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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第165章
  “太子,您且多吃一口,再多吃一口,否則這大清該如何是好。”

  ……

  如是雲雲。

  房中自然只有索額圖與太子胤礽二人。

  房外有侍衛把守,離得甚遠。

  索額圖才敢如是大膽所為。

  然而,天下無不透風的牆。

  這話還是傳了出去,並且特意上達天聽,叫康熙知曉。

  康熙聽聞後,隻叫人下去,並不說什麽。

  平日裡,也隻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處理完朝政後,不是外出騎射,就是留在屋中寫字,練習書法。其間也與胤禛、胤祥多有交流,詢問二人對政事的看法。

  胤祥稍顯稚嫩,胤禛所言回答,卻讓康熙頻頻點頭。

  康熙對胤禛很是滿意:“如果這天下的大臣與皇子貝勒,都像你一樣,這天下早就太平了。”

  隻他也曾頗為憂心的勸胤禛:“幾個孩子裡面,也只有你辦事最讓我放心。只是你性子太直太硬,像你額娘。我怕你過剛易折。”

  胤禛隻道:“太子身為儲君,兒子乃人臣,人臣只要盡了人臣的本分就好。”

  他帶著幾分樂觀道:“太子也喜歡我這耿直的性子,說是兒子做自己就好。我同太子棠棣情深,萬不至於落個過剛易折的下場。”

  康熙呵道:“你倒有幾分隨你額娘。”

  語罷,康熙斂神。

  胤禛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隻好閉嘴。

  康熙揮手,讓他下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康熙面無表情。

  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侍奉左右的魏珠不聲不響的換了茶杯,而後垂首侍立左右。

  胤礽一病就是小半個月。

  康熙給李煦的諭旨中寫到:不意皇太子偶感風寒,病勢甚危,幸而朕留心多方調理,以致痊愈。

  康熙已無閑心南巡。

  待胤礽病好之後,康熙帶著眾人回京,索額圖亦隨行。

  回宮後,未過多久,徐常在於十月十四日卒。

  康熙不曾上心,隻讓禮部按例去辦。

  公元1703年,康熙四十二年。

  一月十八日,康熙第四次南巡,依舊由太子胤礽、四貝勒胤禛、十三阿哥胤祥隨行。

  南巡途中,京中傳來消息,說是四貝勒府的格格李氏於二月十三日子時誕下其第三子。

  康熙高興,讓人打了一個長命鎖賞給胤禛。

  他道:“雖不是你嫡子,但添丁進口,總是好事。”

  太子胤礽和胤祥也送上了賀禮。

  胤禛有心要拒了胤祥的賀禮,胤祥額娘早逝,年歲又小,並不闊綽,他怎好意思收。

  胤祥故意裝作懊惱模樣,道:“四哥是瞧不起我麽,不然怎的隻拒我的。”

  胤禛隻好笑著搖頭,收下胤祥送來的玉佩。

  他逗胤祥:“以後,我得讓他天天記得謝謝他十三叔。”

  太子胤礽也逗道:“我呢。”

  胤禛裝聾作啞:“等東宮什麽時候誕下嫡子,我這做四叔的,定然大操大辦。”

  太子胤礽指著他笑道:“老四你啊,沒人比你更蔫兒壞了。”

  胤禛笑道:“太子多心了,我乃老實人。”

  太子哼道:“老實人,說自己老實的,往往都不老實。”

  康熙見他們聊得正歡心,探究道:“你們在說什麽。”

  胤祥把事兒講了。

  康熙來了興致:“你們以後打算做什麽。”

  太子道:“我自是要繼承皇父,做個勵精圖治的聖君。”

  胤禛搖頭道:“兒子隻想做個天下第一富貴閑人,無事就看書,講經論道,與兄弟們相聚喝酒。”

  胤禛又看向胤礽:“若太子需要我,我自是會殫精竭力。”

  胤祥跟著胤禛道:“既然四哥是天下第一富貴閑人,那我便是天下第二富貴閑人,我要日日夜夜和四哥在一起。”

  胤礽逗他:“你四哥和他福晉在一起,你也要跟著。”

  胤祥有些遲疑,最後還是點頭。

  眾人大笑起來。

  康熙忍住笑道:“是該給咱們十三早日指門親了。”

  胤祥摸不著頭腦,他沒覺得自己哪兒說錯了。

  康熙拍了拍他肩,道:“沒事,我會給你挑幾個好姑娘的。”

  末了,康熙又道:“你四哥倒是這麽個性子,隨德妃。”

  眾人都知道德妃不爭不搶,聞言也不覺有異。

  康熙又補了一句:“你額娘也曾這樣說過,隻指望你和十四當個富貴閑人。”

  胤禛笑了笑。

  幾人說了會兒話,才各自散去。

  幾人南巡江浙一帶,對治理黃河、淮河工程進行驗收。

  回到京城後不久,康熙留宿永和宮。

  二人也沒什麽話可說,不過是各看各的書,偶有一兩句詢問,也就過了。

  年少癡戀不舍,在歲月醞釀下,成了刻入骨中的紋路,早從皮肉上看不出什麽,但若要他們分離,便是扒皮裂肉碎骨一樣的疼。

  他們早已融入彼此皮中肉中血中骨中,即便燒為灰燼,捏兩個泥人兒,也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

  五月,康熙巡幸塞外,帶了攜直郡王胤禔,太子胤礽、四貝勒胤禛、十三阿哥胤祥、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祿。

  除此之外,亦有王公大臣。

  然而出巡塞外,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飲用了不乾淨的水。

  康熙開始上吐下瀉,比之前更加嚴重,很快便起不來床了。

  太醫雖然開藥,卻並無用處。

  私下裡,隨行的索額圖同太子胤礽商量:“皇上眼見是活不成了,咱們還是準備準備吧。”

  胤礽神色不定,最後捏拳道:“他是我皇父。”

  一句話,不需要更多。

  胤礽拂袖而去。

  這話,自然被人呈報給了康熙,康熙點頭,沒說什麽。

  魏珠上報道:“奴才聽聞從前翊坤宮阿哥病重,便是讓西醫瞧好的,還請皇上命西醫來看一看吧。”

  “去吧。”康熙這會兒說兩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實在是疼痛難忍至極。

  隨行的外國傳教士快速趕來,診病後發現是痢疾,便建議使用奎寧。

  然而,在大清,奎寧服用後的效果到底如何,還沒有準確的結論。

  何況,外國傳教士呈上來的東西,他們又如何敢用!

  萬一是不知名的毒藥呢?

  他們還有一家老小,可背不起弑君之罪。

  眾人遲疑,不敢給康熙用,一時間也做不出個決定來。

  眾人面面相覷間,胤礽惱怒道:“你等大臣隨侍皇上左右,卻粗心大意,如今尚不肯為君主分憂,要你們何用!”

  索額圖等人聞言胤礽的指責,對視一眼後,索額圖上前,當場服用奎寧,其他幾人亦服下。

  等了一炷香時間,見眾人無恙,胤礽這才放心地將藥推薦給康熙。

  康熙將一切看在眼裡,低頭將藥服下。

  他雖對去年之事耿耿於懷,然而如今看來,太子還是那個太子,只是被索額圖帶壞了而已。

  他面無表情的看向索額圖,心中下了決定。

  五月中旬,康熙一日,皮笑肉不笑道:“索額圖誠本朝第一罪人也。”

  隨後以“議論國事,結黨妄行”為由,下令將索額圖幽禁。

  太子胤礽聞訊趕來,為索額圖求情。

  胤礽道:“索額圖舅舅一心為兒子考慮,一時間有什麽話沒說對,或有什麽事沒做好。是他的罪過。但是,請皇父看在兒子和過世皇額娘面上,饒過舅舅這一回吧。”

  康熙斥責道:“不用再說,下去。”

  “皇父!”

  “滾下去。”康熙高聲道,“來人,還不快將太子帶下去。”

  侍衛請來,圍住胤礽,行禮道:“太子爺,請。”

  胤礽固執的站著。

  康熙冷聲道:“拖下去。”

  眾侍衛圍住胤礽,不知如何是好。

  康熙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極為不悅。

  在這樣的對峙中,胤禛匆匆趕來,行禮後,拉著太子胤礽退下。

  胤礽神色並不好看。

  胤禛勸導:“太子,皇父正在氣頭上,此時求情,他什麽都聽不進去。不如過些時日,我隨你向皇父一起求情。”

  胤礽沉著臉,快步走開,獨留下胤禛一人。

  胤祥趕來,搖頭道:“這灘渾水,四哥不怕把自己折進去嗎。”

  胤禛搖頭:“你錯了,雖是渾水,卻累不及我。”

  他不欲再說,只是拍了拍胤祥的肩道:“額娘隻教我以誠待人。咱們求個問心無愧就是,日後想起,也不至於後悔。”

  胤祥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我信四哥。”

  屋中,康熙一人獨坐,閉目沉思。

  時至今日,胤礽越發叫他失望,胤禛反倒叫他多看兩眼。

  正因為胤礽和仁孝皇后,這些年來,他才對赫舍裡氏多有忍讓。

  縱然索額圖欺上瞞下,逾越禮製,第一次也只是小懲大誡,不久之後複用。

  也是全心全意為胤礽考慮。

  然而胤礽不知何時竟被養得目光短淺,有失為合格的儲君,竟看不清裡間的彎彎繞繞,隻被甥舅情分所縛。

  此次北出塞外,康熙看在他一心為自己的份上,不與他計較。

  然而,他對胤礽的厭棄已經埋下無數的種子,只等哪日,破土發芽。

  這一切,尚無人知曉。

  他睜開眼,冰冷無情的命令道:“來人,將索額圖一家盡皆捉拿。”

  眾侍衛領命而去。

  胤礽此後一直為索額圖求情。

  未果。

  八月末,回宮後,康熙下令將胤礽禁足,無命令不得踏出毓慶宮半步。

  侍衛將毓慶宮層層圍住,縱然胤礽如何發火都沒用。

  胤禛也為此向康熙求情,隻道是,將索額圖一家削爵,永不再用就是,沒必要為此和太子鬧得這般僵。

  康熙讓胤禛下去,讓他這幾月暫時不要入宮。

  康熙心中雖然有所決斷,但胤禛的話讓他遲疑。

  他一手將太子撫養大,他真心不願意為他人和太子鬧到如此地步。

  他定不下心神,沉默良久後,前往永和宮。

  永和宮中,烏瑪祿雖然聽說過前朝的事,但她一貫是聽完就忘,並不記著。

  康熙來後,她也不提什麽,隻邀康熙下棋。

  康熙哪有心思下棋,下著下著,便停住了手,最後將黑子擲在棋盤上,兀自發呆。

  烏瑪祿讓琉璃上了熱茶後,便自顧自的翻看著書。

  那是新出的《聊齋志異》。

  如今看來,也頗有幾分趣味。

  康熙自個兒憋了會兒悶,見她不理自己,帶點兒不悅道:“你就不問我是什麽事。”

  “若是瑣事,爺也早就跟奴才說了。”烏瑪祿翻了一頁書,“爺不與我說,那便是朝堂上的事。后宮不得乾政。奴才又何必問呢?”

  康熙呵笑道:“你倒是蘭心蕙質,若我偏要你說呢?”

  “只怕奴才說完後,爺會拂袖而去。”

  “恕你無罪。”

  話說到這個份上,烏瑪祿再不說,反而是錯了。

  烏瑪祿垂目道:“爺此刻無非是投鼠忌器。奴才不過一愚鈍婦人,也給不出什麽好建議。”

  康熙死死的盯住她:“不,你給的出。”

  烏瑪祿抬頭和康熙對視,在他的目光中,慢慢的說道:“要解決此事並不難,無非需要爺捫心自問。對爺來說,究竟是太子重要,還是這大清江山重要。”

  她這樣直指本質的提出建議,康熙突然間豁然開朗。

  他為局中人,竟未想到,是如此簡單的破局方式。

  康熙快步離開。

  琉璃有些擔憂道:“主子……您又惹惱了皇上?”

  烏瑪祿擺手道:“不急,你且靜觀。”

  琉璃打趣道:“主子越發神秘了。”

  不久後,康熙遣人送來了幾本書,烏瑪祿笑納了。

  九月,康熙下旨賜死索額圖,並將索額圖諸子逮捕,交索額圖之弟心裕、法保拘禁。同時禁錮了黨附索額圖的大臣麻爾圖、額庫禮、溫代等人。

  不久後,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皆被處死。

  太子胤礽聞得此言,暴怒悲傷不已,恨聲道:“是我礙了他的皇位,他要將我身邊所有人一網打盡,要讓我像他一樣,孤家寡人,所以他要殺了孤的舅舅。”

  “太子,狗屁太子。”胤礽大笑著,幾乎瘋癲。

  歷朝歷代,太子能善終者,寥寥無幾。

  他曾以為他是少有的例外。

  他是天之驕子,他的皇父待他極好,他繼承皇位,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也樂得與皇父父慈子孝,與兄弟們兄友弟恭。

  但如今看來,是他想太多。

  我儂詞

  元·管道升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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