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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第101章
  第101章
  等她發完誓,佟佳皇貴妃沉默了許久,烏瑪祿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也就安靜的坐在床榻上,等待她的答覆。

  許久之後,佟佳皇貴妃開口,她說:“我比不得你。”

  她這話似是感歎,又似是嘲諷。

  “一介女子,竟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我也是頭一回見。”

  烏瑪祿隻做沒聽見,等她說完後,才道:“姐姐是個聰明人,既然和聰明人說話,我便不藏著掖著了。”

  “宮中誕下皇嗣的女子大多身份低微,如今的四妃,皆是抬旗上來的。真正出身富貴的,也獨當時的兩任皇后才幾番有孕。”烏瑪祿提點道,“姐姐和那位鈕祜祿貴妃,也才去年有孕的,可知皇上防世家大族之嚴。”

  烏瑪祿說得很對。

  佟佳皇貴妃也早就知曉這一點,所以即便她家裡邊,還有身邊宮人都希望她誕下阿哥,她自個兒心裡想的卻是格格。

  她總想著,若是個格格,不僅可以養在自己身邊,佟家也是她的後盾,雖只是一個格格,無法給佟家帶來太大的利益。

  可正因為沒有什麽利益牽扯,加上終究是她那皇上表哥的女兒,看在這份上,也會多惦記著佟家一些。

  待她百年之後,這孩子就是佟家的保障。

  她喜歡孩子是真的,想給佟家留兩分富貴榮華的底氣也是真的。

  佟家是武夫出身,她那幾個妹妹不成器,幾個兄弟裡,觀其言察其行,也就三弟隆科多還算成器,只是偌大一個佟家,不能只靠三弟來撐。

  她作為佟家的女兒,她也應當給佟家留一二的保障。

  她已經知道德妃要說什麽了,但她並不說,還是等著烏瑪祿開口挑明白。

  她是被求的那個,若是開口應和,便落了下乘。

  她心中非常篤定,德妃只能選自己,一來是,孝昭皇后的妹妹鈕祜祿貴妃如今有孕,未必會和德妃合作,其他家世好的妃子不算是個多好的合作對象;二來,胤禛被她撫養多年,多少也有幾分情誼;三來,佟家是皇上生母的娘家,光這一份兒,就不比別的世家大族差。

  德妃沒有比自己更好的選擇了。

  當然,她也知道德妃知道她知道德妃的打算。

  但德妃必入局。

  因為德妃沒得選,除非德妃放棄胤禛。

  她太了解德妃這樣的人了,一生至情至性,必然會為情所困。

  除此之外,什麽榮華富貴,功名利祿,都打動不了這位德妃。

  別人爭搶到打得頭破血流的,她都不屑一顧。

  但凡她真願意打骨子裡屈服,去爭去搶,皇上早就覺得乏味,不至於對她念念不忘。

  佟佳皇貴妃太清楚了。

  可話又說回來,佟佳皇貴妃也不知道德妃這算什麽,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還是……傻人有傻福?

  烏瑪祿繼續道:“姐姐若是有了別的孩子,不耐老四了,開個口,我接回來就是。可老四終究是姐姐養大的,生恩不及養恩大。他又孺慕姐姐,日後,哪怕只是個親王貝勒,也可以照看著佟家一二。”

  烏瑪祿輕輕道:“太子是皇上一手帶大的,生母又是赫舍裡家出來的……”

  所以即便太子記在佟佳皇貴妃名下,也對佟佳皇貴妃不親近,佟佳皇貴妃百年後,又怎肯多看一眼佟家?要看也是看赫舍裡家。

  佟佳皇貴妃一直憂心的也是這一點。

  佟佳皇貴妃見她說到這份上,也落下了個鉤子:“是了,家裡來書信,也提到了太子的舅舅索額圖行事衣製等,皆頗為逾矩。”

  烏瑪祿聞言也不步步緊逼:“姐姐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演下去,屬實沒有必要,佟佳皇貴妃含笑道:“老四那孩子但凡有你一半聰明,佟家壓在他身上,不虧。”

  烏瑪祿真心實意的笑了起來:“能緩姐姐悲痛,讓老四那孩子不那麽傷心,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佟佳皇貴妃知她一向不是個過分人,聽她滿眼滿語為自己和孩子打算,也有些觸動,忍不住問道:“你就沒什麽想要的?”

  烏瑪祿本就是至情至性之人,她的確沒什麽想要的,卻不能這樣說,免得叫佟佳皇貴妃不安心。

  她說:“我若說沒什麽想要的,姐姐定然不信。”

  她笑了起來:“我隻想請姐姐讓佟家幫襯幫襯烏雅家,讓我瑪法和阿瑪能得個清貴的閑職,再好不過。”

  佟佳皇貴妃奇道:“你給了佟家一個阿哥,這會兒子想給家中求一個實職,佟家也可以想想辦法。怎麽偏要個清貴的閑職。”

  “一生事業總成空,半世功名在夢中。”烏瑪祿同她說著自己的打算,也算給她交個底,留個把柄給她,好叫她全心全意的對待胤禛,“我家裡也是軍功起家的武夫,鬧不清朝堂的事,能富且貴已經很好了。我本就是個沒大指望的,在我心裡,那些建功立業,名留青史,都不如他們平安重要。”

  佟佳皇貴妃本不想提醒她,可又屬實覺得她憨:“你這麽個人,說不聰明吧,怪聰明的。說聰明吧,那人的詩你也敢用。”

  烏瑪祿聞言抿唇笑道:“還得是姐姐聰明。”

  “好哇你。”佟佳皇貴妃被她這樣一說,也反應過來了,輕輕拍了拍她。

  兩人都笑了起來。

  佟佳皇貴妃也恢復了幾分心力,讓她扶著自己倚著床,這才道:“你放心,別的不敢許你,你家裡人的事兒,我替你瞧著。”

  烏瑪祿輕快的笑著:“那就多謝姐姐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烏瑪祿才叫琉璃、寶珠攙自己回去。

  烏瑪祿走後,佟佳皇貴妃第一回覺著自己餓了,讓鶯哥兒給自己端來一碗米粥和幾碟清味小菜。

  鶯哥伺候她用餐。

  紅韶在一旁笑道:“打德主子來了後,主子氣色好了許多。”

  佟佳皇貴妃笑道:“皇上慣常說那德妃有讓人心靜的本事兒,我以往還以為是什麽樣的本事,如今見著了倒也吃了一驚。”

  佟佳皇貴妃自己也覺得納悶:“我心裡原本是悲苦的,和她說幾句話之後,好過多了。這會兒雖然難受,卻也覺得比之前有了幾分力氣。”

  鶯哥笑道:“奴才瞧呐,德主子不定是什麽靈丹妙藥。”

  她們本是不喜歡那位德妃的,可那位德妃來了一遭,主子恢復了幾分精神,她們真恨不得修個神龕,把德妃供起來。

  佟佳皇貴妃笑著搖頭,一副無奈,讓她們給自己收拾,又道:“過幾天邀后宮姐妹聚一聚,你們先備著。”

  她想了想,又道:“老四那孩子,你們以後當成是我生的來對待。”

  鶯哥還想問點兒什麽,被紅韶扯了扯袖子,也就猛地點頭。

  佟佳皇貴妃看在眼中,笑了笑,沒說什麽。

  鶯哥手腳麻利的給她梳頭,旁邊小宮女為佟佳皇貴妃打開妝奩,供佟佳皇貴妃挑選。

  紅韶問道:“主子,給德主子遞請帖嗎?”

  “遞。”說到這裡,佟佳皇貴妃想起來了,“等老四回來的時候,你們去宮門等著。”

  紅韶道:“是。”

  鶯哥晚了一步,也應了個是。

  佟佳皇貴妃想到德妃、宜妃、鈕祜祿貴妃有孕在身,未必能前來,便打算待今年除夕宴後,再辦一次宴會。

  她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後面的事。

  至於宴會過後,太后聽聞她養好了身子,送來了若乾賞賜,那都是後事。

  另一邊兒,琉璃等人小心翼翼護送烏瑪祿回宮。

  如今烏瑪祿腹中胎兒已大,她行走不便,是坐轎輦回去的。

  回去後,袁青青正收著紙,那是烏瑪祿前些日子做的詩詞文章,如今已經幹了,袁青青要收起來,等琉璃回來後,拿給琉璃放入庫房的箱子裡收好。

  琉璃這段日子忙,將烏瑪祿妥帖的送上床,這會兒才有空接過,她掃了幾眼。

  只見第一張紙上寫著一篇文章:
  渺渺太虛兮,攜微風以遨遊,無盡無時,觀滄海之一粟,窺大道之無窮。

  飄兮達兮,在城孓兮。

  手握日月之同輝,撫風光之無窮。

  余以佩香荷芙蘭,豔豔灼灼,尋東君於扶桑。笑黃庭老子,觀柯木丁丁。旦曉而不覺,星辰更替,恍白駒之過隙。又扶搖直上,見巍巍高閣,閬苑奇葩,仙獸禽鳥,嚶嚶嘬嘬。與舊友笑談黃粱,一夢千年,到頭空。

  琉璃琢磨了一下,叫來寶珠,讓她把這些紙放進庫房裡放在架子第二層的箱子裡。

  寶珠接過,應下了。

  袁青青隨她走了一趟。

  寶珠正放的時候,忍不住將那幾頁紙看盡,只見最後一張紙寫著:

  今宵夢醒,心字難講,可憐青鳥殷勤難探看。猶是春閨兒郎語,到底南柯黃粱醒。爛木柯柯,觀棋百年。應知,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難憑。

  肯知百年一夢中,色空猶是一念間。且速斷,恩怨拋盡,幾許回頭?且難回頭。默默默默,錯錯錯錯。錯猶未錯,落得雁兒南峰,生死存亡相隔。

  寶珠將紙放進箱子後,忍不住歎了口氣。

  袁青青問道:“姑姑,怎麽了。”

  寶珠又歎了一聲:“當時主子問我要不要與她學認字,我膽小,不敢答應,如今後悔了。”

  袁青青聽在耳中,另有心思,口中道:“好了,姑姑,咱們先回去伺候主子吧。”

  寶珠隨她一起離開。

  這會兒,屋子裡,琉璃讓李巧兒在門口待著,她輕聲問出自己的疑惑:“主子你……”

  烏瑪祿知道她要說什麽,打斷了她,輕聲道:“那孩子能過得好,就再好不過。”

  琉璃心中為她酸楚,她的主子顧慮周全,誰都顧慮到了,唯獨把自己放得更末。

  琉璃心裡難受:“奴才倒寧願主子自私些,也好過如今……”

  她抹了抹眼淚:“主子把誰都顧慮到了,唯獨沒顧慮自己。瞧著主子這幅模樣,不定心裡有多麽痛苦哩。”

  烏瑪祿向她招手:“好姑娘,你過來。”

  琉璃靠近。

  烏瑪祿為她擦去眼淚,輕聲道:“不必為我擔憂,琉璃。正因為我無欲,所以我說話,他們才會聽。正因為我無欲,所以他們不曾傷害我。也正因為我無欲,所以我才能做到更多。”

  她的話一點兒都不假,修行之人觀體內那一點兒靈光,也即明心見性,因見自我真心性,而非見妄心,所以能夠成為自己的主人。

  釋道兩家,都在教如何做自己的主人。

  殺山中賊易,除心中賊難。

  強大的武器可以征服疆土,而思想可以征服人心。

  你永遠可以奴役他人的身體,可若這個人的心是自由的,那麽他的心永遠屬於他自己。

  因為她不爭,所以她去爭的時候會格外有用。

  如果她時常爭,梁九功不會兩次助她複寵,康熙也不會給她這麽高的位份,太皇太后和太后不會容她至今,佟佳皇貴妃今日也不會那麽爽快的答應。

  大家都知曉她是個好人,是個不愛惹事的人,恰恰她還算有所地位。所以,她的話,總能讓那些人聽。

  她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善加利用。

  《尚書·大禹謨》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

  《道德經》曰: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無為而無不為,非是無所為,而是不亂作為,盡人事,聽天命。

  便如,你將這件事做到你能做的最好的程度,余下的成與不成交給天意。

  不爭不是什麽都不管,而是順應道的變化,不與事態爭。

  便如,你面對自然災害時,只能躲開,而不能成為堂吉訶德,闖入地震、海嘯中心一樣。

  因她明心見性,不矜不伐。

  所以才有今日。

  旁人觀她輕易得恩寵,依包衣之身得居高位,只會羨慕她的好運道,卻不知她步步驚心,時時提心,稍有錯步,粉身碎骨。

  太醫已經不止一次提過她“憂思在心”,“鬱結於心”了。

  她雖在紅塵中,也歷紅塵事,又有孩子作為她與這世間的聯系,卻又時時抽離出來,冷靜客觀的看著這一切,摒棄私人感情,做出每個當下她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

   《臨刑口佔》

    明代.袁崇煥

    一生事業總成空,半世功名在夢中。

    死後不愁無勇將,忠魂依舊守遼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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