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嬤嬤半靠在大迎枕上,聽著可柳枝的話,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眼裡一片凜然之色,終最後歎了口氣。
“算了,如今她是府裡的側福晉,我不過是個下人,哪裡在配當她的姑母。”
柳枝蹲在軟榻旁,輕輕的給她捶腿,“老太太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姑奶奶在是側福晉,那也抹不掉您是她親姑母這層關系,姑奶奶能有今日,那也不全是因為您 ,府裡的這些事,沒有您照看著,姑奶奶哪裡能過的這般快活,奴婢看是姑奶奶一時沒有想明白,等過些日子自然會明白您為她做的那些。”
“哼,連你們都看得明白,我就怕她被眼前的一切給弄的腦子混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以後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王爺現在還是孩子心性,與她這些年還有些情份,別到時這點情份讓她折騰沒了,她也是個目光短淺的,待王爺理事那天,就怕心裡在也沒有她的位置了。”韋氏冷哼。
柳枝也不好在開口,這事她們這些下人都看得明白,偏也不知道姑奶奶是怎麽了,如今真把自己當成了王府的女主人,也不想想海堂院那邊住的那位,才是正八經的主子,有宮裡的貴人撐腰,要真怪起來,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便是姑奶奶。
“算了,我也老了,管不得她的事了,剩下的幾年我也別操那個心,讓自己多活幾年。”韋氏坐了起來,撫了撫額上的頭抹,“這個月底是王爺的生辰,可都準備妥當了?”
柳桃撩開簾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端著茶,柳枝起身接了過來,一邊遞上前一邊笑道,“您就放心吧,有您盯著,我們哪敢有松弛,按王爺每年的喜好,那天要請人到府裡喝酒看大戲,請的是盛京裡的頭牌戲子,酒也是宮裡賞賜下來的,可都留著那天用呢。”
“就是正福晉那邊,當天要怎麽安排,老太太還要拿個主意。”柳桃最是穩妥的一個。
韋氏喝了半盞茶,才遞給柳枝,“那邊還是算了,正福晉身子還沒有養好,在說請來的都是男客,她也不好招待。”
這些不過是好聽的說詞,王爺不喜歡福晉,整個盛京連巷子裡的小孩都知道,王爺見到福晉更像仇人是的,到時一鬧起來,這生辰也不用過了。
柳桃聽了後,心領神會,“奴婢醒得了。”
外面,李玠正在酒樓裡跟平日裡一起的幾個朋友胡鬧,說起來跟他混在一起的人,名聲也都不好,都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們。
另有一夥與李玠是死對頭,正是盛京裡才子們的一派,以丞相之子為守,丞相的女兒貴為皇后,她的弟弟正是當今的國舅爺。
國舅爺與京城一霸的王爺,可是不分上下,皇上寵愛自己的這個弟弟,同樣也看中如弟弟一般的小舅子,兩個人碰到一起,那就是水與火,勢不兩立,多數時都要拚個你死我活的,沒少惹下事。
何康拉過李玠,下巴往樓梯那一揚,李玠拿著蟈蟈看到樓梯口上來的人,哼了哼,“真是倒霉。”
何尚書家隻何康這一個兒子,從小就當小祖宗的養著,最後發現成了紈絝時想管教也晚了,何康算是李玠這一派裡的狗頭軍師,別看長著文質彬彬的,極品的書生模樣,卻是一肚子的壞水。
“哼,小爺今日可一身的力氣,正好拿他們練練手。”一旁趙虎也看到了上來的人, 囂張咧嘴一笑,磨拳擦掌,就等著李玠一張嘴,就撲上去打人了。
李將軍家的小公子李虎,膀大腰肥,武家出身,自然是練了一身的本領,與李玠當初也是一架打成了朋友,何康當出來來勸架,最後還被牽連打得鼻青臉腫,不想三個人最後對了口,就混到了一起去。
要說起來,趙虎能與李玠打在一起去,還是國舅爺楊業炳挑撥的,何康又受牽連,三個人如今看不慣楊業炳那也算是敵愾同仇。
被李玠三人打量的同時,上樓的楊業炳也看到三人,不無得意的勾起唇角,聲音更是囂張,“難怪一上來就聞著味道不對,原來是畜生混進來的,看來那頓鞭子還是打得輕了,這麽快就跑出來撒野了。”
“可不是,真是熏人,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身後史代漢巴結的接過話,一邊挑釁的向趙虎瞪眼睛。
“司道覺得該不該換地方?”楊業炳問向一旁的白袍男子。
張司道淡淡一笑,“濁者自濁。”
“說的好。”楊業炳將手裡的扇子一合,“爺今天就在這酒樓吃定了。”
趙虎卻早就忍不住跳出來,“你爺爺的,敢罵小爺,小爺打歪你的鼻子”。
原來上次兩夥人打在一起,李玠這邊將楊業炳的腿打折了,一邊是國舅爺,一邊是皇上的親弟弟,又要給對方一個交代,趙將軍只能親自打了兒子一頓鞭子,這件事情才算是過去了。
因為這一頓鞭子,趙虎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床,又被禁足到楊業炳的腿好了,這才能出府,這不是今天剛出來,兩夥人就又遇到了,也算是巧了。
趙虎那就是愣頭青,腦子從來不多想,有事就用拳頭解決,現在又被當面指著罵是畜生,不火才怪。
何康拉住趙虎,唇微微輕豈,“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咬回去?”
“我當然不會咬回去,可是他們罵我。”趙虎虎著臉道。
“那不就得了。”李玠抿著茶,輕哼道。
趙虎先開始還不明白,何康挑挑眉,手裡的扇子輕輕敲敲他的頭,“還不明白?”
“什麽意思?”趙虎一頭的霧水。
那邊楊業炳三個被罵是狗,正要破口大罵,此時看趙虎這傻樣,到是哄笑出聲來,史代漢在一旁叫囂,“長的像狗熊,這腦子也跟狗熊一樣笨。”
楊業炳聽了高興,“要是現在過來給爺學狗熊叫,爺就原諒他這次出言不遜。”
“呸,姓楊的,信不信本王把你的兩條腿都折了?”李玠將手裡的杯子一摔,人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