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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在后宮崛起》第49章 晉江文學城阿燦
見高悅搖頭,太后道:“如今蠱蟲案引得后宮人人自危,喜蘭既是蠱蟲天敵,宮人們自然是人人愛惜,只是喜蘭培育起來很有難度,后宮中連許多花匠都不得其法。哀家便想到了你。你是個好孩子,哀家便想著不如你來教教他們,教會了他們怎麽養這花,也是福德一件,你看好不好啊?”

 高悅:……

 行吧,那我就開個養花培訓班好了!

 他道:“承蒙太后抬愛,高悅怎敢不從,那我這便召集后宮各殿花匠給他們講講這喜蘭該怎麽養吧。”

 “好好好,你先去忙這件事,這用人名單,哀家再好好看看,這人老了啊眼神兒總是沒那麽好使了。”太后笑著,看高悅起身行禮出了殿門,才又拿起那份名單,對玉竹道:“挨個查查,看看都是什麽底細。”

 高悅出了永壽宮,邊往景陽宮走邊對身旁的幸、福兩個小太監道:“你們現在就去請各宮各殿的主子帶上自己宮裡的花匠一個時辰後到景陽宮裡來喝茶。”

 兩個小太監現在對高悅是盲目崇拜、唯命是從,聽了他的話一秒鍾都沒耽誤,立馬分頭行動起來。如今后宮禁行,幸福二人離開後,高悅便一個人慢悠悠走在空寂的宮道上。他路過的殿門口但凡站著侍衛,見到他都會主動躬身行禮,態度之恭敬令高悅有些詫異。

 不過,高悅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這份恭敬因何而來,大概還是檔籍所著火那日,他挺身而出替當時不少人擋了那血蠱博來的吧。確實,自那日之後,但凡在宮裡碰到宮人,很多人就算隔得老遠都會主動跑過來行禮,且望著他的眼神也滿是崇敬。看來,自己如今因禍得福,在這后宮裡已積攢了些威望出來。

 這個進展,不錯!高悅很是滿意。

 如今,后宮很多宮人都羨慕那些能在景陽宮當差的人,因為聽說高侍君日常從不苛待宮裡的人,不但賞罰分明,也從沒有像其他殿的主子們那樣亂發脾氣。除此之外,在景陽宮當差除了基本俸祿,表現突出還額外有賞。在景陽宮裡乾活甚至都不用像其他宮裡那樣巴結管事,因為高侍君交代下來的事務一項分工明確,每日按量按質完成即可,只要不誤事就沒人亂找麻煩。

 這樣的主子,這樣的差事,這樣的后宮生活,簡直是許多人做夢都沒有想過的。因此,不知不覺間進景陽宮當差成了一眾宮人趨之若鶩的憧憬。而已經在景陽宮當上差的宮人,也在不知不覺間就成了其它人羨慕的對象,這又無形中鼓舞了景陽宮的眾人的乾勁,令他們十分珍惜自己現在的日子。

 高悅這兩天還在納悶,心想我也沒給手下這幫人畫過餅呀,他們怎麽一個一個天天都跟打了雞血似得,就連負責打掃的小太監乾起活來都衝勁十足,明明自己剛接手景陽宮那幾天還蔫了吧唧的呀?

 不過,有乾勁兒是好事,高悅一天事多得忙不過來,倒是希望他們能一直保持下去。也是因此,一個時辰要準備一場全后宮規模的茶話會,在其他宮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對景陽宮的人來說,那就是只要高侍君的要求,咱們一定給辦到!

 所以,當后宮各路嬪妃帶著花匠來景陽宮赴宴時,看到得就是井然有序又別出心裁的布置——

 景陽宮的院子裡橫著擺了六排長桌,前三排的椅子上分別貼了嬪妃的封號例如淑貴妃、菡嬪等,長桌上右手邊是筆墨紙硯,左手邊是水果拚盤,後三排與前三排一樣不過椅子上貼得是XX殿花匠的字樣。而在主殿正門口的石階上,此時立著一面屏風,屏風上掛著一張大白紙,旁邊也放了個書桌,同樣放了套筆墨紙硯。

 這當然是高悅的意思,既然是集中培訓,沒有投影屏PPT,至少也要搞出個‘黑板’、‘講台’才像樣啊。而且,高悅覺得,太后把這事交給他其中考驗的意味還是很濃得。畢竟他講完後,若是各宮各殿的喜蘭還是養不活,定然少不了要往他身上推卸責任,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高悅準備一開始就讓每一個參加培訓的人記筆記,不僅要記筆記,他還要親自把要點都寫在大白紙上,培訓完後,讓幸、福兩個小太監安排景陽宮的人多抄錄幾分,每個宮殿再發一份標準版,到時候若是還有養不活得,個案個例,單獨處理起來省得扯皮。

 不得不說,咱們高總這縝密的心思,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高悅這邊培訓一開,暗日便也同步將消息送到了周斐琦手裡。反正現在高悅人在皇宮,暗日匯報工作用不著信鴿自然可以事無巨細,他將高悅這培訓的新奇布置都講給皇帝聽,說完之後,他本以為皇帝會再問點什麽,沒想到皇帝陛下卻久久不語,那恍悟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皇帝不知想什麽,似乎在出神。

 周斐琦在想什麽呢?他想起有一次去那人公司找他,正巧碰上那人在給新晉升的管理層開動員會。當時他記得那人就是站在台上,身後是大屏幕投影,面前坐了百十來號年輕人,個個朝氣蓬勃眼中有光,神情專注地望著那個人,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崇拜和憧憬。

 因為是半開放式的會場,他有幸聽了一會兒,這才發現工作狀態的那個人和在他面前的時候很不一樣——那人不但妙語連珠,講起各種段子也十分嫻熟,三言兩語就輕松調動了會場的整體氣氛,逗笑眾人的同時獲得了認同,整場動員會掌聲就沒停過。

 男人乾事業的時候最有魅力,這話果然不假。也因此,他發現越了解他,越覺得自己對他的迷戀無法自拔,他甚至想,這個世上為什麽會有如此完美的人,而這個人竟然是他的戀人……

 ……

 暗日見皇上一直不言語,忍不住輕聲呼喚“陛下?”

 周斐琦回神,衝他點了點頭,揚手道:“朕知道了。你去吧。”看著暗日飛閃離去,周斐琦想,或許他真該將高悅招到身邊來待一陣子,從一些習慣上好好觀察一番了。

 可這樣一來,這幾天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某些衝動,他擔心,當兩人越來越像的話,他自己會先失控……

 高悅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給后宮嬪妃和花匠們上了一堂‘生物’課,將嬪妃們送走之後,他安排人手抄錄他今天所講的筆記,並匯總成冊。這幾天其實很累,高悅卻堅持每晚臨睡前都要再抄寫半個時辰的佛經,隻為靜心。

 景陽宮如今在后宮人眼裡可謂是如日中天,可這兩天幸、福兩個小太監卻憂心忡忡,要說原因,當然是皇帝陛下已經好幾天沒有來找他們侍君了,當然也沒有招他們侍君侍寢過。

 小幸子和小福子商量,說皇上不來景陽宮,他們應該說服高侍君去極陽殿或禦書房,哪怕送碗綠豆湯,至少也該拿出些手段固寵才行。否則,再這樣隨遇而安下去,皇上要是忘了他們侍君可怎麽辦呀?

 這倆人說乾就乾,小幸子去小廚房找到大廚如此這般地一說,大廚立刻心領神會,操持出了一盒清涼解暑的糕點,配上一盅濃香的綠豆湯,當夜宵簡直不能更合適。

 小福子趁此機會去了書房。此時已是掌燈時,書房內燈火飄搖,暖光熒溢,他們家侍君身穿一件月白色的紗袍,緞青色的頭帶隨意地落在肩上,正端正地坐在書案之後,垂眸執筆,全神書寫。燈光落在他身上,紗衣緞帶好似也被染上了一層金芒,襯得整個人都神秘莊嚴起來。

 小福子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放輕腳步走上前,高悅抬眸看向他,道:“怎麽,又出了什麽事?”

 “沒有,”小福子連忙道,之後便不知該怎麽說下去了。他抓耳撓腮了好一會兒,支吾了半天最後憋出來一句,“侍君,陛下今日會來景陽宮嗎?”

 高悅以為他有什麽難言之隱,等聽他說完這一句,隻深深看了他一眼,便繼續抄起經書,同時輕笑了一聲,道:“你問這個做什麽?難不成你還想陛下了?”

 “啊?”小福子忙擺手,“奴才哪兒配想陛下啊!奴才是擔心您想陛下啊!”說著,他又往前湊了兩步,帶著好奇,問:“侍君,那您有沒有想陛下啊?”

 “想啊,”高悅眼皮都沒抬,很隨意般道:“這后宮裡的人有哪個不想陛下的,多正常!”

 小福子明顯沒注意到高悅的情緒,只聽這話,立刻雙眼一亮,道:“那您要不要去看看陛下?大廚做了夜宵,您要不拿去給陛下嘗嘗?”

 一句‘不去’到了嘴邊,高悅突然想到了什麽,壓下了。他再次放下筆,向小福子看過去,果然在這小家夥的臉上看到了忐忑不安的那種期待——他想,大概真的是之前一直被寵T,風頭太盛,以至於如今不過幾天沒和周斐琦黏在一起,就連身邊最得力的小太監都在擔心自己失寵了,這真是……唉,一言難盡。

 可是,如今他還有必須留在后宮裡的理由,就算是做做樣子,安撫人心,看來所謂‘固寵’的手段也要耍一耍了。憑心而論,這種情況高悅其實一早就有心理準備。只是這幾天,他一來忙,二來也是想再等等看,周斐琦到底是個什麽態度,如今好幾天過去了,周不動,那只能我動了。因為,他總覺得周斐琦在故意躲著他,雖不明原因,可若真如此,那他要想進一步試探就會很難辦,希望只是錯覺吧。

 想到此,高悅乾脆收了經書站起了身,道:“準備更衣吧。”

 小福子聞言,一張小臉直接笑成了花兒,連忙重重點頭應了一聲“是!”

 小幸子在門外見小福子跑出來時那副高興的樣子就知道事情成了,忙跑過去,嘴角眼看都要裂到耳後根兒。既然是給皇上送夜宵,那自然是要好好給侍君梳妝一番,萬一皇上看著高興,說不定就留侍君侍寢了呢!

 因此,小幸子又拿出了那天高悅去福壽閣赴宴穿的那套粉白色的紗袍,他可是記得很清楚,陛下說過喜歡侍君穿粉色呢!兩個小太監興致勃勃地給高悅更衣打扮。高悅全程十分配合,就是臉上神情淡淡,讓人看了,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而已。

 不過,等那件粉袍上身,再配上高悅淡然的神情反而剛剛好。小福子甚至覺得,這件紗袍穿在誰身上都免不了增嫵揚媚的氣息,也就是他家侍君才能生生給穿出這份出塵脫俗的氣質來!

 一切打點好後,高悅問道:“可知陛下此時在哪兒?”

 小幸子連忙道:“奴才打聽過了,陛下這會兒已經回了極陽殿。”

 “嗯,”高悅一抖袍袖,道:“那就拿上你們準備的夜宵,走吧。”幸、福立刻眉開眼笑,忙拿上東西跟著高悅出了門。

 按說,后宮還在禁行中,宮人無事本不該隨意走動,但高悅似乎是個特例,他出景陽宮也好,來到極陽殿也罷,全程暢通無阻,一直到了極陽殿的院子裡,張公公看到他竟然也沒有一絲意外的神情,好似極陽殿本就該有高悅的一席之地似得。

 “勞煩張公公通稟陛下,高悅求見。”

 張公公忙道:“陛下這會兒在湯池,侍君不如至偏殿稍事休息,容奴才去看看。”

 “嗯,也好。”

 高悅這邊去了偏殿,張公公忙小跑著直奔湯池,到了外面也不敢隨意進去,只在屏風外低聲說了句‘陛下,高侍君來啦!’

 屏風後面很快響起一陣水聲,緊接著是一陣沉穩卻急促的腳步聲,然而那聲音卻未至近前就半路停住,周斐琦終於開口,卻是問:“他可有說何事?”

 張公公聲音裡帶著笑,道:“說是給陛下送夜宵來了呢!”

 屏風對面竟然一時沒了聲息,張公公也看不見皇帝的表情,他有些納悶實在想不通高侍君難得主動來看一次陛下,何以陛下竟會如此沉默?難不成是太過驚喜了?

 他正想著要不要再出聲詢問,皇帝陛下也終於開了口,“為朕更衣。”

 這一聲,別人或許聽不出陛下喜怒,但服侍周斐琦多年的張公公卻敏銳地發現,皇上的興致似乎並不高。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怎麽了呢?

 周斐琦穿戴整齊後,在極陽殿主殿裡召見了高悅。

 高悅一身粉裝,親手拎著食盒,才跨進大殿一步,周斐琦便覺心口漏跳了一拍。

 兩人的視線於空中不期而遇,高悅的眼底漫上一層薄薄的笑意,周斐琦卻倉惶地移開了。高悅見此便垂落眼眸,心中一聲歎,看來自己的直覺還是很準——周斐琦就是在故意躲他!

 可是,為什麽呢?

 明明之前一切都很正常,他甚至覺得周斐琦是有一點兒喜歡他的,可是自從那晚同床共枕之後,第二天周斐琦就各種不對勁兒了。如果真的喜歡,那天晚上自己都那樣主動了,難道他不是更應該趁此機會令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嗎?怎麽想也不應該是‘躲’這個反應啊?

 要知道,躲避也是一種軟拒絕,雖然不像直接拒絕那樣直白,但裡面的退縮、猶豫和小心翼翼的斟酌考慮反而更加折磨人好嗎?

 高悅想到此,心裡沒來由又是一股氣。他想,這皇帝莫不是多疑成精,擔心自己這麽主動是必有用心了?那他還真是想多了,我就是覺得你跟我對象有相似之處,否則誰願意花這麽多心思在你這個種馬男主身上啊!

 周斐琦不待高悅行完禮就直接賜了座,期間他雖面無表情,但高悅就是發現他好幾次竟然在偷看自己,這個反應怎麽說呢既可恨又有那麽一丟丟可愛……

 “近日天熱,臣帶了綠豆湯給皇上解暑。”

 高悅坐在主殿的高階下,雖是首位,但這個位置離周斐琦的主位至少有兩米遠。在極陽殿,高悅還是第一次享受這樣的待遇,當然也是第一次離周斐琦這麽遠。他臉上雖還帶著笑,心中難免五味雜陳。

 “悅兒有心了,張公公呈上來,給朕嘗嘗。”

 張公公垂首立於一旁,這差不多也是第一次在高悅和皇帝獨處的時候被強製拉入,雖說以往高侍君和皇上獨處的場面他從未親眼見過,但今日這個氣氛吧哪怕他一個旁觀者也看出了幾分刻意疏離的意味兒。不過,他是天子近侍,就算心中有疑,也不敢隨便亂說,自然還是皇帝讓他幹嘛他照做就好。於是,他連忙自高悅手裡接過了那個食盒,將冰鎮好的綠豆湯端給了皇帝。

 周斐琦接過沁涼的玉碗,忍不住抬眸看向高悅,心想一碗綠豆湯雖算不了什麽,可看這涼度應是一路冰著,單這份細心就實在難得。我的直覺果然沒錯,悅兒是真得在向朕示好——若他不是心裡那個人,這孽債可真是不好還了,該怎麽辦才好呢?

 周斐琦喝綠豆湯,高悅便坐在下首靜靜地看他——陳謙有個習慣,喝湯喝粥喝茶不管涼的還是熱的,只要是盛在碗裡的,他都會在喝之前吹兩下,就像是一個下意識的習慣,據說是小時候被熱湯燙過,那還是他上幼兒園之前的經歷。高悅記得因為這個習慣幼兒園的老師還提醒過陳謙好幾次,結果每次陳謙都特別理直氣壯地告訴老師:‘我媽媽說了,喝東西之前一定要吹一吹,這樣舌頭就不會疼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會兒的陳小歉簡直又傻帽兒又可愛!

 周斐琦知道高悅在看他,卻還是垂著眸子擺出一副專心對付手裡這碗綠豆湯的樣子,他完全是下意識地吹了兩下玉碗裡的翠色湯汁,那湯汁濃稠,被吹也只是微晃著起了幾個褶兒,可周斐琦不知道,他這兩口氣卻吹得一個人的心湖波瀾炸起,久久未平。

 此時的高悅,表面看起來依舊是安靜地望著皇帝,仿佛在等他一個誇讚。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看到周斐琦那個下意識小動作的時候他有多想立刻不管不顧地拉住那個人的手好好問一問他‘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陳謙的人’?

 當然,最終依舊是理智打敗了衝動,高悅強迫自己清醒,他還需要更多的證據,而要采集這些證據,他還需要一個能夠近距離觀察周斐琦的機會,且是一個長期的機會……

 周斐琦放下玉碗,見高悅還望著他,忙道:“悅兒有心了,湯很好喝,朕很喜歡。”

 “那陛下不獎賞我嗎?”

 高悅這份直白嚇壞了立在一旁的張公公。

 周斐琦也意外的挑了下眉,不過高悅主動跟他要獎賞他反而覺得自己心裡那份無法言說的負罪感輕了一些,便道:“可以,悅兒想要什麽獎賞,不妨說來聽聽。”

 高悅卻收回了視線,望著面前的地面似乎有些難為情,道:“陛下之前說過,要我去禦書房研墨,我現在就想每天都能為陛下研墨,這樣就可以每天為陛下送湯給陛下解暑了!”

 周斐琦:……

 遂不及防地被會心一擊!

 皇帝好一會兒沒回答,高悅抬眼看去見周斐琦竟然在愣神兒,便又問道:“陛下不願意嗎?”

 “不是,朕怎麽可能、”周斐琦完全是下意識地反應,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才發現話已收不回來,隻好道:“悅兒願意為朕研墨自然再好不過。”他之前確實有意要扶高悅上位,就像先皇扶了孝慈太君那樣。但最近,他想到高悅或許有一半的幾率是他心裡那個人,再把他扶到那個風口的位置上就有些舍不得了,沒想到今日話趕話,高悅竟然自己提了出來而他也被迫同意了,周斐琦除了感慨此乃天意之外,真是不知還能再說什麽……

 “既如此,那臣明日便——”

 “此事不急,”周斐琦忙道,“過幾日才是時機。你先回去吧,待朕旨意。”

 高悅隻當是自己一個后宮哥兒要入駐禦書房,周斐琦可能需要部署一番,也沒再多問,起身行禮後,便離開了極陽殿。回去的路上,高悅還在想,周斐琦這個人懂軍械、念‘高悅’、會‘玩手指’、會在炸然見光時讓他閉上眼睛——他寫字時會顫筆、喝湯時會先吹,在自己嘔的時候會問‘要幫忙麽’……

 哪怕現在不知道他唱歌跑不跑調,單這幾項,就算每項打十分,如今也有七十分了,這樣的一個人自己有什麽理由不去賭這一把呢?就算最後輸得體無完膚面子裡子全都沒了又有什麽關系?

 至少,我心裡沒有遺憾,我為陳謙又勇敢了一次!

 高悅這樣想著,連回宮的腳步都輕盈了不少。

 這皇家后宮就是馬蜂窩,很快高侍君給皇帝送湯的消息便在各宮之間不脛而走,大家的關注點也特別統一地歪到了‘皇上竟然沒有留他侍寢’這個點上,可見如今在其余人眼裡,皇上對高悅的寵愛和偏愛都到了理所當然的程度!

 就在眾人還沒猜透皇上為何不留高悅侍寢的時候,第二日,皇帝陛下便讓胡公公帶了一道聖旨來到景陽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侍君高悅,雍和粹純,慧智天成,禦蠱衛民,性韌志勇。著即冊封為四君畢焰,欽此!”胡公公笑眯眯地宣讀完聖旨,伸手將高悅攙扶起來,恭敬地道:“恭喜高畢焰,賀喜高畢焰榮升四君!”

 景陽宮的所有人就地跪拜,高聲賀祝:“恭喜高畢焰,榮升四君!”

 高悅沒有想到周斐琦昨晚讓他等,是要冊封他,這道聖旨可以說是來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晉升是喜事,尤其是榮升四君,且畢焰君乃四君之首,這可是一份天大的殊榮!

 “賞!”

 這種事當然要賞,且是要重重賞賜!高悅一聲令下,幸福兩個小太監立刻咧著笑到耳根兒的嘴跑進後殿拿錢去了。景陽宮人人有份,一時間熱鬧非凡。

 高悅回身對胡公公道:“公公裡面請,喝杯茶再走吧。”

 這是胡公公第二次給高悅宣讀晉升位份的聖旨了,第一次來的時候,高悅還住在景陽宮後面的良人所,他至今還記得那天的情景,窄小的院子裡眼前這位高家哥兒也如今日這般接了聖旨後邀請自己屋內喝茶——如今還不到一個月,他已經位列四君之首了。

 高悅依舊是在皇帝賞賜的一堆金銀珠寶裡選了一對很貴重的精雕百財送給胡公公,胡公公這次沒有推辭,心下對高悅的大方除了感謝,也準備在日後對其投桃報李了。他在這皇宮裡活了一輩子,歷經兩朝自然看得出來,這位高畢焰君,不出意外很有可能似前朝孝慈太君那般走得更遠。

 既然眼前是一位前途不可估量的主子,那自然是越早結交對自己越有利,這也是皇家后宮的生存法則。

 胡公公笑眯眯地收了禮,喝了茶,他走之後沒多久,后宮眾主子們便聞風而來,自然是給新晉的畢焰君賀喜的。高悅免不了要接待一番,自然是又忙了整整一天。

 不過,這次晉升與上次不同,畢竟是四君之位,相當於是正二品的妃子,這個是要舉辦一個正式晉升的儀式的,具體時間禮部會統一安排,一年中會有兩次這樣的時間,既春分和秋分,如今春分已過,高悅這個儀式大概率會在秋分舉行。

 高悅這次升分位,其實說是實至名歸一點也不過分。畢竟他在蠱蟲案中的表現堪稱智勇雙全,這一點就連一項最愛矯情的菡嬪都說不出什麽更何況其它人了。

 如今蠱蟲案算是已結,在整件事情中除了高悅其余表現好的嬪妃和哥兒也紛紛有賞賜,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皇帝還是挺講究‘製衡’的。他這邊給高悅升了四君,那邊也給淑貴妃發了無數獎勵,除此之外還升了喬環和齊鞘為良人,並賜住良人所。

 之前高悅升為侍君時皇帝就說過讓他管理良人所,在高悅當了一個月光杆司令之後,良人所終於迎來了唯二的兩位良人,若不出意外,這兩個良人將是高悅晉升四君後在后宮的助力,也可以說是高系勢力。

 皇帝對高悅諸般照顧,外人看來那真是用心良苦,只有高悅覺得周斐琦這些安排必然還有深意。只是,如今的后宮表面尚且和諧,看不出來罷了。

 后宮格局變幻,自然會影響前朝跟著發生變動。就說高悅那位在戶部侍郎位置上蹲了數年沒動窩的表叔,在高悅晉升之後三天,也收到了聖旨,卻是要調他去薊城任太守。

 薊城太守原是王美人的父親王正仁,於五日前被侍衛周桓查出擅自窩藏蠱蟲案要犯王富戶和王簡氏,如今已被緝拿入獄,薊城太守之職空出,原本並不需要京官來補這個空缺,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皇上的這次調動,是在有意扶持高家,又有新舊交替之意——

 畢竟,林青書已被打入冷宮,其父林刺史雖未受到牽連還在津州刺史之位上待著,但他已然失了聖心。刺史府在薊城,現在薊城太守換成了高家的人,后宮之中,四君之位也是高家的哥兒上了位,這乃是敲山震虎之用意啊。

 之後的薊城恐怕也難免一番明爭暗鬥了。

 戶部李尚書作為高家表叔的恩師,在其出京之前特意將人叫到府裡,如此這般的囑咐了一番。這老頭兒自然看出了周斐琦的用意,又深知自己學生乃是個厚道老實人,這是怕他心眼兒太實去了薊城吃虧呢。

 此番變故,很快傳到沽城,李景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卻因這兩天梁辰生產尚未顧得上深思。哥兒生產相交女子更為凶險,好在赤雲道長人在沽城,有這位杏林大手在,梁辰就算是生了一天一夜,到底也還是父子平安,順利為李家產下一子。

 李景初得麟兒,心情激蕩,取名為珍,大擺筵席,賀了三天三夜。他與前來道賀的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心頭卻時常響起赤雲道長離去前囑托他的話——

 ‘……此子本平常,卻因一執應劫,需將軍珍之愛之,以如山父愛感化執念,如此十二年便可一切如常,其後必大有所為……’

 我李家的兒孫,自然該大有所為!

 李景昂頭喝下一碗酒,不知怎得想起前幾日收到的消息,那人又升了位份,可見如今在后宮裡是真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了,或許過不了多久,他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吧——

 心口微微抽痛,這一夜李景醉得人事不省。

 高悅升為畢焰君後又過了一月余,皇帝終於招他去禦書房研墨了。

 這一個月,高悅和周斐琦竟然連一面都沒有見過,要問原因,那便是前朝多動蕩,后宮添新人。

 蠱蟲案余波甚長,除之前梁霄發現的那些吃過送子饃的萬余村民外,隨著王富戶和王簡氏落網,渭河之北竟有多地百姓紛紛出現了離奇死亡的現象,涉事村縣竟多達百余個。這事已經不是一個蠱蟲作亂可以概括的了,儼然就是水患旱災的級別。好在赤雲道長已回京,皇帝再次招其入宮,商議過後,直接封了赤雲觀為皇家道觀,並授命赤雲道長以皇家名義著急杏林和道門的能人異士趕赴多地為百姓查蠱拔蟲。

 這事鬧得很大,涉及數百名官員罷免晉升,周斐琦每天都在和重臣商議,有很長一段時間夜夜宿在禦書房。

 相比之下,后宮蠱蟲案的收尾工作進行的還算順利,至少太后在收到高悅擬定的宮中用人名單後,斟酌了七日便將他叫到跟前,在否了將近五分之一的人之後,大體上算是通過了初步提案。

 太后對高悅道:“哀家看得出,這份名單你是花了大心思的,哀家其實很滿意,不過你到底年輕,有些事你未必清楚,這裡面啊,一些人咱們是不能用的。哀家讓玉竹都給你標出來了,這些不能用的人,你回去再物色物色看還有沒有合適的,若實在找不出來,你再來找哀家,哀家替你想辦法。剩下那些沒問題,就趕緊換上來吧!”

 高悅當然明白,太后這是何意,因為那些被否了的人對應的職位相對比較重要,太后應是想要換自己人來把持權利吧。其實這份名單他在擬定時也做了一番用人的背景調查,大部分都是李氏派系和皇帝直系,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是他高家的人,也就是當初孝慈太君生前留下的那些老人兒。

 太后大概也明白高悅的心思,否人的時候隻對職位並未特別針對派系,所以通過的人裡,高悅那十分之一的比例倒是基本都留下了。

 “那我回去再斟酌斟酌。”

 話雖這樣說,第二日,高悅再去永壽宮請安時,趁機和太后訴了苦,說自己實在找不到人,求太后幫他想辦法。太后會心一笑,對高悅那真是簡直不能更滿意了。

 她拍著高悅的手道:“看來是哀家給你出難題了,好吧,那這事兒就交給哀家來辦,你就別操心了。”

 高悅連忙道謝,他走後,太后叫來淑貴妃,轉手就將這事交給了她。自己的親侄女來辦這件事,她才真得能放心。她甚至連淑貴妃最後用了哪些人都沒過問,可見對其是何等信任。

 后宮的空缺終於補足,又過了幾日,太后在眾人來給她請安之後,宣布:今年參與大選的采女和哥兒們,還有三日即將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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