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希望阿冉永遠開心◎
蘇敏敏從派出所出來後整個人仿佛都脫了一層皮,關於柳季青的死,和她的關系很大。
柳季青死了的那天,蘇敏敏和柳季青吵了一架。
那天蘇敏敏回公司,撞上了在樓下進不去公司的柳季青。
柳季青的工卡被銷號了,他想去找蘇陌要個說法,奈何無法聯系上蘇陌,剛巧被蘇敏敏撞上。
蘇敏敏想無視他,柳季青要去找蘇陌,兩人爭吵拉扯,在柳季青的嘴裡,蘇敏敏才得知自己被父親和蘇陌賣了。
後來兩人上了天壇,柳季青把蘇敏敏扯到圍欄附近,逼迫蘇敏敏交待蘇陌的去向,蘇敏敏拚命掙脫逃走。
再後來,蘇敏敏便不知道了。
警方根據柳季青手臂上的抓痕,以及蘇敏敏當天的活動范圍,鎖定了蘇敏敏在柳季青死亡當日,見過柳季青。
蘇敏敏太害怕了,一直不肯說當日的情況,左顧而言他,被警方懷疑,直到警方確認柳季青的死和她沒有直接關系才放人離開。
“其實你有個好弟弟,我了解你們一家,你們對…他真的很過分了,他還能不計前嫌替你說一句,你得好好感謝他。”
從派出所出來,蘇敏敏才順暢地呼吸。
現在蘇陌又為什麽要這麽叫她?
“姐,對不起。”
“介於你和他在家的關系,他的筆錄警方覺得可信度高,所以一路沿著當天的監控錄像,再根據你當日所穿的鞋子,推算你行動的速度,柳季青確定是在你離開後十分鍾自行跳下去。”
最後警方派蘇明冉進行筆錄。
蘇敏敏打算無視蘇陌,她和蘇陌沒什麽話要說,但蘇陌那模樣像是等了她很久。
“他啊,就一小公司的乾媒體的,最近有檔綜藝要上,後頭那群沒名氣的小藝人,上趕子湊上去。”說著,同事小聲地對蘇敏敏道:“這人,男女不忌諱。”
蘇敏敏沒有回頭,她的指甲掐進手掌心,這聲遲來的“姐”她覺得荒謬。
蘇敏敏眼睛一亮,詢問同事那大肚子的男人是誰。
“到手的新人唄,長得漂亮,最近可受寵愛了。”
顧家的人覺得她進了局子人品不端,她的男友也向她提出了分手。
“具體的偵查細節不能再告訴你,你得感謝你弟弟,要不是他說了這句話確保你不會犯下這種錯誤,恐怕你還得再被關上幾天。”
蘇敏敏頓住腳,這一聲“姐”她聽得不太真切,在蘇家所有人眼裡,她並不是長姐,而是蘇家的工具。
蘇敏敏離開時,警方對她道:“你弟弟說你雖然脾氣差,喜歡欺負他,但殺人放火的事情你不會做,他當日去上天台的時候也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
“他沒死,警方一早知道了這件事,後來因為兩起案子太接近,又是一家人,沒法向你的家人告知,當事人也不想說出去。”
“還有,”蘇敏敏挺著胸膛,“我不是你姐,早在出生那刻起,我的命運就定下了,我不是你姐,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以後見到我,就當做陌生人。”
蘇敏敏沒有說什麽話,收拾東西去外頭租了間單間住下,回到工作崗位後又被人嘲笑。
自從她知道蘇明冉還活著,心裡的愧疚愈發旺盛,到處打聽蘇明冉的下落,生怕蘇明冉吃不飽穿不暖,好在聽說蘇明冉被楊氏那邊的人帶回去了。
蘇敏敏深知做這一行不是長久之計,想法設法為自己另謀出路,但做什麽如何做,蘇敏敏還不清楚。
蘇明冉坐在派出所裡,警方說什麽他就回答什麽,隨後蘇敏敏在蘇明冉做完筆錄的三小時後被放了出來。
聽警方說起過,蘇陌和蘇任華也都進了派出所,可真好,一家子都進去了誰也不吃虧。
指的是祁星河。
蘇敏敏離開派出所的大門,她望了眼碧藍的天空,眼淚一直在打轉。
今天她去酒吧正常上班,發現了意想不到的人,她竟然遇見了祁星河。
見著蘇陌眼裡的愧疚多了一分,她心頭便快意一分,“你對我說抱歉,對明冉呢?就算我能夠原諒你,明冉,他能夠原諒你?”
狠狠擦掉眼淚,扶著牆面往外走,碰見了蘇陌。
蘇敏敏樂了,露出一排白牙笑得很歡暢,特別痛快,祁星河也有如今的時候!
笑著笑著,蘇敏敏收斂起嘴邊的綻開的嘴角,可惜這份痛快沒人訴說。
兩起案子在當日發生,又因為當日整棟樓處於停電狀態,無法獲取當日的監控錄像,而蘇敏敏當日離開蘇家公司走得是偏門,那邊是監控死角,有一段時間在視線范圍內消失了。
蘇敏敏問:“那他身邊跟著的那個男人……”
她沒有想到證明她無罪的是蘇明冉。
蘇敏敏大步往前走,不再留戀。
以後,她想為自己活。
蘇敏敏聽後,身子抖了抖,她張著口又閉上,反覆幾次後才問:“我弟弟……蘇明冉?他不是、不是死了嗎?”
她的出生仿佛一開始就是錯的,被迫既定成的妹妹,被當成交際花,被培養成沒有自己思想,後來被權利金錢控制得鬼迷心竅。
“姐。”
柳季青掉下去的時間又和蘇敏敏離開的時間段非常接近,所有證據證明是蘇敏敏把人推下去,但蘇敏敏堅決否認這一事實。
祁星河跟著一位大肚便便的男人進入包廂。
蘇敏敏回到顧家,發現她的東西都被顧家給丟了出去。
這些蘇敏敏都覺得無所謂,有些東西她已經不在意了,現在她想轉行。
深呼吸一口氣,把所有的怨氣委屈全數吞下,蘇敏敏轉過身,沒有情緒地對蘇陌道:“蘇陌,我這幾天總是做著一個夢,夢見了我弟弟明冉。他哭著對我說,姐,我過得不好。”
她又擔心那楊凌煊對蘇明冉不好,窩在楊凌煊的別墅附近蹲守著,好幾次被楊家的保安趕了出去。
她依舊不死心甚至想混進別墅當保姆。
今天見著祁星河和一男人進包廂的模樣,蘇敏敏想著蘇明冉見了一定非常的痛快!
她想拍幾張照片給蘇明冉,好讓她弟弟高興。
悄悄地靠近祁星河所在的包廂,打開一點空隙。
包廂內烏煙瘴氣,男人們基本都在抽煙,而幾個女人為男人們敬酒。
祁星河的腰被一鹹豬手纏繞住,鹹豬手的主人肥頭大耳,舉著酒杯要祁星河喝。
祁星河伸長脖子拒絕,鹹豬手明顯不悅,掐著祁星河腰部的手越發用力。
他現在這個靠山,是他好不容易費盡心機得來的,即便再不情願,祁星河都得情願,只能喝下酒。
那男人高興了,油膩的臉貼在祁星河的臉頰。
祁星河胃部泛著惡心,只能硬生生忍著。
日子一天天過,祁星河的臉需要維持,意味著他需要花費更多的錢,也意味著他需要更加高薪的工作。
最近有一檔新綜藝要開播,配置上算不得有多豪華,卻也是個嶄露頭角的好機會。
祁星河為了攀上這次的綜藝,在這次主辦公司的門口蹲守了許久,才得到引薦老板的機會。
那公司的老板姓董,叫董商,之前拍攝了一檔低成本的綜藝,得到了諸多的關注度,所以剛籌備拍攝時,一大片想紅的小藝人紛紛向他伸出橄欖枝。
董商又是個好色之徒,長得稍差的,他看都不看,為此祁星河還得去一趟美容院,保養得精致才敢出現在董商面前。
祁星河在董商公司門口守了三天,被秘書瞧見了告訴董商,董商這才注意到他。
此後幾天董商帶著他到處去喝酒,期間還遇上了他那個糟心的爹。
蘇任華的窮酸樣讓他丟臉,而自己委曲求全的模樣也見不得人,所以根本沒有理會蘇任華。
今天他陪董商見一投資方,酒席裡烏煙瘴氣得很,熏得他難受,頭暈又想吐。
董商和旁邊的男人說話,沒有注意到祁星河的狀況,即便注意了他也無所謂。
酒過三巡,氣氛剛好,董商拍著祁星河的屁股要他去唱首歌。
祁星河哪裡肯。
他能夠待在董商身邊已經是夠忍耐的了,況且今天他隻負責陪董商,其余的人他理都不想理,唱歌這一類,那是酒吧點的小姐的事。
董商看他扭捏著不肯去,倒是稍有耐心多說了幾句話。
祁星河在他眼裡就是個討人喜的玩具,雖說祁星河不讓自己碰他,但帶出去總能撐場面,董商才忍到現在。
以前總聽說蘇家的小少爺如何如何嬌俏,這幾日相處果然是,只是好好的名字為什麽要改成什麽“寧雲深”?
說了好幾句,祁星河依舊不願,董商火氣上來了,他身邊的人向來很識趣,原以為多說了幾句夠給祁星河面子了,誰能想祁星河這麽不給他情面。
包廂裡頭的氣氛變了,祁星河還未注意到,依舊我行我素,這在董商眼裡祁星河這叫又當又立。
董商臉拉得比先前長,語氣比之前差了很多,“你去是不去。”
祁星河沒有聽明白話裡頭的意思,拒絕地很乾脆,“不去。”
話音剛落地,祁星河的臉頰被甩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比蘇陌的巴掌,力道又重又狠,把祁星河扇得兩眼冒金星。
“你去是不去。”董商又問。
祁星河死死咬著唇,最終點頭答應了。
他頂上一張腫脹的臉,亦步亦趨地走去舞池,握著話筒,盯著屏幕上的字,唱著歌。
明明是首歡快的歌,被他唱得非常哀傷。
包廂內圍坐在一起的人歡聲笑語,臉上全是興奮的神色,而祁星河與之相反,臉上強撐著笑,像是有人架在他脖子上唱歌。
董商聽著祁星河唱的歌,越聽越覺得沒勁兒,煩躁地抓著身旁的枕頭丟過去。
枕頭砸中祁星河的頭,頃刻間祁星河額頭的頭髮變得凌亂。
好在不是什麽玻璃杯,要不然祁星河的臉又得毀容。
“唱的什麽玩意?!難聽死了!唱好聽點!”
董商旁邊客人也朝著祁星河喊,“確實難聽,也不會笑。你是死了媽?給我笑!”
強壓之下祁星河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緊緊咬著後槽牙,羞恥席卷了他全身,但他不得不這樣做。
現在的自己沒了蘇家作為依靠,他只能靠自己。
包廂一群人喝到後半夜還沒走,董商命令著祁星河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祁星河唱到聲音啞了,董商依舊不放過他。
董商捏著他下巴,手指尖全是煙巴味,非常難聞,“你這人怎麽那麽不會來事?你去外頭問問,現在還有誰肯收留你,把你帶進圈子裡,也就我,我做好事,發善心。”
“我帶你見了一圈的人,怎麽給個笑臉都不成?”
旁邊的人迎和道:“就是!董老板夠給你面子了,今天沒怎麽難為你,你得知道董老板平常玩兒的花樣很多。”
董商是最愛玩的,今天祁星河掃了他的興致,自然得討回來。
祁星河垂下眼,眼裡的厭惡被他掩蓋。
董商說得不錯,現在各大經紀公司都把他列為黑名單,的確只有董商願意收留他。
深呼吸一口氣,祁星河僵硬的變扭的軟著嗓子道:“我錯了,董先生。”
董商聽他討好的話,撈著祁星河的腰,滿嘴煙味酒氣味的嘴,親著祁星河的臉蛋。
這一幕被蘇敏敏照了下來,轉頭送給了蘇明冉。
蘇明冉最近跟著楊凌煊見了不少的人,可以說楊凌煊把蘇明冉步入娛樂圈內的所有事,安排得明明白白,完全不需要蘇明冉自己操心。
今天是休息日,兩個人都在家,楊凌煊正下廚給蘇明冉做吃的。
蘇明冉在一旁圍觀。
菜被楊凌煊燒得有些糊,蘇明冉正笑話著楊凌煊,“宣宣也有非常不擅長的事。”
楊凌煊手邊沾了點麵粉,點在蘇明冉的鼻尖,換了個話題問蘇明冉,“阿冉,要不要回學校?”
楊凌煊知道蘇明冉的記憶恢復,卻並不清楚恢復了多少,蘇明冉不想說,楊凌煊不會強逼。
“我幫你申請了休學,想回去隨時可以回去。”
蘇明冉低著頭沉默著。
其實學校沒什麽可去,在學校他已經沒有朋友,遭受網暴時他的同學們對他冷眼相待,也只有教授幫了他。
想到教授,蘇明冉問:“教授在嗎?”
楊凌煊把手洗乾淨,拿著一張濕紙巾幫蘇明冉擦掉臉上的白麵粉,“在。”
“那我去。”蘇明冉笑著道,如果是教授的話,他願意回到學校。
楊凌煊忽而遮住蘇明冉的眼睛,輕捏他的臉,“阿冉,如果不高興可以不用笑。”
蘇明冉一怔,彎著的唇角漸漸放下,“好。”
學校還是那樣,操場倒是進行了翻修。
蘇明冉戴著帽子隨意看了眼,“教授這個點應該還在學院裡,但我可能進不去了。”
音樂學院進出都需要刷卡,蘇明冉的卡早被收走了,手機因為重新換過已經丟失了教授的電話。
他怕貿然去找教授會引起對方不快,但又很感激教授為他做的一切,他都有看到,卻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楊凌煊牽著他的手往前走,“我可以進去。”
蘇明冉的表情有些訝異,很快他跟上楊凌煊的步伐。
“教授前幾天提交了辭職報告,被上級打了回去,後來你們院的院長被調查了,他補了那個空缺。”
楊凌煊把蘇明冉帶到音樂學院的偏門,門口的門衛竟然放他們進去了。
蘇明冉在身後叫著楊凌煊,“宣宣,我們……”
他停下了話,教授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掛著和煦的笑。
蘇明冉松開楊凌煊的手,幾步上前,朝著教授深深鞠了一躬。
沒見到教授前他心裡有許多話想對教授說,想問教授身體有沒有恢復,想問教授自己有沒有給他丟臉,學校裡的人有沒有為難他。
見到了後,這些話全都說不出口。
“蘇明冉。”教授故作板著一張臉,“現在才回學校,耽誤課程進度了。”
蘇明冉摸著鼻子,不好意思地說著:“對不起教授,我明天開始補課程進度。”
“下周吧,再放你一周的假期。”教授思索了會兒,“不過,在這之前,我得考察你這一段時間有沒有忘了我教你的東西。”
教授還是那麽嚴格,他剛回學校就要考試。
蘇明冉不知怎麽開始緊張。
“您要考我什麽?”
“鋼琴。”
蘇明冉的手不自覺地握緊,緊張一點點增多。
他已經很久沒有摸過鋼琴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彈。
複健的工作一直在進行著,蘇明冉的手恢復得很好,醫生初步判斷是可以繼續彈奏。
而楊凌煊也早早的在家裡頭放置了一台鋼琴,但蘇明冉沒有去碰。
“不願意?”教授板著一張臉,“當初你求了我這麽久想當旁聽生,現在就想放棄了?”
蘇明冉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從前許多人誇獎他的鋼琴彈得好,可現在這麽久沒有練習,再加上手傷,或許他連最基本的曲目都沒有辦法順暢地彈奏。
別墅客廳裡擺放著的鋼琴每天都有人打掃,蘇明冉每每看到鋼琴架子被拉上去露出的黑白琴鍵,都會看著他的手發呆。
他記得最後一次彈奏時手顫唞得不成樣,怎麽彈都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他發瘋般的繼續彈,手卻越來越不聽使喚。
最後蘇明冉的手抖動得連一隻筆也拿不起,他彈得非常非常糟糕。
那件事幾乎成了蘇明冉的陰影,即使生長在蘇家那樣的家庭下,蘇明冉也是很要強,他怕再次彈奏會更加糟糕,教授會失望。
“怎麽不敢看我了?”教授問。
蘇明冉還是低垂著頭,直到身邊熟悉的體溫挨著他。
楊凌煊攬著他的肩膀,輕聲道:“阿冉,放輕松,效果不好也沒有關系,我會陪著你從頭來過。”
這句話給了蘇明冉無形之中的勇氣。
楊凌煊緊握著蘇明冉的手,拉著他進了附近一間教室,教室裡擺著一架鋼琴。
蘇明冉曾經在這間教室裡參與過考試,雖說沒有記錄成績卻贏得滿場喝彩。
“放輕松。”
楊凌煊把蘇明冉按在座位上,握住蘇明冉的手,虔誠地在蘇明冉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把我的好運都給你。”
教室裡,鋼琴聲逐漸響起,起初磕磕絆絆,總是錯了音符鍵,節奏也紊亂,到後來逐漸陷入佳境,蘇明冉越彈越熟練。
他的身體也從僵硬不自然過渡到放松。
一曲落幕,蘇明冉的額角全是汗,他欣喜地轉過身想告訴楊凌煊,他克服了恐懼,他的手又可以重新彈奏。
一回身,教授站滿了人,滿場掌聲熱烈。
音樂學院的同學手裡捧著花,臉上都掛著笑容。
“蘇同學對不起,我們聽信了謠言錯怪了你,非常抱歉。”
“蘇同學,你的鋼琴還是彈得那麽好,我那天幫你說話了,但我力量太小了。”
“明冉,你還是那麽厲害!很棒!我要向你學習!”
他們一個個自覺排隊,每個人手裡握著一束花,放在鋼琴上,每一個人都對蘇明冉表達了祝願。
“明冉同學,你能回來我們很高興!”
“明冉,你被破格成為我們學院的學生啦!”
“你的身體還好嗎?我爸爸是醫生可以給你看看。”
最後是楊凌煊,他抱著一束花,氣質在這群學生中格外出挑,“蘇同學,希望你日後的每一天,都能開心健康。”
那天蘇明冉收到了許多鮮花,他拿走了楊凌煊的那束,其他的全放在楊凌煊車子的後備箱。
教授為了慶祝蘇明冉正式成為音樂學院的學生,組織同學們聚會歡迎蘇明冉。
蘇明冉不喜歡這類的活動,但因為是教授安排的,他到底去了。
包房裡,蘇明冉身為主角卻坐在牆角,楊凌煊一直陪著他身邊。
“不開心?”
周圍很熱鬧,同學們搶著話筒唱歌,楊凌煊湊到蘇明冉的耳畔說著話。
氣息掃著蘇明冉整個耳框,蘇明冉不自然地搓著。
“沒有。”
他說話聲小,怕楊凌煊聽不見,身子往楊凌煊靠近,側頭說話時,嘴唇輕擦著楊凌煊的臉頰。
呼吸一停,蘇明冉睜大眼睛猛地往後。
他的動作太快,撞上了身後的茶幾。
茶幾上擺著幾瓶酒,酒瓶顫巍巍,要往蘇明冉這個方向倒。
楊凌煊及時把人撈進自己懷裡,再伸手接住酒瓶。
蘇明冉緊扒著楊凌煊的胳膊,額頭貼在楊凌煊的胸膛,鼻腔中全是楊凌煊的味道。
楊凌煊不怎麽抽煙,見客人時總會沾染客人抽煙留下的煙味,所以通常衣服上會撒一些薄荷香。
蘇明冉被薄荷刺激的味道,皺了皺鼻子,身子反而更加貼著楊凌煊。
“怎麽了?”楊凌煊問。
語氣裡沒有什麽異常,仿佛剛才兩個人的接觸楊凌煊並沒有感覺到。
蘇明冉抿著嘴唇,搖頭。
聚會終於散去,蘇明冉向教授道別,臨走時告訴教授下周一定準時上課,和其他同學打了聲招呼,上了楊凌煊的車。
蘇明冉坐在楊凌煊的車裡,車子轉了一個彎,剛好和等待行人紅綠燈說話聊天的同學們方向平行。
路邊的同學並沒有看到蘇明冉,蘇明冉卻看到了他們。
拉開車窗想和同學打招呼,聽見了同學們議論他的聲音。
“蘇同學好像不怎麽說話也不喜歡笑了。”
“可能太累了,這段時間他不是生病了嗎?”
“也對。”
“經歷這麽多事,怎麽可能不會變?”
“唉,也是。”
蘇明冉拉上車窗,視線冷淡地瞧著紅綠燈。
他確實是變了,變得不再嘗試和新的人接觸,不再隨意付出真心。
駕駛室,楊凌煊伸出手牽著蘇明冉的手,綠燈一亮松開,繼續開著車。
蘇明冉眼裡的冷淡漸漸散了,眼裡多了暖意。
三天后,蘇明冉窩在床上睡到十點多才起,他睡眼朦朧地翻了個身起床。
楊凌煊去上班了,時管家備好了早餐等蘇明冉醒來吃。
早餐期間,時管家好幾次張口說話卻又閉上嘴。
蘇明冉奇怪地問:“怎麽了?”
時管家艱難地道:“門外有人找您。”
“誰?”
“您姐姐蘇敏敏。”
餐桌上有一瞬間安靜,蘇明冉低頭喝著粥,冷漠地道:“我沒有姐姐。”
時管家頓時明白蘇明冉的意思,不再插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