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散進來, 潔白的床單被照出一道光影,秦居然睡著的眉頭輕皺了一下, 逐漸有了意識之後醒來,緩緩睜開眼,臂彎裡小姑娘睡得正香。
阮南很安靜。
她的睫毛卷曲且長,鼻梁很高,嘴唇即使在睡夢中都是不自覺地嘟嘟起來。
一頭暖棕栗子的長卷發散在穿上,襯得白皙的皮膚格外的溫暖。秦居然閉著眼勾了勾嘴角,趁小姑娘還沒醒過來,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手機震動聲響起,秦居然打開微信,王媛媛:【居然你們收拾好了嗎?林為說九點準時在酒店大堂見。】
秦居然看了一眼時間:8點40.
她回復:【上午你們先去,我們大概中午過去。】
王媛媛:【怎麽了居然, 是有什麽事兒嗎?】
秦居然看了一眼懷裡的人:【沒事兒,阿阮昨天太累了, 讓她多睡一會兒。】
王媛媛單身多年,立馬回復:【昨天泡溫泉還能累著?我過去看看吧?】
……
秦居然:【泡溫泉不累。泡溫泉之後累。】
王媛媛剛想秉承著好奇寶寶的原則繼續問,忽然反應過來泡完溫泉大家不就都直接回酒店了, 那都回酒店了,還能怎麽累啊?
靠靠靠。
王媛媛立馬發了一個小雞流鼻血的表情包, 配字:【打擾了打擾了。】
秦居然笑了一下, 把手機扔下, 輕輕從阮南身下把胳膊抽出來先去洗澡了。她叫了一份兒酒店的早餐,秦居然洗過澡之後就等在外廳, 聽到腳步之後就直接打開了房門。
金發碧眼穿著標準侍者製服的小姑娘端著餐盤, 似乎是沒有想到秦居然會先打開房門, 臉上表現出了一下驚訝的神色。
秦居然打開房門, 伸手比劃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服務生點點頭,輕手輕腳地踩著小跟鞋將食物送了進去。
由於沒有拉開窗簾,整個屋子的光線都偏暗,服務生放下托盤之後走出來,秦居然跟到門口,用一口流利的英語交流了幾句,拿出應有的小費遞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笑著一歪頭,問秦居然她們來自哪裡。
“中國”
小姑娘點點頭,用誇張的表情表示中國是她向往很久想去行走的地方,等到賺夠了錢一定會去。
秦居然表示非常歡迎,小姑娘又點了點頭,問秦居然“中國是哪裡都像你和你的同伴一樣好看的女孩嗎?”
純真質樸的讚美方式,秦居然勾起嘴角,告訴她只有自己親自去看了才知道。
小姑娘點點頭:“您和您的同伴是姐妹嗎?”
“我們長得很像?”秦居然用英文回復。
“你們的鼻子很像~”
秦居然輕笑著搖了下頭:“不是。”
“是情侶。”
小姑娘拿起手放在嘴上,盡力不讓自己“哇”出來,但還是寫滿了驚訝又豔羨的神色,不住地點頭豎大拇指。
秦居然和她聊過之後轉身進屋,剛走到臥室就發現阮南已經醒了,身上穿著一件松垮的睡裙,頭髮亂亂地坐在床上。
秦居然走過去,先是把窗簾拉開半個,裹著白雪的陽光頓時將整個屋子照的暖意洋洋,秦居然輕輕跨坐在床沿:“吵到你了?”
阮南迷瞪了一下,搖搖頭:“睡夠了。”
阮南低血糖,早晨起來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秦居然靠她近一些,伸手將人摟在懷裡,就這陽光在她耳邊輕聲問:“還疼嗎?”
阮南臉紅了一下,不過到底也不像從前那麽害羞,輕輕把身子完全放松地靠在秦居然懷裡,再次閉上眼睛:“好像,不是很疼了。”
秦居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那就好。”
“今天還去滑雪嗎?”
阮南回頭看她:“為什麽不去?”
秦居然輕笑了一下:“滑雪得一直用大腿發力。”
“我舍不得。”
阮南又紅著臉在她身子裡蹭,傲嬌十足地問:“都來瑞士山腳下了卻不滑雪,甘心嗎?”
秦居然聳肩,好笑地勾了一下阮南的鼻子耍流氓:“有過昨晚,死而無憾。”
阮南洗完澡穿好衣服,秦居然已經又將服務生送來的食物熱了一下,兩個人吃完飯,秦居然看著阮南走了幾圈,確定她沒什麽事兒之後才答應一起去滑雪。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很自然,並沒有像電影裡演得那樣,一大早說些什麽我的你的永遠愛你之類的真情告白,反而是保持了一種微妙的電流。
好像一切都有些不一樣了,又好像一切都還是一樣。
反正就是更喜歡了。
阮南有些害羞地問秦居然:“那你不累嗎?我、我感覺更累的是你……”
“為什麽啊?”
阮南一愣,想到昨天秦居然的“循循善誘”,低頭抿了抿嘴:“就、就是嘛。”
秦居然笑了一下,兩人吃過飯之後給林為打了電話,可能是正在暢遊瑞士雪場,半個多小時之後才接到。
林為一接起電話就怎呼:“好啊你秦居然,這種場合都不放過我們南姐?”
阮南臉一紅,趕緊搶過手機:“林為再亂說讓你出不了國。”
“好好好不說了趕緊過來,今天人還不算多。我讓導遊小姐姐去接你們。”
過了一會兒導遊小姐姐開車過來,把她倆送到滑雪場,秦居然知道林為已經給過小費了,還是很禮貌地又給了一份兒。
來到滑雪場,大家都穿著雪具,秦居然她們也挑了一份兒,問滑什麽板的時候阮南道:“你第一次滑吧?”
秦居然上輩子什麽皮劃艇滑雪直升機都玩夠了,怕等會兒露餡,思考了一下搖頭:“小時候有一次冬天好像在北方滑過。”
非常遊刃有余的答案。
阮南點點頭:“國內的滑雪場普遍比較簡單,尤其已經隔了很久。瑞士這裡的初級滑道都能達到國內中級的水平,所以今天還是相當於第一次接觸,你只能滑初級賽道。”
秦居然點點頭:“那你呢?”
阮南挑眉:“當然是和你一起啦。”
初級賽道對於她倆的真實水來說,基本屬於兒童樂園,當然也只能這樣了。秦居然勾起嘴角,伸手摸了摸阮南的頭髮:“有媳婦兒真好。”
秦居然和阮南都選了雙板,走到公共區域時就看到幾個穿著大紅色滑雪服滑單板的正在炫技,不多不少正好五個人,秦居然一下就判斷出來是林為他們。
幾個人攜風帶雪地滑下來,也不知道是怎麽認準秦居然和阮南的,直直地衝了下來,林為摘掉護目鏡:“怎麽樣秦居然,少爺剛才帥不帥?”
秦居然懶得理他,十分敷衍地點了一下頭。
“我們這是高級賽道太危險,給你請個教練去初級吧?”
“不用了,我陪她。”阮南道。
“南姐,都來一趟瑞士了還不玩高級賽道?要不我帶秦居然去初級?”周子清問。
阮南擺擺手:“我自己跟著才放心,我們結束早的話就過去找你們。”
她們買的都是一天的套票,滑雪上坡時候是乘坐纜車,賽道越高,上行需要的時間越長,所以滑一趟基本需要半小時左右。
秦居然她們來到初級賽道排隊,阮南先給她講了一些基本的姿勢,用力技巧,秦居然學東西很快,幾個動作已經做得很標準了。
其實對於初滑者來說,心態遠比技巧重要的多,尤其在初級賽道,只要心裡不害怕,又有人帶著,基本兩趟就學得差不多。
纜車行駛到山峰的頂點,舉著小旗子的安全員倒數了三個數,秦居然腳踩著長長的雪板和阮南穩穩地跳了下去。
兩個人走到滑道前,阮南像是比秦居然還緊張,兩個人都穿著厚厚的雪服,需要喊很高聲才能聽到。阮南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麽,秦居然只是抬起手給她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阮南倒轉身子,兩個人用雪板相互抵著,滑雪最忌諱的就是後仰,這樣能夠保證秦居然把力氣重心用在前面。
後一班的纜車到達,阮南不再耽擱,抬起手比劃“三、二、一”的之後,兩個人一起用雪仗用力撐地。兩個人的身體迅速向下傾斜,阮南的角度要比秦居然累得多,秦居然有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方向速度,盡量按著她的節奏來。
阮南全程繃著十二分精神,別人滑雪都是要麽摔要麽叫,只有她倆像一對兒禮品店的磁鐵烏龜一樣沉穩安靜。
偏偏兩個人的滑雪服還都是綠色的。
秦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等到順利滑到安全區域,阮南問她笑什麽,秦居然搖搖頭:“我這天賦怎麽樣?”
阮南噘嘴:“明明就是以前滑過。”
“不是哦阿阮,我在行動力方面,確實有著過人的天賦。”
等到坐上第二趟纜車之後,秦居然湊到阮南耳邊道:“所以昨晚,真的也是第一次的表現。”
兩個人又滑了幾趟,等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秦居然基本已經都會了,雖然不會做什麽歪扭炫技的動作,但是基本能在半道控制方向減速,甚至完全刹住車。
她們計劃五點離開,秦居然看了一眼時間:“阿阮,要不要去中級滑道試試?”
阮南搖頭:“這個滑雪場中級滑道基本是質變,中間的隔離帶是樹叢,控制不好會出事的,你第一天學太難了。”
林為他們正好也過來了,林為幫腔:“我剛看秦居然滑得確實不錯,南姐反正有你在,就試試唄?她都沒摔過吧?滑雪沒摔過怎麽可能學得好?”
阮南還在猶豫,秦居然問:“要不我在下面等你,你們去滑高級賽道?”
周子清:“這樣,南姐你先滑一次高級賽道找找感覺,下來再帶著秦居然滑一次中級,應該差不多吧?”
眾人都覺得這個提議可以,秦居然也同意,和阮南說會在下面等她。高級賽道一直從峰頂而起,繞過好多圈之後才會回到下面,上去之前秦居然又問了一遍阮南:“確定沒問題?”
阮南點點頭。
“我在下邊等你。”
阮南說完之後就和林為他們上了纜車,秦居然一個人往公共休息區域走。今天的天氣很晴朗,秦居然整個天空如同一塊兒乾淨的藍寶石,連綿的雪山在白色的覆蓋層層起伏,世界各地的滑雪遊客身著各色雪服,人類與大自然非常和諧的一種探索。
秦居然在山下等了將近四十分鍾,就見幾個紅紅綠綠的身影遠遠地從雪道上滑下,林為他們穿得都是紅色,其中只有阮南一個下午場的是綠色,十分顯眼。
阮南踏著雙板,俯身彎腰,即使穿著厚重的雪服也不顯得笨重。流暢的線條身影在雪道長拉長,一個回旋轉身,拉出了好看的弧度。
即使看不清表情,秦居然知道,雪山藍天下,這個等待著自己的女孩,一定在肆意笑著。
阮南滑到指定區域,秦居然朝她揮手,阮南撲進秦居然懷裡,兩人像兩隻小企鵝一樣隔著長長的雪板擁抱了一下,阮南摘下面罩滿面興奮道:“居居,你快點學,等明年冬天我們就來滑高級賽道。”
“真的超級超級好玩!”
秦居然看她笑得像個孩子,嘴角也不自覺地跟著揚起:“時間還夠,再玩一次?”
阮南搖搖頭:“以後吧,今天先和你一起,和你一起玩兒更快樂~”
小嘴真甜。
阮南拉著秦居然上了中級滑道的纜車,林為周子清他們玩了一天已經累了,說就直接在大廳等著了。
中級賽道一趟正常的來回最多也就二十多分鍾。林為他們一直等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阮南她們下來,又等了五六分鍾,王媛媛到底還是女生心細,有些擔心:“要不咱們出去看看?”
林為看了一眼手機,沒什麽消息。
幾個人正在猶豫間,就聽到呼聲大作的救護車閃著燈一路往上開,滑雪場一半兒的急救隊都在迅速往中級滑道趕去。
林為他們臉色一變,直接脫了雪板就往裡邊跑。中級滑道最外側已經攔上了警戒線,被疏散的滑雪者都穿著雪服,有的帽子墨鏡都沒摘,林為頓時覺得有些眼暈,林為他們分開喊著兩個人的名字,場面十分混亂。
救護車直接帶著擔架開到了半途,工作人員保安喊著英文疏散人員,林為他們沒穿雪板被攔住了,大冷天地急出了一頭腳汗,用蹩腳的英文和保安大吵。
“I find my f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