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剛才誤會了小小魚, 段榕去做飯時俞卷一個人留在臥室裡跟肚子裡的小小魚說了會兒話,“對不起啊,誤會你了, 你在肚子裡乖點,等我把你生下來……”
說完太羞恥,俞卷摸了摸肚子,穿著拖鞋去廚房找段榕了。
小小魚還很小,沒有意識, 聽不懂外面說話,不過俞卷記得自己那時候是五六個月開始能聽懂的,在媽媽肚子裡很喜歡父親的氣味, 當年父親也是常陪伴在媽媽身邊,俞卷都記得。
不過還是很不敢相信,他一個男人魚,竟然也能懷上。
段榕聽到腳步聲, 回過身,一隻手把俞卷抱起,“寶寶, 想來看二哥做飯啊?”
俞卷紅著耳朵點了點頭, 懷小魚了, 他跟二哥之間的氛圍更好了,抿了下唇, 孕夫的情緒又低落了,懷小魚了二哥才這麽開心……
喜歡小小魚,不喜歡他。
段榕敏銳察覺到俞卷的情緒變化,手裡蘿卜沒來得及放下就揉了揉俞卷的耳朵,在上面吹氣, 含著渾厚的笑意,“怎麽了?吃崽子的醋啊?”
俞卷更說不上來的委屈,二哥都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段榕把蘿卜放下,飯也不做了,先哄媳婦兒,“你是大人,怎麽還吃崽子的醋,嗯?寶貝兒,二哥多愛你你還不知道嗎?”
俞卷高興了一點,眼睫濕潤,嘴角剛翹起一點,段榕接著說:“你情緒不好,影響崽子。”
俞卷:“……嗚。”
段榕大笑,扣著俞卷的後頸深吻,“寶寶,你是最重要的。”
俞卷一抽一抽的哭泣,仿佛已經不信任段榕,可他的手抱的那麽緊。段榕又跟他溫存了好一會兒,在他手裡塞了點零食,“等二哥做完飯帶你下去散步。”
俞卷小嘴撇著,“這是不是給小小魚吃的?”
段榕給俞卷的腿上搭上小毛毯,“給他吃什麽,都是給你的,他是我們家地位最低的那個。”
俞卷輕笑,親昵地蹭了蹭段榕的臉,他知道二哥都是逗他的,總算被哄好,乖乖坐在沙發上吃零食等段榕做飯。
客廳裡開著電視,俞卷一眼也沒看,就看著段榕的背影。
肚子也不疼了,俞卷吃蝦條的手一頓,猛地睜大眼睛,他半小時前,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生命時,非常害怕,並且排斥,他的肚子抽疼起來,那時候會不會就是小小魚感覺到了他的心思,在生氣?
可是、可是不應該啊,小小魚應該聽不懂的,他才剛剛誕生,俞卷陷入了死循環,他無法得知自己的崽到底有沒有意識。
畢竟這也是他第一次懷。
人魚血統到了他這裡,應該很弱了才對,不會有意識的,俞卷手覆上自己的肚子,嘗試感受到點什麽,一無所獲,俞卷只能把抽疼解釋為是他太緊張導致的。
小小魚還是個崽,沒那麽厲害。
今天的早飯有點晚了,段榕說中午吃魚,做了魚湯,俞卷很喜歡喝段榕做的魚湯,每次都能喝兩大碗。
小小魚誕生了,昏沉了十幾天的俞卷今天終於有了精神,可以好好吃飯了,吃的還很多,段榕把最後一個包子也給俞卷。
俞卷吃的有點累,靠到段榕懷裡,“二哥,下午還要上課。”
不到半個月,小魚兒也學會懶惰了,不想去上課,段榕拿著包子喂俞卷,“就一節,上完二哥去接你。”
俞卷張開嘴咬住包子裡的菜,哼哼一樣,“好。”
段榕喂完包子,把俞卷扶起來坐著消食,看到他微微撅起來的肚子,輕輕刮了下,問道:“寶貝兒,人魚是怎麽懷孩子的,跟人類一樣嗎?”
他得做好準備。
俞卷吃完就犯困,眼睛上跟蒙了層霧,唔了聲,“也是十個月,剛生下來……是人魚的形態,等到滿月,就可以變成人腿了。”
段榕手臂兜住俞卷的腰,輕松抱起來,“在你肚子裡是人魚?那肚子應該很小。”
俞卷已經困的睜不開眼了,“嗯……我媽媽生我的時候,肚子還像五個月大,不顯懷。”
因為原本應該佔一半的腿是柔軟的魚尾,所以佔空間很小。
段榕隨後又問了什麽俞卷沒聽到,睡著了。
“小豬。”段榕笑著說,把俞卷放到床上,蓋上小毛毯,擔心俞卷需要他,就沒立刻走,而是等徹底睡熟了才離開。
趁著俞卷休息,段榕把家裡收拾了一下,桌角全包了起來,危險的東西也收起來了,玻璃杯玻璃碗更是都打包準備一會兒出門扔了,還有家裡的煙,段榕看也沒看,毫不猶豫地全扔了,從現在開始戒煙。
一根也不能抽。
段榕搜刮出幾根零散的煙,扔到垃圾桶裡,笑,前幾年辦一個案子,跟一個老警察一起辦的,那時他抽煙還凶,給老警察遞煙,老警察擺手,說早戒了。
“我老婆懷孕的時候戒的。”說著笑著歎了口氣,“沒有哪個男人都躲過夫人孕期戒煙。”
還真是。段榕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一天。
戒的心甘情願,還有點迫不及待地戒。
段榕出門了一趟,看看有沒有工作能接,順便買了個老年機回來,這台手機是專門放在客廳的,以防俞卷出事,客廳裡就有手機可以給他打電話。
老年機很耐用。
懷孕的日子過得不快不慢,俞卷出門上學,段榕接工作掙奶粉錢,這天接了個稍大的案子,是人口失蹤,警察找不著,這家人找到了段榕,段榕跑遠了點,在火車站抓人,正在罵一個委托人叫過來幫忙的保安,“我說了穿低調點,你穿這身是想去夏威夷還是去冒充警察?”
“還他媽戴個藍牙耳機,給老子摘了。”
褲兜裡的手機響起鈴聲,段榕黑著臉指了指保安,看也沒看,接通電話,剛剛罵人那凶的不得了的低沉煙嗓依然是那個聲音,只是說話的內容全變了,“喂,寶寶,我在辦案,想吃什麽?行,下班了給你買。”
“乖,馬上下班,二哥也想你。”
段榕面色不改地對著手機叫完乖乖,把手機放回褲兜裡,又變回了凶巴巴的段榕,“快點,我老婆在家等我吃飯。”
幾個幫手:“……”老婆奴算什麽!
盡管段榕趕著回去給他家小魚買草莓吃,但今天還是晚了,晚上十點半才回去,俞卷在沙發上都睡著了。
段榕那麽大體重腳下輕的很,親了親俞卷的臉頰,把人抱到床上,然後他去洗了個澡,回來就見俞卷醒了,頭上幾根毛晃著,坐在被子上等他。
段榕笑了笑,手撐到床上親小魚,“寶貝兒,回來晚了。”
俞卷如今有脾氣,推著段榕的臉不讓親,生氣了,段榕好一頓哄都沒用,俞卷還不讓段榕跟他一起睡了。
俞卷費力氣把自己的嘴唇藏在枕頭後面,聲音悶悶的,“你說謊。”
段榕摸俞卷的小肚子,小魚腰軟了軟,他的崽也太不爭氣了!氣呼呼地用腳踩段榕的手,“你別摸我。”
“我好早就跟你打電話了,一直在等你,你給我做的飯我也吃完了,你還是不回來,草莓也沒有給我買。”俞卷太委屈了,又委屈又氣,更多的還是難過,覺得沒有受到重視。
段榕多大歲數了,就是當年在緬甸做任務,被另一方老大抓住,用鞭子抽,都沒低一下頭,現在在一個小魚面前,溫柔又好聲好氣做檢討,“二哥深刻認識到了錯誤,今天確實言而無信了,沒有按時回家,也因為太晚,沒能買到寶寶想吃的草莓,二哥知錯了,明天一早我就出去買草莓,順道買魚,你想吃的魷魚絲,全給你買回來,別生二哥氣了好不好?”
段榕還揉了揉俞卷的腳丫,親俞卷的耳朵,“沒有買到草莓,但是買了塊小蛋糕跟很多水果,你看看有沒有想吃的?”
俞卷半信半疑,止住了眼淚,抱著枕頭的力道也松了松,隨後向段榕伸出了手,段榕終於又能抱老婆了,抱到懷裡趕緊親一口。
“草莓蛋糕,嘗嘗。”
俞卷見段榕真的沒騙自己,真的買了很多吃的,不委屈了,坐在段榕腿上一口口吃蛋糕,把最大的一顆草莓給段榕。
這麽晚了,俞卷食欲一點沒影響,吃了一個蛋糕五個橘子才停下,段榕拉小朋友一樣,去洗手間洗手刷牙,然後睡覺。
臨睡前,俞卷咬了口段榕的下巴,一嘴胡茬,他舔了舔牙齒,“明天要吃草莓和魚。”
段榕笑著捏了下俞卷的屁股,“行。”
俞卷彎了下眼睛,蹭到段榕懷裡睡了。
“謝謝老公。”
段榕這心一下給撓的啊,恨不得把俞卷剝出來吃了,黑暗中他聲音有些咬牙切齒,“膽子大了是吧。”
兩人擔心崽子有意識,知道他們在外面做了什麽,所以什麽都沒敢弄,段榕未來還要禁欲九個月,偏偏俞卷最近越發黏人,老公都常叫了,每次叫這個的時候都甜的要命。
段榕快生生憋死。
可謂冰火兩重天。
“我都記帳上了,睡吧。”段榕惡狠狠道,手上輕柔地給俞卷蓋好空調被。
到時候俞卷就是不叫老公了,他都要逼著他叫。
俞卷唇角掛著笑睡踏實了,肚子裡的崽崽也很聽話,從來沒鬧過他,俞卷在俞媽媽肚子裡的時候,還讓俞媽媽孕吐了好一陣子。
段榕跟俞卷都沒有想過給小小魚取什麽名,叫他就還是魚崽,段榕有時候還會叫小崽子,聽著有點像罵人,俞卷不高興了一次,為兒子爭取到了以後不再被叫小崽子。
三月已過,進入四月,禮州那邊白霜來了消息,警察們盯了陸之林一個多月,終於有一點進展了,他們懷疑陸之林手裡不僅有大量毒品,還有跟人聯系買賣毒品,警方打算不打草驚蛇,繼續觀察,等到時機到了一網打盡。
“陸之林這夥人看似吊兒郎當什麽都不放在眼裡,其實經過周家一事,都謹慎了很多,他們要把手裡囤積的毒品賣出去,著急洗乾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