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月]:hello?
[靳斯月]:姐妹, 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
[程湛兮]:開玩笑的[程式比心.gif]
[靳斯月]:我的表情包很久沒更新過了,有空給我畫新的嗎?
[程湛兮]:可,你在這多呆兩天, 我給你畫
[靳斯月]:算你有點良心
鬱清棠的手挽上程湛兮的胳膊, 程湛兮抬頭看見十字路口對面由紅轉綠的指示燈, 收起了手機。
鬱清棠看了眼她收起來的手機。
程湛兮說:“靳斯月。”
鬱清棠神色微窘, 略顯不自然地轉開了視線, 唇角卻悄無聲息地染上一抹笑意。
這道斑馬線很長, 但是綠燈卻很短, 正常步速剛到中間, 綠燈就開始閃, 伴隨著催促的短促音效,斑馬線上的人都在跑,程湛兮也帶著鬱清棠跑了起來,踩著綠燈的最後一秒, 兩人到了對面。
程湛兮要繼續往前走, 鬱清棠停在原地喘氣。
程湛兮配合地在她身邊等。
鬱清棠視線隨意一掃,掃到不遠處CBD中心大樓的巨幅廣告, 正是靳斯月那張美貌而不失鋒芒的臉。
鬱清棠目光定格。
程湛兮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剛壓下去的醋味又翻上來,舌根都泛著酸:“你在看什麽?”
鬱清棠一無所覺,說:“靳斯月, 這張比酸奶那個廣告好看。”
程湛兮說:“你認識她的臉?”
鬱清棠道:“旁邊不是有字嗎?”
空氣裡彌漫的醋味散去些許, 程湛兮勾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看我, 她有什麽好看的。”
鬱清棠聽話地看著她, 眼眸晶亮。
“我好看還是靳斯月好看?”
“你好看。”鬱清棠毫不猶豫。
程湛兮指腹逗逗她的下巴, 道:“不許隨便看別的女人。”
鬱清棠眨眼。
程湛兮說:“我會吃醋。”
鬱清棠點頭。
程湛兮補充:“男的也不行。”
鬱清棠再點頭。
程湛兮又補充:“動物可以適當放寬時間,比如說十秒鍾以內。”
鬱清棠笑。
程湛兮雙手圈住她的腰,將她帶進自己懷裡,低頭看進她漆黑的眼睛,說:“我很小氣的,心眼比針眼還小,你要習慣。”
鬱清棠笑容愈發明顯。
程湛兮額頭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額頭,低低表白道:“我喜歡你,喜歡到嫉妒你眼睛裡出現我以外的任何事物。”
鬱清棠的回答是抬手緊緊抱住了她。
程湛兮的感情濃烈得就像一記又一記的春雷,在枯敗的山谷和曠野裡肆意劈落,撕裂黑暗的天幕,春雷響遍,大雨傾盆,沉寂了漫長冬日的土地上萬物生長。
中午飯點,逛商場買衣服的人不如其他時段多,值班的櫃員看著並肩走進來的兩個女人,眼睛一亮,從櫃台後迎了出來。
“你好,歡迎光臨。”導購員引著程湛兮和鬱清棠往裡走,“這是我們最近上的新款,二位可以看一下,像這款……”
鬱清棠不怎麽出門逛街,網購不發達時還好,自從可以閉門不出上網購物,她的衣服幾乎都是網上買的,反正她穿什麽都不會難看。所以面對熱情的導購員,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抓著程湛兮的手。
導購員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一圈,先恭維問道:“兩位是情侶嗎?感情這麽好。”
鬱清棠臉上很快有了不明顯的笑意,人也從錯後程湛兮半步的位置改為和她並肩而立。
她轉頭看了一眼程湛兮,似乎等著程湛兮向導購承認。
程湛兮朝她笑,向身旁的導購偏了偏頭,讓她自己說。
鬱清棠微咬下唇,看向面前的導購員,空著的手握了握拳,盡可能把心裡的話說出聲音,道:“對,她是我女朋友。”
話說出口的瞬間,鬱清棠感覺同時有數萬朵的小花開在心中,蝴蝶輕盈飛舞。
導購不乏真心地奉承道:“二位真般配。”
鬱清棠露出笑容。
導購說:“不知道二位是誰買衣服?還是都要買?”
程湛兮還是不說話,讓鬱清棠自己和店員交流。
鬱清棠姿態越發從容,挽著程湛兮的胳膊環視一圈四周,道:“我買,要顏色亮一點的,有什麽推薦嗎?”
導購看得出她是目標客戶,說:“有的,請隨我來。”
春夏的衣服花樣多,店裡也進了很多應季新款,店員舌燦蓮花地給她推薦。
鬱清棠皮膚白,纖腰長腿,鴉黑長發披散在身後,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不是為她增添色彩,而是衣服的光榮似的。
程湛兮坐在沙發上看她一件一件地試衣服,不住點頭,同時舉起手機拍照。
試得差不多了,導購上來問看中了哪幾件。
鬱清棠看程湛兮,程湛兮把拍照片的手機遞給她,鬱清棠挑了她喜歡的三件,程湛兮挑了自己喜歡的,巧合的是她們的審美裡有兩件是重合的,另一件鬱清棠也覺得好看,只是不想在同一家店裡買那麽多。
結完帳,店員眉開眼笑地送程鬱二人到門外,把包裝袋遞給她們,看著她們走進了隔壁的門店。
一直到兩個人四隻手都提滿了紙袋,兩個人才結束購物,就近找了家店吃飯。
回家以後把袋子裡的衣服都攤在床上,鬱清棠的性格還是偏淡泊,所以買的以淺色系居多,比如米色、淺白色、淡藍色等等,深色系有咖啡和藏青等偏沉穩端莊的顏色。
鬱清棠要換衣服,程湛兮去外面等。
過了會兒,房門從裡面打開,一襲白色長裙的鬱清棠走了出來,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收腰的設計將纖柔如柳條的腰肢勾勒得淋漓盡致,鬱清棠還換上了配套的細帶高跟鞋,身材越發高挑,小腿勻稱筆直。
程湛兮先是眼睛一亮,閃過驚豔神色,爾後將鬱清棠推了回去,堅決道:“不行,換一件。”
鬱清棠被她推得滿頭霧水,在全身鏡前照了照自己,忐忑道:“不好看嗎?”
程湛兮響亮地親了她一口,說:“好看,但我還沒有準備好讓別人看見這樣的你。”
鬱清棠眨了眨眼睛。
程湛兮說:“我給你挑吧。”
程湛兮在床上挑挑揀揀,仿佛陷入了選擇困難症,掙扎了半天,最後拿起一件:“這個。”
鬱清棠換好出來,程湛兮坐在客廳沙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勉為其難道:“行。”
鬱清棠笑笑。
傍晚六點,靳斯月的航班抵達。
程湛兮五點五十停好車,帶著鬱清棠前往航站樓的接站口,一路上收獲無數目光。程湛兮試圖擋住那些投向鬱清棠的目光,奈何於事無補,她自己也沒少招蜂引蝶。
她習慣了萬眾矚目,鬱清棠卻甚為陌生,她雖然長得漂亮,但是總是打扮得不起眼,本人也低調,在人群裡沒什麽存在感,今天似乎所有人都在看她,而且不是她的錯覺。
一對情侶從她們倆身邊路過,男的脖子往後扭了120度,眼珠子都快黏到鬱清棠身上去了,被女朋友狠狠地擰了一下胳膊。
另外有拖著行李箱的女生在二人走過去以後,呆在原地回不過神,愣愣地看著兩人的背影。
空氣裡花香和木香浮動。
程湛兮和鬱清棠坐在長椅裡,看著上方的電子信息顯示屏。
程湛兮看向鬱清棠,神色有些動容,鬱清棠和她對視,立刻就明白她想起了什麽事。
正月初十那天,她怕程湛兮不來,為了等她在這裡坐了一天一夜。
那時她怎麽料得到下次再來機場,她已經成為程湛兮的女朋友了,而且是來接她的半個家長。
鬱清棠把腦袋枕在了程湛兮的肩膀,程湛兮的手環住她的腰。
六點半。
靳斯月給程湛兮發了條消息,說她拿好行李準備出來了,讓她恭迎大駕,又問她帶老婆來沒有。
程湛兮笑著發了條語音:“沒有,你做夢。”
靳斯月嘖嘖兩聲,道:“我最多還有一分鍾到,準備接駕。”
程湛兮牽著鬱清棠站了起來,和她交代說:“你注意看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跟做賊似的那人,就是靳斯月了。”
鬱清棠:“啊?”
程湛兮笑笑,看向陸續走出來旅客的出站口。
泗城機場的柱子上張貼著宣傳廣告,靳斯月墨鏡後的眼睛抬起來,看到上面自己的臉,在心裡嘶了一聲。
她也太紅了吧?連泗城這種小地方都到處是她的廣告。
靳斯月將墨鏡扣嚴實了一點。
旁邊一個路人數次投來視線,靳斯月提心吊膽,加快了腳步。
路人:“喂,你……”
靳斯月拔腿就跑。
路人撿起地上的一百元紅色紙幣,看著前方跑沒影的人,把錢收進自己兜裡。
靳斯月半分鍾就出來了,心臟狂跳,氣喘籲籲。
她第一眼看到了一抹藍,好像天地間只剩下這一抹亮眼的藍。外面的天快黑了,機場亮如白晝,那個身量清瘦的女人恰好站在燈光下,有些刺目,但燈光落到她臉上又變得柔和,好像不敢直面其容顏,讓靳斯月看清了那個穿著孔雀藍風衣的女人的臉。
眉如墨畫,唇紅似朱,臉如玉石一樣瑩瑩發亮。
安安靜靜,不聲不響,像落在人間的仙人。
靳斯月放輕了呼吸,第二眼才看到旁邊站著的人很是眼熟。
那不是……
靳斯月笑了。
她的發小程湛兮嘛。
等等,她怎麽會和那個女人並肩站在一起,還手牽著手。
難道!
這個人就是她女朋友!
靳斯月睜大了眼睛。
她是把天上的仙女拐下凡了嗎?
鬱清棠看著在出站口幾步遠的距離停下的,帽子墨鏡口罩遮得嚴嚴實實,也一副做賊心虛樣的高挑女人,以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問程湛兮:“是她嗎?”
程湛兮勾唇道:“是她。”
她朝靳斯月招了招手。
靳斯月推著行李箱跑過來,摘下墨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鬱清棠,口罩後面傳來友善柔和的聲音,還添了一絲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對方:“你好。”
鬱清棠主動伸出手,大方和她握了握:“你好,鬱清棠。”
鬱清棠的手很涼,觸感卻溫潤,像一塊剛入手的上等美玉。
靳斯月還沒來得及細細體味,兩人的手就被程湛兮分開了。
程湛兮聲音微沉,道:“這裡人多,到安全的地方再聊。”
靳斯月朝鬱清棠笑笑。
鬱清棠也禮貌地回她一個淺淺的笑容。
靳斯月抬手搭上程湛兮的肩膀,朝她擠眉弄眼,過了兩秒看向鬱清棠,說:“妹妹不介意吧?”
程湛兮反手一個肘擊:“誰是你妹妹?”
靳斯月吃痛,但不是很痛,揉著肋下道:“你女朋友啊,按理說我該叫弟妹,但你又不是我弟,你是我妹,我隻好叫妹妹了。”
程湛兮說:“你妹!”
靳斯月哈哈笑起來。
鬱清棠忍俊不禁。
靳斯月指著她說:“你看,妹妹都笑了。”
程湛兮咬著牙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大喊一聲靳斯月在這裡,你今天連機場的門都走不出去。”
靳斯月向她求饒拱手,轉頭對鬱清棠又是兩副面孔:“妹妹,你也不管管她?”
程湛兮說:“你再叫一聲妹妹?”
靳斯月:“妹……”
程湛兮提高聲音:“靳斯……”
靳斯月一把捂住她的嘴。
程湛兮:“唔唔唔。”一個紅透半邊天的女明星,一個才華橫溢的畫家,兩個人在機場打打鬧鬧,鬱清棠在一旁無奈地看著程湛兮。
兩個人鬧夠了,鬱清棠上前替程湛兮牽了牽弄亂的衣領,靳斯月只能抱緊自己嚶嚶嚶。
上了車以後,鬱清棠坐副駕駛,靳斯月坐後座。
鬱清棠回頭道:“我是91年3月的,你呢?”
靳斯月說:“巧了,我也是3月,你3月多少?”
鬱清棠說:“3月24。”
靳斯月笑了:“我28。”她說,“糟了,不能叫你妹妹了。”
鬱清棠道:“叫我名字就好。”
靳斯月從善如流:“好的清棠,不過你外表看起來真的不像比兮兮大的,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鬱清棠頷首:“謝謝。”
靳斯月哈哈哈:“我還以為她老牛吃嫩草,找了個女大學生呢。稍等,我回個消息。”
程湛兮剛把車點火。
靳斯月的消息進來了。
【你這女朋友可以啊,處處為你著想,問我年齡就是為了不想讓我叫她妹妹,我叫她姐姐可以嗎?】
程湛兮:【滾】
靳斯月收起手機,熱情地和鬱清棠寒暄。
“你是做什麽的?”“老師啊,老師好,教書育人。”
又問:“你們倆是怎麽認識的?誰先喜歡誰的啊?”
程湛兮豎起了耳朵。
鬱清棠靜默了幾秒,道:“我們倆一起在便利店避雨認識的,我對她……一見鍾情。”
程湛兮眉開眼笑。
靳斯月捂住心口,歎了口氣。
她好酸。
靳斯月酸得滿身雞皮疙瘩,八卦不下去了,擰開車裡的礦泉水喝了兩口,蓋著毯子閉目養神。
程湛兮和鬱清棠對視了一眼,鬱清棠害羞地垂下眼簾。
程湛兮把車停穩,拿出手機。
鬱清棠剛走出車門,衣兜裡的手機震了震。
[程湛兮]:為什麽要說對我一見鍾情?
[鬱清棠]:因為你很好
[程湛兮]:所以大家都要對我一見鍾情?
[鬱清棠]:不是大家
[程湛兮]:嗯?
[鬱清棠]:只能是我
鬱清棠發完這句話心如擂鼓,把鎖屏的手機屏幕倒扣在自己心口,不敢看身旁程湛兮的臉。
程湛兮偏頭朝她笑,還伸指去逗了逗她的下巴。
靳斯月:“……”
她們倆當著她的面互相發消息,打情罵俏,當她是瞎的嗎?
靳斯月清了清嗓子。
“二位能走了嗎?我餓了。”
鬱清棠窘迫難當,下意識往前,程湛兮剛好伸手將她揉進懷裡,抬頭對靳斯月緩聲道:“你嚇到她了。”
靳斯月拱拱手,一甩袖。
告辭!
她先往前走了。
鬱清棠抓住程湛兮的袖子,神色難掩緊張,問道:“她生氣了嗎?”
程湛兮說:“沒有,她是嫉妒我們。”
鬱清棠淺淺地彎了下唇角。
程湛兮的朋友脾氣都很好的樣子,所以才能和她當朋友吧。
程湛兮低頭親了一下她的唇,牽住她的手十指緊扣,大大方方道:“走,我們去秀恩愛。”
鬱清棠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胳膊。
靳斯月依舊保持全副偽裝,鬼鬼祟祟,直到進了包廂才敢把口罩摘下來,帽子和墨鏡放在口罩上方。
進來上茶的服務員看到她的臉,“啊”的驚呼了一聲,差點兒拿滾燙的茶壺去捂自己的嘴,靳斯月食指比在唇中央:“噓。”
服務員才慢慢鎮定下來,給在座三人倒茶。
她抬起眼簾,看到程湛兮的臉,在心裡哇了一聲,這也是明星嗎?怎麽腦海裡沒有印象?
緊接著看到坐姿端正、雙手置於身前的鬱清棠,一時竟癡了,杯子裡的水溢出來都沒有察覺。
還是程湛兮在旁邊溫和提醒了一句:“你好?”
服務員連忙止住傾倒的茶壺,放在桌上,抽紙巾擦桌面的水。
“對不起,對不起。”
程湛兮接過她手裡的紙巾,溫聲道:“沒事,我自己來吧。”
服務員又說了兩聲對不起,眼睛卻是看著清冷疏離的鬱清棠的。
靳斯月在旁邊吃豆子看熱鬧,如果她記憶沒有錯的話,這還是程湛兮第一次被其他人無視。
鬱清棠淡道:“沒關系。”
服務員方舒了口氣,內心的負疚感減輕,微微欠身,退出了包廂。
程湛兮擦乾淨桌上的水,放在旁邊的手機震了震。
[靳斯月]:一報還一報啊,竟然有比你還要引人注目的人,以前我們在你身邊,哪個不是被你襯托得黯淡無光?你女朋友這麽招人,請問你有什麽感受?
[程湛兮]:謝邀,已經醋海翻波了
[靳斯月]:哈哈哈哈哈
程湛兮倒扣屏幕,沒有再搭理靳斯月的調侃。
她把桌面的燙金菜單推給靳斯月,自己起身又拿了一本給鬱清棠,讓她們兩個點菜。
點菜的時候她托著下巴看鬱清棠,不知不覺間鬱清棠已經改變了許多,和她們初見時判若兩人。她像一朵含苞沉寂了二十多年的絕世名花,傾國傾城,一點一滴地向世人展現她的美好。她每綻放一點,便會引來無窮驚歎。
她的寶貝,要藏不住了。
鬱清棠在桌下的手背忽然被程湛兮抬手覆住,鬱清棠抬頭看她,投來疑惑的眼神。
程湛兮捏了捏她的手指,搖搖頭,示意沒什麽。
鬱清棠把掌心翻過來,從下到上,五指探進她的指縫,十指相扣。
程湛兮笑了起來。
那又怎麽樣?這朵花已經是她的了。
吃完飯,程湛兮先送鬱清棠回老城區,到青牆白瓦的院門口停下。
程湛兮向後座的靳斯月偏了偏頭,說:“回避一下。”
靳斯月說了句“重色輕友”,下了車。
程湛兮降下車窗,說:“走遠一點。”
靳斯月朝她做了個口型:你等著。
她堂堂一個大明星,也只有程湛兮這麽不要臉地使喚她。
靳斯月在牆根站著,低頭看了眼手機,計算時間。
十分鍾後,副駕駛的車門終於打開了,以靳斯月的距離,能夠看到鬱清棠異常紅潤的臉,還有她更紅豔的唇。
靳斯月咂了一下嘴。
禽獸啊,都給人親腫了。
鬱清棠彎下腰,似乎通過副駕駛降下的車窗和程湛兮說話,她再直起身來的時候臉更紅了,伸指不自在勾勾耳旁的墨發,轉身推開院門,背影消失在門後。
靳斯月從不遠處走過來,繞到副駕駛,開門坐了進去。
程湛兮失望地歎了口氣。
靳斯月:“嘖。”
程湛兮討好地笑:“月姐姐,我錯了。”
靳斯月慢條斯理地系好安全帶,輕哼了聲:“算你嘴甜。”
程湛兮:“接下來去哪兒?賓館?”
靳斯月說:“不急,先去你住的地方,我看看你過得怎麽樣。”
程湛兮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麽跟我媽一樣?”
靳斯月低頭吹了吹自己新做的美甲,道:“你當我樂意啊,還不是我媽?我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說我要來看你,好家夥,她差點兒跟我一起來。”
程湛兮哈哈笑出聲。
靳斯月趁著她還沒發動車子,伸手過來,捏住她的下巴左瞧右瞧,說:“你說你這張臉怎麽長的,怎麽就……”
程湛兮下巴擱在她掌心,眨眼道:“這麽招人喜歡呢。”
靳斯月把後半句補上:“……差了一口氣呢。”
程湛兮:“嗯?”
靳斯月:“被你女朋友比下去了。”
程湛兮覺得她倆在伯仲之間,說:“有嗎?”
靳斯月點頭,松開她的下巴,說:“有啊。”
程湛兮滿不在乎地笑:“反正她是我女朋友,她的就是我的。”
靳斯月道:“其實光論五官,你沒有輸給她,但是氣質上,有差別,這種差別也不是說你氣質比她差,就是……你倆站在一起,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感覺跟看到了仙女似的。”
靳斯月回想剛看到鬱清棠的第一眼,臉上浮現出些許驚豔和憧憬。
程湛兮警鈴大作,目光危險地盯著她。
靳斯月:“……”
得,她不說鬱清棠還不行嗎?京城醋王非她莫屬。
靳斯月不和她說了,點進微信的小群,都是程湛兮在京城玩得好的朋友。
她幾個小時前發條消息說到了泗城,朋友們都在瘋狂@她,問題大同小異,有沒有見到兮兮的對象,長得怎麽樣,性格怎麽樣,有的滿嘴跑火車的直接問誰上誰下。
靳斯月一直沒出現,群裡換了新話題,分分鍾99+。
靳斯月粗略翻了遍記錄,打字道:【見到真人了】
剛安靜不久的群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啊月姐!】
【怎麽樣怎麽樣怎麽樣?好看嗎?】
靳斯月閉眼回憶了一番,輕輕地呼了口氣,指尖在鍵盤輕點。
[靳斯月]:她找了個神仙姐姐
群裡一片“啊啊啊啊啊”“求爆照”“月姐好看還是兮兮女朋友好看”。
靳斯月看到最後一條,打字回復。
[靳斯月]:她更好看
群裡哇啊啊啊啊,又問:兮兮好看還是她女朋友好看?
靳斯月猶豫斟酌。
[靳斯月]:可能我認識兮兮太久了,眼睛看習慣了,她女朋友似乎更美一點[靳斯月]:以後你們見到就知道了,我現在不好說
[靳斯月]:沒有照片,我又不是狗仔,差不多得了,想見自己來排隊,泗城又不遠
程湛兮把車停進名門公館的地下車庫,在負一層等電梯的時候打開了手機,想看鬱清棠有沒有給她發消息,結果被群裡的@和私聊淹沒,她點開幾條,都是問她有沒有空招待的,要來泗城見她女朋友。
程湛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