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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不乾啦》第34章 2000
余心月回到印家後,臉上還帶一抹癡癡的笑,陷在沙發上望壁微笑。

 徐姨拿著果盤走過去,看了眼空白的牆壁,陷入沉思。

 牆壁上什麽也沒有啊,這孩子在朝誰笑呢?

 她把果盤輕輕放在桌上,小聲說“月月,我削了點水果,餓了先墊墊肚子。”

 余心月點了點頭,眼睛依舊盯著牆壁。

 徐姨摸不著頭腦地走了。

 季昭華背著筆記本風風火火走過來,坐到余心月身邊,拿起個櫻桃放嘴裡,“月月啊,咱們要有錢啦!”

 余心月沒有說話。

 季昭華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月月?小月月?”

 女孩只是看著空無一物的牆壁,露出淺淺笑容。

 怪好看的。

 季昭華被美色迷了一會眼,趕緊拍拍腦袋,按住余心月的肩膀,“月月?”

 余心月回神“什麽?”

 季昭華“想什麽呢,對著牆壁傻笑。”

 余心月忍不住又笑“我在聽風聲。”

 季昭華到處望,確定這間豪宅沒有一個漏風的地方,“哪裡有風聲?”

 余心月“有的,你閉上眼睛就能聽見了。”

 季昭華閉上眼睛,只聽見電視裡喜慶的廣告聲。她一臉不開心“你逗我玩嗎!”

 余心月微微笑起來,“有風聲,還有葉笛聲。”

 季昭華的思路快被她帶偏,不再糾結這個小問題“月月,你看看,天裕的股票在飆啊!我們要當富婆啦!”

 余心月“……你本來就是富婆。”

 季昭華被她說,怔了怔“好像是這樣……”

 余心月往季昭華懷裡一躺,“舅媽,你想過沒有,和舅舅離婚,離開這個地方。”

 季昭華猝不及防“啊?”

 余心月問“你不是不喜歡舅舅嗎,為什麽還要在一起呢?”

 季昭華低頭,亂劃幾下手機,正好劃出余心月表演的視頻。她瞪大眼睛,“月月什麽時候學的這麽多樂器?”

 余心月“在夢裡學的。”

 季昭華揉她的臉蛋“你又逗我!”

 余心月靜靜地看著她,眼眸清亮如深泉寒星“舅媽,為什麽不離婚呢?”

 季昭華捧住女孩的臉,然後啪嘰在她額頭上親一口。

 余心月臉色通紅,難得羞赧,一秒恢復成害羞的萌娃表情,聲音奶奶的,“舅媽!”

 季昭華心想,這才是自己熟悉的小娃娃。

 剛剛那個眼神成熟到讓她覺得陌生,就好像女孩的身體裡,穿著另外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她揉揉女孩的腦袋“這是大人的事。”

 余心月鬱卒,“我已經長大啦。”

 季昭華笑眯眯“現在月月是個小富婆呢,天裕那支股票飛起來了。”

 “以後還會更飛的。”余心月忽然說“早點離婚,還能被印鴻飛少分點錢。舅媽,你想想,晚一分鍾就是幾十萬的進項,你不心疼嗎?”

 季昭華摸摸胸口,還真有點開始隱隱泛痛。

 余心月繼續推銷“現在打輛車去民政局,只有十塊錢,我給你出!”

 季昭華“月月,你可真是個營銷鬼才,說的我居然有點心動。”

 余心月掏出十塊錢,“十塊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咳咳。”

 余心月覺得這咳嗽聲很耳熟,回頭一看,印鴻飛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不知道聽了多少。

 看他這副樣子,大概該聽的都聽見了。

 印鴻飛像平時那樣,沉默著穿過客廳,皮鞋悶悶地踩在地板。

 直到男人關門聲響起,余心月深呼一口氣,繼續癱在沙發上,說壞話當場被人抓住,這感覺還真是——

 還真是該死的甜美。

 季昭華也跟著鹹魚躺,兩側落地窗外綠植葳蕤,綠意盎然。

 “可算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了。”

 余心月眼裡閃過好奇“舅媽,你平時也沒什麽出項吧,為什麽要擔心錢?”

 季昭華長歎一口氣,“不是我要花錢,是……”她頓了頓,“算了,沒什麽。”

 余心月噘嘴,表情幽怨。

 說話隻說一半吊人胃口,過分!

 季昭華沉默半晌,才緩緩說話“月月,他們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你媽媽。”

 余心月坐直身體,垂下眼眸“是。”

 她來到印家的時候,早就過了從幼稚園回來哭著問自己為什麽沒有媽媽的年紀。

 而後來和印家人的關系不怎麽好,她也不會跑過去特意問他們。再大一點,也只是從徐姨口中問出一點關於印泓雨的事——

 印家大小姐一直品學兼優,明麗優雅,是印家外婆捧在手心的明珠,印家的驕傲。

 可惜某日自稱出門度假,結果回來後就大了肚子,並且始終不說懷的是誰的孩子。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而隨著印泓雨去世,這件事就成了永遠的謎,以及環繞在印家不散的陰雲。

 季昭華“泓雨姐姐從前一直在資助山村的孩子,現在我接替了她,做慈善可是要花大錢的。不過多虧了你,”她笑眯眯地說“現在可不用發愁了。”

 余心月咬緊唇,雙手攥緊裙子,等松開時,光滑柔軟的蠶絲面料被揉得發皺。

 季昭華有點擔心地問“月月?”

 余心月垂著頭,“舅媽,你和我媽媽很熟嗎?”

 季昭華抱住抱枕,下巴靠在上面,“小時候他們姐弟每年暑假都會來我們那度假,算是從小的玩伴吧。”

 “那你,”女孩的聲音裡有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可以多和我說說關於她的事嗎?”

 印家人對此諱莫如深,說起印泓雨,她腦海中只能出現過一個模糊的女人模樣。

 季昭華心疼地抱住女孩,親了親她發紅的眼睛。

 印鴻飛在樓上看著這一幕,什麽都沒有說,默默轉身回到自己房裡。

 當晚,余心月依舊躺在床上,雙手搭在腦後,望著窗外那輪澄黃的月亮。

 關於母親的樣子漸漸開始清晰。

 其實這麽多年,她也一直自暴自棄地想,或許真的是自己親緣寡淡,才落到後來爹不疼娘不愛……奧,外婆不疼舅舅不愛的地步。

 而現在,她隻覺得是他們眼瞎。

 夜深,響起敲門聲。

 余心月翻身,“誰?”

 門打開一小條縫,照出印江涵的臉。

 余心月皺眉“大半夜找我幹什麽?”

 印江涵扳住門框,“你不能繼續參加尋音。”

 余心月嘴角上揚,“你說不能就不能?”

 印江涵臉色刷白,看著像鬼一樣。

 “月月,你就不參加這一次,能怎麽樣?你都已經出名了,一定要繼續出風頭嗎?”

 她的邏輯把余心月逗笑了。

 女孩緩緩笑開,精致的五官舒展,像春風夏花,不可方物。

 印江涵心裡一咯噔,她怎麽從前沒把余心月放到眼裡呢。她看余心月笑了,以為事情還有得商量,“只要你不參加尋音,什麽都好說。”

 余心月挑眉,“什麽都好說?”

 印江涵拚命點頭,“你想要什麽,你不是喜歡我的那個GUCCI包包嗎,還有那些化妝品,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余心月繼續笑“那我要你滾出印家,你能做到嗎?”

 印江涵的臉色霎時變了,瞪圓眼睛“你說什麽?”

 余心月“你不是余家的人嗎,余山天天在監獄裡想著你,嗷不對,你不知道自己親爹叫余山對吧,我告訴你,你爹是村口的流氓,不學無術,整天醺酒,把人打成重傷現在在牢裡蹲著。你知道你親娘是誰嗎?”

 印江涵突然尖利地叫起來,雙手一推,“你閉嘴你閉嘴!”

 余心月早就抵住了門,看她推了半天紋絲不動,嘴角翹了翹。

 印江涵語氣裡是不加掩飾的惡毒與薄涼,“你才是外來者!你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要回來?”

 “是啊,我為什麽要回來。”余心月喃喃。

 要是一直待在鄉下,以她的本事,最後也能跳出那個地方,沒有負擔地過好這一生。或許不能像在印家一樣錦衣玉食,或許要吃不少的苦頭,但怎麽說也會比上輩子過得開心。

 她為自己的人生作出選擇,並不斷努力,而不是在背負著別人的意願前行。

 印江涵意識到自己失態,放軟語氣,可憐巴巴地說“月月,你現在什麽都有了,你看你名氣這麽大,又有真本事,就算不參加尋音也能出名的,為什麽一定要和我競爭呢?”

 余心月只是看著她,一言不發。

 印江涵眼尾發紅,從某種程度上,她是真的開始害怕。

 “你的成績那麽好,舅舅他們都開始喜歡你了,同學們也喜歡你,我什麽都沒有,為什麽、為什麽不能讓我這一次呢?”

 余心月“話說完了?”

 印江涵還沉浸在醞釀的情緒裡,淚眼婆娑,“啊?”

 余心月手上用力,門開始慢慢閉合。

 印江涵手指夾在門縫,“你不能這樣,我還沒說完?”

 “我要關門了。”

 余心月笑笑,把門猛地拉開一點,又重重合上。

 只是那根細細的手指縮得很快,慫的飛快,完全沒有剛才的氣勢。

 印江涵氣得狠狠一踢門,結果踢到自己的腳趾,抱著腳蹦蹦跳跳怎呼,吵得印家外婆出來,陪她一起怎呼。

 余心月回到床上躺屍,對耳後敲門聲置若罔聞。

 誰知道印江涵又跟外婆說了什麽話,她懶得理。

 “心月,你要把外婆擋在門外嗎?”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能好好說,非要鎖門?”

 “我這一把老骨頭,是不是非要被你們氣入土你們才甘心?”

 余心月想,印外婆可不會氣得入土,她還會作妖很多年。

 印外婆哆哆嗦嗦拿出鑰匙,插進門鎖裡,扭了半天,結果發現扭不開。

 這就把門鎖換了?

 什麽時候換的?

 印外婆氣得血壓飆高,“你、你……”

 她扶住印江涵,“涵涵,帶我回臥室吃點藥,今天非要被這不孝子孫氣死。我頭好暈,快扶我進去。”

 外面又是一陣兵荒馬亂,找藥的,打急救電話的,忙著送人去醫院的,都亂成一團。

 然而余心月依舊不為所動,靜靜望著那輪月亮。

 直到印鴻飛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過來——“你是不是非要把這個家弄得四分五裂才甘心?”

 這個家?

 余心月嘲諷地笑起來,起身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

 差不多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所謂的“家”。

 時候馬上就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家裡老人身體有恙,沒有心情碼字,望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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