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被自己的母親拋棄了◎
祁星河對於蘇明冉的恐懼,和蘇任華差不多。
明明蘇明冉的失蹤和祁星河沒有直接關系,但祁星河就是害怕。
蘇明冉的悲劇是祁星河或直接或間接造成的,祁星河嘴上再不承認這一點,卻無法不遵從內心真實的想法。
所以祁星河只是從門口往裡頭單單掃了一眼,內心的惶恐越盛。
他想他應該是看錯了,蘇明冉失蹤了這麽久大抵是死了,如果沒有死也沒有生活來源,是怎麽獨自活過這麽長一段時間?
如果是真的死了,那剛才他看到的……
祁星河不敢深想,他晃動著頭,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站在門邊等待著裡頭人的傳喚。
等了許久,祁星河站得腳都要麻了,司機才通知他,“你走吧,不需要你了。”
祁星河眉目瞪著司機,“你什麽意思?!讓我等了這麽久,現在跟我說不需要我了?”
這麽一問,電梯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明冉身上。
慕容達是傳媒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巴結他的人排滿了長隊,司機也跟著得了不少的好處,自然不怕得罪祁星河。
祁星河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待遇,他想大叫被身後的人死死捂住嘴。
祁星河被拖到酒店門外,身後的幾人合力把他丟了出去。
“這是在幹嘛?”
蘇明冉見著外頭人影閃動,不禁問道:“怎麽了?”
“好。”
“是朋友還是親人還是……?”
兩人起身離開,飯局上的人也跟著起身。
祁星河當場發作,他手裡頭的錢緊巴巴地用著,蘇任華給他的錢越來越少,嚴倩那邊的錢也被他掏空,現在給司機用的,是他這幾天少去了幾趟美容院才存下多余的錢。
慕容達坐在他旁邊在想其他的事,碰巧聽見了蘇明冉的詢問。
蘇明冉沒有參與其中,但周圍的人眼神有意無意放在他們兩個身上,見二人的互動親密,都在猜測兩人的關系。
這時候慕容達的司機拍著自己一身不存在的灰,推門走進,站在慕容達身旁交待了幾句。
坐著電梯下樓,楊凌煊湊到蘇明冉耳畔道:“我先把車子開過來,你在門口等我?”
“不清楚,應該是有人鬧事。”
司機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我老板說他們馬上要走了,所以自然不會再繼續待著了。你等下次的機會吧,下次我先把你安排上。”
電梯門重新關上,沒了楊凌煊,那股濃重的壓迫感減輕了不少。
“嗯。”
一路上圍觀的人挺多,相互對著祁星河指指點點。
楊凌煊輕輕撓著蘇明冉的手掌心,“我快去快回。”
他賠著笑臉道:“門口有人鬧事,我讓人去安撫了,打擾到蘇先生了?”
電梯停在地下二層,楊凌煊和周圍人打了聲招呼先行走了一步。
期間無人說話,等到電梯到達一層,一群人簇擁著蘇明冉出去在大廳等待,才重新攀談。
四周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安靜,所有人等待著蘇明冉的回答。
蘇明冉握著手心有些緊張,人還是太多了,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現在人沒見著,錢也沒了,他怎麽可能就此輕輕放過。
況且今天事出有因,實在沒來得及安排,日後不會忘了這事,補回來就是了,你情我願,還要鬧著報警。
他們沒有吃多久,蘇明冉想回去了,拉著楊凌煊的手輕輕拽了拽,楊凌煊就明白他的意思。
司機也不伺候祁星河,給這家店的經理打了通電話。
司機沒見過這種囂張的人,外頭那群人沒見著他老板慕容達還不是上趕子討好他,也不會像祁星河這般猖狂,即便心有不甘臉色難看,也會估計老板的顏面對他說些好話。
其中一位趁著楊凌煊不在,頗為大膽地詢問蘇明冉,“蘇先生,我看您與楊總關系甚好,二位是什麽關系?”
蘇明冉搖頭,低著頭繼續吃著碗裡頭的東西。
“你不還給我,我就報警!”
這意思是要不回來了。
司機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給的好意思自己要回去?雖說我今天沒有把你安排進去,在老板跟前混個眼熟,但我可以把你安排在下次。”
他落地時沒有控制好身體的姿勢,膝蓋和手肘都被劃傷,疼得縮在地上起不來。
店裡的保安來得很快,把祁星河鉗製住,拖著人往外走。
包廂外的動靜鬧得有些大,蘇明冉陪著楊凌煊在飯局坐著很無聊,注意到了包廂外的吵鬧。
其余人在酒局上都喝了酒不能開車,叫了代駕把車停在酒店門口等他們出來,之所以跟著楊凌煊去地下二層也是送楊凌煊走的意思。
他聲音小,桌上又熱鬧,楊凌煊牽著他的手在和另外一個人談事,沒有聽清。
“那我給你的錢,全都還給我。”祁星河伸手去要。
這種感覺不像是在等待,反而有種逼迫的意思。
蘇明冉在這群人中的地位是楊凌煊給予的,楊凌煊不在了,自然可以釋放點壓迫。
酒店大廳人偏多,周圍來來去去,偶爾飄來說話聲,而蘇明冉被圍在其中,許多雙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蘇明冉始終握著手低垂著頭,給人一種示弱的意思。
“緊張什麽呢?我們都是楊總的朋友,沒什麽不能說的。”
詢問蘇明冉的那人語氣裡都是誘惑,心裡卻是明顯地瞧不起,這位蘇先生也不過如此,靠著楊凌煊上位,反倒壓他們一頭。
“我們又不是虎蛇猛獸,說一說沒什麽。”
“就是,大家都是朋友,偶爾好奇,沒別的意思。”
看似勸說,實則是在施壓。
說得多了,蘇明冉松開一直捏著的褲子,抬眸,聲線冷淡地道:“我要說什麽?”
“嗯?”
周圍的人頓時一愣。
“我不想說不行?”蘇明冉說的話一聲比一聲冷。
他是學楊凌煊的,楊凌煊告訴過他,他不需要懼怕任何人,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不想回答可以不需要回答。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對比剛才蘇明冉被一群人圍攻的事態,現在全都散去,反倒徒增了些畏縮。
“就、就是!你們也太逼迫蘇先生了!”
“這屬於詢問人隱私了吧,再說了人家和楊總什麽關系,還需要向你們匯報?”
“對不住,我的問題,抱歉抱歉,蘇先生。”
幾人相互嗆嘴把這個話題草草揭過。
又等了幾分鍾,楊凌煊給蘇明冉打電話說車子出了點小問題,還要一會兒,已經安排酒店的經理招待他。
蘇明冉握著手機不肯掛斷電話和楊凌煊聊著。
其他人識時務的各自找借口散去。
“輪胎有些問題,派人打電話換了,我現在過去。”電話那頭的楊凌煊說話聲音有些不清晰,大概站在風口處。
“你不需要在那邊等嗎?”蘇明冉握著電話問。
“交給高升處理,他正往這邊趕,沒事。”
兩人聊了會兒,電話在中途被迫掛斷,應該是楊凌煊進了電梯信號差。
蘇明冉收起手機,酒店的經理已經在旁邊候著了。
“蘇先生,我給您倒了杯水,您在這兒稍等會兒,還需要其他點心嗎?”
蘇明冉搖頭。
他這位置距離酒店偏門很近,蘇明冉的目光無疑掃向了酒店偏門外,想往裡頭衝進去的祁星河。
經理注意到了蘇明冉的目光,解釋著,“那位先生沒有預約企圖進酒店鬧事,我們這邊的人正在和他溝通。”
他說得委婉體面。
蘇明冉一直盯著祁星河看。
關於祁星河的消息,蘇明冉多少聽聞過。
“他在外頭鬧不影響酒店形象?”蘇明冉抿著一口水,眼神不輕不重放在經理身上。
經理諂笑著,“確實是,給您帶來了不好的體驗,我深感抱歉。”
他們說話期間,祁星河吵鬧的聲音更大了,已經有許多客人停足圍觀。
“有狗嗎?”
“什麽?”
蘇明冉收回視線,他見楊凌煊朝他走來,臉上掛著楊凌煊熟悉的笑,對經理說話的聲音卻冷到刺骨,“找一隻最凶狠的狗,松開繩子朝著他叫,他怕惡犬。”
經理聽得恍惚,等他想繼續問清楚時,見他面前的這位蘇先生張開手臂擁抱著他們的大客戶楊總,聽見蘇先生細聲溫軟地對楊總道:“宣宣,你來得很快。”
這分明是兩個人。
始終停留在酒店外的祁星河仍舊不氣餒,他非要見到慕容達的人不可,衝著酒店的人大呼小叫。
“我花了錢,憑什麽不讓我進?!”
過了沒多久,附近有狗吠。
狗叫得又凶又大聲,聲音漸漸朝他這個方向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
祁星河自從被狗咬傷後,是最害怕狗的,他心裡戚戚,慌忙向四周看,最後狂奔。
他跑得太快,摔倒了又爬起,反反覆複多次,渾身全是土,狼狽得很。
楊凌煊的車修好了,他牽著蘇明冉的手,見蘇明冉一直往酒店另外一個方向看。
“看什麽?”
蘇明冉搖頭,身體不自覺更加貼近楊凌煊,“宣宣,如果我是非常可惡的壞人,你會討厭我嗎?”
楊凌煊捏著他的臉頰,余光掃到了祁星河,“不會。”
蘇家的家族企業公司算是徹底倒閉破產了,但蘇家的盤子很大,由誰接手是個問題。
蘇任華天天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去打聽公司賣給誰了。
當地的新聞都在報道著關於“柳季青”的消息,鋪天蓋地都是蘇家的□□,蘇任華天天向電視台投訴。
這天蘇任華外出閑逛,在一家小餐館裡點了一碗粉,嗦著粉掃著牆上掛著的電視機。
“‘柳季青’曾是CEO蘇陌旗下的一名藝人,因公司發展被迫……”
周邊的一群大爺大媽“嘖嘖”地感慨著。
“好好的年輕人就這麽沒了,他父母該多痛苦。”
“對啊,那公司簡直不是人!那個叫蘇陌的真是壞透了!”
“確實是壞透了,還有他們那個父親,叫什麽蘇什麽華的,我一看就知面相不好。”
“他會遭報應的!”
一大爺義憤填膺,對著電視機裡,蘇任華意氣風發的照片罵罵咧咧,什麽醃臢的話都罵了一遍。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攔著,反而誇讚大爺真性情,聽得蘇任華冒火。
蘇任華丟下筷子,朝著那大爺道:“我看你年紀也一大把了,怎麽什麽難聽的話都能從嘴裡冒出去,也不怕自己遭報應,就你這年紀,沒準哪天死在床上。”
大爺也不是好惹的,指著蘇任華那張滄桑的臉,道:“你腿都走不利索的人有什麽資格說我?你算哪根蔥?我就罵他了,怎麽著!蘇任華就是條狗,哈巴狗!”
“嘿,你在公眾場合罵人,我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了?”
“你詛我死了,我罵你是條狗不過分。”
“你這個死老頭!”
“你這個不講衛生的髒老頭!”
兩個人相互對罵著,蘇任華還頭一次被人罵髒,更加冒火。
這段時日,蘇任華過得相當窩囊。
家裡頭的房子被收走了,公司也破產了,他那個大兒子成天陰沉著臉,時不時擺著蘇明冉的照片放在房子內各個角落,每次蘇任華經過都被嚇得一哆嗦。
嚴倩三天兩頭跟他吵,吵得沒完沒了的,罵他是個廢物。
他那最疼愛的小兒子祁星河,三天兩頭不著家,也不知賺沒賺到錢。
蘇家沒了大房子,廚房比起之前小太多,做飯炒菜全是油煙味,嚴倩不肯做,也不肯去肮髒的菜市場買菜,蘇任華只能成天吃街邊小攤。
蘇任華的衣服在搬家的時候弄丟了好些,穿的是外頭買來地攤貨的衣服,一洗掉水不說,還掉色。
就連他抽的煙,也被迫降級。
這股窩囊氣蘇任華忍受了很久,今天一個陌生的老大爺都能踩在他的頭上罵人,他把氣全撒了出去,還被人罵是髒老頭。
“你這大爺,你剛才罵蘇任華是什麽,你敢當著我的面再說一句?!”
“說就說,蘇任華狗娘養的玩意兒,活該破產,活該!”
蘇任華現在的日子不比得從前,成天蓬頭垢面的,胡子也不刮,根本看不出是新聞照片裡神采奕奕的蘇□□下子蒼老了好幾歲。
所以大爺認不出他,聽不懂蘇任華話裡頭的意思,也是理所當然。
“你這死東西,你再說一句!”
“我就說了,怎麽著,你還能打死我不成?!你是那蘇任華什麽人,這麽為一個爛人說話?”
眼見著兩人就要開打,周圍人紛紛護著老大爺。
“你這人腿瘸了,脾氣還挺差,應該是造孽太深,要不然好好的腿怎麽會壞?”
“指不定得罪了哪路神仙,阿彌陀佛,我得趕緊遠離他。”
“那姓柳的好好做事,蘇家這對父子非要把人逼上絕路,怎麽警察不把他們抓起來!”
“說是沒有充足的證據,現在已經在查了。”
“幫犯罪的人也是犯罪,我們乾脆報警,讓警察查一查這人是不是也有問題!”
一堆人起哄,蘇任華更加暴躁,摔著碗筷。
小店的老板娘見狀,從外頭拿起掃帚,把蘇任華給掃了出去。
蘇任華吃了一嘴的灰,他朝著店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星子,咒天罵地地走遠了。
在外閑逛了半個鍾頭,蘇任華的腿開始疼,但他不想回那個家。
那個家確實如祁星河所說的,一股發霉刺鼻的氣味,加上不想和嚴倩爭執。
蘇任華拐著殘腿,來到曾經的他的公司附近。
公司外已經沒什麽人走動,他坐在公司大門邊上,抽著煙,追憶起當年。
也不知曾經的部下還想不想他?
蘇任華忽而記起他的那群狗腿子,打電話過去,想把這群人聚集在一起喝個酒,如果能借錢那便更好了。
他打了三個,兩個電話接不通,另外一個聽到是他的聲音立馬掛斷。
晦氣地收起手機,蘇任華繼續抽著煙,他坐在花壇中,一坐就是一整天。
下午,蘇家公司內開始進出一些人,蘇任華並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麽的。
他拄拐杖走到保安亭,詢問保安,“那些人進我家公司是做什麽的?”
保安盯著蘇任華的面部很久才想起來他是誰,有些無語地道:“你那公司破產了吧,這不是你公司吧?”
蘇任華用拐杖敲著地面,擲地有聲地道:“話可不是這麽說,這公司早晚有一天我會要回來。”
蘇任華還做著春秋大夢。
保安懶得理他,隨便幾句話打發他,“不清楚,好像是來收工公司的,你這麽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
蘇任華還真就自己上前去問了,他倒想知道,是誰收購了他的公司,誰這麽有眼光。
等他問清楚了人,差點又和人吵起來。
公司是被蘇慈給收購了。
蘇慈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一個常年被蘇任華壓在腳底下踩著的人,如今竟然背著他收購他的公司,還不告知他!
這口氣蘇任華也忍不下去。
頂著一張臭臉,蘇任華給自己母親打了一通電話。
自從他腿受傷,公司破產後,他母親就沒再問候過他了。
電話播了很久才被沈蘭佩接通,聽沈蘭佩那頭的動靜似乎是在做美容。
蘇任華沉思,他母親哪裡來的錢做美容?
“媽,你在哪裡?”
沈蘭佩捂著電話小聲地道:“我在美容院,你有什麽事?”
蘇任華猜得不錯,沈蘭佩果然是在做美容。
沈蘭佩的丈夫,也就是蘇任華的父親,早早過世了。
雖說沈蘭佩有母家的一些資產作為日常的生活補助,但大部分是依靠蘇家公司的股份。
他母親花錢一貫大手大腳,做美容的錢幾乎一個月要幾百萬,公司的股份現在大部分在母親手裡,隨著蘇家的破產,那些股份根本不值錢無法變現,他母親還能有錢做美容?
“我找你有事。”
“我沒空,有事電話說。”
“媽!”
電話那邊,沈蘭佩支支吾吾道出了地址,蘇任華掛斷電話,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到沈蘭佩所在的美容院。
好在美容院在附近,蘇任華很快趕到。
他進了美容院的大門,發現這家美容院的布置高檔,價錢也格外昂貴。
疑惑地四周看,發現蘇慈也在正給自己的母親付錢,而他的母親討好地對蘇慈笑著。
這一下,蘇任華總算是知道了他母親哪裡來的錢。
蘇任華三兩步衝上前,把面前的這對母子分開,指著自己的母親道:“媽,你把股份賣給蘇慈了?!”
沈蘭佩心虛,她不是把股份給賣了,而是全數轉給了蘇慈。
公司倒了,她的生活來源也成了問題,過慣了富貴生活換成貧窮日子,她是一丁點兒也過不下去。
“任華啊,你最近還好嗎?我的孫子們還好吧?”沈蘭佩掛著虛偽地笑。
這段時日要不是有蘇慈,她還得去投奔蘇任華,聽聞蘇任華在外欠下了巨額債務,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她養活,好在蘇慈說只要把股份讓給他,能保她往後余生榮華。
“媽!你什麽意思!”蘇任華胸腔起火,劇烈起伏著。
沈蘭佩偷偷看了眼不做聲的蘇慈,勸著蘇任華道:“任華啊,你也知道我們家成這樣了,蘇慈手裡頭有積蓄,他說了,蘇家的財產他會一一買回來,你放心,你父親辛苦一輩子的東西,還是咱們蘇家的。”
“條件,總要有個條件。”
“條件就是……”沈蘭佩越說越小聲,越來越心虛,“要把蘇慈的母親納入族譜,對外我隻承認蘇慈一個兒子,他不再是以私生子的身份示人。”
蘇任華聽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荒謬難以置信的模樣,“媽,你什麽意思?你…你不打算承認我這個兒子了?”
沈蘭佩不敢看蘇任華,“任華,為了救公司只能這樣,日後你見到我也別說認識我,我和你的母子情,就這麽斷了吧。”
蘇慈在一旁聽的不耐煩,敲著桌面,“好了嗎?我一會兒得去公司處理其他事務。”
“好了好了。”沈蘭佩立刻道,她急忙跟在蘇慈身後,討好地問著:“阿慈,你今晚回來嗎?回來我幫你煮湯,你最近都瘦了…”
蘇慈與蘇任華擦身而過,沈蘭佩挎著包,急匆匆跟上,無意中撞在了蘇任華肩膀上。
蘇任華沒站穩,摔倒在地,卻無人扶起。
他顫唞著手,拿起拐杖,強行站穩,眼淚頃刻而落。
蘇任華從未想到過,未來的某一天,他被自己的母親給拋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