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鄭朝宗醒了
蔡思源沒有想到自己會掉到一個陰謀裡面,他還以為易翰林讓他坑殺染疫者,單純是為了盡快撲滅潯陽的時疫。
但易惜兒早已知藥王谷有抗時疫的藥方,聯想到一月之前,有人掏空了潯陽的地金蓮,蔡思源的後背一陣陣發涼,厲聲問:“易翰林他知道不知道潯陽有人事先囤地金蓮,還是……這件事本來就是他有參與的?”
易惜兒仰著臉,頰上全是淚水,卻沒有回答蔡思源的問題,哭道:“相公,你一旦上了這條船,沒有回頭路的。”
“卑劣!”蔡思源用力地把易惜兒推出去,傷口都崩裂了,鮮血不斷地湧出來。
易惜兒爬起來去捂他的傷口,蔡思源不讓。
“十年,想不到你已成為這樣的人!”
蔡思源隨即又想到安馥珮刺他時說的那句話。
“你也不是當初雪地破廟中發誓要兼濟天下的少年,你是誰?”
……
“為民除個害!”
……
“害”。
原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蔡思源感到深入骨髓的心痛,鮮血不斷從體內湧出。
易惜兒隻好再找藥王谷的人來幫他處理傷口。
她很擔心,“相公他不停地喊痛,這……這……他是不是傷加重了?”
戴識渠手法粗糙地用白布條將蔡思源的傷口重新包裹,不以為然道:“喊痛喊地這麽大聲,說明蔡狀元體力好,身體恢復地好呀!”
又道:“蔡狀元是幸運的,剛好碰上我師父,這麽重的傷還能治好。鄭朝宗那個沒有眼力見的就慘了,不過是皮外傷,被安氏搞得躺床上一動不動,就快死了。”
由於易惜兒不知道蔡思源的心是長歪的,隻覺得戴識渠說得很有道理。
……
驛館,花紅蹬蹬蹬跑到一個房間找安馥珮。
“小姐,藥王谷的人又來看鄭太醫了。”
這是兩天來,藥王谷第七次派人來看望鄭朝宗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紀如厚對這個叛出師門的人有多在乎。
實際上,紀如厚就是來看看鄭朝宗死了沒有。
一旦鄭朝宗死了,紀如厚嘲笑安馥珮就有了說辭。
看看鄭朝宗,以為安馥珮的醫術有多高超,非要叛出師門跟隨她,結果她連他的傷都治不好,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他還要告她一個誘拐名門弟子之罪,將她的所作所為,通告天下整個醫學界,讓安馥珮到哪兒都呆不下去。
安馥珮沒太在乎,“讓他們看個夠,下午就不給他們看了。”
安馥珮正在房內調製免洗消毒液,她要在這個世界宣傳手衛生,可以防止許多疾病的傳播,她還讓澤王畫了洗手七步法,已經送去印刷了。
消毒液是香芒味的。
她叫過胡雪丹和花紅,“你們來聞聞,這味道香嗎?”
安馥珮從瓶子裡擠壓了一些液體在胡雪丹的手上,示意她用洗手七步法塗抹手上。
“真好聞。”胡雪丹使勁聞自己的手。
因為香芒的味兒是她聞慣了的,她覺得這股香味帶著親切感。
安馥珮微笑著看她們的時候也是,胡雪丹尤其覺得親切和香甜。
另一邊,藥王谷的弟子被小泗等人攔在門口。
只允許他們趴在窗戶上,透過紗窗遠遠地、朦朦朧朧地看鄭朝宗一眼。
鄭朝宗躺在床上閉目睡著,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他的身上還連著一些奇怪的機器。
最奇怪的是,嘴巴裡還插著一根管子。
當然,隔那麽遠,又是被紗窗阻攔,具體情況他們看不清。
只是覺得十分詭異。
那個機器發出的聲響,讓他們懷疑鄭朝宗已經死了。
像是一台鼓風機,機器動一動,鄭朝宗的胸脯就抬一抬。
這樣子,真的像極了一個死人。
只可惜,他們不能進去給鄭朝宗把一把脈。
戴識渠隻覺得荒唐可笑,難道往一個死人的嘴裡鼓氣,讓他胸脯抬動,就可以假裝他還活著嗎?
實際上,是因為安馥珮不想讓鄭朝宗在清醒的狀態下,忍受身體大面積燒傷以及刺打之傷在恢復過程中的疼痛,所以把他麻醉了。
安馥珮可不覺得,喊痛聲音越響就代表一個人的體力越好。
相反的,疼痛會引起身體應激反應,促使體內多種激素釋放,使血壓升高,肌張力增加,血液處於高凝狀態,對病人的身體恢復十分不利。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安馥珮不會讓一個拚了性命選擇跟隨她的人,去承受這種痛苦。
有了安馥珮從喪屍紀帶過來的各種高科技藥物,鄭朝宗恢復地很快,被鐵釘刺傷的皮膚已經愈合,連痂都掉了,燙傷的地方也長出了新皮膚,除了傷特別深的一二處,其他都恢復了,一個疤也沒有留。
特別是他的臉,皮膚仿佛還變細膩了許多,把過往的風霜都抹除了,顯年輕了都。
整個過程,鄭朝宗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隻覺得是睡了一覺。
睡醒的時候,覺得身體特別舒爽,好像一個癟了的氣球,被重新打滿了氣,很有勁。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很溫暖。
只見三三坐在他床邊,拍手而笑,“你醒了,安神醫說你這個時間點你會醒,果然,安神醫說得真準。”
鄭朝宗眼睛轉了一圈,沒有看見安馥珮,還是有點點小失望,“安神醫不在?也是,我這昏睡了一晚上,安神醫是堅持不住。”
三三道:“一晚上?你開什麽玩笑,你已經睡了三天兩夜了!就因為安神醫不舍你忍受傷口疼痛,所以給你用了麻醉藥。機器才剛剛撤去,你自己看看你恢復得多好!”
鄭朝宗這才知道在他感覺上一合眼的功夫,實際上已經很久了。
他伸出手,果然手上一點傷都沒有。
他跳下床,雙腿有力,渾身充滿乾勁,仿佛他挨的魂飛魄散棍,仿佛他踏過的火,只是他做過的一場夢,夢醒,一點痕跡也沒留。
太神了!
他的選擇果然沒錯。
他受的苦是值得的。
他望著灑進窗戶的陽光,感覺他新的人生開啟了。
“安神醫在哪裡,快帶我去,我現在就拜師!”他要隆重地拜師。
三三丟出來一摞嶄新的衣裳袍子,“王爺說了,你是該好好地打扮一下,安神醫在玉食閣設宴,招收門徒,她說了,她要在紀如厚面前,為你出一口惡氣。她收的門徒全部給你管,讓你做校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