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褚妃梁都這麽說了， 那容光當然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送給別人的禮物，如果能被人家真心實意的喜歡的話，自己也會很高興， 會有一種被人珍視的感覺。

　褚妃梁一向是這樣的人。

　朋友送給她的東西， 她都會記得， 並且真的會一直用， 如果真的覺得特別好的話， 還會給一些反饋，再多要一些。

　即便不好，她也會如實說出來……然後讓朋友下次送她可以換個別的東西。

　這樣對雙方也都挺好， 至少容光喜歡這個樣子，也不用擔心送出去的東西對方不喜歡，又不好意思說。

　她點點頭，松開了點褚妃梁的手， 自己站穩了說：“當然可以——姐姐你什麽時候想要？不然今晚回去之後我拿給你？”

　“可以，我不急。”褚妃梁笑了笑。

　段濃在攝像頭那邊發出了‘劈裡啪啦’開外賣盒的聲音，故意把塑料袋弄得瑟瑟作響。

　屋裡就褚妃梁和容光兩個人， 安靜的很， 再怎麽也沒法完全忽視掉這麽強存在的一個東西。

　容光抿抿唇，回頭看了眼。

　只見段濃皺著眉， 一臉不爽， 正惡狠狠的拆一個罐裝的可樂，一副要給可樂瓶子都給碾碎的架勢， 整個臉上全都是大寫的憤怒，眼睛一直在看著鏡頭這邊。

　“段濃？”褚妃梁把手揣在了大衣外套裡面，側了側頭，說道：“你還沒走呢？”

　容光詫異的回過頭。

　算算時間， 段濃似乎也該殺青了。

　她的戲份佔比並不重要，而且不知道導演組那邊怎麽商量的，似乎把她的部分刪減掉了不少。

　段濃本身進組就不是單純的為了拍戲，也一點沒在意她鏡頭的多寡，張南川怎麽說，她就怎麽做了，這幾天已經到了殺青的階段，似乎是隨時可以走人。

　但是聽褚妃梁這麽說……好像是早該走了，但是還沒走的意思？

　段濃在鏡頭裡面一頓，旋即惡狠狠的說道：“我什麽時候走用你管嗎，我就想在劇組待著不行嗎！”

　“那是不用我管。”褚妃梁輕笑一聲，也沒在意段濃這反應，一點不意外的聳聳肩，說道：“代替你在遠方的父母問候你一下罷了，說你不接電話也不回微信，他們就只能問我你近況怎麽樣，在劇組有沒有惹事生非，正巧看見你了，我就順帶關照著問一下。”

　段濃一愣，終於有點後知後覺的別別扭扭，緊張的說道：“你怎麽說的？”

　“你覺得呢。”褚妃梁道：“當然是如實說。”

　段濃一頓，嘴裡叼著筷子，咬牙切齒的說：“我就知道從你那破嘴裡說不了我什麽好話。”

　“如是說就算是說不出什麽好話？”褚妃梁嗤笑一聲。

　旋即她說道：“我也早就跟你說過了，你不適合乾演員這行。偶爾興趣來了想客串一下找找刺激，體驗一下生活可以，但你這個性子，沉澱不下來打磨角色，對拍戲這事兒從來都沒有一個敬畏感，遲早會翻車，你真想等到你被全網罵的時候才知道後悔？那時候就晚了。”褚妃梁也沒給段濃多少面子，見她這態度，也沒了說鬧的心思。

　她頓了頓，冷冷的說道：“跟你說好聽的話的時候，你聽了嗎？說有用嗎？既然說好聽的沒用，我幹什麽還要跟你說好聽的。”

　段濃面對褚妃梁的時候總有點怯場，不怎麽敢反駁。

　她也知道自己是個吃硬不吃軟的性子，非得凶一凶才肯聽話。

　但偏偏褚妃梁一向是個面冷心也冷的人，別提給她說軟話了，不刺激死她都算是她法外開恩。

　也是因為這個，段濃一向怕她，都不太敢正面跟她說話。

　她比褚肆月還可怕，起碼褚肆月心情好的時候，她還能作威作福一段時間，畢竟褚肆月和她歲數差得多，什麽也都讓著她。

　但褚妃梁沒比她大太多啊，什麽都做得出來，小時候揍她揍的最多的也是褚妃梁。

　段濃心有余悸的想。

　可剛才那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心思，又讓她現在憋屈的整個人都覺得有點冒火。

　她氣的把手中的筷子摔在了桌子上，紅著眼眶，仗著褚妃梁現在也夠不著她，有點惱羞成怒的說：“那你就別管我，誰求著你管我了！我用得著你管我嗎！”

　“濃濃。”容光皺了皺眉，看不太過眼，低聲訓斥了一句。

　其實按照段濃和褚妃梁這情分看，整個劇組，除了褚妃梁之外，就沒有人能管得住段濃了。

　她先前聽王璐潔曾經說過，褚妃梁對於段濃來說，一直都是一個類似於長輩一樣的存在，說是看著她長大的都不為過。

　她們兩家住得近，段濃小時候家裡沒人，只有保姆一個人在家裡帶她，時間久了對小朋友成長也不太好。

　保姆就聽主人家的吩咐，每天會帶著段濃到褚家去遛彎，因為褚家奶奶喜歡小朋友，早年更是為了褚家兩個姐妹修了兒童心理學的碩士學位，在這方面很是個專家，特別知道怎麽對付小孩子。

　更何況，段濃小時候長得粉雕玉琢的，又白白胖胖，帶過去給老人家解悶都是好的。

　如果褚妃梁都沒那個資格，那……她自己就更沒那個資格，也就更沒那個必要了。

　更何況褚妃梁還是受了段濃父母的囑托才過來問她的。

　容光抿了抿唇，也不太願意見褚妃梁被段濃這麽上趕著針對，說道：“你還有事嗎？”

　一個兩個的都不想讓她好過。

　段濃咬咬牙，喉嚨劇烈滾動了兩下，梗著脖子說：“有事！”

　“什麽事？”容光一愣。

　段濃咬咬牙，用手在屏幕上使勁的戳著褚妃梁的身影，說道：“你先讓她走開！她不走開我就不說！是個正事，大事！”

　她越這麽說，容光反而越覺得無奈，覺著段濃有點無理取鬧。

　“濃濃……”她用食指關節頂了頂眉心，看了眼旁邊的褚妃梁，旋即小聲的說道：“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我在她這裡沒有秘密，沒什麽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這話一出，段濃和褚妃梁全都愣了。

　然而在段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褚妃梁卻率先輕笑著說道：“多謝容老師信任了，有事你們聊吧，我在這，段濃怕是也不願意說，僵持著沒意義，再說……我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去旁邊等你，你們聊你們的。”

　容光目送著褚妃梁的身影走到陽台上，心裡覺得有點暖洋洋的。

　褚妃梁了解段濃，知道只要她不走，段濃真的就敢在這死磕，一個字都不說。

　到時候最難堪的，其實還是容光，便乾脆自己退了一步，選擇走到了陽台上。

　容光回過頭，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段濃見褚妃梁的身影離開了鏡頭外，臉上的表情松了松，可一想到先前褚妃梁刺她的那些話，她又覺得不是那麽的舒坦。

　她眉毛皺的死死的，表情不愉，不甘不願的說：“還能有什麽事兒，當然是簽約的事情。你到底怎麽想的？易純和唐詩她們兩個都打算和公司續約了，不打算跳槽，你倒好，到現在也沒個準信，陳昌平和蔡響那幾個煩人精這幾天一直在催我續約，我問了好幾次，她們都不說你的事兒，我這不是只能來找你了！”

　容光停了停。

　她這次終於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段濃來。

　段濃一直都是個沒心沒肺的性格，有不高興了就會說，且根本不管不顧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反正總能有人給她兜著。

　當年她也一丁點沒想過輿論會對她自己造成什麽影響，所以才發了那麽條微博，並且還將她自己所有關於自己的微博全部刪除了。

　不光如此，後來還逼著易純和唐詩也把和自己相關的微博全部刪除了。

　所以從一開始，容光身上的‘背叛者’的名字，就背的死死的。

　即便是後來段濃親自微博實名艾特她道歉，可容光卻也再沒有和她聯系過，回應也沒有。

　她怪不著段濃，可又沒辦法和她像是以前一樣了。

　奶奶的死始終都是她心裡沒法抹去的一個死結，現在也一樣。

　容光願意相信，段濃發那條微博的本意，是想逼著她回公司簽約，逼著自己低頭跟她認錯，哪怕是違心的都好。

　可她自己大概都沒想到，那麽做反而會把自己越推越遠，也越推越尷尬。

　即便她如果受不了罵名而選擇回公司續約，那以後在公司的待遇和處境，也一定是可想而知的，矛盾只會一層一層的堆積，而不會解決。

　可惜段濃是想不到這些的。

　她絕大多數時候，都只顧著自己高興，想不了那麽許多。

　從過往紛雜的思緒當中抽離，容光看著段濃，不打算把她惹惱了，只能先安撫著她，輕聲說道：“我還沒想好，最近事情太多了——等忙完這陣子再說吧，反正時間還早。”

　段濃也沒太在意，她開始問容光這個事情，一大部分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剛才想找個借口，能給褚妃梁逼出去，在這總顯得太礙眼。

　這事兒就是挺好的一個借口。畢竟是藝人和公司關於合同的問題，私下的事兒，她也不好在現場聽，自己就會知難而退。

　目的達到了，結果怎麽樣並不重要。

　反正她自己是認為，容光不可能離開NO.1的。

　她想了想，說道：“我知道這陣子公司給你的資源不太好，但是你自己不是也找了這麽個破電視劇拍麽，連這幾次演唱會都缺席不願意來，你都不知道我跟粉絲解釋的有多累。“

　接著，段濃看了她一眼，說：“你也別著急啊，蔡響和陳昌平都跟我說了，今年大環境不太好，咱們也到了瓶頸期，後面也是可以往別的行業發展的，你怕什麽，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不會缺少公演舞台，也不會缺少演唱會和節目邀約，出唱片和專輯也就是遲早的事前。”

　她說到這停了停，道：“至於你這麽費勁巴拉的過來貼褚妃梁嗎，她能給你什麽好的資源，給你這麽多東西嗎……還不是得從頭再來，吃力不討好……成天乾的都是什麽破事兒啊……”

　容光突然‘嘖’了一聲，覺得有點被冒犯到了。

　段濃在鏡頭那邊回望，愣了愣，聽出來了容光那一聲裡的不太對勁，有點愣神，說道：“你怎麽了？”

　“她沒怎麽，可能就是覺得你太不要臉了，又不太好意思說罷了。”褚妃梁的聲音又從陽台那邊悠悠響起，慢慢的說道：“倒也沒事兒，她不好意思我好意思啊。段濃，你可真是好大一張臉，怎麽這才幾年沒見，你現在變得這麽沒臉沒皮了，什麽都能往你自己身上扯，NO.1粉絲基數多，邀約一直就沒斷過，合著全都是你的功勞了，沒有你所有人就都活不下去了唄？”

　段濃一愣，氣的七竅生煙，“我沒這個意思！”

　“你還沒這個意思呢？我也算是關注你們那小破團幾年了，資源什麽時候好過？現在那一群什麽曇花一現的少女組合的資源都比你們好太多，你真當你手上那點關系能做到一切呢。”褚妃梁一點面子不給她，滿臉寫著嘖嘖稱奇，看著手機屏幕上段濃的臉，半晌說道：“別提容光了，看你這麽理直氣壯的，我這都不太好意思說你了。”

　容光看著段濃一副被說的要哭的表情，終於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褚妃梁的衣角。

　褚妃梁沒說過癮呢，見容光扯她，吧唧一下嘴，掃了她兩眼，到底是沒再繼續往下說了。

　她怕再說，段濃要被她給氣死。

　然而即便如此，段濃也被氣的不輕了。

　在容光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段濃已經流著眼淚，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機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屏幕一陣的天旋地轉，緊接著視頻界面突然被掛斷了。

　掛斷之前，容光還聽到了鏡頭那邊傳來的開門聲，和緊隨其後的小聲驚呼，顯然進門的人也被段濃給嚇得不輕。

　容光頗為無奈的看著黑下去的手機，給從箱子上拿了起來。

　褚妃梁雙手仍然放在風衣口袋裡面，見狀揚了揚下巴，說道：“她平時就這麽欺負你的？”

　容光愣了愣，“我？”

　“嗯。”褚妃梁點點頭，笑道：“除了你還能有誰，你那兩個隊友？她們兩個我倒是不太熟悉。”

　容光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似乎已經不是褚妃梁第一次問她這種問題了，總覺得她在褚妃梁心裡的形象，似乎是格外的容易被段濃欺負。

　想了想，容光還是解釋道：“她沒欺負過我，段濃脾氣就這樣，總有些人一根筋，脾氣又很火爆的。”

　“也是，人不壞，但也是真的蠢。”褚妃梁點點頭，說道：“她真是得感謝她爹媽這麽疼她，否則就她這性子，早被人生吞活剝了，還能由著她興風作浪到現在。”

　興風作浪這四個字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戳到了容光的笑點上。

　她彎著眼睛，將手機收到口袋裡面，接過了褚妃梁遞過來的拐杖，慢悠悠的借力拄著走，歪著頭，說道：“姐姐你剛才沒走，是還有事情要跟我說嗎？”

　“還真有一件剛才忘了說了。”褚妃梁同樣側著頭，聲音軟了點，甚至不自覺的都帶了點討好的意味，說道：“門票還能再給我兩張嗎？之前的恐怕不夠。”

　“還不夠嗎？”容光有點驚訝，她之前就是擔心褚妃梁要多找人來，所以給她了好幾張。

　過會兒她點了點頭，說道：“是可以的，給你的那個票是VIP專座，其實一個區域都是你們的，總共能容納十幾個人，都在前排……我，我再讓元元給你帶兩張票來。”“那可就太好了。”褚妃梁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到時候再說可能有點冒昧了——我奶奶她老人家聽說我追星成功，非得鬧著跟著一起過來看，說想看看現場，也感受一下你們年輕小姑娘身上的朝氣和活力，你到時候看見她老人家在，別被嚇著。”

　容光左手邊的拐杖絆倒了左腳，差點沒原地摔一個大馬趴。

　褚妃梁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了，然而猝不及防之下，容光還是一腦袋栽進了她懷裡。

　半晌，她從褚妃梁懷裡抬起頭，結結巴巴說：“你……你剛才說，說誰要來？”

　“家裡老人家。”褚妃梁說：“實在是拗不過，老太太年紀大了，做晚輩的也只能想辦法讓她開心點，什麽都不願意逆著來。”

　“是、是是是。”容光連連點頭，說道：“是該這樣，老人開心了就好……”

　能被容光這麽讚同，褚妃梁也覺得挺高興，她說道：“所以票可能就得多一點，我奶奶去的話，得帶一個阿姨跟著照顧，我姐那邊得有倆人，我自己也得帶著璐璐，以防萬一，還得需要兩個以上多出來的票備用。”

　備用的票大概率是要張南川，和幾個被張南川一起扯過去的業內大拿。

　但這事兒就不太有必要跟容光說了，除了給她增加壓力，也沒什麽太大用處，畢竟她演唱會之前還得準備很久，真要為了最後表現，導致心理壓力太大給自己累垮了，反而得不償失。

　容光被這一連串的看台上的候選人名單給弄得驚呆了，不由帶著點歎息的說道：“這……居然有這麽多人嗎……？”

　姐姐奶奶她到時候如果全都見過了，這能算是另一種層面上的見家長嗎？

　如果不是場合實在是不太對，容光這會兒簡直是想蹲下來，原地抱著頭去跑個兩千米冷靜一下。

　提前知道了這些人會來，容光糾結了半天，還是不由得說道：“姐姐，你……你奶奶喜歡什麽樣的，會覺得我們舞台妝太過分暴露了嗎？”

　雖然演唱會時間是在冬天，可場館內是半封閉的，溫度影響不了什麽不說，即便是真的影響了，她們該穿什麽演出服還是得穿什麽演出服。

　三個小時左右的舞台，第一個第二個節目可能穿的還能厚實一點，等身體活動開了，越往後的衣服也就越勁爆。

　不算太裸露，也不算賣弄身材，可畢竟是女團，起碼該顯露的地方還是要露出來的。

　而且粗略估計，到場的觀眾得有上萬人，雖然大部分都是姑娘，但是也不可能沒有男性。

　容光真的開始陷入了深深的擔憂當中，生怕褚妃梁的奶奶會不喜歡她到時候的服裝。

　——仙女風，蘿.莉風，製.服風，甚至□□和反串男裝，到時候可能都會在名單預選上出現。

　畢竟作為最後一場的告別演出，除了她們過去三年被廣為人知的團歌之外，還得盡可能的發揮她們本來最牛的實力，讓所有的觀眾記得她們是全能的女團，不光只是會勁歌熱舞，還能抒情，也能有風情。

　褚妃梁有點詫異容光怎麽會這麽想。

　她樂了，衝著容光說道：“把你手機給我。”

　容光不疑有他，把手機交給了褚妃梁。

　屏幕果然還是褚妃梁的那張黑白照片。

　褚妃梁唇角勾起，笑了笑，拿著手機，衝著容光說道：“看見了嗎——家裡擺的全都是這種圖，不光我的，還有我姐姐的。哦，我奶奶年輕的時候，這種圖也不少。”

　容光驚呆了，“奶奶年輕的時候？”

　“她年輕的時候可是個大美人兒，這些年保養的也好，早年也是在娛樂圈兒混過的人。”褚妃梁眯了眯眼睛，“那時候她都敢穿著泳衣拍寫真照了，總不能到現在越活越回去了，她要真是個老古董的性子，我還能在這圈裡混嗎。”

　容光突然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奶奶升起了無限的好奇心。

　她雙眼亮晶晶的，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

　“本來也就不用擔心。”褚妃梁一笑，“她愛屋及烏，本來就喜歡你喜歡的很。”

　容光有點驚喜。

　然後她就看見，褚妃梁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微信界面。

　界面上正是她和她奶奶聊天的內容。

　容光乍眼過去一看，差點沒暈過去——

　褚：奶奶，看我新壁紙。

　緊隨其後的，就是那張即便在聊天框裡面呈現的是縮略圖，但容光也看的一清二楚的，自己的嘴巴的照片。

　鮮紅水潤，富有光澤。然而此刻看起來，不管怎麽看都怎麽覺著有點羞恥。

　褚妃梁好像沒發現，還一個勁兒的拿手機往上湊，喋喋不休的說：“看見了嗎？”

　“我看見了！”容光簡直是拚盡了最大的努力才沒有落荒而逃，看著那張圖片下面長達二十多秒的語音，不抱什麽期望的說，“奶奶後面都跟你……聊什麽了？”

　全都是語音框。

　她猜都沒法猜！

　作者有話要說：騷還是褚老師騷。

　騷不過騷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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