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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禁止垂涎》第16章 (1)
話音剛落,那人打掉餐盤,反手握著短刀,刺向凌君寒的後頸。

 刀健鋒利,帶著致人於死命的決心。

 段無心嚎了一聲,呼吸之間,感到了一股來自野獸的氣息。

 像是在叢林裡碰上獵物,敏銳嗅到對方的敵意抵達頂峰。

 凌君寒反應極快,迅速回頭,伸手擒拿住對方的手腕。

 用力一擰,哐當一聲,短刀被打落在地上。

 侍者嘴裡發出奇怪地低吼聲,像猛獸一般,彎腰再一次出擊。

 他張大嘴巴,試圖用尖牙咬向脖子。

 在凌君寒反手背摔侍者之前,白茫茫的身影已經先彈射過去。

 “砰——”

 隨著巨大的一聲撞擊,一大堆餐盤帶著桌布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段無心把人按倒在地,鋒利的虎爪割向脖頸。

 幾乎是行動先於意識,沒來得及做任何思考,虎爪已經刺破脆弱的頸動脈。

 一爪封喉,鮮血四濺。

 侍者張著惶恐的雙眼,不停地喘氣,越來越多的鮮血溢出。

 不過幾秒之後,掙扎了兩下,猛然斷氣。

 現場一片糟糕,四處是驚呼和尖叫,亂成一團。

 凌嘉木帶著警衛隊過來處理現場,快速把侍者拖處場外進行處理。

 “你沒事吧?”季枚從凌旭懷中掙脫,奮力衝向凌君寒,慌張地上下檢查。

 美豔的臉色一片煞白,顯然是被方才的意外嚇壞了。

 凌君寒輕輕搖頭,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我沒事。”

 一場生日宴會,竟然變成了刺殺,個個膽戰心驚。

 凌旭到底是見過大場面,趕緊出來鎮場:“今天突發意外,我們需要進行後續調查。生日宴會提前結束,實在是抱歉。”

 大家表示理解,鬧鬧嚷嚷的,拍著受驚的小心臟陸陸續續散場。

 段無心仍然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大口喘著氣,指尖上還滴滴答答垂落著鮮血。

 渾身麻木,手腳冰涼,動彈不得。

 “謝謝。”凌君寒蹲下,半跪在在段無心身邊,把小白虎攬進懷裡。

 他拿了張手帕,很細致的,一點一點幫他把爪子上的血跡擦乾。

 動作很緩慢,不放過任何一滴殘汙。

 “他死了嗎?”段無心眼神虛焦。

 凌君寒嗯了一聲,捏住他冰涼的掌心,“他做這個,應該就有這樣的覺悟。”

 頭一回面對這樣真實的對戰,段無心後知後覺膽戰心驚。

 他虎爪抓住凌君寒的手,尋求那一點可憐的溫度,“我剛剛.....我可能是酒喝多了。”

 他微微張著嘴,舌尖上還殘留著一絲酒氣。

 剛才的那一段記憶,像是被抽空,腦子裡一片空白。

 凌君寒揉了揉他的耳朵,安慰道:“你什麽都沒做錯,別怕。都結束了。”

 他說做得沒錯。

 到這會兒,段無心才呼出憋著的那口氣,軟綿綿往男人肩膀上倒。

 手軟腳軟,渾身脫力。

 幾乎要從懷抱裡滑出去。

 凌君寒鉤住他,鎖進懷裡,手掌一下一下地撫摸後背。

 此刻段無心毫無遮掩的最真實的情緒,展露在他面前。

 把以往那副偽裝的凶悍剝離開來。

 剩下的,一半是堅韌,一半是脆弱。

 想要把他放在心尖兒上,好好地疼。

 想了一晚上的事兒,終於委婉找到契機。

 凌君寒摸了一下他的頭,轉移話題:“今天乾得不錯,給你獎勵。”

 “嗯?獎勵什麽?”段無心爪子搭在寬闊的肩膀上,腦子還處於發懵的狀態。

 凌君寒沉默了一會兒,微微低頭,唇很輕的在小白虎頭頂碰了一下。

 嗓音溫柔說道:“獎勵你,晚上陪床。”

 段無心猛然睜大眼睛,不確定地反問:“是回你那兒住麽?”

 “嗯,不想?”凌君寒下巴抵著他的腦袋,聲音很低。

 他一點一點的把亂掉的小西服整理好,“今天你立了大功,得好好表揚你。”

 “其實,也沒有那麽想吧。”

 段無心那股傲嬌勁兒上頭,扭扭捏捏,委婉回復:“但既然你誠心誠意邀請我,那我就大發慈悲答應你。”

 他表面上強裝淡定,心裡可高興翻了天。

 元帥的口味有點兒重,前些天費力訓練也無動於衷,還得這麽凶猛才有反應。

 段無心感歎:果然是喜歡猛的啊。

 但不管怎麽樣,冷宮妃子再次得寵,算是今日一大喜事。

 這回重新住回去,就休想再讓他搬出來!

 段無心一掃方才驚慌,情不自禁搖起了尾巴。

 這下摸清凌君寒的喜好,非常穩健。

 他眯了眯眼,恍惚之間,感覺霉運的烏雲逐漸飄遠,康莊大道正在向他招手。

 凌君寒見那根晃動的尾巴,明了段永年說得沒錯。

 只是話都遞到嘴邊兒了,還要佯裝勉強,真夠傲嬌。

 他笑了笑:伸手拉住虎爪,“能起來麽?”

 “衣服壞了。”段無心低頭瞥了一眼外套,低聲嘟囔。

 剛剛搏鬥的時候,那人條件性反抗,指尖扯破了一條大口子。

 壞蛋玩意兒。

 “沒事兒,改天給你做新的。”

 凌君寒覺得他可愛極了,沒忍住又捏了捏肚子,“先起來,還有一堆事兒需要確認。”

 段無心酒勁兒上頭,說話不自覺帶了綿軟,不自覺的撒嬌:“頭暈。”

 那股軟綿綿的樣子,意思很明顯,要抱。

 剛剛一爪封喉的猛虎,瞬間變成了呆萌小貓咪。

 凌君寒無奈,把段無心托在懷裡,站直身子。

 “哥,剛剛我們檢查了那人的身份,戶口,包括臉部識別。奇怪的是,系統裡沒有記錄。”

 凌嘉木急匆匆趕進來,劈裡啪啦的話往外冒:“可能是黑戶,或者長期封閉訓練的殺手。”

 “李英毅人呢?”

 剛剛場面混亂,凌君寒注意力全在段無心身上,沒注意到那人行蹤。

 “趁亂走了。你懷疑他?”凌嘉木擰了眉,咬牙切齒道:“多大的仇怨,挑你生日的時候刺殺?”

 “那可能仇怨真是挺大。”凌君寒冷著臉,慢吞吞開口。

 如果今天段無心不在,他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反擊。

 季枚原地轉圈,渾身氣得發抖:“查,查到底。十多年前沒抓到他小辮子,這人還蹬鼻子上臉了。今天要不是心心,哥哥就....”

 “好了,媽,我沒事兒。”凌君寒輕聲安撫道,“我會徹查。”

 段無心聽著對話,腦子暈乎的插話,“剛剛我感覺很奇怪,我在那人身上,嗅到了野獸的氣息。可是,他明明是人啊。”

 他和侍者交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不屬於人類的野性。

 恍惚之間,對面仿佛變成了一頭獵豹,張牙舞爪。

 凌嘉木和他哥對視了一眼,兄弟默契,異口同聲:“獸魂計劃。”

 “那是什麽?”段永年差點兒犯了心臟病,半撐著桌椅,好半天才緩和過來。

 “初步猜測,是把猛獸的基因注射到人體身上,激發人體的獸性,用於戰鬥。又或者,直接把戰士進行基因變異,達到不僅強悍,而且聽話。”

 凌嘉木解釋完,擰著眉頭,又犯了愁,“剛剛法醫檢測過,殺手除了激素過高,其他並無異常。”

 “讓研究院介入,孟與森浪回來了嗎?”

 提到那人,凌君寒輕嗤道:“他再不回來,研究院都要翻天了。”

 凌嘉木幫那位孟姓騷浪人士打著哈哈:“說是今晚就回,明天一大早我就讓他加入調查小組。”

 “嗯,催他趕緊滾回來,今天就先這樣。”

 凌君寒看向父母和館長,沉穩開口:“大家都先回去休息,現在著急也沒用。”

 季枚滿臉焦急,欲言又止:“我擔心晚上....萬一....”

 “不是還有心心在麽?猛虎貼身,誰敢再來。”凌君寒表情倒是輕松,調侃著活躍氣氛。

 被人直白誇獎,段無心有些害臊,把頭往脖頸裡埋了埋。

 煩人,誰要你誇本王了。

 段永年搓了搓手,自嘲道:“我照顧心心這麽久,都還不知道他還能戰鬥,看來,他挺適合你這兒。”

 兒子大了不由人,是時候放手,老父親老淚縱橫。

 段無心在那兒哼哼唧唧:“說明你昨天沒看我直播。”

 “心心,知道你能打,但也要注意安全,別逞強。”老父親嘮嘮叨叨,始終放不下心。

 段無心伸出爪子掏了掏他,敷衍應道:“我知道。”

 老父親念得他腦子疼,胃裡翻湧,有點想吐。

 “那我們也走了。”凌旭朝他點了點頭,攬著妻子離開。

 凌嘉木自告奮勇送段永年回去,喧鬧了一整天的大廳終於變得清淨。

 凌君寒拍了拍段無心的屁/股,“我們也該回房了。”

 “嗯。”段無心含含糊糊應了一聲,絲毫沒有想要下來的意思。

 他爪子抓著凌君寒的領帶,感覺頭暈眼花,腦子嗡嗡。

 難道說,這就是喝醉的感覺?

 好飄,好晃,連帶凌君寒的臉都變成了重影。

 “你別睡,馬上就回去。”凌君寒垂眼左右檢查了一番,確認他沒有任何受傷,這才抱著段無心走出大廳。

 外面的大雪堆積了很厚一層,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

 三十年難遇的暴雪天,實在是冷。

 他垂手解開軍裝扣子,把段無心裹進去,厚實的外套把小白虎遮擋得嚴嚴實實。

 段無心徹底酒勁兒上頭,不安分地亂蹭,煩躁地鬧,“太硬了,不要被子。”

 “不是被子,是我的外套,你不冷麽?”凌君寒啞然失笑,把大衣又裹緊了些。

 “冷,但你胸口很熱,讓我暖暖。”段無心說著,順勢就要扯他的襯衣扣子。

 凌君寒把虎爪按住,無奈地說,“小瘋子,別鬧了。”

 早知道這麽能折騰,他就不該放任段無心喝那破酒。

 “我沒有鬧!我冷!”段無心不太高興,渾身白毛炸起,耳朵豎得比天高。

 他低聲嘀嘀咕咕:“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今天幫了你這麽大的忙,暖暖爪子怎麽了?小氣鬼。”

 “行,你暖。”凌君寒無可奈何,伸手解開襯衫扣,把虎爪塞進去按住。

 肉墊貼上胸口,怪癢的。

 他狠狠地揉了一把耳朵,咬牙切齒:“滿意了吧,我先聲明,別抓我,我現在大腿還疼。”

 偏高的體溫暖烘烘的烤著虎爪,在冰涼的冬夜成了唯一的熱度來源。

 段無心懶得理他,掌心在胸口一陣亂踩,自個兒玩得不亦樂乎。

 敞在外頭的胸口被冷風吹得生疼,凌君寒被凍得咬緊後槽牙,快步朝中庭趕。

 沒良心的小東西,也不怕把他凍感冒。

 折騰了好一陣兒,一人一虎終於回了臥室。

 凌君寒把小白虎放在地上,摁在原地,“你呆在這兒別動,我去放水洗澡。”

 “嗯,好。”應得倒是很乖巧,行為卻很乖張。

 段無心在地上滾了一圈兒,心臟被酒精浸泡,突突地跳。

 感覺一股燥熱衝擊著神經,他扯了扯衣服,原本就爛了的衣服直接破了一大塊兒。

 小白虎又在地上滾了滾,口乾舌燥,想找人聊天。

 凌君寒那狗男人去哪兒了?說好的晚上一起睡覺呢?

 段無心墊著腳在房間裡轉了一圈,胡亂的跑,沒找著人。

 他瞥見牆上的鍾指向十點,盡職盡責的萌寵主播猛然想起今天還沒直播。

 縱然醉了酒,職業操守要有。

 段無心動歪西倒,跳上書房的桌面,爪子點開星網。

 網友們,睡什麽睡,起來嗨!

 直播接入,網友們看到一張搖頭晃腦的虎臉。

 嘴巴裡的話劈裡啪啦往外冒,仔細聽,還有點兒大舌頭。

 “大家好,我是主播段無心,我來遲了,對不起!!!”

 話音說完,腦門吭哧往桌面兒一磕,哐當一聲。

 【好大兒今天穿衣服了,好帥,來媽媽抱】

 【?兒子今天又抽什麽風,他啥時候道過歉?】

 【這道歉道的,好凶哈哈哈哈哈】

 【心心os:我跟你道歉,你要是不接受,我就咬死你】

 【怎麽感覺像是喝多了?今天不是元帥生日麽?】

 【我以為今天鴿了呢,突然驚喜】

 段無心遲緩地把頭揚起來,然後晃了晃虎爪,“我跟你們說奧,我今天嘗了百年好酒,皇帝陛下送噠!你們這些凡人喝!不!到!”

 【果然喝多了.....洗洗睡吧】

 “沒喝多,我就是有點兒興奮。”段無心拍了拍桌面,渾身燥熱湧動,“今天特別刺激,我把一個.....”

 話說了一半兒,小白虎捂住嘴巴,警覺道,“算了,這個不能告訴你們,軍事機密。”

 腦子雖暈,他倒是記得清楚。

 李英毅的任何事情,凌君寒都說不能外傳。

 【不說就不說,我們也不想知道】

 段無心哼了一聲,“反正我可厲害,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厲害。”

 酒精害人,把傲嬌的外皮脫了個乾淨。

 這會兒就是,誇,可勁兒往死裡誇。

 【你厲害極了,給你鼓巴巴掌】

 段無心衝著鏡頭吼:“你諷刺我,你是不是在諷刺我?”

 “心心,你在外面自言自語什麽?進來洗澡。”凌君寒的聲音,隔著浴室門傳出來。

 段無心歪了歪頭,迷茫了兩秒,跳下書桌。

 腦子遲鈍地卡了幾下,噢,還沒下播。

 他在原地停了一會兒,又回頭叼起旁邊的攝像頭,慢悠悠晃向浴室。

 看,沒人比我更敬業了,洗澡還直播。

 段無心得意的晃了晃尾巴,叼著攝像頭踢開浴室門。

 網友的直播屏幕裡,霧氣蒸騰之中,看到聯邦最年輕的那位元帥露了面。

 和往常一成不變的軍裝不同,今天的畫面實在是活色生香。

 男人坐在浴缸裡,上半身半裸著,露出結實的肌肉,胸口的位置還有水珠在往下淌。

 【???這是我能看的東西嗎?口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心心鏡頭再湊近點兒,我還能看更多!!】

 【我為之前辱罵凌君寒道歉,我倒戈了,我不是人】

 【這身材誰頂得住啊,換我也樂意被PUA】

 【我宣布,我現在是凌君寒的肉粉!不愧是軍人,這身材太優越了】

 【好大兒,為了媽媽的幸福,你真的付出了太多】

 【大晚上的,扛不住,真心扛不住】

 【哈斯哈斯哈斯,那顆往下滑動的水珠,我想舔掉】

 凌君寒側頭,看到段無心叼著的攝像頭,一秒反應過來,臉比鐵鍋還黑。

 他伸手扯過架子上的浴巾,迅速蓋住下半身,“把鏡頭拿出去!”

 “我今天才直播了十分鍾....”段無心耷拉著耳朵,表情很是委屈。

 他晃了晃鏡頭,直勾勾的對著浴缸的方向,還一邊寬慰道:“沒事的,以前我洗澡,館長也直播過。”

 人和虎洗澡,這他媽是同一回事嗎?

 凌君寒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腦仁突突的疼。

 生日驚喜,真是好大的驚喜。

 他裹著濕噠噠的浴巾起身,彎腰從段無心嘴巴裡搶過攝像頭,大步走出浴室,放回書桌。

 整個行為不容商量,一氣呵成。

 凌君寒彎腰點擊屏幕,正準備關閉直播,直播欄顯示:

 該主播涉嫌淫/穢/色/情,封號一周。

 凌君寒:“......”

 段無心,真有你的。

 他光著腳站在地上,溫暖的羊毛地毯踩出一片濕透的水跡,煩躁透了。

 凌君寒歎了口氣,又走回浴室。

 段無心保持著被搶的姿勢蹲在浴缸旁,神情很是不滿:“你幹什麽?”

 “你直播被封了。”凌君寒無情提醒。

 “為什麽!”

 “涉嫌淫/穢/色/情,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凌君寒重新回到浴缸裡,順便教育道:“你剛剛攝像頭再湊近點兒,我就要全網直播全/裸了。”

 “你身材也還不錯,為什麽不給人看?”

 段無心跟著跳進浴缸裡,懶洋洋晃著尾巴,攪亂一池的水。

 凌君寒緩緩磨牙,“你說呢?你要是變成/人,你樂意給人家看全/裸?”

 “我又不會變成/人,怎麽知道。”段無心哼哼唧唧。

 物種差異,道理實在說不通。

 凌君寒歎了口氣,把小白虎拎起來幫他脫衣服,“反正,以後這種事情不行。”

 “噢,小氣鬼。”段無心伸頭,咬他肩膀。

 “噢,酒瘋子。”凌君寒學他,冷言回懟。

 視線一碰,雙方都不太愉快。

 凌君寒沒說話,幫他把衣服脫了個乾淨,放進水裡,快速洗澡。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以後不準喝酒。”

 段無心那股作對的勁兒上頭,撲騰水花:“我偏不。”

 “那我把你送回北墅。”萬般無奈,只能出此下策。

 這倒是捏到段無心的軟肋。

 果然成功讓小白虎服了軟。

 段無心悶著頭泡澡,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

 提到喝酒,胃裡那股翻湧的勁兒重新湧上喉頭。他實在是忍不住,把腦袋伸向浴缸外面,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凌君寒:“......”

 你還有多少驚喜,一次性送了吧。

 “髒。”段無心仰頭,嫌棄地看了一眼旁邊,瞬間把頭扭回來,“你去把地處理乾淨。”

 “祖宗,您能讓我好好的,安安穩穩的,過個生日嗎?”凌君寒被折磨得沒了脾氣,再一次從熱水裡出來,拿出花灑衝地。

 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身體健壯如凌君寒,在這個寒夜裡,連打了三個噴嚏。

 把地弄乾淨,又把段無心洗完吹乾,前前後後花了快一個小時。

 凌君寒身心俱疲,把段無心往被子裡一塞,才長長舒了口氣。

 這生日過得真他媽鬧心。

 “睡吧。”多余的話,不想再說。

 旁邊的小白虎心境截然不同,段無心眨著眼仰頭蹭他,心情無比愉悅。

 啊,再次和幸運之神躺上一張床,滋味如此美妙。

 安安穩穩睡個好覺的日子,又回來啦!

 他一點兒也不困,酒勁兒緩過去不少,現在就是興奮。

 今晚的一切,像一場夢一樣。

 他張了張爪心,指縫之間,仿佛還有那位侍者血液粘膩的觸感。

 也許再強一點,真的可以手刃李英毅。

 三秒之後,他在腦內把傷疤臉大卸八塊。

 凌君寒叼了根煙,垂眼看著眼睛滾圓的小東西,問:“不困?”

 段無心搖頭,往他懷裡又蹭了蹭。

 腦門碰到堅韌的東西,硌得慌。

 他伸爪抓住,又是上次那個奇奇怪怪的項鏈。

 虎爪悄無聲息靠近,一把捏住,不小心碰到旁邊的開關,項鏈彈開。

 凌君寒反應極大,大手捏住項鏈,把蓋子重新又蓋了回去:“別亂摸。”

 “裡面是什麽?”段無心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刨根問底。

 “秘密。”凌君寒不想提起往事,一筆帶過。

 那段經歷對於他來說,是來自很多年前的,一份很割裂的回憶。

 一半是夢魘,一半是快樂。

 索性埋於過去,不想再提。

 “你上次說是重要朋友的信物,什麽朋友?”

 “乖乖睡覺。”

 “說說嘛,就當睡前故事。”

 “快點兒睡覺。”

 “你這個人好小氣,能不能說其他的詞兒?”

 “你到底睡不睡?”

 段無心內心竄起一股小火苗,翻過身用後背懟著他。

 這人沒把他當朋友,當兄弟,什麽都不願意分享。

 正氣頭上,後背貼上一副溫熱的軀體,暖呼呼的。

 凌君寒緩慢地摸他,把炸起的毛一遍一遍地順下去:極盡溫柔:“好了,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或許是手法過於舒適,段無心閉上眼,放緩呼吸,進入淺睡。

 昏昏沉沉之中,感覺四肢像是被撕扯,呼吸不暢,很是難受。

 段無心皺著眉,攤煎餅似的,又翻回去窩進凌君寒懷裡。

 掌心觸碰到肌肉,很是滾燙,直接了當地貼在手掌的皮膚上。

 這感覺很奇怪。

 因為爪子絨毛厚實,他碰任何東西都像是踩了軟墊,隔著毛茸茸的一層。

 但是現在,觸感很結實,甚至可以清晰感知凌君寒皮膚的紋理,肌肉的走向。

 段無心猛然睜開眼,看見凌君寒的胸膛上,平放著一隻白白嫩嫩的手。

 哇,撞鬼了!

 他踢了踢被子,正準備驚呼,發現腳的觸感也不對勁。

 跟以前的小短腿不同,好像更長了些,輕輕一碰,可以踢到凌君寒的小腿。

 感知到男人的緊繃,結實,充滿力量感。

 奇了怪了。

 段無心有些慌張,虎爪上移,發現那隻手也在跟著動。

 等等,這手,怎麽像是他自己的?

 他不敢相信,活動了一下爪子,胸膛上纖細的指節立刻同步彎曲。

 大概是喝醉了做夢呢,段無心閉上眼,自我安慰道。

 那可是人的手,跟本王有什麽關系。

 他準備晃動尾巴,發現....只是屁股稍微扭動了一下。

 尾巴呢,尾巴也沒了!

 天啦嚕,他該不會是在剛剛決鬥的時候就掛掉了吧?

 現在是,死了之後的虛擬狀態?

 段無心腦子一片亂糟糟的,科學都無法解釋當前的狀況。

 “別動。”凌君寒閉著眼摟緊他的腰,把掙扎的身體更緊地壓入懷抱。

 這一聲,把段無心又重新拉回現實。

 腰上的觸感酥麻,甚至能感受到指腹上的槍繭,在來回滑動。

 段無心徹底崩潰,他,怎麽變成/人了!

 活了這麽多年,這遭靈異是頭一遭碰上。

 麻了,從頭麻到腳趾。

 凌君寒的吐氣噴在耳朵上,他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段無心絕望閉上眼睛,也許,明天早上就變回來了。

 他沒有做人的經驗,現在四肢怎麽擺放,都很是別扭。

 一陣胡亂地蹭,終於把凌君寒逼得睜了眼。

 “心心,叫你別.....”

 眼前的畫面過於刺激,讓見過大風大浪的凌元帥也瞬間噤聲。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他的懷裡,躺著一個光溜溜的美少年,不著寸縷,肌膚相貼。

 月光之下,少年銀色的短發泛著淡淡的光。他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卷翹著,和發色一樣的淺。

 那張臉簡直像是畫兒裡走出來的,巴掌大點兒,頂著挺翹的鼻尖和嫣紅的唇,多一分嫌嬌,少一分嫌淡。

 視線控制不住的下移,瘦削的鎖骨連接到紙片似的肩膀,脖頸雪白纖細,仿佛一碰就碎。

 渾身上下,近乎透明的蒼白。

 漂亮地,讓人口乾舌燥。

 操,做春夢了。

 凌君寒擰緊了眉頭,重重閉上眼。

 不是,就算是春夢,怎麽會夢到男人?

 大半夜的,凌君寒睡意全無,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他的確是沒談過戀愛,漫長枯燥的軍隊生涯,以刀槍為伍,以戰場為床。

 沒有那個空閑時間,也沒有太多興趣。

 戰鬥和機甲,浩瀚的宇宙,對於他來說才是生命的意義。

 當然,作為男人,偶爾有生理需求,也是簡單解決。

 更多的時候,是選擇去虛擬戰場操控機甲發泄。

 他從未想過,幻想出一個枕邊人,竟然性別為男?

 軍隊裡的男人大多是皮糙肉厚,或者不修邊幅的,當枕頭都嫌硌得慌。

 現在手心裡這份羊脂一樣的觸感,細膩順滑,愛不釋手。

 他不確定似的,眼睛重新睜開。

 少年一動不動的躺在懷裡,香甜的呼吸貼著耳根,又癢又燥。

 那個粗糙的心臟,也被撩撥得有些發癢。

 他驟然反應過來,段無心呢?

 明明睡覺前,懷裡還是炸著毛的小白虎,一閉眼一睜眼,怎麽就換成了美少年?

 凌君寒指尖碰了碰近乎透明的臉頰,不確定的開口:“心心。”

 少年睫毛顫了顫,沒有睜眼。

 段無心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的場景,心跳如雷,佯裝假睡。

 “心心,是不是你?”凌君寒執著發問。

 他習慣性地捏了捏後腰,撫摸上去,才發覺手感比虎毛更軟。

 段無心緩緩睜眼,兩人四目相對,陷入沉默。

 他張了張嘴,不太習慣人類的發音,說話磕磕絆絆,帶著哭腔:“是我.....我完了。”

 聲音很輕很軟,惹人心疼。

 “我變成/人了。”

 “你....這是第一次?”凌君寒也覺得荒謬。

 他連段無心能許願都不信,堅信科學,崇尚真理。可現在...

 好好的一隻白虎,怎麽突然就變成/人了呢?

 段無心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感覺四肢冰涼得可怕。

 但他伸手去鉤凌君寒的脖頸,再也沒了以往的囂張,想要求得一點安慰。

 “太荒唐了。”凌君寒索性坐起來,抬手打開了床頭燈。

 段無心眼睛依然是透明的琥珀色,看人的時候帶著天真,他用手去擋凌君寒的眼睛:“別看,很醜。”

 “不醜,很漂亮。”凌君寒伸手,想把人從床上拉起來。

 被子滑落一半兒,露出一截白皙的細腰。

 段無心當虎當慣了,沒什麽羞恥感。

 他瞥見浴室裡透出鏡面反射的光,於是把被子踢開,光溜溜下床。

 只是還沒習慣用腿,腳剛著地,就摔了一大跤。

 段無心懵懵的坐在地上,垂眼盯著自己小腹以下,有些疑惑。

 他研究了一會兒,直白地問:“為什麽你的比我大?”

 “什麽玩意兒?”凌君寒趕緊下床,把人從地上拉起來,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摔著了沒?”

 “沒摔著。”段無心重複一遍:“為什麽,你的,比我大?”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去碰凌君寒的,好奇把玩。

 被捏住命脈,凌君寒倒吸了一口氣,這輩子從來沒這麽後悔過裸/睡的習慣。

 他盯著白皙的段無心,兩人赤坦相對,覺得這場景實在是詭異極了。

 見那雙小手不放,他只能輕咳了一聲,不要臉陳述事實,“大概是物種不同,在人類裡面,我的比較優越。”

 “噢,這樣。”段無心似懂非懂,“不過小的好,看起來沒那麽醜。”

 凌君寒不想大晚上跟一個男生討論誰大誰小的問題。

 他快步走到櫃子前,扯了件浴袍扔過去。

 “你要不要先穿個衣服?我們再來好好聊聊。”

 “為什麽要穿?”段無心手腳著地,像白虎移動一樣,同手同腳往浴室爬。

 凌君寒腦仁突突的疼,這一晚上被驚喜砸得腦子都要開花。

 他歎了口氣,阻止人繼續以這個詭異的姿勢前進:“你別動,我抱你過去。”

 說完,大步又回到床邊,彎腰把人橫抱而起。

 沒抱過男的,凌君寒耳朵微紅,強裝鎮定。

 他一手放在膝蓋下方,一手鉤住細腰,輕松抱走。

 只是,段無心的體重,好輕。

 床和浴室距離並不算太遠,凌君寒卻感覺時間慢得像是過了一輩子。

 偏偏懷裡這位還一點都不安,左扭右扭,肌膚摩擦。

 這就算了,手臂跟水草似的纏在脖子上,呼吸艱難。

 好不容易走到浴室,他把段無心放下,洗了一把冷水臉。

 段無心把臉湊到鏡子前,左瞧右瞧。

 五官端正,沒歪鼻子斜嘴巴,鑒定完畢,還不錯。

 “抱我回去吧。”段無心兩手一伸,仿佛沒長腳,對著元帥頤指氣使。

 某搬運工沉默著,又把人弄回了床上。

 兩人一左一右側躺著,中間像是隔了道銀河。

 凌君寒捏了捏他的胳膊,又戳了戳臉蛋,喃喃自語:“你到底怎麽變成這樣兒的?”

 “不知道。”段無心垂下眼,語氣有些委屈:“我還想變回去呢。”

 凌君寒揉了揉他的頭,細軟的銀發穿進指縫,安慰道:“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變回來了。”

 “嗯,希望如此。”段無心翻身平躺,逐漸習慣細長的四肢。

 凌君寒抬手關了燈,房間重新陷入黑暗。

 安靜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他甚至可以聞到吐氣中的香甜。

 這他媽誰能睡得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移動,睡意全無。

 凌君寒決定第二天一大早,一定把段無心帶到研究院去好好檢查一番。

 他心心念念想要帶上戰場的戰寵,這會兒成了盤整調順的美少年。

 說出去誰信?連凌嘉木那個傻子都不會當真。

 這一晚,三觀崩塌又重塑。

 好不容易有了半點兒困意,他剛閉上眼,旁邊的段無心就跟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四肢抱緊。

 段無心應該是進入了潛眠,下意識還把自己當老虎。

 他習慣性的把頭重新埋進凌君寒的頸窩裡,換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

 距離實在是過於親密,且肆無忌憚。

 凌君寒抬手,想要推開。

 掙扎了一秒,最終還是緩慢地放在段無心的後背上,把人摟住。

 據說今天是三十年難遇的極寒天氣,段無心大概是覺得冷。

 冷,那就給他暖暖。

 但此時此刻,他隻覺得熱到發瘋。

 所有氣血集體湧向一個位置,控制不住的起立。

 呼吸逐漸加重,握住後背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緊。

 剛剛那冷水臉白洗了。

 操,為什麽他會對一個男的有反應?

 而且,想要做一些更為禽獸的事情。

 凌君寒覺得自己大概也喝多了酒,連腦子都跟著發昏。

 多年以來引以為傲的淡定土崩瓦解,連意念都變得混沌。

 他盯著眼前的人,從睫毛掃到眼尾,視線落在唇上,喉結滾動。

 安靜睡著的少年,漂亮的像落入凡塵的仙子,但他想把仙子拉下神壇。

 想親吻他,想褻瀆他。

 把他的手鎖在頭頂,然後俯身嵌入,反覆欺負。

 雜念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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