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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被死對頭買回家》第125章 大雨
鐵鎖生了銹,被鑰匙捅得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片刻後,鐵門被人推開。

 年輕的獄卒弓著身,在前面提著燈籠,引著人直走到昏暗的盡頭,將牆上的幾盞油燈點燃,才又默默地退出去。

 廖廣明負手站在木欄外,面色隱藏在陰影裡,一聲不吭。

 裡面的人匍匐在汙髒的草堆上,聽到他的腳步聲,也隻顫了顫,沒有抬頭。

 這沉默像是對峙,又像是無聲的逃避。

 “潘赫。”

 廖廣明的聲音中添了許多疲憊,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眼下這個樣子,也想不明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他在皇上身邊很久了,能從點滴細微中猜到皇上的想法,所以早就知道皇上已有些厭倦,或許從皇上放任他和薄言明爭暗鬥時起,就該警惕起來。

 皇上漸漸覺得他不再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在潘赫交到自己手上時,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好的機會,是皇上給自己的一次考驗。

 可他沒想到的是,皇上不光沒向他透露更多的信息,還為他精心挑選了棘手的對頭。

 接下來,似乎一切都變得一團糟。

 潘赫嘴嚴得撬不動,他還沒來得及猜到究竟是什麼生死相關的事,柳重明步步逼近,一面向他要人,一面拿走了民科的案子。

 柳家在朝中勢大,他若不還,幾乎沒有多少衙門肯配合他,剩下的幾個不過是仗著有唐侍中撐腰,也是拿他出去當槍使的。

 皇上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委以重任,他曾經的恩寵如同指間沙,再也留不住。

 薄言遇襲的事,是直到於公公問完那句話後,才聽人說起的,而那時,聽說甚至聲稱親眼見到的人,數不勝數。

 他急匆匆地去找薄言,對方隻大度地讓他不用放在心上——我信師弟。

 可他知道,如果不是薄言開口,皇上又怎麼可能知道,在薄言身上留下的那一掌,是怎樣的武功路子,又怎麼可能連他的辯解都懶得聽。

 再到春日宴上不得不應下的賭約,潘赫已經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了,南衙的瘋狗咬住了他,這場賭約才是皇上給他最後的機會。

 他需要一片最好的場地練兵,而城裡南北衙盤踞許久,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潘赫。”

 他又叫一聲,見到血汙中的人微微動了動,冷笑一聲︰“萬沒想到,留你一條狗命,居然到最後還有點價值。”

 “我祝你……”他想了想,嘲笑似的輕聲說︰“能在他手裡多熬些日子。”

 其實他更想當面對柳重明說點什麼,或者說,他很想看看,躊躇滿志的柳重明又是如何鎩羽而歸的。

 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到底還是年紀小,不知天高地厚——皇上身邊,哪是那麼容易去的。

 再上到地面上時,夜風涼了起來,與下去時的乾悶空氣截然不同。

 廖廣明扯著韁繩在原地轉了幾圈,嗅到空氣中越來越潮濕的味道,心頭忽然很堵得慌。

 “有的人,命真是好。”

 上一年南方的大雨似乎提前預支了這一年的額度,自從過年那場大雪之後,就再也沒見半滴雨水。

 百姓祈求的瑞雪兆豐年,卻等來了春旱。

 二月三月裡,還習以為常,心平氣和地牢騷兩句,到了四月五月仍是乾熱,慌了神的人不在少數,田間地裡更是一片愁容。

 皇上也令人數次祈福求雨,但老天爺仿佛瞌睡未醒,對下民的祈禱恍若未聞。

 直到太史局司辰江行之呈上一篇求雨賦,辭藻華美,誠心懇切,為黎民蒼生,字字泣血。

 皇上讀來大為震動,問了江司辰,才知道是獄中的昔日容探花所作,托了凌河轉交給江司辰的。

 許是想起當年金殿上年輕人的淡定從容,還有那妙筆生花的飛揚文采,皇上將求雨賦反復讀了幾次,令人傳抄出去,將容九安的那一份手書焚燒在祭台之上。

 當夜,雨落傾盆,今年,暢快淋灕的第一場雨。

 柳重明撐著油紙傘,踩在積了水的石板路上,靴子濕了大半,才在荷塘邊便把人找到。

 “當心著涼。”

 他把傘遮過去,看著曲沉舟的腳泡在水裡,不老實地一漾一漾,漣漪將水面上剛剛展開的荷葉搖得亂動。

 “不涼。”曲沉舟把傘推開,用手心接著雨︰“前幾天都下透了,現在只是毛毛雨。”

 的確只是毛毛雨,只在頭髮上凝成細細的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小狐狸變成了濕漉漉、毛茸茸的一團,乖得有些呆。

 柳重明見那雙白皙窄瘦的腳在水裡一起一伏,踢得水上不得安寧,不由失笑——學壞得真快,剛認識時那套端正優雅的規矩都被丟到哪兒去了。

 “毛毛雨也不行,坐在這兒,衣服都要濕透了。”

 他丟開傘,不由分說地把人從岸邊提起來,扛在肩上往回走。

 “這裡可是白家。”曲沉舟抓著他後背的衣衫,掙扎不起來,低聲抗議。

 “托你的福,我也算白家半個兒,扛著自己的媳婦,有什麼不行?”

 曲沉舟屈起膝蓋,在他前胸頂了一下︰“胡說八道。”

 “硬氣了?”柳重明捉住他的腳踝,樂起來︰“行啊,一筆筆帳都給你記著,等洞房的時候再跟你清算。”

 曲沉舟不敢再踢人,隻盯著鼻尖前被水汽浸潮的衣衫,恨恨說道︰“世子從前不是這樣的。”

 “從前的世子被你搞沒了。”

 柳重明早吩咐準備好了熱水,一路走得飛快,把濕噠噠的人推了進去。

 內間後面的燭火被衣服褪下的風卷起,投在屏風上的影子也在搖擺,他看到細瘦的手腕伸出來,將外衫掛在木端上。

 “世子今天不忙了?”裡面的人看不到他忍耐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問。

 “忙,”他盯著屏風上的影子,又一件衣衫抖落,這聲音讓人口乾,覺得小狐狸是在故意耍弄他︰“忙著被罵呢。”

 曲沉舟嗤笑一聲,聽聲音像是攪了攪水,嘟囔一聲“好熱”,人影便沉在木桶中。

 “看來皇上還是舍不得世子離開大理寺呢。”

 “拖著吧,大不了多挨幾頓罵,”柳重明拖著椅子坐下,故意長嘆一口氣︰“大理寺上下都知道,因為容九安被搶到民科這邊,凌河跟我不對付,如今人家馬上就要升任少卿,我還呆著幹什麼,自取其辱麼?”

 “以凌河的本事和林相的賞識,早該升職了,之前不過是沒有好時機而已。”

 柳重明認同這個說法︰“我只是沒想到,凌河會同意在這裡插一腳。”

 這是曲沉舟的主意,畢竟他與容九安並無交情,容九安的求雨賦從他這裡轉交上去,總是想來古怪。

 更重要的是,他們不能讓人知道,容九安是他們這邊的人。

 身在太史局的江行之和與容九安如手足的凌河,才是最佳人選。

 他起初去找凌河的時候,本以為對方會一口回絕,遠離這些令人不齒的捷徑,沒想到凌河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此後一切順其自然。

 一場大雨後,人已經赦免,容九安距離翰林院只有一步之遙,凌河升任大理寺少卿,而因著江行之的功勞,太史局第一次在司天官面前揚眉吐氣一次。

 柳重明甚至還知道,在江行之的引介下,容九安與凌河私下裡拜會了寧王,以示感激之意。

 這一場看似皆大歡喜,是用積攢了數年的清名作為代價的。

 他這才看得清楚,凌河並不稀罕什麼少卿,只是想與容九安同進退。

 屏風裡沉默了片刻,才問︰“林相那邊怎麼說的?”

 林相對凌容二人都頗為賞識提攜,如今見兩人如此行徑,不好在皇上面前發作,卻拒不見人。

 “氣得夠嗆,凌河在門外跪了兩天都沒見到人,最後我爹去給人說情,還不知道後續如何呢。”

 “林相是明白人,誰知道是真的生氣,還是在氣給別人看的呢,”曲沉舟隻笑笑︰“總不會丟下他們兩個不管的。倒是世子這邊呢?”

 “我啊,”柳重明失笑︰“你說呢?”

 他柳重明才不甘居人下,尤其是在凌河手下,所以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當機立斷地掛印撂挑子,這幾天頻繁被皇上叫到宮裡,罵慘了。

 “皇上的態度呢?”

 “態度就是……讓我趕緊滾回大理寺呆著,再胡鬧任性,就讓我爹賞我一頓板子。”

 實際上,皇上雖說得凶狠,細品起來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真要決定把他塞去哪裡,恐怕還要看潘赫這一邊的結果。

 廖廣明自己抹不下臉,卻已經讓副手與他頻繁接觸。

 潘赫固然重要,可那亂葬崗也是花了時間人力才清理出來,降香黃檀長勢正好,怎麼可能平白給人。

 這邊價格說不上咬死不放,也沒縮水幾個錢,廖廣明的時間金貴,看這幾天的口風,也撐不了多久了。

 他們接下來的重心,便是如何從潘赫口中套出話來——雖然徐子文暗中透了消息過來,說廖廣明不可能誠心讓他們順風順水,潘赫的狀況恐怕比想的要糟糕。

 無論如何,一切都如曲沉舟所料那樣有條不紊地向前,可被人劈頭蓋臉地來回罵,也不是什麼令人心情愉悅的好事。

 他話裡都是委屈,裡面的人不但沒想著安慰他,反倒拍著浴桶,笑得邪乎。

 “扒了褲子打麼?什麼時候打,別忘了叫我也過去看看……”

 曲沉舟還沒笑完,屏風被人一腳踹倒,一時嚇得沒反應過來,趴在浴桶邊僵住,眼看著柳重明踩著屏風向他走來。

 不等他反應過來往水下沉,便被人叉在腋下,固定在桶邊。

 “世子……”他笑得僵硬︰“有話……好好說。”

 “不好好說呢?”柳重明撐著手臂,不讓他逃走︰“想知道怎麼打麼?”

 曲沉舟感覺頭頂的目光在往自己身後掃,偏又動彈不得,只能先服軟,訕笑問道︰“世子,要一起洗嗎?”

 若是從前,柳重明怕是要羞到不知所措,可如今他算是知道,一旦他打退堂鼓,小狐狸就要乘勝追擊。

 “好啊。”

 他這就去解衣帶,卻不防備曲沉舟雙手一得自由,順手一抄,一瓢水潑在他臉上,這就要跑。

 柳重明略一側臉躲過水花,右手一揚,掄起的外袍將人裹住,還沒爬出桶邊的曲沉舟又被兜頭扯回來。

 他一步踏進浴桶中,恰好將仰面跌過來的小俘虜整個圈在懷裡,單手剝開外袍的一邊,隻讓人露個頭出來。

 “跑啊,”他微笑問︰“怎麼不跑了?”

 曲沉舟在他懷裡連腿腳都伸展不開,只能縮得像個被雨水打濕的鵪鶉,烏發被水分開兩邊,向他露出後頸柔軟的小窩,載著水色。

 毫無還手之力,任他予求。

 “世子……”曲沉舟強自鎮定著與他談判︰“說好的……”

 “說好的什麼?”他知道小狐狸在說什麼,卻故作不知,在水下把人細細揉捏,說道︰“說好的娶你是麼?我記得,不會賴帳。”

 輸了的小狐狸縮回洞裡,半晌又探出頭來,求饒似的舔他︰“重明……”

 柳重明差點在這一聲中丟盔卸甲。

 曲沉舟半眯著眼楮,似是要融化在他手中,眉眼彎彎,將頭向後仰,枕在他肩窩裡,呵著氣問他︰“要洞房嗎?”

 柳重明覺得,他也許快要做不成柳下惠了。

 他比誰都渴望,可寧願把小狐狸當做懸在他面前的胡蘿卜,寧願垂涎三尺地為這根要命的胡蘿卜拚盡全力。

 越是長久,越是香甜。

 他願意等著那一天。

 “想得美,”他兩指撚起小狐狸的下巴,低下頭去︰“不過,可以先給點甜頭。”

 唇齒即甘霖。

 他們一起沒入水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不算跑啊lsp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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