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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愛爾蘭麻襯衫的女人》第八十七章
梁首席為人豪爽,又實現了財務自由,午餐地點任由大家挑選。最開始小丁他們還很含蓄地在牛車水的中餐館裡淘金,試圖找到一家味道與環境達成平衡的店,人均扭扭捏捏地維持在五十新以下。

 最後安寧提了議,梁衡拍板,我們決定去吃頓好的。

 飯局定在了烏節路一家高級商場四樓的粵菜館。我們一行十幾個人,由於需要保持社交距離,只能分桌坐。我悄悄算了算,發覺這一頓至少得開銷出去一千五,都能買台大電視了。

 那頓魯菜請了客,說起來還是我佔了梁衡便宜。

 我肯定是跟安寧坐的。小丁漢語水平有限,打字還行,口頭交流有時不太反應得過來,他也同安寧坐一塊兒。梁衡似乎原本是想加入我們這桌,但安寧如此受歡迎,竟把做東的人的風頭都搶了去,他便在隔壁桌坐下。這一坐不好,年輕的都不敢搶先與他同桌,我們這一圈人,除了他就屬我級別最高,眼看著就要有人來拽我了——

 我立刻道:“魯本。”

 “嗯?”他從遊戲裡抬起頭,有些茫然。

 “鍛煉你的時候到了。”我朝旁邊的座椅揚了揚下巴。

 點菜時沒人拿主意,梁衡估計是真不心疼錢,從主菜單第一頁的高價招牌菜開始挨個兒報菜名,安寧倒捧場,什麽都說可以來一個。我原本就不想冒頭,見有人暖場,便走了會兒神。

 雖然不大派得上用場,我那起居室那麽空曠,還是可以考慮添置台電視的。這樣一來,潘德小姐過來玩兒的時候我們就能夠在沙發上看會兒Netflix,度過一個放松的夜晚——我是說真的看電視,不是“那種”看電視。

 她會不會不喜歡這種娛樂活動?之前去她家時發現我們在這方面真的很一致,她家空間很大,但填充空間的更多是一些藝術品。那條玻璃櫃中的紅色長裙別過不談,陽台的沙發旁邊甚至落著一座等身大小的銅製雕塑,放在那兒有一陣子了,許多地方布滿綠鏽。

 那是純銅嗎?這種大小的金屬雕塑恐怕能有好幾噸重,且不說那個陽台怎麽到現在都還沒垮……當初是怎麽搬上去的?起重機?

 我在想下次要不要悄悄去推一下。萬一是空心的呢?

 “李姚?”

 “啊?”我抬起頭,原來是安寧叫我。

 她一下子笑出來:“想什麽呢?”

 我笑著搖了搖頭:“想起上學那會兒的事。”

 她可能原本還想細問,但這兒人多口雜,我們間有私交的事是沒在公司裡透露過的,話到了嘴邊興許又被她給咽了回去,安寧沉默了兩三秒。片刻後,她又晃了晃菜單:“溏心十頭乾鮑,吃嗎?”

 “我不怎麽吃海鮮。”我轉而望向梁衡,“梁哥感興趣嗎?他們這家的鮑汁鳳爪還不錯,好像在點心的那本菜單上。”

 “噢,都行,無所謂的我。”梁衡揚了揚頭,“安寧點吧?好餓啊,弄點什麽吃的來。”

 “好,聽梁首席的。”安寧又匯總了別桌要的菜,稍作甄選,三下五除二就把菜點了。

 她辦事似乎利落了不少。以前我們出來吃飯,還沒這麽多人呢,安寧盡管也是招呼點菜的主角,可多少顯得有些選擇困難。我暗暗想,解封以來,她恐怕沒少參加與BCG那邊的飯局,凱文對她應當極為器重。

 趁著服務員添茶的間隙,我拿手機給她發了條消息:“剛剛想到你姐大四畢業的時候,在party上喝多了,非要拉著我跳草裙舞。你聽她說過嗎?”

 安寧的手機屏幕跟著亮起來。她隻瞥了一眼,似乎原本不打算看,發覺是我去的消息,顯得有點兒驚訝。將手機解了鎖,安寧愣了愣,朝我一笑,點了點頭。

 我很少參與群聊,安寧算是討論組裡的搶手人物,和他們間話自然多一些。我有意與安寧緩和關系,對她講的笑話與業內八卦自然是多多捧場,今天半點風頭都沒出,甘做她的綠葉。

 飯後大家還想一塊兒玩。我原本也要去,一來,安寧肯定會奉陪;二來,今天這局雖說是梁衡組的,但起因到底是我在背後吹風,下午的單理應我來買。沒成想安寧竟約我去別處喝下午茶,我有些意外,但仍是欣然應允,思來想去,決定等這陣子忙過去再請大家玩,還了這份情。

 她有兩張花拉公園附近的酒店下午茶兌換券。從這兒過去有點遠,不過安寧既然都這麽說了,我也沒有另行提議的理由。然而心裡多少是感到不安的:她怎麽好像早有準備?

 只是碰了巧嗎?

 興許是周末的關系,安寧不如在公司那樣打扮低調,今天穿了一套很典型的華倫天奴,手上挎著寶石綠的蛇頭包。與她相比,我更像哪個熱衷於素食和環保的職業經理人,從頭到腳都寫滿保守中產的乏味,肩上垮的帆布袋還是波士頓美術博物館的文創產品:雖然我既不茹素,也不環保。

 跟她一塊兒出現在這樣的豪華酒店,就仿佛是富家小姐帶了打工仔來找她會議中的父母興師問罪一般。

 盡管表面上看,分明是安寧有求於我。

 “其實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一起聚一下,但看你好像挺忙的,就沒好意思開這個口。”安寧挺乖巧地坐在我對面,就差沒把兩隻手擱在整齊並攏的膝蓋上了,“之前在大會上我發言沒過腦子,給你添堵了。我心裡還是蠻難受的,又不知道怎麽解釋……”

 “嗐,都過去多久的事了,你怎麽還一直記著?”我像每一個管理層職員那樣保持著表面上的大度,“工作上正常討論發生摩擦,再常見不過了。再說,公司裡的事又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私交——”

 我看她表情不對,於心不忍,往桌子前面湊了一點兒,道:“怎麽啦,委屈啦?”

 “沒有,”她聲音有點小,“是我做得不好,沒顧全到大局……”

 “哎喲,沒有那麽嚴重!”我看她都快哭了,愈發感覺摸不著頭腦,“就那麽一兩句話的事,怎麽說得跟犯了錯誤似的?安寧,你把腰挺直了,好好坐,現在跟個向老師承認錯誤的小學生一樣。”

 她一下子笑出來,但還是稍微帶著些許委屈:“我沒有。”

 我看了看她,輕輕歎口氣,道:“那天我是有點兒不高興,但不是針對你。你看,在資源整合這個事情上,咱們兩個部門的整體思路就是不一樣的,對不對?有些觀念之爭很正常。再說了,你是瞿芝芝的妹妹,我又怎麽可能記你的仇呢?”

 安寧癟了癟嘴:“那我要不是她妹妹你就記仇啦?”

 我吸了口氣,笑起來:“對對,你說得對,我那麽講太不專業了。你是個優秀的數據人才,我嘛,勉強也算半個精英吧?咱們都是很有專業性的,業務上的討論就歸業務上的,別影響到私交,更別影響到心情,你說是嗎?”

 安寧聽了話,神情略有緩和。她囁嚅了一陣,忽然道:“你說得對,我要向你學習。”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

 但看她神情不像作假,我感覺安寧有話要說,便沒有隨口糊弄,隻說:“學習談不上,咱倆崗位都不對口。但你要是有什麽難處,隻管問我就是了,沒必要見外。”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安寧小聲說,“真的。以前我就是個小兵,又是做技術崗,環境相對來說比較單純,其實看不到你難做的那些地方。現在雖然說工作上有了起色……”

 我頓了頓。這是遇到事了?

 她吸了口氣:“你知道他們是怎麽說你的嗎?”

 “公司的人嗎?”我揚了揚眉,“說我什麽?”

 “也就是些搬弄是非的話,我都不信的。都是些其他部門的人在傳,像我們兩個部門裡的同事,因為多少和你有接觸,當然不會當真。”她做了很長的鋪墊,似乎是給我打預防針,又像是為她自己開口,做著心理準備。

 終於,安寧下定了決心:“大家都說你和魯德拉走得很近。現在他這個情況,你又完全不受影響,傳得就更離譜了,說你和大老板……”

 她話隻講了一半。

 我啞然失笑:“怎麽忽然說起這個?”

 我一個坐火箭升職的女員工,相貌尚可,有這些傳言太正常了。都是些陰溝裡的話,人們躲在下水道裡說說也就罷了,我剛轉為向大老板匯報時,甚至有人敢當面對我明嘲暗諷。

 但很快,我升了資深經理。

 沒哪個花瓶坐得穩這個位置,不論她用什麽手段。

 安寧再怎麽說也算個聰明人,且不說我們的私人交情,她就是再傻,也不至於和我在如此敏感的話題上搬弄什麽是非。

 見她還不言語,我心裡有了分寸,稍稍往前坐了一些,望著她道:“有人把你和凱文編排到一塊兒了?”

 安寧臉色唰地一白,沒吭聲。

 大堂裡溫度適中,我卻忽然覺得有些冷。

 凡是女人,都逃不過這樣的非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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