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你給白支隊的是什麽啊?”許付在機場問段榕,他也要回B市了,段榕現在成了家, 不天南地北跑著辦案了,許付也想通了,他跟他師父該告別了。
他回去B市重新當警察,從底層乾起。
俞卷也好奇地看向段榕,想知道那條紅手鏈有什麽意思, 他都沒收到過二哥送他的禮物……
段榕隨手拍了拍許付的後背,“桃花的,你要那個沒用。”
許付早看出白霜跟趙雲歲不太對, 這下了然了,不過他是個直男,對他們基佬的感情不太理解和明白,就不說話了。
許付先登機, 沉默了會兒,原本想好好跟二哥和俞卷道個別,但是段榕直接不輕不重踹了他一腳, “趕緊過安檢去, 又不是這輩子不見了。”
許付清秀的臉上綻出笑容來, 似乎也覺得對,但他還是覺得規矩不能壞, 段榕是他師父,俞卷是師娘,他作為徒弟,不能沒有規矩。
“二哥俞卷,我回B市了, 有什麽用得上我的,盡管叫我。”微微鞠了一躬。
段榕打發他快走了。
等四周都沒了人,清淨起來,段榕跟俞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段榕能這麽快走,還得益於羅素麗沒追究他把她關在地下室,當時羅素麗看著丈夫跟兒子這些年瞞著她做的事,精神差點垮了,她忙於證明自己的清白,顧不上追究段榕,加上白霜他們有意把段榕摘出去,所以就十分順利地出來了。
還是批評教育了一番的。
俞卷小聲說了會兒自己回學校的事情,眼皮有點撐不住了,靠在段榕肩膀上睡著了,還沒坐上飛機就開始睡了。
段榕勾唇,張開手臂抱住了俞卷。
這幾天跟著自己破案,俞卷也受累了,一直繃著精神。
過安檢的時候段榕把俞卷叫醒,小魚兒就暈乎乎地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快要睡著,好容易找到位置,段榕轉過身,俞卷就軟軟地撲到他懷裡了,蹭了蹭臉,尋個舒服的地方要睡覺。
段榕掐了掐俞卷的下巴,原以為是俞卷太累,所以才睡的這麽沉,可回到雲城後,俞卷連著一個星期好像都睡不夠,晚上弄一次第二天都起不來。
段榕剝開被子,露出自己的小魚,“寶寶,身體素質怎麽越來越差了?”
真的就一次,不睡到十點睜不開眼,“一會兒還有課,快起來。”
俞卷聽到有課,還是很好學生的掙扎要起來,可是骨頭縫兒好像都是軟的,他沒一點力氣,眼睛睜開了一半就有抱著段榕閉上了。
“二哥……好累。”
不僅累,還暈,俞卷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不對勁,他以前從來沒這樣過,就好像、就好像身體在集中休養,給什麽東西休養。
汲取了他許多營養、體力,俞卷的體溫有點高,像在發低燒。
段榕嘴唇碰了碰俞卷的額頭,“睡吧,二哥給你請假。”
有個小一輪的老婆,既能當老公又能當家長。
俞卷手指無力地拉住段榕的衣服,不想讓他走,段榕一邊擰著眉給輔導員打電話請假,一邊摸魚卷的脖頸,這種情況是怎麽回事,人魚發燒了?
還是魘著了。
以後那些案發現場還是少讓俞卷去。
段榕掛了電話,拉好窗簾,把俞卷抱出來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還哄了俞卷好久,讓他變回魚尾,可是俞卷不肯,不知道為什麽,小魚兒突然防備心很重,段榕的話都不聽了。
睡夢中一直在拒絕,兩條白皙粉嫩的腿蜷縮起來,不肯變成魚尾,不知道在保護什麽。
段榕把被子又蓋到俞卷身上,親了下他,起身去做飯,結果剛才抗拒他的小魚又拉著他了,不讓走。
段榕無法,氣的輕輕打了好幾下俞卷的小屁股,那小魚纏綿地摟著他,腿也放下了,剛才不知道是誰,一直蜷著腿,越哄越哼哼。
俞卷的狀態很矛盾,又親密又防備。
段榕手掌落在俞卷光滑的腰背,跟著躺下了。
這一覺俞卷睡到了中午,比昨天還晚,睡醒後也很沒精神,要段榕抱著。段榕兜著俞卷的屁股,拍了一下,“小東西你在幹什麽?”
俞卷臉不自然的紅著,縮回段榕懷裡,“我就聞了一口……”
害羞完了,又委屈起來,撇起嘴,“二哥不讓我聞嗎?”
段榕按著俞卷纖細的後頸,使壞,“不讓。”
懷裡沒動靜,段榕熱好了牛奶,低頭看俞卷,烏黑的發頂對著他,手伸進去,摸到下巴,抬起來,小臉上竟然已經有哭的痕跡了。
唇紅齒白,眼睛濕漉漉的,額發有些亂的搭在眉毛上,顯得臉更小更白了。
“怎麽了?二哥跟你開玩笑呢。”
俞卷當然知道,他就是好難受,連二哥說的玩笑話都受不了,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也感覺到自己的奇怪了,可是他控制不住,就像本能。
這個本能在讓他度過什麽,他不知道。
沒有人能告訴他。
直到一天早上。俞卷已經連著十天精神不濟,睡到中午了,這天他醒的很早,相比那十天。他醒來後找段榕,家裡沒人,可能去買早餐了。
俞卷軟了十幾天的身體有了點力氣,不再又燙又累了,他找了個小毯子,抱著,坐到窗戶前,等段榕回來。
等著等著又睡著了。
太陽升起,光線慢慢的從陽台,照到了他身上,隔著一張小毯子,一件睡衣,俞卷的肚子被太陽暖呼呼地照著。
可是俞卷是人魚,太陽對他而言並不舒服,一開始還是暖的,逐漸的,身體吸食夠了陽光,就開始抗議起來。
俞卷手軟腳軟地睜開眼,雪白的腳伸下去,踩到涼絲絲的地板上,他蓋著小毯子換了個地方,這一次,剛剛坐下,他忽然整個人呆住,呼吸都停住了。
不可思議、不敢置信地緩緩看向自己的肚子,撐在沙發背上的手顫抖地快扶不住身體,俞卷跌坐到沙發裡,手始終不敢落下去。
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他肚子裡有一個生命。
他感覺到了。
“!!”俞卷嚇傻了,他吃什麽?還是生病了,肚子裡是什麽?
俞卷臉色都嚇白了,哭都哭不出來,維持著那個姿勢快要崩潰絕望地等段榕回來。
他身體裡有東西!
就是它讓自己這麽沒力氣,這麽虛弱,它一直在吃自己的營養。
俞卷啜泣起來,害怕又傷心,剛才還哭不出來,現在一眨眼就滾下了淚,手腳發涼。
肚子隱隱抽疼起來,俞卷咬住唇,就是不摸,他現在連自己的身體都怕了。
在外買早餐的段榕似有所感,抬起頭看向家裡的方向,沒要剩下一份早餐就拔腿往回跑,可能是兩人關系不一樣了,所以俞卷現在有什麽變化,段榕都能隱約捕捉到,當初在周家地下室,段榕就是感覺到了這個,衝進去的。
“小魚?”
段榕打開門,把早餐扔到餐桌上,快步走過去抱起俞卷,“寶寶,怎麽了,哭什麽?”
俞卷僵硬著身體,不敢抱段榕,嗚咽哭個不停,天塌了一樣,“二哥,我的身體裡有東西,我感覺它了。”
段榕胡亂擦乾淨俞卷臉上的淚,要親他的嘴唇,俞卷躲過了,“別、別親,我不乾淨。”
段榕堅持親他,“寶寶沒事,跟二哥說說哪裡有問題?別怕,我在。”
俞卷越被親越難受的大哭,他艱難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哭的眼睛都腫了,“裡面。”
段榕慢慢掀開俞卷的衣服,白白的,皮膚很光滑,他又用掌心摸,沒摸到什麽,手剛要離開,掌心下的肚子無意識追著他拱起腰。
俞卷滿臉淚,疑惑,“好像……你摸上去很舒服。”
五分鍾後,段榕抱著洗乾淨臉的俞卷坐在床上,兩人又研究了一下俞卷的肚子,主要是段榕研究,俞卷不敢摸。
沉默了好一會兒,段榕忽然揚起笑,“寶貝兒,你是懷孕了吧?”
俞卷愣愣的,茫然啊了聲,磕絆,“可是我是男的啊……”
段榕捧住俞卷的腰,“不是懷孕了是什麽?”
俞卷還是不敢信,臉紅耳朵紅地把衣服往下拉,“我是男人魚,我……不會生的。”
可是這幾天的確很不合理,他也確實感覺到自己體內有個生命,很脆弱,像剛成型。
段榕挑眉,問道:“你確定你是你媽生的嗎?”
俞卷生氣羞赧,咬了口段榕的肩膀,含糊,“當然是!我有記憶的,我還在我媽肚子裡就有記憶了。”
說到這裡,一頓,遲疑地看向自己的肚子,那、那,那他當時都有記憶,所以現在這個,真的是?
可是他是男人魚啊!
段榕笑起來,他心情太好,竟然抱著俞卷把他扔高了一下,穩穩接著,放到床沿,他單腿跪下看俞卷的肚子,“這裡面真有我兒子?”
親了口俞卷的手背,“我寶寶真棒!”
俞卷是第一次見段榕這麽高興,不免也染上了笑意,就是挺害羞的,他竟然懷小魚了,男的也會懷小魚啊?
段榕搓了搓手,捧著俞卷的臉頰珍重又愉悅親了一下,還罵了髒話,“我他媽有孩子了。”
興奮地跟喝了酒。
俞卷小腳踩住段榕的大腿,破涕為笑,但是又擔心,“萬、萬一不是呢?還不知道它生下來是什麽樣。”
段榕揉捏俞卷的腳丫,一邊高興一邊安撫老婆,“我每次弄進去的糧食你可都吃的一乾二淨,一滴都沒流出來過,算算時間,是該懷上了。”
俞卷腳趾勾起,小小任性地踢了下段榕,“我沒吃……”
段榕點了點俞卷的肚子,“嗯,沒吃,他在這裡了。”
俞卷害羞地抱著枕頭倒在了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