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去, 就看見胖子飛奔過來,淚流滿面:“我想死你了盛哥!”
膩歪的話語已經在爬繩索的時候說完,傅裡鄴沒有再多說什麽,不過還是給了胖子一個警告的眼神。導致胖子腳步一點也沒停, 直接略過盛鈺, 衝向廖以玫:“更想小美嗚嗚嗚……”
“…………”
廖以玫閃身避讓,頭疼說:“在哪裡洗澡。”
女神發問, 胖子像個狗腿一樣引路, 牽引著她朝游泳館沐浴房走。盛鈺本來也打算跟過去,只不過發現眾人看常暮兒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常暮兒自己的臉『色』更不對勁, 他停下腳步。
“怎麽了?”
剛剛要不是常暮兒優先發現他們,估計還得在底下一場惡戰,如此才能驚動上方三十幾位玩家。念著這個恩, 盛鈺也就格外耐心。
仔細觀察了一下常暮兒。
這個女孩形容枯槁, 臉上肉眼可見的慘白, 眼框底下掛著兩個幽深的黑眼圈。她被扶到牆角邊坐著,忽然捂著臉嗚嗚哭起來。
在她斷斷續續的內疚話語與周邊人的安慰中,盛鈺勉強拚湊出一個前因後果。
進游泳館的有五十人,留下的只有三十。大家相互扶持, 同下方神明戰鬥過。
期間常暮兒技能太過於弱小, 被人保護,一直拖後腿。最後不僅自己受重傷, 還害得保護她的人也壯烈犧牲了。
她懼怕再次面對神明, 更懼怕惡戰來臨時,自己的無能會再次害死人。所以剛剛是想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跳下去尋死。
當然, 發現了盛鈺一行人後,她也沒有顧得上尋死了,趕忙招呼大家放下繩索爬梯。
這就要提到常暮兒的好人緣,換一個人一直拖後腿被人保護,指不定大家心裡都有意見了。但是常暮兒人際關系顯然做的不錯,也可能是她願意以熱情與真心待人,努力去出力,在副本裡倒是收獲了不少異姓‘兄弟’和異姓‘姐妹’。
這邊一片混『亂』,新上來的人也不安寧。
左子橙和凱瑟琳起了不小的爭執,問題的核心矛盾就在於剛剛鄔桃桃想要殺珍妮時,凱瑟琳莫名其妙的上去擋了一下。
談話間有推搡,左子橙差點扯下凱瑟琳腰間的紗布,導致凱瑟琳坐地大哭。左子橙忽然停下動作,似乎壓抑住自己的憤怒情緒,他看了一眼紗布位置,表情空白了接近十幾秒鍾,忽然滿臉內疚說:“抱歉,我剛剛有點遷怒。”
說完,他眼神也一直沒有看向凱瑟琳,而是緊皺眉頭看向紗布方位。
耳邊傳來傅裡鄴的聲音:“跟我來,帶你去看個寶貝。你看了,說不定會有新的想法。”
他的神情有一絲難掩的興奮,似乎想將這個‘寶貝’分享給自己重視的人。
什麽東西居然能讓傅裡鄴也興奮起來?
盛鈺壓下心中好奇,搖頭說:“等我一個小時,我得先衝個澡。”
傅裡鄴頓了下,似乎本『性』特別不喜歡等待,不過接觸到盛鈺的眼神,他還是不由自主點頭。
“好。”
盛鈺心思不在他,也沒有往胖子和廖以玫離開的方向走,反而上前攙扶起常暮兒。
他笑道:“帶我去更衣室唄,我得拿兩件新衣服,身上太髒了點。”
常暮兒哭懵了,聞言捂著臉點頭:“你別看我,我現在肯定特別醜。前面左拐就是更衣室……你活著真是慰藉,副本裡死了太多的人。”
聽聞最後一句話,盛鈺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一直將常暮兒扶到更衣室,拿了兩件衣服,扭頭就看見常暮兒又抱著膝蓋坐在牆角。
他走過去,坐在常暮兒的對面說:“其實廖以玫也天天想死,但你看她去實施了嗎?”
“……”
“沒有,對吧。所以我從來不勸她,因為她自己就很堅強,有些想不通的事情也許只是一時想不通,過一段時間就能想明白。”
常暮兒壓著嗓子,抹掉眼淚。
沉默了一會,她艱難的笑了笑:“男神,你居然會來開導我。我以為你……”
“冷漠,無情?”
盛鈺接了一句話,逗的常暮兒破涕為笑。
他滿臉冤枉的說:“對敵人當然要冷漠,不然豈不是對自己無情。但是對那些幫助過自己的人,要是不管不理,以後就不會有人再幫自己。”
常暮兒回想了一下,說:“我剛剛只是湊巧發現,換一個人也會招呼大家放繩索爬梯的。男神,你真不用記著這事,小到我不好意思提。”
盛鈺發現常暮兒的思想特別拗。
就是那種有人幫過她,她會一直記著。但她自己幫了別人,就會忘得乾乾淨淨。
想著,他轉移話題:“你是真的想死?”
這一次常暮兒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緩慢的點頭:“我不想再拖累別人了。傅佬說最遲明天白天以前,這裡還會爆發一場大戰,到那個時候說不定又會有人被我拖累至死,我真的害怕。”
“但你不一定能活到明天白天。”
盛鈺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常暮兒也沒驚訝,頓了兩下點頭:“放在現實世界,我估計會被下病危通知書。再苟活幾天也沒有用,不如斷了別人的念想,免得耽誤人。”
說完,她看向盛鈺,笑了兩聲:“男神,你人真好。難怪傅佬喜歡你。”
“……”
盛鈺主動忽視最後一句話,說:“要不這樣,接下來時間你就在這裡窩著,不出來。撐到最後出了副本就會康復,並不是多活兩天沒有用。”
看常暮兒還是面如死灰,盛鈺也不準備多勸,到現在已經是他主觀上的仁至義盡。再多說也沒有意義,他說:“我認真的,最後再問一遍。想想你的家人,想想在現實世界裡的等待你的人,想完了這些你再回答,你是真的想死嗎?”
常暮兒似乎也被盛鈺臉上的認真情緒感染,她想了好一會,得有好幾分鍾。最後才搖搖頭:“不想。我怕死,只是更怕會害死人。”
她拿頭靠在身後的牆面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眼珠已經有些混沌。像極了即將會油盡燈枯的人,說話也毫無氣力:“我還沒聲討我那個劈腿前男友呢,我說過這件事嗎?”
“好像說過。”
盛鈺想了想,道:“第二次遇見安妮的夢境時,有人問那次夢境是針對誰來的。大家都搖頭,就你氣呼呼的說如果被男朋友劈腿算的話,那夢境就是針對你而來。怎麽,現在不氣啦。”
常暮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去回應盛鈺的好意:“氣不動了。我前男友你應該也認識。”
盛鈺愣了下:“娛樂圈裡的?”
常暮兒說:“對,徐茶,現在混的還不錯。”
提起‘徐茶’這兩個字,盛鈺就忍不住皺眉。
面前的女孩說的太含蓄,徐茶豈止是‘混的還不錯’,是非常非常不錯。
在娛樂圈裡,盛鈺基本上已經站穩了跟腳,各種打榜數據都被粉絲捧的名列前茅。作品問世也能受到極大的關注度。
一般來說打榜數據,都是流量明星為首,他算是其中比較例外的,是個演員。
徐茶也算其中比較例外的,是個歌手。
並且還是一個人氣高的不可思議的歌手,以前剛火起來的時候,盛鈺還時常被經紀人提醒:
某某紅毯活動有徐茶,一定要穿高奢牌子把徐茶給比下去,就算被說漂亮的花瓶也無所謂,只要能把對方比下去就可以,就值了。
事實上每一次盛鈺都把對方比了下去,畢竟歌手和演員,外貌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但單憑這一點來說,就足以體現徐茶在娛樂圈的人氣。
盛鈺皺眉的原因也不是因為這人是他競爭對手,兩個人其實在業務上交集不多。隻遠遠見過幾面,連點頭之交四個字都有些勉強。
他皺眉的原因是,這個人的私生活太『亂』了。
不止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說,徐茶隔一段時間,就會換掉身邊人。
那些人就沒有重樣過,而且還都是他主動去追人家。其中不乏有已為人妻的女人,甚至還會有男人。他是個不折不扣,葷素不忌的人。
所以盛鈺的第一反應——常暮兒被騙了。
常暮兒自己仿佛也知道這件事,說話的時候眼眶也跟著紅,“我是藝校表演系的,選修了他的聲樂課。當時剛上大學,高中的時候有個人一直喜歡我,和我考到一所學校,還想繼續追我。徐茶知道了,好幾次幫我擋那個男生,一來二去我就和他談了,只不過談了沒一個月,我就能感覺到他漸漸開始敷衍我,忽視我。甚至一連幾周時間聯系不上。我還以為他事業忙,想給他私人空間,後來還是看了熱搜,狗仔拍了他和男人接吻的照片,震驚全網,微博幾度癱瘓。那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單方面‘被’分手了。”
說著,常暮兒哽咽了一下:“那個時候選修課已經上完,根本聯系不上他。我只是不理解,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真的讓我感覺我們天生一對,前世就好像在一起。這一世他來追尋我,把我當成他的心頭肉去呵護。變心的人實在是太可怕,我想見他,問問清楚,我到底哪裡不好。”
也許不是變心……盛鈺沒說這話。
他在娛樂圈裡面,徐茶到底是什麽樣子他當然清清楚楚,這人就是這種個『性』。喜歡搶別人視若珍寶的人,也許徐茶願意追常暮兒,還得多虧了常暮兒高中同學的一片癡情。
所以從始至終,徐茶應該都沒動心。
盛鈺控制不住自己發散的思維,老是忍不住想到傅裡鄴,又覺得把徐茶和常暮兒的經歷套在他和傅裡鄴身上還有那麽一點點吻合。
這兩個人都永遠不會變心,徐茶是因為他壓根就沒動心,而傅裡鄴是因為匕首。
這種即便收了心也無法離開的局面,對於傅裡鄴來說是否太多殘忍呢?
思維由不得自己控制,行動也總是被思維干涉,像是淬入毒,深埋骨髓無法逃脫。
繼續想下去,對傅裡鄴只會更加殘忍。
盛鈺趕緊拋卻胡思『亂』想,見常暮兒似乎對這件事執念特別深,他只能安慰說:“你要是想見他,我出去可以安排。但前提是你得活著,就躺在這個房間等副本結束,好不好?”
常暮兒荒蕪的眼神忽然一亮,幾乎是喜難自禁的看向盛鈺。顯然之前就算一直和盛鈺走在一起,她也從來沒有想過用這件事來添麻煩。
高興完以後,她忍不住問:“你們關系很不錯麽?你要是安排,他真的願意見我?”
“不熟。”盛鈺點頭:“但他欠我一個人情。”
常暮兒愣住:“啊?”
提起這件事,盛鈺就有點惱火。
他無奈說:“你說的那張照片,就是徐茶和男人接吻那張照片,其實是事發兩年前就已經被拍到的。拍到時狗仔就準備將這張照片爆出來,被徐茶經紀公司用錢給壓下來了。但狗仔提前預告說有大爆料,又不能驢了網民,就慌忙之下拉我出去擋槍。沒想到兩年後這照片還是被爆料。”
常暮兒艱難回憶了一下。
事發兩年前,的確有一件讓微博癱瘓的大事,而且這件事比徐茶的還要勁爆。不僅僅讓微博癱瘓,當時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那件事。
而這件事,是盛鈺出道至今最大的醜聞。
如果是緋聞都還好,但那是醜聞,一個險些讓他鋃鐺入獄,變成法制咖的驚天醜聞。
常暮兒當即說:“我是相信你的!”
盛鈺歎了聲氣:“不管你相不相信,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當時就沒對我事業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影響,現在也不會。但因為社會討論度過大,我可是結結實實被網暴了一年多,徐茶拜托公司聯系我經紀人,說欠我一個人情。”
常暮兒想到那個時期的腥風血雨,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隨即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確實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就算不願意見我,承你的這份人情也會來見我……拿這份人情來圓我的執念,我、男神,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好……”
說著說著,她內疚的又想哭。
盛鈺拍了拍她的腦袋,好笑說:“所以你就好好撐著,不要自己放棄自己。出去要是看見網上有人罵我,你幫我罵回去,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嗯!”
常暮兒重重點頭,重燃希望。
※※
拿著衣服去沐浴間洗澡的時候,盛鈺還是忍不住回想起剛剛的對話。
其實沒有常暮兒表現的那麽誇張,徐茶的人情他從來就沒打算用,也不需要用。不過要是能用這件事支持一個人的『性』命,那他願意用。
畢竟常暮兒也幫過他,招呼大家放繩索是舉手之勞,安排那兩個人見面也是舉手之勞。
幫回去就兩清。徐茶也不用隔一段時間就跑來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事情,想還掉這個人情。搞得他還不停想起當年的醜聞,簡直煩不勝煩。
這個安排,於三人都有益處。
至於當年那件事。
糾結過痛苦過,不甘過冤屈過,也驚嚇到不敢打開手機,不敢看鋪天蓋地的中傷言語,更不敢看粉絲為他據理力爭的心酸苦楚。
以至於後來洗白了冤屈,這件事的陰影還一直留存心中,致使他對那些愛他愛到失去自我的人,永遠過激對待,從不嘗試諒解。
私生粉是,盛冬離是,傅裡鄴同樣不例外。
只不過現在傅裡鄴對他不是那樣,還能夠正常交流,有主觀意識在,這就可以。
盛鈺唯一擔心的是,傅裡鄴會喪失自我,變成他永遠都不會諒解的那一類人。
那個時候,場面可就太難看了。
出去的時候,傅裡鄴就在浴室門口等,也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孤零零的坐在門口。
一見盛鈺出來,他看了眼,眉尾挑起:“洗這麽長時間,真能洗。走吧。”
盛鈺聳肩說:“所以說你到底要帶我去看什麽寶貝,要是看一個破爛,那可別怪我懟你。”
“你受什麽刺激了,跟吃了槍彈一樣。我說的不是東西,是一個人。”傅裡鄴走在前面,扭頭笑了笑:“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行走了幾分鍾,越走越狹隘。周邊還烏漆墨黑的,一點亮光都沒有。
盛鈺說:“那個門的問題。你說你喜歡我不是因為匕首,你自己又怎麽知道。”
“這有什麽知道不知道,匕首又不會控制我。”傅裡鄴回頭看了眼,忽然放慢腳步與他持平,“我看你也不是糾結的人,怎麽遇見感情問題,比那些剛上初中的小妹妹還要糾結。”
盛鈺心道自己要是真糾結就好了。
他一點也不糾結,因為一點也不動搖。一直認定一個死理:“你真別太喜歡我。”
傅裡鄴愣了一下,臉上開玩笑的神情終於褪去,認真說:“如果你接下來的話太傷人,那就別說了,先攢著。等我們兩個副本的賭約結束,要是我輸了,我不可能一下子斷了念頭,那個時候你把攢著的話對我一起說,好讓我徹底死心。”
“傅佬牛『逼』,這種事還帶存檔讀檔的。”
盛鈺笑了一下:“我就是提醒你一聲,不要因為匕首失去自我。傷人也傷己。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會用比對我弟弟更殘忍的辦法,去忽視你,苛待你。如你所願,讓你徹底死心。”
“盛哥更牛『逼』。”傅裡鄴扭頭,於幽暗處輕輕勾唇,笑的比哭還讓人動容,“輕易兩句話就讓你口中‘牛『逼』’的人傷的體無完膚。問題是這個人還不能表現出傷心,不然只會作繭自縛。”
兩個人都在笑,眼底卻宛如被雨雪覆蓋,一個冰封千裡,冷意橫生。另一個宛如眸子裡下了場滂沱大雨,洗刷了所有的熱忱與希冀。
都在笑,偏偏都沒有笑意。
沉默蔓延了一路,一直走到傅裡鄴說的地方,他好像才緩神。勉勉強強的正『色』,他指了下前方:“看那些黑『色』的東西。”
盛鈺凝神細看,全是黑『色』。
他疑『惑』扭頭:“你要我看什麽,前面又沒有光,全是一片漆黑。”
“這些黑『色』不是黑暗。你仔細看,會發現像霧一樣的形狀,一直在附近飄。隔著霧的間隙,能看見裡面有點點光亮,不太明顯。”
聞言,盛鈺又仔細去看。
盯了好幾分鍾,等眼睛都盯酸了,他還真發現了霧中光亮。剛要扭頭說話,就看見傅裡鄴舉起審判日,像是發泄一般朝裡面『射』了一箭。
那些霧被箭風帶散,光亮變大。
這一次盛鈺看清楚了,那些黑霧團團圍繞著一個玉石台,正是石台在發出光亮。石台上還躺著一個面龐消瘦宛如乾屍般的……人。
盛鈺完全分辨不出那具乾屍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只能用‘人’在心中指代。
“那人是黑霧的本體?”
傅裡鄴看了他一眼,說:“你不是自詡小腦子精麽,怎麽就想不到。”
盛鈺一頓,無語說:“什麽自詡,明明就是你瞎起外號。除了黑霧的本體還能想到什麽,我看這些黑霧團團圍住那‘人’,像是在保護它。”
“那可能是我來得早的原因吧。我看過那人還沒有來得及乾癟下去的模樣。”
看黑霧又有重新凝聚起來的架勢,傅裡鄴又朝裡面『射』了一箭,說:“那個人你曾經也見過,還結下很大的仇怨,校長室,記得嗎?”
盛鈺立即反應過來:“那是鬼媽媽?!”
他驚訝的朝霧裡看了一眼。
好不誇張的說,在傅裡鄴講清楚以前,他是真的沒有把乾屍與鬼媽媽聯系在一起。畢竟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一個是面容姣好的美人,還有一個是形容可怖的乾癟屍體。
盛鈺其實想走進看,看的再清楚一些。
然而現在距離僅僅間隔40米不到,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進一步。這些黑霧像是沒有意識,只知道程序化的阻攔。
在40米開外的地方圍觀,那一點問題也沒有,黑霧根本不會理會。但要是稍微靠近一步,這些黑霧就會瘋了一般的圍剿上來,企圖讓靠近‘禁區’的人活活窒息而死。
“這就是我一直停留在游泳館的原因。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黑霧藏身之處。要是能打死了它,副本就算不想結束,也得結束。”
說著,傅裡鄴收起弓箭,忽然挑眉笑了笑,這一次眼神靈動許多,似乎把之前的不愉快交談已經拋到了腦後。
他說:“我還發現一件事。你聽了,估計會和我一樣興奮。待會控制一下,不要高興到衝上來抱我,不然我會忍不住做些更親密的事。到時候你又要生氣,忽視我苛待我,做些讓人傷心欲絕的事,再說點讓人痛不欲生的話,十個我也沒有命這樣耗,所以你得自己控制住。”
他的表情看上去太像在說玩笑話,傷心欲絕、痛不欲生,這些詞語聽上去跟傅裡鄴壓根沒有半『毛』錢關系,根本沒有辦法聯系在一起。
所以盛鈺也笑了:“你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