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男朋友的白月光同時被綁架
得知是白越安全的,溫童松了口氣:“那就好。”
沒找到白越,能碰上謝由也挺好的。
畢竟謝由是綁匪們真正的針對對象。
這裡沒有燈光,只有一簇寡淡的月光斜斜地照過來,落在溫童臉上,映出他蒼白無血色的臉頰。
他眼睛低垂著,根根分明的睫毛陰影晃動,在旁觀者看來便是被嚇狠了。
謝由抬手,抹去他下巴尖的灰塵,又擦了擦他臉上那道幾乎褪去的紅痕,想要擦去被人觸碰的痕跡。
他力度有些重,溫童忍不住往後仰了仰頭,躲開他的手。
謝由收回手,緩緩說:“童童,關於之前綁匪讓我選人。”
“我其實是故意那麽說的。”
聽見這話,謝由抿緊了唇,把本想解釋的保平安選人一事咽了回去。
走上二樓,溫童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模模糊糊看清了家具擺設。
陸匪?
溫童哦了聲,低聲說:“謝哥你放心,我沒有多想。”
這棟房子似乎是沒有人住的,地面有不少灰塵,溫童上樓的時候險些因為灰塵滑倒。
溫童跟在謝由屁股後面左拐右拐,走了近十分鍾,才走到了那棟六層小樓房前。
碼頭唯一開著的那盞燈不知什麽滅了,整個港口黑魆魆的,黑暗仿佛伸拔到無窮盡處,沿路吞噬了所有光亮和聲音。
“狙擊手在樓頂,那棟樓暫時是安全的。”
謝由眼神閃了閃:“他一直是個不講信用的人。”
謝由沒有在意他的結巴卡頓,直直凝視著他的眼睛,沒有放過任何情緒。
溫童微微一怔。
謝由走上前,掃了眼窗外,沒有在外面看見白越的身影,拉上窗簾:“這兩天裡,陸匪有沒有對你和白越做什麽?”
房子離他們所在的集裝箱有一定距離。
溫童沒聽過這個名字,試探地問:“陸匪誰?那個戴鴨舌帽的?”
期間沒有遇到任何一個綁匪,也沒有聽見一記槍響。
到底是因為做出選擇的人是他?
溫童繼續說:“再說了,白越是你的白月光,我皮糙肉厚,白越是矜貴脆、脆……”
想起白越剛才的模樣,他嘴裡那“脆弱”兩個字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還是因為被選活下來的人是白越?
謝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整張臉隱匿在黑暗之中,陰沉得滲人。
聞言,謝由唇角勾了勾:“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我是在高中球場上認識的他,或許你們沒有見過面。”
溫童惦記著任務,腳步頓了頓,想不出合理的借口留在這裡,又只能跟著謝由往前走。
謝由:“你不記得他了嗎?”
陸匪……
謝由半真半假地說:“我安排好了狙擊手,你和白越站的位置不同,狙擊手更容易護住你,所以才選的白越。”
他回過神,對謝由說:“陸匪沒有對我做什麽,我電話裡那樣說是陸匪要求的。”
“啊?”溫童一臉茫然,“我認識他的嗎?”
溫童哦了聲。
“其實就算你沒安排狙擊手,選了白越,我也不會生氣的。”
溫童點點頭,他記得謝由高中放學經常去打球,他有時候會跟著一起,打球搭子不夠,他就上場湊個數,球搭子夠了,他就當啦啦隊,遞毛巾送水。
謝由:“不是,另一個,站在你邊上的。”
他嗓音仍是溫童熟悉的和緩:“不說這個了。”
一個正常人被朋友放棄,不論是什麽理由,肯定都會帶著點情緒。
的確沒有生氣。
他想了想,故意站到窗邊這個相對危險的地方。
他是真不記得有這麽個人這麽張臉。
進屋後,更不可能開燈,謝由鎖上門,示意溫童往樓上走。
謝由眼神晦暗森寒。
溫童不生他的氣。
“離開碼頭的路只有一條,外面也都是綁匪的人,我們先去前面的樓裡等救援。”
甚至沒有一星半點兒的不高興。
“但是昨天白天的時候,你明明說一千萬要保白越,但他還是和其他綁匪打了一頓白越,白越的手和肋骨骨折了。”
黑暗中,他的唇角上揚,輕聲惋惜道:“不知道白越的手怎麽樣了。”
溫童看不見他的表情,歎了口氣:“希望沒事,不要影響以後當醫生。”
謝由附和:“但願吧。”
溫童猶豫了會兒,好奇地問:“謝哥,你怎麽惹到的這個陸匪?”
“他好像很想殺了你。”
謝由:“說來話長,是高中時候的事了。”
溫童:“他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不是,”謝由頓了頓,繼續說,“他不是二高的,是隔壁私立高中的,我有時候放學打籃球,會遇上他,打了幾次就熟悉了。”
溫童疑惑地問:“然後呢?一起打球怎麽就……”
謝由:“他高一的時候,做錯了一件事,我沒有幫他瞞著,他當時就懷恨在心。”
“後來他被退學了,我也沒有再遇到過他,沒料到他竟然記恨到現在。”
溫童更震驚了,高一時候的事,這都六年了。
他納悶地問:“陸匪到底做了什麽事?”
犯得著麽?
謝由緩緩開口:“他差點殺了人。”
高中就想殺人了?溫童睜大眼睛,還想追問下去,樓上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像是有人闖進來了。
謝由神色一凜,立馬從後背掏出了一把槍。
看到他手上的槍,溫童眼皮跳了跳:“你哪兒來的槍?”
謝由壓低聲音解釋:“警察讓我防身的,藏在手提箱裡的。”
“我知道陸匪肯定會搜身。”
溫童呼出一口氣,安心了,下一秒又隱隱覺得不對。
謝由會用槍麽?
謝由緊緊盯著樓梯口,他沒帶手機,不能問樓頂的狙擊手到底什麽情況。
他低聲對溫童說:“你躲進臥室,臥室陽台後又消防救生梯,一旦聽見情況不對勁,直接跑。”
溫童皺眉:“我不跑,我和你一起上去。”
“萬一你打不過我還能……”當人肉盾擋槍。
謝由嗓音微沉,語氣不容置喙:“童童,進屋。”
溫童拗不過他,決定等他上去後,自己再偷偷摸摸上去幫忙擋槍。
於是當著謝由的面,乖乖進了臥室,關上門。
謝由拉開保險栓,放輕腳步,緩慢地靠近樓梯,確定樓梯上沒人,無聲地上樓。
三樓沒有人。
四樓也沒有。
走上五樓,在樓梯口看到客廳碎裂的玻璃,謝由眯起眼睛,動作放得更慢更輕。
驀地,頭頂閃過一道黑色的衣角。
謝由正要開槍,便聽見樓上的人低聲道:“老板,是我。”
是狙擊手。
謝由皺眉:“你看見人了麽?”
狙擊手搖頭:“沒有。”
“六樓我檢查過了,沒人,從這玻璃碎片看來,是從隔壁的房子開的槍。”
謝由臉色一變,也就說他們是故意打破這扇窗戶……
調虎離山!
……
另一邊,溫童在臥室門口等了一分鍾,估計著謝由應該上樓了,便開門往外走。
剛走到樓梯口,聽見樓下傳來了輕微的動靜。
他腳步一頓,難道謝由不是上樓,是下樓了?
湊到扶手邊往下看了看,房子裡沒開燈,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溫童躡手躡腳地走下樓,剛踩到一樓的瓷磚,後腦杓被冰冷的槍口抵住。
他聽見陸匪冷冰冰的聲音:“別動。”
溫童心臟猛地一跳,緩了兩秒,腦筋轉動起來,綁匪讓他別動,他動了,那不得開槍?
這不直接完成任務了麽。
他吸了口氣,就這麽頂著槍口轉身,看到藏在樓梯口黑暗處的陸匪和另外兩個小弟。
陸匪見他就這麽毫無畏懼的轉身,嘴角抽了抽,氣得槍口在他眉心用力戳了下:“讓你別動聽不懂麽?”
溫童梗著脖子:“你開槍啊。”
陸匪咬了咬後槽牙,低聲罵了句髒話。
下一秒,樓上傳來了動靜。
陸匪沉下臉,低聲道:“閉嘴,過來了。”
聽到這話,溫童揚起臉,朝著樓上飛快地說:“別下來,他們有三個人!”
陸匪:“……”
他氣得抬手,死死捂住溫童的嘴,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的就這麽喜歡謝老二?”
“連自己的命都不管了?!”
聽見第二句話,溫童誠實地點了點頭。
他搞不明白自己這麽作死了,陸匪都這麽生氣,居然還不開槍?什麽毛病?
談話間,樓梯口出現一道陰影。
陸匪帶人後退到門口,斜對著樓梯口。
“謝老二,我看見你了。”
“出來。”
溫童:“唔唔——”別出來!
陸匪盯著樓梯口:“我給你三秒時間,三、二……”
最後一秒,樓梯口出現一道模糊的人影。
與此同時,屋外陡然響起了警笛鳴叫聲,貫穿夜空。
隱約可聽見數道腳步聲逼近。
陸匪臉色變了。
青臉往外看了眼,連忙說:“呂帽帶著人過來了。”
“媽的警察都來了他們還想動手。”
陸匪臉色陰沉,一旦呂帽和謝由交起火,他就不能再袖手旁觀。
“先走。”
溫童眨了下眼,心想,陸匪走之前會不會殺了自己?
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陸匪攔腰抱起,直接帶出了房子。
溫童:“???”
這架勢顯然不是要殺了他,而是要把他帶走。
溫童奮力掙扎,但陸匪的胳膊像是鐵鑄的似的,牢固堅硬地箍著他的身體。
他隻好扯著嗓子喊道:“謝由,你開槍!”
打到陸匪好,打到他也好。
陸匪腳步頓了頓,冷笑一聲:“這麽恨我?”
他轉過身,抱著溫童正面朝向房子,揚聲喊道:“謝老二,你敢開槍嗎?”
樓內沒有任何動靜。
溫童不管不顧地繼續喊:“謝哥你開槍!我不怕!不怕死!”
陸匪看著一片漆黑的房子,冷冷一笑。
謝由不敢開槍,怕傷了溫童,更怕他的人會對溫童出手。
他就知道,謝由怎麽可能會放下盯了這麽多年的寶貝,轉而去喜歡什麽狗屁白家少爺。
這出擔心白越的戲演得可真好啊。
一輛越野車由遠駛近,停在他們面前。
青臉拉開車門,和另一個小弟緊盯房子,掩護陸匪。
陸匪把溫童扔進車裡,低頭進車。
剛進車,只見溫童一拳打了過來。
陸匪偏頭躲開,伸手擋住拳頭,順勢將他的拳頭包在掌心,以一種強勢的姿態自上而下地盯著溫童。
溫童的五官生得極好,每一個單拎出來都漂亮矚目,合起來就更吸引人了,漂亮得並不女氣,是一種乾淨透徹的少年的美。
他倒在座椅上,白嫩的臉被捂得透出了粉色,似乎是在生氣,嘴唇微張,往外呼著熱氣。
陸匪喉頭有些發緊:“溫童,你是真不怕死。”
溫童心想,廢話,他就想著趕緊死。
思索片刻,他故意挑釁:“我不怕,你怕殺了我嗎?”
陸匪嗤笑了聲,看著他微微挑起的眼尾。
挑釁的表情,不但沒有勾起人的怒氣,反而勾起了點別的火氣。
陸匪做事向來隨心所欲,此刻也沒有忍著。
他扯起唇角,開口道:“比起殺了你,我更想做另外的事。”
溫童愣了下。
緊接著,他感受到自己的拳頭被陸匪曖昧地捏了捏。
他身體一僵,臉色變了。
忘了這人是個變態!
陸匪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又用指腹摩挲他手背的軟肉,笑了:“原來不怕死,怕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