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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過的對象都偏執了[快穿]》第108章 霸道皇帝俏細作
白頌心情很好, 她勾了勾唇角,漾開一抹非常好看的笑容,湊到白雅惠的耳畔, 輕聲道:“你知道為什麽女帝每次在你寵幸之後都召見我嗎?不是她需求大。”

 白雅惠心裡咯噔一聲, 莫名不想讓她說出後半段話。

 但她的動作哪有白頌的嘴快, 白頌憐憫地看著她, 嘲諷地笑了笑:“因為呀,跟你發生關系的從來都不是女帝, 是她的那些——侍衛們!”

 白頌著重強調了們這個字。

 “不可能!”這消息太假了,白雅惠怎麽都不會相信她的片面之詞的, 但她抓著案桌的手在微微顫抖, 杯子都幾乎被她搖晃下來。

 “不可能?”白頌聳了聳肩膀,指尖落在白雅惠的肚皮上方。

 “你幹什麽?!”白雅惠捂著肚子, 滿臉戒備。這孩子如今就是她的免死金牌,都已經快出生了,絕對不能出事。

 免死金牌?

 白頌冷笑, 催命符還差不多。

 白頌收回手, 在衣服上狠狠蹭了蹭指尖, 即便是隔空,也覺得白雅惠髒。

 她歪了歪腦袋:“你肚子裡的是男胎。”

 “為了讓罪名落實,也為了不混淆皇室血脈, 雖然和你苟合的有男有女, 但敢讓你生下孩子的, 就只有男人。”

 “你是不是經常渾渾噩噩, 欲仙欲死?不過是被喂了藥物罷了,目的就是不讓你發現他們男人的身份。”

 “不過——這孩子注定可憐,一出生就會沒媽, 又不知道爸爸是誰,只希望有善良的家庭願意收留他。”

 “你——”白雅惠終於忍不住了,蹭的站起來,使勁推了一把越來越逼近的白頌,大吼道,“放肆,膽敢隨意汙蔑本宮,本宮要——要——”白雅惠一口氣沒上來,肚子一陣劇痛,就聽見旁邊過宮女嘈雜的聲音,“娘娘要生了,快來人哪,娘娘要生了。”

 大夫就住在隔壁,所有的東西也都是早就收拾準備好了的,直接拿出來用就好了。

 而紛亂之下,一個宮女伸手想要將剛剛摔倒又站起來的白頌拉走,一面怕她再次磕著碰著,也怕她一直在這裡,再把娘娘給氣死了。

 這一屍兩命的,她們可就真的死定了。

 “姑娘,奴婢扶您過去坐坐。”這位好心的宮女說了好幾遍,見白頌呆愣愣的,一咬牙直接上手,攙扶著白頌就要往邊上坐。

 可手蹭過她的腰間,隻覺得一片濡濕,她低頭一看,發現手上竟然一小片血跡,茫然地看向白頌。

 只見白頌面色煞白,就連唇瓣都褪去了血色,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灰敗頹唐的感覺。

 她雙腿微微顫栗,腳下一小灘血漬。

 宮女嚇了一跳,緊接著就發現,血液滴滴答答順著白頌的褲腳往下流,血漬越積越多。

 宮女怔愣了一瞬,突然爆發出一大聲吼叫:“來人呐,白姑娘流血了,快來人呐,快去叫太醫呀!”

 

 蕭瀾今日一直靜不下心,議事的時候總是走神,就連老大人也看出她心不在焉,撫著胡須笑道:“皇上最近也累了,左右此事也不著急,容老臣回去整理一番,明日朝堂上呈遞給皇上。”

 “好。”蕭瀾放下朱砂筆,捏了捏鼻翼兩端,又覺得太陽穴酸脹腫痛,胸口滯澀心神不寧,她起身想要送送老大人,不料衣袖撩到了毛筆,染上了大片墨漬,眉心狠狠皺了皺。

 老大人見她情緒不佳,也不用她送,直接告辭了。

 腦海中陡然浮現出當日亭子內白頌淡然又決然的臉,蕭瀾心頭猛地一痛,她深呼吸一口氣,算了算自己確實很久沒見她了,也不知她過的如何,尤其是放心不下她腹中的胎兒。

 頌頌身子不好,再加上每日飲食甚少,她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是否體諒母親,有沒有折騰她,有沒有跟她搶奪營養。

 一想到白頌若是真生下了這個孩子,兩人之間的糾葛牽絆和聯系就更深了。

 頌頌即便不想見自己,可她總不能舍棄自己的孩子。

 頌頌……不是那樣無情的人。

 一想到白頌,蕭瀾眼中露出溫柔繾綣的神情,她心裡暗暗發誓,只要頌頌願意原諒自己,她一定會改過自新,千百倍地償還頌頌,竭盡所能地對她好,就是她想要自己的命都可以。

 這樣想著,蕭瀾壓抑的心情有所緩解。

 她站起身,正準備說擺駕去哪兒,曹公公忽然踉蹌著衝進來,一點形象也不顧,球似的在地上滾了一圈,跪定了拖著顫抖的哭腔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麽事?”眼前眩暈了一下,蕭瀾扶住案桌,強自鎮定,“慌慌張張做什麽,慢慢說!”

 曹公公抬起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哀戚地說道:“白姑娘,白姑娘她——小產了,如今大出血正嚴重,趙太醫說姑娘,姑娘……很危險。”

 “什麽!”蕭瀾瞳孔驟縮,眼前乍然全黑,隻覺得天旋地轉,一口氣都喘不上來,她大腦甚至有一瞬間的空白,半晌後重見光明,恍惚以為剛才是做夢,但一眼就看到跪趴在地上的曹公公,一口血吐出來,僵硬的手腳總算是可以動了。

 “去叫夏且,找夏且過去!”蕭瀾回過神來,腳不點地地往外面衝,曹公公則派人去找夏太醫,自己則是緊跟在女帝的身後,生怕她跑的太快再把自己摔著。

 蕭瀾趕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太醫,但個個都搖著頭,束手無策。

 她大喝一聲:“不進去診治病人,都在這裡做什麽?”

 “皇上!”諸位太醫面面相覷,撲通撲通盡數跪了下去,“恕老臣無能,白姑娘的身子太弱了,胎兒還沒完全成型,保不住,大人又失血過多……”

 接下來的話蕭瀾已經聽不下去了,她一腳踹翻最前面的太醫,唰地拔下牆上的佩劍,一道寒光閃過,距離她最近的太醫的帽子掉落在地上,還有好幾綹頭髮輕飄飄落在地上。

 那位太醫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兩股戰戰,差點嚇尿。

 蕭瀾陰鷙的眼眸掃視了一圈,厲聲呵斥道:“朕說救她你們就去救她,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朕都要她活著!”

 太醫們面色慘白,目露絕望。

 根本救不了!

 胎兒早就保不住了,而白姑娘因為失血過多,也已陷入深度昏迷,此時怕是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除非有人能讓白姑娘再生一部分的血,否則她的身體絕對扛不住。

 就在兩廂對峙,太醫們萬分為難,甚至都已經豁出命想跟皇上解釋這其中緣由地時候,夏且蓬頭垢面,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直接就衝了進來。

 這段時間她被蕭瀾軟禁在偏僻的院落裡,無人照顧,也沒有吃的和穿的,過的清貧艱苦,但為了頌兒,她都忍下來了。

 她沒想到這麽快就能重見頌兒,心情萬分激動,但有聽說頌兒危在旦夕,擔心得不得了,立刻便飛奔過來,路上還跑丟了鞋子,生怕耽擱了頌兒寶貴的搶救時間。

 蕭瀾也沒攔她,甚至還露出了幾分欣喜的表情。

 看來情況是真的很嚴峻。

 夏且也不先去看白頌,只看了幾位太醫的斬斷記錄,立刻跪在地上:“皇上,現在能救頌兒的,只有一個人。”

 蕭瀾面色陰鬱,她知道夏且一定會提出自己難以滿足的要求,比如只要她隻好白頌,就讓她和白頌一起離開,或者——

 但她不能拿白頌的性命做賭注,她甚至根本浪費不起時間。

 “你是想說能救她的只有我?”蕭瀾陰沉著臉,不耐說道,“別說這些虛頭巴腦的,只要你能救活她,條件隨便你開!”

 夏且看傻子似的鄙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冷笑一聲:“果然卑鄙的人看問題都跟常人不一樣,你覺得我救她需要條件嗎?”

 火氣蹭蹭蹭往上冒,但此刻絕對不是針鋒相對,斤斤計較的時候,蕭瀾沉澱下情緒,盡可能平緩地問道:“你想要什麽?”

 “頌兒失血過多,現在唯一能救她的方法便是給她輸血。”

 “輸血?”

 “是,將其他人的血引流到頌兒的體內,只要血氣夠了,等人清醒過來再慢慢滋補調養。這是臣在古醫書上看到的法子,雖未曾試驗過,但此刻別無他法。”

 “怎麽輸血?用朕的。”說著她提起手中的佩劍,就要在自己的身上捅窟窿取血。

 曹公公嚇得趕忙想要以身擋住那把劍。

 就算是要血,也還是奴才們的血,怎麽能讓皇帝親自涉險?

 幸虧夏且太醫似乎也不想用女帝的血,冷笑一聲:“用你的血?你配嗎?”

 蕭瀾一口氣被她堵在胸腔,不上也不下,難受的厲害,她咬著牙:“夏且,你我之間的恩怨稍後再說,現在還是救頌頌要緊!”

 夏且嘲諷地盯著她,但也知道她說得對,沒再說其他,開門見山道:“需要有血緣關系才可以。”

 蕭瀾立刻想到了白雅惠,立刻看向曹公公:“去把白雅惠帶過來!”

 “可……可她正在生產中呀!”曹公公都快哭了,生怕女帝一個不高興,提劍把自己砍瓜落了。

 蕭瀾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麽事,還隻當是巧合,但也不管那麽多,直接吩咐道:“那就派禦輦過去接!讓接生的太醫隨行,千萬保住白雅惠的性命。”

 生產過程中還要移動,這位娘娘怕是歷史上的第一人了,只希望孩子堅強點,早點出來就不用受大苦。

 女帝正在氣頭上,自己的孩子都能置之不顧,更何況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曹公公再不敢耽擱,趕忙去做準備了。

 很快,就有人通報說熱水已經準備好,就在隔壁,就等夏且太醫沐浴淨身。

 蕭瀾這才注意到夏且的狼狽模樣,而夏且,看到沒有看她一眼,急匆匆趁著白雅惠還沒來的這段時間好好清洗一番,可不能汙了頌兒的傷口,對恢復不利。

 

 這才多久不見,蕭瀾都快認不出白頌了。

 即便下人每天都有報告說白頌瘦了,但蕭瀾從未想過竟然會瘦的如此不成人樣。

 白頌面色蒼白,雙頰瘦削凹陷,露在外面的手臂瘦骨嶙峋,就像是乾枯的樹枝。

 她躺在床褥裡一動不動,渾身都透露著一股死氣沉沉的灰敗。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白頌眼睫毛顫抖了下,慢慢睜開了眼睛,無神渙散的眼眸好半天似乎才認出站著的是誰。

 蕭瀾凝望著她,眼眶噙著淚水。

 白頌面色不動,由著她看,半晌後手撐著床榻想要坐起來。

 蕭瀾急忙按住她的肩膀,擔憂道:“千萬別動,你……”她眨了眨眼睛,硬是將已經溢出來的眼淚生生又憋了回去,後面的話也沒說出來。

 也不知哪裡的力氣,白頌一把拍在蕭瀾的手背上,非常厭惡蕭瀾的觸碰,她強撐著靠在塌上,用白絲撣了撣肩膀,又換了一條捂著嘴唇輕輕咳嗽。

 蕭瀾看的面色漆黑,知道她抵觸自己的靠近,心裡難過痛苦不已,卻也不敢說什麽。

 她盯著白頌肚子的位置,神情複雜,不知在想什麽。

 只聽見白頌又咳嗽了一聲,虛弱地問道:“孩子?掉了嗎?”

 沒有絲毫憂傷,甚至還有些輕松,再聯想到底下人通報的關於白頌為何小產的緣故,蕭瀾不得不懷疑白頌是故意的。她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又不能自己打胎,所以便找了白雅惠做“幫手”。

 一來打掉了孩子,二來給雲國提供了征戰白國的理由,三來——徹底切斷了和自己的聯系,簡直一石三鳥。

 頌頌還是這麽聰明,只不過這次,她將以往對付外人用的小聰明和小計謀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蕭瀾心裡“梆梆”猛跳兩下,她覺得這段時間沒出現,似乎已經失去白頌了,又或者,她根本從未擁有過白頌。

 白頌眼珠輕輕轉著,隨即微微眯起了眼,不知在想什麽。

 她挪動的時候不小心牽扯到胳臂上的傷口,垂眸看著大臂上圍著的白色絲絹上滲透出的血跡。

 蕭瀾嗓子又乾又緊,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殺了這個孩子?”

 白頌抬眼,眼神冷漠,語氣更像是淬了冰似的:“它不應該來的。”

 這是白頌?這是那個溫柔善良,一隻小貓小狗受傷都會心疼的白頌?蕭瀾瞳孔微晃,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像是想看清楚她是不是被人寄生了。

 而白頌,沒有半點那也是一條生命的自覺,她甚至牽動著嘴角笑了笑,笑容詭異卻更淒涼:“它是不受期待的,不被愛著的,它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我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不保證以後會遷怒於它,既然明知它活著只會痛苦,那我殺了它,也算是幫了它一把。”

 “誰說它是不被期待的?又是誰說它是不被愛著的。”蕭瀾眼眶唰地就紅了,她憤怒地抄起旁邊的花瓶便摔了出去,歇斯底裡地吼道,“我期待它,我愛它,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殺了它,它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血肉啊。”

 “期待?愛?”白頌嘲諷地盯著蕭瀾半晌,搖搖頭,“皇上見過女子被強迫後生出罪犯的孩子後的生活嗎?她對孩子父親的憎惡絕大多數都會轉移到這個孩子身上,再加上孩子本就肖似父親,定然會跟父親有相似之處,和罪犯的孩子朝夕相處,對女子何曾不是一種痛苦的熬煎和折磨?”

 “孩子的出生讓所有人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所以為什麽還要將它生出來呢?錯誤自然是要扼殺在搖籃裡才能將損失降低至最小,不是嗎?”

 強迫?痛苦和煎熬?

 白頌就是這麽看待自己和她的關系嗎?

 她以為,孩子是她們愛的結晶,可她卻認為,孩子是她的恥辱,是她痛苦的延續,是罪惡的種子和證據。

 白頌,你怎麽能這般殘忍?

 蕭瀾心神劇震,面色煞白,身形猛地搖晃了一下,驀地吐出一口粘稠的血來。

 白頌掃了一眼,眼底露出非常嫌棄的神色,淡淡撇開了眼。

 蕭瀾更覺的胸口憋悶異常,一口氣更在胸腔,上不去下不來,難受的快要喘不過氣。

 曹公公嚇得魂飛魄散,趕忙要叫太醫過來瞧瞧。

 但蕭瀾卻擺擺手,先讓他收拾了,遮掩下這滿屋子的血腥味。

 曹公公躊躇了沒有一息,蕭瀾頓時拉下了臉,嗓音沙啞但氣勢威嚴猶如震天雷鳴,威懾力巨大:“還不快去!”

 曹公公嚇了一跳,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趕忙去找清洗的工具。

 蕭瀾面容僵硬,似是不知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來,她牽動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瞬間眼淚便掉了下來。

 一大滴砸了下來,迸濺在她的衣服上,就像是她的那顆心,從高處落下來,摔得四分五裂,就算是想要再拚起來,也無從下手。

 五髒六腑就像是被硬生生攪拌在一起似的,抽疼的厲害,蕭瀾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哆嗦著下巴:“你就這麽恨我?恨到要謀殺自己的孩子?你可曾想過,這樣對她是否公平,她還從未看到過這個世界一眼,就被殘忍剝奪了出生的權利。”

 “蕭瀾,別說的那麽冠冕堂皇,品質高尚。”白頌冷笑,“你給我公平嗎?我又哪裡有公平給它?一時心軟害的我淪落至此,我白頌,一生最大的缺點就是優柔寡斷,我已經吃了如此大一個悶虧了,怎麽可能還允許自己再犯相同的錯誤?”

 猶如晴天霹靂,蕭瀾眼前一黑,彭地一聲跌坐在凳子上。

 之前白頌還說,她不過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可現在她就說,她無比後悔做了這件事。

 她徹頭徹尾否定了兩人還算美好的回憶。

 蕭瀾心如刀絞,她痛苦的眼神哀求地看著白頌,希望她不要這麽殘忍。她這是生生將自己的心臟挖出來了。

 白頌絲毫不關心下蕭瀾的狀況,此刻的她冷酷無情,就像是一塊寒冰,捂不熱化不開。

 她盯著自己胳膊上的青色淤痕看了半晌,淡淡問道:“我以為我會跟著孩子一起去了。”

 “不!”失去孩子還不是最痛苦的,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會失去白頌,蕭瀾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她蹭的站起來,似乎是想要觸摸白頌,確認她還活著。

 但卻被白頌憎惡和疏遠的眼神製止在半路,遙遙望著白頌。

 白頌感歎道:“三年前,我從懸崖上一躍而下,如果那時候我死了,一切都像是記憶中的那樣美好,那該多好。”

 蕭瀾此時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她的感受,宛若當中受車裂的刑罰,每一寸肌肉都在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宛若萬箭穿心,心臟已經麻木了,沒有半點知覺。

 白頌好奇問道:“太醫院中有人竟能起死回生?我看了醫書,產婦若是大出血,很難救的回來。”

 果然,頌頌是在一心求死。

 蕭瀾隻覺得整個人都被放在火裡炙烤,又被放在寒潭中冰凍,水深火熱來回切換,神志都寫混沌,嗓音虛軟無力:“是夏且。”

 “你失血過多,是她冒險啟用了古醫書上的輸血方法才救的你,夏且說,別人的血在你的體內可能會有不良的影響,若是有任何不適,一定要盡早說出來。”

 換血非常繁雜費神,夏且換完血之後又仔細給白頌包扎好,就愛你隨後直接暈了過去,被抬到了其他小寢去歇息。

 若是白頌不適,還得提前去請夏且過來。

 話音剛落,白頌忽然不明意味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

 她都是自殺的人了,還在乎那點不適?

 她甚至盼望多些不適,最好能讓她因不適而死。

 蕭瀾似乎也意識到了,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說出任何話來。

 她說什麽都是錯的,甚至,她這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錯的。

 她淒然的抬起頭,正對上白頌看過來的視線,心念一動。

 心底竟然萌發出一股莫名的希望,她張嘴正準備說自己打算用自己的血去救她,但夏且卻說只能用親屬關系的,所以她才作罷。

 還沒等組織好語言,白頌就已經撇開了臉,眼眉微微下斂,故意不去看她,手指在輸血造成的清淤處打著轉,良久低聲道:“輸血?是誰的?你的?”

 蕭瀾內心蕩漾起一絲漣漪,但很快便意識到不對,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不是你的吧。”白頌語氣難掩嫌惡,她眉心緊擰,聲音依舊虛弱,但十分有力,猛地坐起來直直盯著蕭瀾,篤定又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強,“我聽說此法子,必須是有親屬關系的,是白雅惠吧。”

 與其說她是確定,倒不如說她是逃避。

 她打心底裡不願自己身上流淌的是蕭瀾的血,所以極力否定這一可能。

 蕭瀾瞳孔晃了晃,沉默了一瞬,最終點頭:“是她。”

 白頌先是松了一口氣,這口輸氣就像是巨錘一般,狠狠重擊在蕭瀾的心上,給她造成了億萬點傷害。

 她就這麽厭惡自己?寧願用白雅惠的血,也不願用自己的。

 蕭瀾內心悲哀,又見到白頌的眉心微微蹙起,趕忙解釋道:“你放心,白雅惠在給你換血之前就已經生了,她雖然體虛但因著平日裡吃得好,身子骨壯實一些,即便失了一部分血也無礙的,此刻已經睡下了。”其實是昏迷了,但確實沒有生命危險。

 畢竟她的性命還和白頌的連接在一起,蕭瀾怎麽可能輕易讓她死。

 蕭瀾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連累了無辜的孩子,但顯然——白頌不是。

 白頌一心求死,也沒求任何人付出任何代價去救她,即便孩子死去了,這筆帳也算不到她的頭上,聞言眼眸都沒晃一下:“與我無關。”

 說完便挪動著向下躺了躺,閉上了休憩,神情一派安詳,無欲也無求。

 蕭瀾看在眼裡,心裡去波瀾萬千,她猛地上前,單膝跪在白是那個地床邊,刻板的臉上滿是愧疚和哀傷的神色:“頌頌,你……”

 白頌睜開眼,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半晌沒等到她後來的話,索性直接接話道:“我怎麽?還想讓我諒你?”

 蕭瀾眼底閃過一抹希冀的光,但很快便熄滅了,整個人都籠罩著頹唐的氣息。

 她聽得出白頌語氣中的嘲諷。

 果然,白頌低垂著眉眼,輕聲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如何?”

 蕭瀾心神一震,壓根不敢想這個問題。

 白頌輕笑一身,笑的蕭瀾毛骨悚然,心尖直顫:“抱歉,我不是聖人,在我失憶的時候我都對你頗有怨懟,不過念在我是白國送來的罪人,你是雲國的君主,而你們統統都告訴我,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背叛了你,所以我心有愧疚,對你施加的痛苦與折磨照單全收,但是……”

 白頌也不惱怒,聲音依舊淡淡的,但說出的話卻刀子一般,直直扎在蕭瀾的心上,戳的她鮮血淋漓,血肉模糊:“蕭瀾,你知道的,你了解我。”

 她掀開眼皮,神色冷清,語氣更是冰冷。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想當初,我對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不說予取予求,但也拚盡了我的全力,可你呢,跟我重逢後,你做了什麽?”

 蕭瀾完全不敢對上白頌的雙眼,她甚至向後踉蹌了幾步,以此躲避白頌。

 白頌勾了勾唇角,語氣裡滿滿都是嘲諷,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的可悲,還是在笑蕭瀾的可氣。

 她搖了搖頭,對白頌十分失望:“你不相信我,你說翻臉就翻臉,你直接將我釘死在背叛者的恥辱柱上,你以各種方式羞辱我,折磨我,甚至試圖摧毀我的人格和意志,讓我徹底淪為你的禁錮和傀儡。”

 一連串的你逼得蕭瀾無處可逃,整個人就像是過街老鼠忽然噠啦啦暴露在陽光之下,驚慌無措,羞愧無比。

 白頌挑眉,對上蕭瀾滿面的羞窘,眼底更是閃過一抹冷笑,言辭犀利:“蕭瀾,你是真的不相信我,還是不能相信我?”

 蕭瀾驀的瞪圓了眼睛,震驚地看向白頌。

 “你說的那些我背叛你的理由細細想來根本站不住腳。”白頌挑眉,娓娓道來,“即便你剛開始得知被朋友背叛氣昏了頭,那這三年的冷靜期也足夠你著手將整件事都調查清楚,尤其是你如此聰慧多疑的性子,又怎麽會不查一查這三年為何白國對我棄之如敝履,畢竟,若是我真的成功傳遞了情報,那我可是白國的功臣,即便不奉為上賓,也該以禮相待,而不是任憑我被冷落而寒了其他為白國出生入死身臨險境的人。”

 “更何況,當初我的行為,我的財路,全都曝光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稍加聯想便能將整件事猜測個囫圇。”

 白頌說的不疾不徐,聽得蕭瀾卻是心驚膽戰,額頭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她嘴裡乾澀的很,喉嚨發緊發乾,張張嘴想要製止白頌繼續說下去,可卻一個字都沒發出來。

 “蕭瀾,你多次誤導我,讓我礙於終於白國的道義不能離去,又幾次三番提起扭曲當年真相讓我對你心懷愧疚,你如此算計我,你說,我要怎麽原諒你?”

 “不!”蕭瀾大喝一聲,打斷她的話,她目眥俱裂衝著白頌嘶吼道,“我只是想將你留在我的身邊,我受夠了沒有你的日子,你知道嗎?當我得知你寧願選擇自殺也不願留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的心情如何嗎?我恨不得提刀直接滅了白國,這樣就再也沒有什麽家國道義橫亙在咱們之間——”

 蕭瀾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話聽在白頌的耳朵裡,卻像是一小塊石頭墜入了汪洋大海,一點波瀾未起。

 白頌笑了一聲:“蕭瀾,你永遠都隻注重自己的感受,從未考慮過我的,你怕失去我,你受夠了沒有我的日子,你想讓我留在你的身邊,你會對我好,甚至把我看的比你的命還要重要,可……”

 她話鋒一轉,眼神陡然銳利地看向蕭瀾:“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我是否想離開你,是否願意讓你照顧我,是否想跟你……成為那種關系。”

 “你……”

 不等蕭瀾說完,白頌便打斷道:“你不敢想,因為你知道……”

 “不!”蕭瀾猛地上前,惱羞成怒地想要捂住白頌的嘴。

 “我不喜歡你,甚至若是你提起關系的轉變,我勢必會因此對你疏遠,所以你才不能好好跟我說,才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禁錮我。”

 白頌幽幽歎氣:“蕭瀾,強扭的瓜不甜,你何必呢。”

 “不,不會的,你若是不喜歡我又為何殫心竭慮助我登基,若是不喜歡我為什麽要為了我背叛自己的母國,事後甚至因為愧疚而自殺。”蕭瀾惱怒地打斷她,睚眥劇烈,像是要跟白頌拚命似的。

 但這一切看在白頌眼裡,不過都是紙老虎,她搖了搖頭:“你知道的,蕭瀾,既然你愛我,你就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表現,而我對你壓根沒有那種情意。”

 “當初我之所以選擇離開你,就是因為我覺得我幫助了一個和我命運相似的人,我人生的意義已經達成,說到底我確實是白國的人,做了有愧於白國的事,以死謝罪理所應當,我對你,從未有過留戀!”

 蕭瀾身形踉蹌,扶著床才沒有倒下去。

 白頌發現了她的異常,但絲毫不在乎她受了多少刺激,繼續說道:“你清楚地知道我只是把你當朋友,甚至當妹妹。”

 她掀開眼皮,眼眸淡然,帶著淡淡的不悅:“為什麽要喜歡上我呢?明知道會給我帶來困擾,明知道會讓我越來越討厭你,明知道你的愛會壓迫的讓我喘不上氣來,為什麽不把這份喜歡深埋心底呢?為什麽不讓這份喜歡隨著時間褪色呢?為什麽……要說出來,惡心你也惡心我呢?”

 “轟隆——”

 蕭瀾站都站不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如此刻薄的白頌,腦海中浮現出三年前白頌對著自己的巧笑嫣兮畫面,隻覺得靈魂都在顫抖。

 白頌知道她在想什麽,呵笑一聲:“蕭瀾,我是曾經對你溫柔善良,但那時的你還是個正常的孩子,可你現在呢?瘋子!”

 “你愛上一個人,就是想要囚禁這個人,想要通過傷害她證明你對她掌控程度,通過讓她絕望激發她對你的依賴,你這是愛嗎?不,你這只是瘋狂的佔有欲。”

 “你不在乎我是否高興,是否受傷,你不想我死,也只是因為我死了,我就不是我了。”白頌犀利的眼神直直看進蕭瀾的內心,“你根本不懂愛!你完全不知道愛上一個人和被一個人愛上是有多美好。”

 “愛,不是索取,而是付出。”

 “因為愛,所以願意付出,因為愛,所以坦然接受對方的付出。”

 “而你,強製性地索要我,又強製性地想要我接受你的愛,你說,咱倆存在愛嗎?”

 “先前,我對你有姐妹情,現在,我只能說,我盡量做到對你無感,不去恨你。”

 作者有話要說:日兩萬了,哈哈哈~

 快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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