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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白蓮花上色需要分幾步》第一節課是自習,江畫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去趟醫務室問清楚。 (19)
於什麽目的又在花言巧語。

 “騙子,你根本不怕。”江畫定定看著他:“當初你就說分手,讓我回江家。”

 越歌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無奈:“是你說的分手。”

 “放屁!”

 “我讓你選,你走了。”

 這說得是人話麽?!!

 江畫倏地站起身,火冒三丈地瞪等他,打定主意就算大吵一架,今天也要和越歌算清楚!

 “你那麽說哪是讓我選了?我不分,難道等著被你甩麽!”

 越歌皺起眉:“我什麽時候說要甩你了。”

 “你還狡辯?又倒打一耙!”

 光是站起來已經不足以表達江畫的憤怒了,他氣得想打人,又知道打不過,為了發泄情緒,只能火大地在屋子裡轉了兩圈。

 期間,越歌仍是那副深不可測的模樣,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一番對比,江畫頓時覺得繃不住情緒的自己輸了。

 他內心突然有些消極,又有一點疲憊,面對越歌,他好像從來就沒贏過。

 江畫垂下頭,纖細的身影看上去有點狼狽,其實他也不想這樣,一旦扯上越歌,他總像變了個人似的。

 要是能就這樣結束...

 江畫深吸一口氣,既然越歌讓他問,他索性把自問了無數遍的問題一股腦傾倒而出。

 “你要不想甩了我,為什麽突然提分手?”

 “既然分手時那麽乾脆,當初為什麽要交往呢?”

 “明明分手了,你又來救我幹什麽啊?”

 “...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問到最後,江畫終究沒控制住,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淚眼迷蒙,一抽一抽地等著越歌回答。

 越歌安靜聽著,聽到最後一句,古井無波的眼眸泛起幾道波瀾。

 “現在我說的話,你還會信麽。”

 江畫想都沒想,直接搖頭。

 沒有意外,也沒有失望,越歌只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這就是我提分手的理由。”

 他不是隻想談一場戀愛。

 不管對待什麽事,一旦認真起來,他會想得很遠很遠,想到方方面面。

 沒等他做好鋪墊,江畫就意外撞破了事實,從那天開始,他就能預料到未來會發生什麽了。

 起初無非是藏起裂痕,繼續表面的親密,也許看起來和以前一樣,但當時間久了,經歷的事情更多了,埋下的裂痕終究會日漸擴大。

 就算不是主觀,了解的越多,江畫也會越發懷疑現狀,時間再久點,江畫會開始懷疑他說的每一句話,會一邊一邊的追問,時刻處於這種自我折磨裡,直到他們分開。

 ...現在已經顯露出些許端倪了。

 越歌太過了解自己,他永遠不可能像江畫那樣簡單,把所有事都寫在臉上,就像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江畫也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心軟一樣。

 他那時想,既然早晚都會這樣,不如早些結束得好。

 如果是為了自己,他當然緊抓著不放,但江畫當時哭著質問他,一想到以後江畫會經常這樣哭,他就心軟了。

 那些人說得沒錯,江畫應該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無憂無慮的小少爺。

 江畫沒有聽懂,濕潤的眼眸裡滿是迷茫。

 越歌知道他壓根不會想那麽多,所以解釋得很耐心。

 “江畫,一旦你不信任我了,無論我說什麽,你都會半信半疑,像現在這樣,和我在一起,你開心不起來。”

 江畫抹了把眼角:“那你發誓不騙我不就得了。”

 “我發誓你就信?”

 “...”

 如果是以前,在剛發現越歌不是朵白蓮花時,江畫說不定會天真的點頭。

 但在逐漸掀開越歌的真面目,深切體會到兩人極端的不同後,江畫眼前頓時又模糊了一片。

 ...他不敢信。

 “那怎麽辦...?”

 江畫聲音軟了下來,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這一整天,的確總是覺得越歌在騙他。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打算現在說清楚,以後就徹底不要來往了。”

 他就知道,越歌非要留他準沒什麽好事。

 獲救後產生的一點微妙期待瞬間結冰,江畫嘴上重複著‘我知道了’,再次回到桌邊,伸手去開抽屜。

 就在這時,越歌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後面的問題我還沒回答。”

 說完,不等江畫反應過來,越歌突然起身走向廚房,隱約間江畫又聽見了打開冰箱的聲音。

 越歌回來時,手裡拿著一件東西。

 江畫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確定那是一罐啤酒,當越歌打開啤酒時,江畫確定看到他表情扭曲了一瞬。

 事情轉換的太過突然,江畫眼淚都止住了,完全不知道他想幹嘛。

 “你...你幹什麽?你還沒成年吧。”

 越歌低垂著眼,睫毛擋住了神色,話音卻異常艱澀:“我可能有一個弱點。”

 “什麽...?”

 他這樣太奇怪了,奇怪得江畫都開始不安了。

 越歌仍低垂著眼,半張臉都在陰影裡,良久沒有回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畫眼看著他一點點攥緊拳頭,突然仰頭喝光了一整罐啤酒,眼睛頓時瞪成了兔子。

 “你幹什麽啊?!”

 三分鍾,也可能是五分鍾。

 對著定格一樣呆在原處的越歌,江畫徹底慌了神,打開抽屜翻出手機,急急忙忙就想去醫院。

 啪嗒一聲,手機掉落在地。

 天旋地轉,下一秒,他就被撲倒在床上。

 “...!”

 看著潔白的天花板,這下輪到江畫呆住了。

 柔軟濕潤的嘴唇最先印在耳側,帶著淡淡的酒精催化,點火似的一路輾轉至臉頰。

 眼見就要吻上嘴唇,越歌突然撐起身,一雙眼眸薄霧籠罩,眼尾飄紅,此刻牢牢盯著他,像是發起了呆。

 “...真可愛。”

 江畫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夢裡,他緊接著被吻住了嘴唇,而越歌夢囈般不斷用甜膩的語調跟他說:“畫畫,好喜歡你。”

 83、系統 。

 一遍一遍的‘喜歡’聽得江畫暈乎乎的, 躺著的床鋪仿佛化成了雲朵,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失重感。

 “畫畫...”

 呢喃間,越歌啄吻著他的嘴唇, 呼吸滾燙。

 微涼的手鑽進衣擺, 毫不客氣地撫摸著細膩的皮膚,細弱的電流順著指尖蔓延全身, 江畫強忍著古怪的酥麻感,按住腰間的手。

 “你別過分啊!”

 “喜歡你。”

 “...別、別說了!”

 越歌眨了眨眼,面露茫然,卻真的不說話了。

 江畫豎著耳朵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稍稍有些失望, 此時他終於想起, 越歌喝酒前曾說有一個弱點。

 難道酒量很差就是弱點?

 但見越歌這一系列反應, 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越歌的臉埋在他脖頸處, 一動不動的像是睡著了。

 江畫試探問:“為什麽突然喝酒?到底是什麽弱點?”

 耳邊半晌沒有回音, 直到江畫推了他一下,才聽到悶悶的答案。

 “因為你不相信我。”越歌的聲音難掩鬱悶:“喝了酒會變得和你一樣蠢,不會撒謊。”

 江畫:“???”

 ......

 越歌有一個很致命的弱點。

 或許是大腦平時太過活躍,對事物的判定過於細致精確, 一旦觸碰酒精, 他的腦細胞就像終於抓住休息的計劃休息的時機,瞬間便會集體進入休眠。

 簡單來說,就是完全放棄思考, 一切隻憑本能行動。

 最開始發現這個弱點是在七八歲時,也就是被陳龍綁走的那次。

 那天,為了助興, 飯桌上陳龍捏著他的下巴灌了杯啤酒,他那時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弱點,不過好在在那之前他已經在食物裡動了手腳。

 一夥混混邊吃邊喝,中途見越歌全程不動筷子,還以為他嚇壞了,一個陳龍新收的馬仔為了討好老大,嬉皮笑臉地調戲他。

 “小崽子,我勸你還是吃點吧,俺們老大可是出了名的金槍不倒,等會再把你玩斷了氣!”

 一杯酒對於七八歲的越歌而言,足夠麻醉他的腦細胞了。

 “吃了才會斷氣。”

 小混混一愣,啪地摔了筷子威嚇:“你特麽說啥?!”

 那時的越歌坐姿筆直,木著臉答:“那些食材一起吃會食物中毒。”

 陳龍等人:“...?”

 等陳龍一夥口吐白沫被救護車拉走,越歌報了警,面對警察說出了一切實情。

 錄筆錄時,警察問到他這麽做的動機,如果是清醒狀態,越歌肯定會說為了自救,但醉酒後,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當時他面無表情地說:“當然是為了弄死他們。”

 警察:“...?”

 最終,因為陳龍等人尚未對他實施傷害,反而他的行為過於偏激,險些涉嫌犯罪,最後還被批評教育了一番。

 而陳龍等人因為發現及時,連後遺症都沒留下,越歌年齡尚小,暫且被判定為思想發育不成熟,即便如此,後續的大麻煩仍舊干擾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自那之後,便有一個多管閑事的女警察三不五時地去陽明區找他,笑眯眯得賴著不走,一呆就是兩個小時,以一副知心姐姐的姿態說些自以為是的樂觀語錄。

 那次之後,越歌便再也沒碰過酒精。

 對於他來說,主動告知江畫這一弱點相當於徹底剖開自己的陰暗面,是個足以致命的弱點。

 抓住這個弱點後,不論過去,現在亦或未來的打算,只要江畫動動嘴,就能問出想知道的一切。

 比如...如果此刻江畫詢問越天成的事,根本不需要像蘇聞那樣絞盡腦汁地套話錄音。

 如果江畫有心對付他,這是個足以致命的弱點。

 但...不破不立。

 喝下那罐啤酒時,越歌在心中替江畫歎息了一聲。

 虧得他心軟地放過手,江畫卻又自己湊上來。

 這下徹底跑不掉了。

 ......

 聽到越歌的回答後,江畫眼睛瞬間就亮了,他甚至沒去計較越歌正在用真心話罵他蠢。

 “你的意思是只要喝了酒,就不會對我撒謊?”

 越歌‘嗯’了聲,呼吸頻率明顯比平時急促得多。

 “畫畫...別走了。”

 他低喃著,尾音綿綿的,聽得江畫心頭直癢。

 整個人都被壓在床上,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更何況他現在也不太想走。

 不確定越歌大腦幾分清醒,江畫清了清嗓子,含糊說:“嗯...等會兒再說,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越歌沒應聲,只是將他環得更緊。

 江畫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明明剛哭得眼眶通紅,這會兒還是不爭氣地心軟了,但追憶起分手後那難熬的兩個月,他又覺得憋悶。

 越歌想分手時,一句話都不挽留,事後還找得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他根本無計可施。

 現在越歌不肯讓他走,糖衣炮彈外加弱點誘惑,仍舊讓他無計可施。

 “我習題本呢?”江畫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你為什麽扔了?”

 越歌:“看著生氣。”

 “你還生氣?!生氣你就扔了?”

 越歌:“嗯。”

 “...”

 不管越歌生沒生氣,江畫是被氣到了,他決定不跟自己過不去,換個問題平複心情。

 即便越歌喝醉了,問起某些問題時,他仍禁不住眼神飄忽,臉頰飛紅。

 江畫別別扭扭的,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問:“算了...那你有多喜歡我啊?”

 越歌蹭了蹭他的脖頸,毫不猶豫地說:“最喜歡你。”

 “...哦。”

 江畫抿了抿上翹的嘴角,如果有特效,頭頂恐怕都開出了幾朵明媚的小花。

 這種確定是真心話的答案簡直太受用了,胸口轉瞬被喜悅塞滿,得意之下,江畫追問:“什麽時候開始的?我在你手機裡看見高一的照片了,你是不是早就暗戀我!”

 越歌:“不是。”

 江畫笑容僵住:“那你偷拍我幹什麽?!”

 越歌:“隨手。”

 越歌似乎恢復了一點神志,他撐起身,指尖一寸寸滑過江畫的臉,眼底的霧氣若隱若現的,衝淡了原有的冷色,竟顯得有些妖冶。

 他看著江畫,眼神迷離而專注:“當時覺得很可愛就拍了。”

 “...”

 這和暗戀他有什麽區別麽,反正江畫是沒聽出來。

 江畫不滿地撇嘴,想問他到底什麽時候喜歡自己的,是交往前還是交往後,但這會兒越歌突然又不安分起來。

 他俯身就要接吻,江畫還有很多問題,當即捂住嘴驚道:“我還沒問...!”

 腰上的手一路滑上胸口,敏感的某處驀然被擦過,江畫頓時打了個激靈,一把按住越歌的手臂,一張臉羞憤漲紅。

 “我們分手呢,你要點臉行不行!”

 越歌歪了歪頭,表情是醉酒後的懵懂。

 手背沾上一點潮濕,江畫瞳孔一縮,觸電般抽出了手。

 越歌這變態竟然舔他!

 越歌說:“那就再交往。”

 “我不...唔!”

 “畫畫...”結束了一個半強迫的深吻,越歌呼吸凌亂,緊貼著他的嘴唇低啞道:“和我交往。”

 “滾...”

 顯露出真面目的越歌比平常要強勢數倍,拒絕的話幾次衝到舌尖都被生生吞沒,直親得江畫嘴角噙淚,除了點頭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畫不想這麽輕易答應,那顯得他兩個月以來下定的決心跟鬧著玩似的,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聽過一切緣由後,他更覺得委屈憤怒,不明白越歌為什麽當初不說清楚原因,那他也不至於難過的要死了,每天對著空氣胡思亂想,差點就自閉。

 現在倒好,原因是清楚了,想拒絕都拒絕不了,一句話都不讓人說。

 混蛋。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因為嘴唇處的腫痛,還是打從心裡的憋悶,他眼眶發熱,在越歌吻來時報復性地狠咬了回去,咬得越歌動作一僵。

 “我不答應,憑什麽總聽你的!”

 “畫畫...”

 “別叫我。”

 眨眼間,幾滴眼淚滾了出來,江畫抽著鼻子,越說越難過,言語間與其說是責怪,不如說是壓抑許久後的爆發。

 “你之前怎麽不叫我,我說要出國,你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還無視我,把我習題本扔了,連桌子也不幫我搬...”

 舊帳這東西,翻起來沒完,江畫說著說著,悲從中來,也不顧丟人不丟人了,‘哇’得一聲就哭了:“那天在食堂你不是說隨便誰追我麽,滾開!我要回家!”

 這事他恐怕能記一輩子,反正他是做不出來。

 江畫沒問什麽問題,基本都是自顧自的抱怨,越歌眼眸不停閃爍,難得流露出幾分不知所措。

 他的腦細胞在罷工,解釋也不知道解釋,只能本能地去擦江畫的眼淚,輕聲說:“對不起。”

 江畫哭聲一頓,見鬼似的回望。

 “...你再說一遍。”

 “對不起。”

 江畫嗚咽了一聲,哭的更厲害了,他不是哭別的,純粹是哭自己不爭氣。

 反反覆複的提起,除了討個說法外,其實也就是想讓越歌這個混蛋跟他道歉。

 “對不起,畫畫...”越歌吻去他臉上的淚珠:“和我交往吧。”

 江畫這次沒再躲避,但想來想去,還是生氣。

 “不行!你當我這麽好哄麽。”

 越歌動了動嘴唇,一臉很想思考,卻成效甚微的茫然。

 幾經掙扎,他終於艱難擠出一句問話。

 “我...要怎麽做?”

 江畫瞪過去,都一嘴哭腔了,偏偏還要用最狠的表情說著最軟的話:“...你再說一百遍。”

 ......

 酒精的效果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時間一到,越歌便歪頭睡了過去,安靜的小屋內,隻留下一個清醒的江畫思考人生。

 思考來思考去,他抹了把眼睛,推開越歌,去抽屜拿出手機,確認了一眼發過司機的短信。

 重新編輯短信,讓李石明早來接自己,順便送來一套新製服,江畫收起手機,美滋滋地把晚飯吃了。

 他確實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個小時前還滿腹委屈,這會兒早拋到腦後了,想的都是明天越歌醒來會是什麽反應。

 江畫吃著吃著,一拍腦門。

 嘖,早知道剛才錄下來了!

 自己的手掌打在額頭上不會打出多少痛覺,卻能一巴掌打出個系統。

 從工廠逃出來時,系統曾出現過一次,但江畫當時暈得太快,沒聽清系統提示,這次系統再出現,他聽得清清楚楚。

 系統聲音雀躍,甚至放起了煙花特效:“當前進度百分之八十九,宿主加油,再接再厲~”

 江畫皺起眉,敏銳注意到一個細節。

 這次系統的前綴不再是白蓮花的帶歪進度了。

 84、碰瓷 。

 自從發覺越歌的真實性格, 江畫便懷疑起了系統的目的,因為不再相信系統的鬼話,便沒再把進度當回事。

 寒假時, 系統早經歷過他的刻意無視, 如今竟仍如此敬業的提醒進度條,這倒讓他隱約開始在意起來。

 這到底是個什麽進度?

 江畫努力回想以前的每次變化, 也沒發現有什麽特殊規律,基本漲得都很突然,如果非要說有什麽,大多情況下進度變化似乎都是他和越歌在一起的時候。

 這次是越歌醉酒,上次提示是越歌來救他。

 進度跟越歌有關,但顯然不是帶歪越歌。

 系統提示一聲後接著裝死, 江畫叫了幾聲沒回應, 想又想不出所以然, 索性不管了。

 現在百分之八十九, 反正等到了百分之百, 什麽都會清楚,系統一直躥騰他和越歌來往,如今的發展不是正如它的意。

 不過...說起來,歸根結底, 他和越歌開始往來都和系統的出現脫不了關系。

 江畫心情有些複雜。

 吃過晚飯, 他笨拙地將飯菜端去了廚房,洗漱完畢後,輕手輕腳挪回床上。

 越歌睡相很好, 因為酒精的緣故,白皙的面頰微微泛著紅暈,兩扇睫毛纖長而濃密, 鼻梁挺拔,櫻色的嘴唇看起來就很柔軟...

 總之就是四個字,秀色可餐。

 江畫捧著這張臉看了半天,想起他揍人的模樣,稍稍有些惡寒。

 “該不會真跟系統一夥的吧...”他小聲嘟囔,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要是真和系統一夥,越歌就不會提分手了。

 過程有些複雜,但一切總算塵埃落定,雖然越歌怪變態的,卻意外的讓他有種詭異的安全感,好像沒什麽是這朵黑蓮花辦不到的,反正如果換做自己,要是越歌被人綁了,不靠家裡的話,他恐怕只能傻眼。

 不需要人誘導,在江畫心裡,不知不覺中,越歌的厲害程度早就超過喬修遠了,現在他甚至覺得,就算是系統,越歌沒準都有辦法揪出來暴打一頓。

 江畫湊近越歌蹭了蹭,滿足地喟歎一聲。

 香噴噴的,一股白蓮味兒。

 ......

 三月末,臨近初夏,天氣更暖。

 周二一早,十幾平的整齊臥室內,典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江畫正對著鏡子左照右照。

 襯衫外沒有套製服,而是搭配了件嫩粉色的外套,白色的鴨舌帽被反扣在頭上,襯得他一張小臉還沒有巴掌大,充滿少年人獨有的青春洋溢。

 “真醜,能不能拆了啊。”江畫嫌棄地撥弄脖子上的紗布:“就劃破一道口子,不至於吧。”

 屋內沒有回音,椅子上,越歌猶如老僧入定般坐得僵直。

 江畫非但不惱,反而彎眼笑了起來。

 他走到越歌身後,出其不意探過頭:“其實你記得昨晚的事吧?”

 越歌眼珠木然挪動了一下,依舊面無表情。

 “忘了。”

 “撒謊!那你幹嘛這麽消沉。”

 “因為忘了。”

 “...”

 清醒時的越歌就沒幾句真話,江畫轉了轉眼睛,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他故作不在意地聳肩:“切,忘就忘了吧,那就當什麽都沒說過。”

 既然都忘了,交往什麽的,當然就不作數了。

 說完,江畫準備回去接著照鏡子,結果一把就被越歌拉到了腿上。

 越歌看了眼時間,摟上他的腰:“交往的事我記得。”

 江畫冷哼:“你記錯了吧。”

 越歌溫柔一笑:“不會的,你說得我都記得。”

 一句話又說得江畫腳底發飄,但很快就意識到越歌在忽悠他,想起昨晚越歌清清楚楚地說過他蠢,江畫當即在心裡給了自己不長記性的小靈魂一巴掌。

 “別在這裝!”

 聞言,越歌瞬間沒了表情。

 他抬手撫了撫江畫脖子上的紗布,說:“我管你記沒記錯,不許摘,走了。”

 江畫:“...”

 靠,還不如裝呢。

 越歌這演技,不進娛樂圈當真是可惜了。

 筒子樓下,李石送完製服便一直等在路口,陽明區的早晨比別的區域安靜不少,這裡的人多數遊手好閑,這個時間都在睡午覺。

 即便如此,今早的他依舊倒霉地撞上了樁事。

 江畫和越歌一前一後出來時,正看見李石頂著張面癱臉,被個乾瘦的中年男人扯著要錢。

 男人瘦瘦黑黑的,說話時露著一嘴黃牙,一會兒敲打駕駛座的窗戶,一會兒倒在車前嗯嗯哎哎,看得江畫一愣一愣的,以為撞見了神經病。

 說實話,他以前沒見過碰瓷的。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瞧見車子的標識就不敢上來敲詐了,能開這種車的都是不怕‘交通事故’的主,保不齊躺下就再也爬不起來,但這老頭是個新手,哪分得出這些。

 自從越天成死後,平日跟著他廝混的潑皮無賴便沒了提款機,抽煙喝酒再沒人買單,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憋屈,不想工作,只能去找其他來錢的門路。

 “你他媽怎麽開車的!好大一個人走著呢你看不見啊!現在把我腿撞壞了,少扯那些廢話,趕緊賠錢!”

 江畫聽著聽著,睜大了眼睛。

 李石這面癱男,平時遇見隻野貓都會停車哄走,哪可能撞到人!

 “是不是搞錯了啊?”他嘀咕著就要過去,卻被越歌扯到了後面。

 越歌上前,蹲下問:“那隻腿折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抬頭,見是越歌,頓時瑟縮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面容猙獰,朝越歌使了個威脅的眼色。

 “小越啊,你來的正好!你爸之前還囑咐我照顧你呢,結果我他媽先遇到這倒霉事兒,你來給叔評評理...”

 越歌抬手,不耐煩地打斷:“那隻腿折了?”

 男人眼皮跳了跳:“右、右腿。”

 “你想要多少?”

 “啐,現在看病死貴,兩萬不多吧。”

 越歌點頭:“不多。”

 男人頓時面露喜色,凶神惡煞地瞪向江畫:“聽到沒有,趕緊拿錢!”

 “一隻腿兩萬,四條腿八萬,算上你下面那條,一會兒給你湊十萬。”

 越歌站起身,淡漠俯視著傻住的男人。

 “躺好,亂動可就沒錢了。”

 說完,他走向駕駛座,江畫沒明白怎麽回事,只是本能感覺不對勁。

 “你要幹嘛啊?”江畫追過去問。

 越歌停在車門邊,輕描淡寫地說:“救濟殘疾人。”

 “...哈?”

 江畫沒聽明白,地上的男人卻聽明白了,越歌這小崽子分明打算撞死他!

 男人自以為抓住越歌的把柄,臨時起意,想利用他騙點錢而已,哪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顧不上去拍身上的灰,指著越歌破口大罵。

 “你個小癟犢子!你他媽敢撞老子試試,別以為你弄死親爹的事沒人知道!你他媽敢動我,老子明天就去派出所揭發你!啐,狗日的喪門星,老越養你這麽大,養出個什麽玩意!”

 男人連珠炮似的噴著口水,一張本就醜陋的臉更加猙獰可怖,那些話氣得江畫當場發火。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你才喪門星!你全家都喪門星!”

 他從小接受良好教育,哪有這幫無賴會罵人。

 男人被吸引注意力,看向江畫,一雙三角眼布滿譏誚:“搞了半天真是攀上了個金大腿了,越天成擋你路了是不是,你也不怕遭天...”

 “他沒擋,但你擋我路了。”

 根本沒給男人反應的時間,越歌鑽進駕駛位,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把男人撞飛了出去。

 距離太近,不足以致命,但一瞬間的驚嚇足夠駭得男人肝膽俱裂,癱軟在地,險些尿了褲子。

 看見這一幕,別說江畫,就是李石的面癱臉都龜裂了。

 撞完人,越歌若無其事地下車,徑直走向哆嗦著往後蹭的男人。

 “哪折了?”

 一改方才的囂張氣焰,男人驚恐得像隻剛破殼的小鵪鶉,拚了命的搖頭。

 “為什麽總來打亂我的計劃。”

 越歌發自內心地歎氣,本來他只要隨口和江畫提一句越天成的事就夠了,江畫也不會追問什麽,如今事情卻變複雜了。

 他蹙起眉,淡淡道:“算了。”

 男人被撞飛幾米,在越歌刻意壓低的聲線下,江畫和李石根本聽不見兩人的對話。

 江畫憂心忡忡,趕緊跑過去,跑近前看到越歌捏著男人的下巴,手指在臉頰處比劃了一下。

 “我勸你現在去報警。”

 手指從男人嘴角滑至臉頰,越歌笑容明媚,眼底卻一片陰寒:“否則等我回來,就把你嘴切了。”

 江畫沒聽見,只看見他的動作了,一時間忘了驚嚇,哪哪都泛酸,衝上前一把扯開越歌。

 “你碰他幹什麽啊?!”

 越歌:“...”

 沒理會地上精神恍惚的男人,江畫趕緊把越歌拉上車,就算撞出問題,這種人他也一毛錢都不想賠。

 關上車門,前排的李石發動車子,後排裡,江畫還在介意剛剛看到景象。

 “那老大爺都快五十了,你摸他臉幹嘛?”

 越歌默了默,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說話那麽難聽,長得又醜,你不揍他就算了,還摸他臉,他也沒撞傷臉!”

 越歌眼含詫異:“你想讓我揍他?”

 江畫揮起拳頭,忿忿道:“媽的,我都想揍他!”

 要是有人說他是喪門星,是什麽玩意兒,別說撞人了,他肯定和對方拚命。

 他惴惴不安地打量越歌,擔心越歌聽到那種話後影響心情,又不知道該怎麽轉移挽救。

 最後,在越歌複雜的目光下,江畫猶豫著抓住他的手,想到什麽,先嫌棄地在越歌褲子上蹭了蹭,才貼上臉頰。

 “...給你摸吧。”

 85、知道了 。

 江畫自己不知道, 他那張豔麗的小臉搭配清澈見底的目光,說出這種話時多具殺傷力。

 手掌緊貼細膩的面頰,稍稍有些發僵, 無聲對視片刻, 越歌放下手,一把將江畫摟進了懷裡。

 “唉...”

 他頗為無力地歎了口氣:“這腦袋到底怎麽長的。”

 江畫被抱住動不了, 竭力轉去眼珠:“你什麽意思,是不是又話裡有話?”

 自從發現越歌真心覺得他蠢後,江畫就有點捕風捉影了,他現在比以前敏銳不少,尤其是對越歌這種突然的、意味不明又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總覺得在含沙射影。

 直到車子開到學校, 他還在纏著越歌追問:“你剛剛想說什麽, 我腦袋怎麽了!”

 越歌搖頭, 先一步下車, 江畫非跟他走一邊車門, 蹭到右側下車時,被佇立等候的越歌揉了揉頭髮。

 “怎麽長的,這麽好看。”

 越歌應付的臉不紅氣不喘。

 江畫仰著頭,嘴唇動了動, 最後別過頭驕矜一哼, 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

 “...比你好看點。”

 越歌忍俊不禁,輕笑著摸他的臉:“好看多了。

 “切。”

 其實男人剛才說得話江畫都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記憶很深刻。

 越歌的爸爸最近去世,那男人覺得事情和越歌有關,說他殺掉了自己老爸。

 這事兒就怎麽聽都離譜。

 江畫只見過越天成一次, 對他的印象非常模糊,隻記得那人很瘦,走路搖搖晃晃的,就像喝醉了酒,五官雖然不錯,卻和越歌一點都不像,氣質更是天差地別。

 以前還不覺得,現在江畫再想起蘇伯母的五官,乍看不覺得,細看卻都是越歌的影子,起碼有七分像。

 雖然得知了越歌的身世,但江畫並不清楚具體緣由,不過越歌的老爸,說實話沒給他留下什麽好印象,看起來對越歌也不好,但畢竟是親生父親,越歌其實不太好受吧...

 畢竟越歌打架這麽厲害,陽明區的小混混都不敢招惹他,他卻願意給越天成錢花,為此還打好幾份工。

 他走路分神,險些撞上迎面走來的兩個搬書的學生。

 越歌皺眉把他攬到裡側,語氣不太好:“專心看路。”

 江畫眨了眨眼,消化好一會兒才幽幽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越歌跟他說什麽都溫聲細語的,哪像現在這麽真實,虧他當時腦子秀逗,天天為越歌沒脾氣而發愁。

 越歌掠過幾抹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手臂沒放,漫不經心地問:“你喜歡以前那樣?”

 “...也不算。”

 “沒事,怎麽樣都行。”

 反正怎樣都不費力,只是變個態度的事。

 如果不是以前做過的事掩蓋不乾淨,早晚會顯露違和,只是態度的話就是瞞江畫一輩子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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