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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第135章
  第135章
  痛到極致,她索性咬舌。

  雖搶救回來了,她依舊不發一言,即便要說話,也不過是毫不停歇的唾罵他們。

  宗人府大臣沒有法,隻好上報給康熙。

  康熙此時已經接到了先前宗人府派去袁青青籍貫處尋找到的消息,說是幾年前,夜裡起了一場大火,一家老小葬身火海,裡面的人都沒能逃出來。

  康熙氣笑,摔了折子。

  梁九功在一旁垂首,不敢說話。

  康熙並不解恨,讓梁九功叫來大臣,下了處罰:“當地縣令粗心不察,革去功名。余下與袁青青進宮相關大臣,官降二品,罰俸三年。宗人府與內務府辦事不力,皆罰俸一年。”

  袁青青一家人死了個乾淨,不然此時也逃不了一個死的命。

  “滾下去!”他厲聲道。

  眾大臣退下。

  康熙坐在椅上,問梁九功:“德妃還沒什麽消息?”

  “德主子之前向鹹福宮的妃主子遞了帖子,鹹福宮的妃主子沒有接。德主子便沒做什麽了。這些日子,連門都沒有出。”梁九功斟酌了一下道,“內務府那邊兒說德主子今年比往年多要了些炭火。”

  康熙微微閉目:“讓內務府給她多送些炭去,她身子不好。”

  梁九功聞言忙道:“是。”

  康熙突然又問道:“她這樣寬和的人,你說,袁青青有些話會不會告訴她。”

  梁九功不敢回答。

  康熙揮手:“下去吧。”

  梁九功沒有動,在略微遲疑後,跪地道:“奴才有罪。”

  “說。”

  梁九功不敢抬頭,隻道:“魏珠告訴奴才,德主子手下的琉璃前些日子去了趟鹹福宮,叫她們照顧好小主子。”

  “德主子向來仁厚,奴才不願見皇上因為這件事情而與德主子漸生嫌隙,所以一時豬油蒙了心,沒有告訴皇上,奴才罪該萬死。”

  “起來吧,我知道。”康熙不鹹不淡道。

  梁九功這才站起身,老老實實的低頭。

  康熙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似有所指道:“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老實本分。”

  梁九功擠出笑來,不敢說話。

  康熙揮了揮手,像是要揮去空氣裡的灰塵:“你下去好好想想吧。”

  梁九功忙不迭的下去,擦去額上的冷汗,還好他反應的快,否則的話……

  他不敢想。

  他路過魏珠身邊,笑著:“你這幾日忙得厲害,我看,你先歇一歇吧。”

  魏珠張口欲言,最後閉了嘴。

  梁九功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我是你師父,自然要體恤你。下去吧。”

  魏珠離了乾清宮,回了自己住處。一路上胡思亂想,心裡堵得厲害。

  梁九功看向一旁的小太監,讓那小太監走了一趟內務府,傳了康熙口諭,給烏瑪祿多添了幾分煤。

  乾清宮中,康熙閉目,他叩著椅子把手,他要利用她嗎?
  沒能得出回答。

  未過幾日,康熙染了風寒,久久不好,纏綿病榻。

  各宮妃嬪派人送了湯水點心。

  永和宮送來的點心混在裡面,毫不起眼。

  康熙嘗了一口便不吃了,反倒是喝完了宜妃送來的甜湯。

  十二月十二日,康熙實在頭痛,傳口諭,讓太子胤礽與諸皇子代行孝莊文皇后再期致祭禮。

  鶯哥給胤禛備好了保暖的,叮囑他不要取出來。

  一向思慮不全的鶯哥,在孝懿皇后去後,也逐漸會多想一些事了。行為舉止,是個合格的姑姑。

  快到年裡,康熙終於好了起來,但還是沒什麽精神。

  由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在除夕宴上,康熙終於看見了一直與世隔絕閉門不出的烏瑪祿。

  被冷落的她,沒有他印象裡生母被冷落時憔悴的模樣,一如既往的平和優雅。

  就好像,不論她遭遇了什麽,她都能這樣不慌不忙,平和的度過。

  康熙收回目光。

  可不知不覺間,他的目光總會落在她身上。

  三番五次,死不悔改,言不由衷,意不由己。

  然而,年裡,康熙最常翻的牌子是章佳敏若和王雲錦的。

  王雲錦侍寢後第二日。

  大年初五,梁九功親自來了一趟,給烏瑪祿抱來了一件大紅色的狐狸皮鬥篷。

  琉璃忙把梁九功迎進了屋子,端上杯茶:“梁總管喝口水。”

  梁九功忙擺手:“我還要回去伺候皇上,就不喝了。”

  梁九功上前道:“這是內務府新進的,皇上命人趕製出來後,就派人給您送來了。”

  烏瑪祿命人收下了。

  梁九功略微猶豫後,勸烏瑪祿道:“德主子,聽奴才一句勸吧,皇上既已這樣,您見好就收吧。”

  烏瑪祿垂目想了會兒,讓琉璃將康熙曾送她的那枚相思玉扣取了出來,然後交給了梁九功。

  她說:“還請總管告訴皇上: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梁九功心裡默念了兩句,見記住了,這才道:“是,奴才記住了。”

  “多謝總管。”

  梁九功退了出去,琉璃塞了賞錢。

  回了乾清宮,梁九功把相思玉扣送上去,也轉告了這句話。

  康熙手心裡捏著玉扣,口裡念著這句話,有些想砸了手上的東西,到底不舍,只是讓梁九功退下。

  他喃喃:“好一個,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旁人聽不出,他還聽不出嗎?她死不認錯,死不悔改,她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她真是愚昧可惡!
  但他到底舍不下,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摩挲那枚玉扣。

  公元1690年,康熙二十九年,出了上元節,便是包衣秀女選秀的時節了。

  佟佳蒼雪是康熙下旨讓進宮的,還未入宮便有了位份,地位尊貴,自是不可能跟包衣秀女一同的。

  挑了個良辰吉日,她上了要入宮的馬車。

  佟國維這段時日細細叮囑,見她要走了,臨行前,還是忍不住叮囑道:“你要聽你姐姐的話,她是怎麽說的,你就怎麽做。要是受了委屈,隻管跟皇上說……”

  佟佳蒼雪這會兒倒大度得體:“爹娘,女兒心中自有計較,你們不要為女兒擔心。”

  佟國維夫妻,看著馬車消失於街道,才回了府,閉門。

  一男子站在城牆上,遠遠的望著。

  身邊有人喊他:“四哥不去嗎?”

  “不去了。”他的目光纏綿在那裡。

  他聽自己的阿瑪額娘說了,他深愛的女人要在今日進入皇宮,今生今世都再也見不到了。

  可是,沒有辦法。

  他與她都由不得自己。

  他們都有自己的家人、家族。

  所以啊,即便曾與卿訂鴛鴦盟,也只能遠看著明月照他鄉。

  要入宮的馬車上,佟佳蒼雪忍不住幾番回頭看。

  她自是什麽也看不見的。

  看不見爹娘,也看不見那人。

  她自是知道她跟那個人有緣無分,今生今世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一起。

  可那人也明明是貴婿的。

  日邊紅杏倚雲栽,得此簽者,必得貴婿。

  貴婿啊……

  正因為這個批語,所以才讓爹早已經打定主意,要讓佟家出兩個妃子。

  所以即便她八旗選秀落選了,她的心上人一次又一次的提親,爹也始終沒有答應。

  她原本想,等她成老姑娘了,爹也就放棄了那樣的想法。

  可她的姐姐,終究去了。

  她也如了爹的願,進宮做妃子。

  這是多大的榮寵啊!

  國公,兩個皇后,一個妃子,世家大族都比不上吧。

  她忍不住嗤笑,卻早已淚流滿面。

  她忍不住暗罵,那蠢道士,批什麽:日邊紅杏倚雲栽,此花開盡更無花
  說的是準,卻也因此枉送了他的性命。

  如果不是她想知道爹打的什麽主意,恐怕,這世上再無一個人知曉那個道士有關的事了。

  可憐啊,可悲啊。

  他可憐可悲。

  她也可憐可悲。

  她默默拭乾眼淚,靜靜的坐著。

  她得長大了。

  她的姐姐去了,現在輪到她為佟家打算了。

  以後,她會收起自己的性情,不大哭,不大笑,不與人爭吵。凡事多思多想。能夠替佟家爭得更大的恩寵。至不濟,也能夠維持佟家現在的恩寵。

  她笑了起來。

  她自己看不見。

  她笑起來的模樣,和孝懿皇后在生命最後幾年的笑容很像。

  那是被吸幹了所有精力,滄桑疲憊的笑。

  身邊跟著她從小長大的燕五姐已經為她遞上溫茶:“主子。”

  她捧在手心,小口小口的喝著。

  到了宮門,魏珠早就等好了,請佟佳蒼雪入坐後,讓人抬著一頂轎子,將佟佳蒼雪抬到了承乾宮。

  魏珠被梁九功冷了小半個月,這會兒多少去了點兒浮華,看上去穩重不少。

  他行禮道:“這宮中的宮人都是孝懿皇后曾用過的,皇上覺著您用著更順手,也就沒有讓內務府重新換人。”

  佟佳蒼雪垂目應下了。

  魏珠又笑道:“您是這兒的妃主,一切的東西用度都是按妃位安排的。要是有什麽欠缺,您盡管吩咐下面人。”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魏珠笑著。

  燕五姐按規矩打賞了他們。

  魏珠先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站在宮門口的鶯哥迎了上來:“奴才見過主子。”

  佟佳蒼雪讓她起來,一行人進了屋。

  鶯哥領著宮中宮女太監一一拜過佟佳蒼雪,才讓她們下去。

  鶯哥道:“這些都是大主子曾用過的,主子盡管放心。”

  她又道:“等主子安定下來,三日後,承乾宮宮中的其他妃嬪主子和小主子們都會來拜見主子。隨後就是各宮的妃嬪主子和各宮小主子了來拜見了。”

  佟佳蒼雪看了她一會兒,問她:“紅韶呢?”

  “出宮去了。”提及紅韶,鶯哥聲音有些冷。

  佟佳蒼雪聞言倒不覺得有什麽,只是嗤笑道:“我就知道她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早就勸過姐姐,可姐姐偏不聽。”

  鶯哥不語。

  佟佳蒼雪看向她:“你跟著我姐姐在這宮中多年,宮裡面的事情,比五姐她們清楚多了。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還是做這承乾宮的大宮女。”

  鶯哥沉穩行禮道:“是。”

  佟佳蒼雪坐下,吩咐道:“五姐,你跟著鶯哥多學學這宮裡的事。”

  “是。”

  燕五姐跟鶯哥退出去了。

  燕五姐高興道:“鶯哥,沒想到咱們還有相見的一天。”

  鶯哥看了她一會兒,才問道:“主子就帶了你一個?”

  燕五姐點了點頭:“其他的不是配了小子,就是想留在府裡侍奉雙親,我無依無靠的,就跟二小姐進宮了。”

  鶯哥回頭看了一眼:“主子心裡一定很苦。”

  她又提醒她:“私下裡也得叫主子。”

  燕五姐笑道:“是。”

  她又道:“你教教我。”

  鶯哥帶著她下去,細細和她說宮裡的事了。

  而紅韶早在佟佳蒼雪進宮前,就向內務府遞了孝懿皇后生前寫的信。

  那會兒承乾宮還沒有新主子,她也不是包衣秀女,只是孝懿皇后自個兒帶進來的人,頂多在內務府留了個印。

  內務府的人想了想,就睜隻眼閉隻眼的允她出去了。

  紅韶出了宮,便看見在等自己的情郎。

  她走向他,笑道:“難為你等我這麽久。”

  那情郎擠出幾分笑來,道:“你好不易出來,可不得專門等你嗎?”

  他接過她身上的包裹,帶她回家。

  他原是個讀書人,是紅韶未進宮前,便有了私情的人。

  只是孝懿皇后對她很好,她不忍心拋下,便隨著入宮了。

  入宮多年,一直和這人有著書信往來。

  他住在京城近郊,他向她道歉:“我家貧,還有兩個孩子,委屈你了。”

  她在宮裡過得好,三十多歲的人,看上去還像二十多一樣。

  她的情郎在宮外經歷磋磨,已經老了,也沒有當年剛見時的風發意氣,年少風流,只有著被歲月折磨的滄桑與卑微。

  可她喜歡他了那麽多年,哪是說舍就能舍的,她還是覺著他哪兒都好。

  她跟著他,走向自己的歸途。

  她想,她不用再伺候人了,孝懿皇后給她的錢,她可以拿出來,做點兒小生意,又或是在近郊買兩畝薄田,好好的生活也好。

  她微微笑著。

  陽光正好。

  佟佳蒼雪既已入宮,各宮都得了消息,只是按著規矩,並不急著上門,而是遣人送了賀禮也就是了。

   別問,問就是修了一下前面,但是可以接著看,不影響劇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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