝病也得裝得像些吧。”

  而後徐應白慢條斯理地調整好自己的坐姿,從付凌疑懷裡面出來,靠坐在了床頭,淡淡道:“更何況,咳咳、咳咳咳……我原先就有疾。”

  咳完一陣,徐應白舒服不少,疲累地將眼睛閉上:“將計就計罷了。”

  付凌疑站在床邊,抿緊嘴,過了一會兒,艱澀開口:“……什麽病,能、能不能治?”

  人病了大多會放下點警惕心,若是換一個人被這麽問,或許會輕易地告訴對方答案。徐應白卻睜開了眼:“唔……你問這個作甚?”

  徐應白語氣向來說得溫和,旁人說起來尖銳質問的話,在他嘴裡跟君子交談似的,像月光下的水。

  溫和,但冰涼。

  說完他抬首看向付凌疑。

  徐應白自知自己幾乎沒有什麽致命的弱點,除了……除了他自己這副一旦發病就極為孱弱的身體。

  上一世南渡前兩月,也就是開明元年臘月,徐應白記得自己就是在發病時被刺殺,幾乎命喪當場,臥床將近一月才能起身,然後才去的大獄將付凌疑帶出來隨行。

  那一次之後,徐應白自知用再厲害的藥也活不了多久,瘋了似的透支僅剩的精力給大晉,余下的百姓和同僚鋪路。

  而現在……徐應白還想多活幾年,自然不太想把自己的弱點說出去。

  徐應白捏了捏自己青白的手指節,等付凌疑回答。

  他眸子清泠泠的,因為剛才那陣難受的咳嗽帶點波光水色,神色也很溫和,卻莫名地壓迫感十足,一眼看過去,付凌疑幾乎條件反射地想給他跪下來。

  “你……”付凌疑握緊手,努力看向徐應白的眼睛,“我不是想害你。”

  “嗬……但願,”徐應白深吸一口氣,垂首溫聲道,“我就是有點舊疾,看著唬人,不必擔心。”

  說完徐應白靠著床頭,不一會兒,竟疲憊到閉上眼睛睡了。

  付凌疑站在原地等了兩炷香的時間,從徐應白的綿長平穩的呼吸聲中猜測徐應白應是睡熟了,才伸出手托住徐應白的頭和身子,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平。

  徐應白蒼白如玉的臉虛虛搭在付凌疑的掌心,柔軟的發絲從付凌疑的指縫滑落。

  付凌疑極輕極輕地,將徐應白放下。

  徐應白“病”了幾日,日子很快就進了臘月。

  這次刺殺,將徐應白出征一事給攪黃了——朝廷自然不可能讓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在寒冬臘月領兵打仗。不然嘉峪關還沒到,主帥就先病死了。

  徐應白在病中上疏,舉薦了忠義侯蕭陸領兵前往。

  朝臣嘩然。

  忠義侯蕭陸確實打過仗,也忠心耿耿,但敗多勝少,侯爺的爵位也是承襲祖上而來,派這樣一個人和阿古達木打,不是把國土拱手讓人嗎?
  更何況……前些日子陛下不是才罰過蕭陸,徐應白此舉不是在下陛下的面子麽?

  魏璋因此大為惱火,卻又礙於朝臣當前,沒表現出來,回去就怒氣衝衝地去太后焦婉商量對策。

  焦婉此時正在慈寧宮內和皇后焦悟寧親親熱熱的說話,焦悟寧摸著自己的小腹,笑得一派甜蜜。

  她看見魏璋進門,忙起身行禮,本以為會得魏璋憐惜,卻不料魏璋甩手就把她推開。焦悟寧猝不及防尖叫一聲,差點被推到,好在身邊的宮女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

  皇后可是懷了皇嗣,若有閃失可就大禍臨頭了!
  焦悟寧委屈地看向魏璋和焦婉,卻沒得到半點安慰,反倒是魏璋不耐地看了焦悟寧一眼:“朕與母后有要事相談,你怎麽還站在這?”

  焦婉正在一臉淡然地喝茶,並未有什麽表示。

  焦悟寧揪了揪帕子,一臉委屈地走了。

  焦婉見焦悟寧走遠,這才放下茶杯,不輕不重地訓了魏璋一句:“皇后懷著皇嗣,你得仔細著些。”

  魏璋不耐:“不就懷個孩子,能有多金貴?母后,兒臣這次來找您是有正事商量的。”

  他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一遍,焦婉皺緊眉頭:“劉公公那邊對此如何說?”

  “劉公公說,”魏璋翻了個白眼,對自己母后還要過問劉莽的意見頗為不耐,“蕭陸可用,把不同意南渡的人送走,也省得礙眼,等打了敗仗,也正好削掉爵位,滿門處斬。”

  焦婉點頭:“劉公公說得有道理,按如此即可,怎麽還來問母后呢?”

  “話雖如此,可這下了兒臣的面子!”魏璋激動,“這要兒臣怎麽面對那些朝臣!”

  “你是皇帝,怎麽不敢面對?”焦婉心疼地哄道,“也就這一下而已,他打了敗仗,有得是你出氣的時候!”

  “到時候要殺要剮,還不是你這個皇帝說了算。”

  焦婉這一番話讓魏璋心氣順了不少,仔細一想也的確如此,終於點頭應下了。

  很快,任命忠義侯蕭陸為主帥的聖旨就發到了忠義侯府。

  蕭陸帶著家眷接下了聖旨,十分憂心忡忡。

  誰也沒想到徐應白會舉薦他前往戰場,蕭陸自知自己算不上什麽出色的將才,除卻一番忠心,幾乎什麽也算不上。對上烏厥驍勇善戰的阿古達木,幾乎贏不了。

  一旦戰敗,滿盤皆輸,不止國土讓人,侯府也會蒙難。

  正當蕭陸憂心之時,一名小廝模樣的年輕人扣響了他的府門,將一封信遞給了他。

  信上僅一行字:“蕭侯爺,明日午時,仰嘯堂見。”

  最後是遒勁有力的幾個字:徐應白敬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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