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問題。”
阮白撐著下巴,一手卷著小黑貓長長的黑色尾巴,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望著含笑且心情非常不錯的尤迪爾,輕聲問:“羅布為什麽要殺你?”
“我不能告訴你。”尤迪爾的表情逐漸遺憾,那雙漂亮深邃的深藍色眼眸中也帶上了一絲感慨,“抱歉,因為某些因素,不管是我還是愛德華、克拉克或者艾倫,誰都無法告訴你。你只能自己去找答案。”
阮白沒有再說話,他並不認為尤迪爾在欺騙他。
和尤迪爾合作過一次,阮白覺得尤迪爾這鬼的鬼品還可以,就是可能摳了點,上次的假發錢也死皮賴臉地賴掉了。
第二天一早阮白便又回到了自己的紙扎店,小黑貓蹲坐在他的肩膀上歡快地甩著尾巴。阮白時不時地揉揉它的小腦袋和後頸,聽它咕嚕咕嚕地叫,目光卻幽幽地望向了兩人的影子。
在小黑貓享受地眯起眼睛享受時,阮白靠在躺椅上慢悠悠晃著,語氣平平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喵喵,你說我都能從現實世界穿越到遊戲裡和玩家一起闖副本了,你這隻貓有沒有可能也是人變的?”
隨口一句就讓小黑貓的身體驟然僵硬。
阮白裝作沒有察覺似的繼續揉它,“不過建國以後不讓成精了。但你要真的是個人就好了,咱們還能說說話,不然等到這個副本結束了,我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才能等到玩家出現。”
說完又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
小黑貓仰起頭看他,一雙貓瞳圓溜溜的,眼裡帶著些許的試探和驚訝,它用腦袋蹭了蹭阮白的手指,低頭卻在思考阮白這話的可行性。
其實,它也挺想的(*^▽^*)
阮白扔下了一個貓貓炸彈以後便起身去做送給克拉克的輪椅了,克拉克的輪椅裝飾上他多用了幾分心思,特地將顏色刷成了小女孩喜歡的淺粉色,又在輪椅背部勾了一副畫,畫裡的克拉克腿部完好,正坐在河邊看書。
輪椅的製作周期比起尤迪爾的假發還要短一些,第二天下午阮白就拎著輪椅回到了的古堡,趁著天色漸黑,便將輪椅燒給了克拉克。
半夜,車輪子軲轆軲轆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色下響起。
王汪從被子裡露出腦袋,生無可戀地望著天花板。
被提醒過,他自然知道外面的聲音鐵定是克拉克路過的聲響。但是真的好吵啊!
古堡裡的三隻鬼,個個都是噪音的製造鬼才。
前有尤迪爾篤篤篤不死心的敲門聲,中有愛德華吹風機的呼啦啦,後有輪椅碾臉。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王汪從被子裡抽出了些棉絮塞進耳朵裡當做耳塞,再度閉上眼睛。
門外,克拉克推著輪椅路過王汪的房間,朝著二樓盡頭而去。她坐在輪椅上有些緊張地捏了捏手指,最後還是朝前探了探身體,伸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臥室內,阮白從被子裡伸出一條手臂,將胸前的小黑貓往外推了推,聲音聽著含含糊糊的,他揉著枕頭輕哼了兩聲,小聲催促:“喵喵去開門。”
小黑貓生生被推著屁股推出了被子,喵嗚喵嗚叫了一陣似在控訴阮白不當人,這才輕巧地往床下一躍。邁著貓步走到門口,又後退幾步往前唰一跳,整隻貓掛在門把手上擰開了門。
阮白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看著小黑貓非常與一般貓咪無二的模樣,在心裡嘖了一聲。
克拉克推著輪椅進來了。
她的目光在房間內轉了一圈,正巧看見阮白掀開被子隻穿著單薄的黑色睡衣邁步走來,連忙垂下眼睛,“阮先生您好,我是克拉克。尤迪爾說我的輪椅是你做的,非常感謝你。”
“不用客氣。”阮白點亮了房間內的燭火,邀請克拉克往沙發邊過來。
肆無忌憚的打量一個女孩子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阮白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便尋思起再燒些衣服之類的送給克拉克時,對方輕聲開口了,“那天,我看到阮先生在我的墓室裡。”
阮白:“……”
克拉克抬起眼眸,同樣是深藍色,卻帶著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感覺。隨著她仰頭的動作,臉頰邊上的金發微微往後一晃,露出整張精致嬌俏的臉來。
阮白忽然想到,當初看到的畫面裡,年幼的克拉克鼓著腮幫子含含糊糊地說著要保護妹妹,沒過幾年,她卻死在了妹妹的斧頭下。
“艾倫說,阮先生會幫助我找到屍體。真的非常感謝阮先生。”
“不用客氣。”阮白道。
克拉克主動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來意是為了感謝,但阮白並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他和克拉克在房間裡秉燭夜談了將近兩個小時,全程大半的時間都是聽克拉克說以前的生活。
比如說,她和朱利安最喜歡在花園裡捉蝴蝶。
也喜歡和朱利安一起看書。
阮白妄想從這些細碎的回憶和愛好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得以探尋到克拉克的屍體。
一直等到克拉克推著輪椅離開,阮白還坐在沙發上。
小黑貓上躥下跳,一會兒踩踩阮白的腿,一會兒又去推他的手臂。五分鍾後,它一腳將桌上厚重的裝飾物踹倒在地板上,又輕巧跳下來,拖著裝飾物往沙發處走。
裝飾物尖銳的一角抵在地板上,發出茲拉的聲音。
阮白的眼睛在同一時間睜開。
克拉克剛才和他提起過
“我們喜歡有陽光的地方,會經常靠在小房間的沙發後面一起看書或者玩洋娃娃。”
“朱利安一開始並不喜歡看書,直到某一天,她說她想要更獲得更多的知識。”
“大部分時間,她都悄悄待在儲藏室內。”
“可是我不喜歡那裡,那裡沒有陽光,會很冷。”
五樓盡頭的儲藏室。
正是畫面中朱利安用斧頭削斷克拉克雙腿的地方。
克拉克的屍體,會在那裡嗎?
阮白從地板上將小黑貓抱起來,手指順著它的頭頂往下揉過全身,他唇角含著笑容,似不經意感慨:“喵喵,你也太聰明了,怎麽就不是個人呢?”
小黑貓默默地將抱住了自己的尾巴。
趁著夜色,阮白抱著小黑貓離開了房間,一路往五樓而去。前腳剛踏上五樓的台階,一股陰冷的霧氣便緩緩從地板上升起,將阮白整個人都籠罩起來。
青年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緩緩擰起眉心。
他有種預感。
果不其然,僅僅只是幾秒鍾之後,那道熟悉的聲音從迷霧深處緩緩傳來,每一個字都充斥著一股濃烈的坑蒙拐騙的味道。
“來人了……你想見見我嗎?”
“來看看我吧,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願望。”
“親愛的朋友,快過來,你只要繼續往前走……快來吧。”
“過來打開這扇門,你就能見到我了。”
阮白在心裡嘖了一聲,表情非常淡定地往迷霧裡頭走。緩緩的,伴隨著阮白距離盡頭的房間大門越來越近,那道聲音也變得愈發輕了,其中還帶著點粗重的充滿渴望的呼吸聲。
和阮白在夢裡見識過的一模一樣。
阮白嘴角一抽,手指握上了門把手。
於是裡面的聲音更激動了,“對,快點擰開這扇門,你就能見到我,我也能幫你實現願望了。你有什麽願望嗎?”
“有。”阮白言簡意賅的回答。
裡頭的人沉浸在滿滿的欣喜之中,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道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許耳熟,他的聲音充滿引誘:“是什麽?”
阮白:“你可以換幾句台詞嗎?”
對方:“?”
阮白:“我上次來你也是這麽忽悠我的。我拒絕了你,你就沒有反思一下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嗎?不得好好想幾句新鮮點的台詞?”
對方:“……”
刹那間,整個空間內似乎都變得安靜了。
不知過了多久,儲藏室內才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怎麽是你?!”
阮白歎了一口氣,“是這樣的,回去以後我仔細想了想,覺得當時我的做法非常不好,影響也非常惡劣。最重要的是,我認為你說可以幫我實現願望或許也值得一試。”
那人聞言就是冷笑:“呸!你願意嘗試老子也不願意!”
阮白驚歎:“你竟然還會自稱老子?”
對方:“……”
又被刺了一句,儲藏室內的那隻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簡直都快自閉了。半晌沒聽見他的聲音,阮白靠在門上又敲了敲門,想跟他繼續聊聊人生。
“怎麽稱呼?”
“……吉米。”
“OK。吉米先生,既然咱們都是第二次交流了,大家就敞開心扉,好好聊一聊,你看行不行?”阮白又敲了敲門,給他扔去了蜜果。
“你想要聊什麽?”
“比如說,我打開門,你真的這麽容易就能出來嗎?”
吉米:“……”
阮白從吉米的沉默中找到了答案,他無聲地笑了笑,引誘他:“那你總得告訴我怎麽樣才能救你出來吧?同樣的,我想進儲藏室找些東西,你也得讓我安全出來。”
這話乍一聽倒也沒什麽問題。
交易聽上去非常靠譜。
但吉米的心中隱隱冒出了一股不安,可是自由的大門近在咫尺,他的目光逐漸變得貪婪。手指觸摸上冰冷的門板,他沒有考慮太久,立刻便回答了阮白:“我答應你,我這就告訴你。”
“我被女巫詛咒了,但是我也找到了破解之法。只要獻祭13人的鮮血,詛咒就會失效——”
“那你現在還差幾個?”
“兩個。我答應你的要求,你會平安離開這裡,所以還需要兩人。”
阮白眯了眯眼睛,清雋的面容上笑意盈盈,“那我就開門咯。”
門內的目光逐漸貪婪,他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門外的人進入。
偏偏,阮白並未如他所願。
手掌和門把手之間又隔出一段距離,阮白道:“吉米先生你稍微等一下,我先去上個廁所再來。等我五分鍾,很快。”
吉米:“?”
你他麽的有完沒完,不就是開個門嗎?磨磨唧唧的煩死了!
吉米真想破口大罵,然而一想到自己如今還得靠阮白,只能生生憋下了這口氣。慶幸的是,阮白今天並沒有耍他的意思,說了五分鍾就真的只是五分鍾。
五分鍾後,阮白的手再次握上門把手。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將門把手往右邊一擰。
伴隨著一聲吧嗒,又有人從外輕輕推了一把,儲藏室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細細的縫兒。很快,這道門縫越來越大,直到整扇門都被打開,借著窗外的月光,阮白終於將裡頭的一切都看清了。
和從克拉克記憶裡見到過的儲藏室沒什麽區別,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滋生陰暗,僅僅只是開了一道門,便仿佛有無數的冷氣從四面八方鑽出來將整個阮白都死死包裹住。
也正是這個時候,一道人影緩緩從角落裡爬了出來。
用爬這個字來形容也有些不太恰當。
這人像一隻軟骨動物,頭骨破裂,雙臂耷拉在地上,整個身軀也顯得無力。他隻用艱難地用下巴勾著地板,一點一點地往前,僅僅只是幾米的距離,他爬得也格外緩慢。
腦袋後的身軀隨著細微的弧度不停的從左甩到右,又從右甩到左邊。
對方越靠越近,緩緩抬起了頭。
月光從他身後打過來,將他的大半張臉照了個一清二楚,這是一張與尤迪爾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藍色的眼眸和耀眼的金發,五官深邃。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對方眼裡裝得不是溫和的笑,而是瘋狂和興奮。
見到了獵物的瘋狂和興奮。
阮白就站在門口,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他的目光似不經意在男人身上轉了一圈,看他艱難地衝自己露出笑容。阮白表情不動聲色,只是略顯疑惑和震驚的問他:“吉米先生?”
“是我。”吉米望著他,舔了舔泛白又乾澀的唇,“你要找什麽東西就進來吧。只要等會兒別忘記幫我找兩個人來就行了。”
“好。”
…
阮白將小黑貓抱到肩膀上,隨意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便非常淡定地邁步走了進去。哪怕阮白沒有主動關上儲藏室的大門,吉米也沒有主動離開,盡管他用非常熱烈的目光望著門外足足有五分鍾。
他確實走不出去。
阮白在心裡想道。
他也沒有浪費時間,打開手電筒便在儲藏室裡轉悠起來。儲藏室很是凌亂,右側的角落裡是一個巨大的書架,當初朱利安就是靠在這個書架前用一句‘我在看書’吸引了克拉克,隨後,她從這裡拖著斧頭走出來,削斷了克拉克的雙腿。
阮白走到角落翻找了一會兒,除了一些掉落在地上的書籍,其余便什麽也沒有。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彎腰翻書的時候,身後的吉米正在無聲無息靠近。被廢了身體和四肢的男人隻用下巴也能爬行得飛快,與剛才的緩慢和墨跡全然不是一回事。他很快就摸索到了阮白的身後,露出了尖銳的牙齒
只要咬破阮白的皮膚,讓血液四濺,他就能離開這裡了。
他騙了阮白。
十三人的血,只差阮白一人了。
也是這個時候,阮白站直了身體,面對著漆黑的牆面歎了一口氣,“哎。”
那拖長的聲音和語氣中透露出來的無奈以及意味深長讓吉米倏地身體僵硬,連忙將嘴巴閉上。他扭頭想無聲撤離,面前的人卻突然後退一步,一腳踩在了他的半張臉上。
吉米:“……”
阮白:“……”
阮白扭頭看來,震驚得連忙往後跳了幾步,瘦削的脊背抵在牆壁上,他滿臉錯愕,“吉米先生,你沒事吧?你怎麽在我身後啊?”
吉米的臉上還印著阮白的鞋印,看上去非常狼狽且搞笑。他滿臉漠然,蔚藍色的眼眸中卻逐漸聚集起了腥風血雨,心中那股立刻殺人放血的衝動仿佛要衝突桎梏。吉米覺得自己大概是忍不住了
不久前被戲耍一番,現在又被阮白踩了一腳。
曾經位高權重的繆爾斯公爵還未在其他人的身上生過這麽大的氣。
他咬著牙,一字一字道:“我只是想幫你找你要的東西而、已。”
阮白聞言便露出抱歉的表情,“是這樣嗎?非常抱歉啊吉米先生,我明白你的好意,不過我看你身體不好,行動也不方便,要不還是去一邊休息吧?”
“休息?”
吉米冷笑一聲。
月光下,吉米的影子落在阮白對面的牆壁上,只見那道影子突然開始逐漸變大,虛軟的四肢也逐漸有了肌肉的弧度,吉米的眼睛從蔚藍色逐漸變紅,血瞳死死盯著阮白,在對方的注視下忽然一躍而上,猛地朝著阮白身上撲去!
阮白想到了年幼時在一條鄉野小道上遇到的發瘋的野狗。
那野狗像是得了狂犬病,紅著眼睛呲著牙,口水滴滴答答淌了一地,一見到阮白就恨不得立刻撲到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口肉來。
當年的場景與眼下的畫面真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碩大的人影在騰起之時瞬間籠罩了阮白,將陰影融成黑暗,吉米露出得意的笑容和一嘴尖牙,朝著阮白嘶吼著。下一秒,一條腿抬起
嘭,哐。
像踹掉那隻瘋狗,阮白毫不費力就撲過來的吉米一腳踹飛老遠。
緊接著,他隨手抄起地上的椅子往吉米身上一砸。
噗嗤一聲,吉米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阮白慢條斯理地甩了甩手,走到他身邊,在對方掙扎著要從椅子底下脫身時,從自己的外套裡掏出了一根碩大的麻繩。
正是那天用來綁董海的麻繩。
阮白一腳踩在吉米的臉,唰唰兩下就把人綁了個嚴實。
“混蛋——快放了我,你這是對繆爾斯的不尊重,我要殺了你!”
兩邊臉上都被印上鞋印的吉米眼睛通紅地盯著阮白,被綁住的身體扭曲地像一條艱難的蛆,哼哧哼哧的□□極了,臉上青筋冒起,分明是生氣到了極點。
偏偏阮白淡定得要命。
“別這麽大脾氣,親愛的羅布公爵。”
吉米:“……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阮白擺手:“你長著一張和尤迪爾一模一樣的臉,不是羅布是誰?”
事實上沒見到吉米的時候阮白也只是猜測而已,整個雙子古堡已知的NPC只有繆爾斯公爵、尤迪爾三隻鬼以及管家比爾,但尤迪爾說了,他把羅布這位哥哥的骨頭敲碎,讓女巫詛咒他永遠都只能以廢物之軀存活於人世。
那麽,儲藏室沒有姓名、愛德華不讓靠近的存在,十有八.九就是羅布本人。
正因為如此,阮白在進屋前又去翻出了這根麻繩。
果真,這位所謂的‘吉米先生’並沒有讓阮白失望。
羅布聽到尤迪爾的名字便愈發瘋狂,阮白也沒管他,慢悠悠地在整個儲藏室內翻找起來。可惜的是,好運並未降臨。哪怕翻了好幾遍,整個儲藏室內也沒有阮白想要找的屍體。
窗外遠處的天色已經逐漸泛起魚肚白,阮白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雙腿交疊著沉默思考。
難道……克拉克的屍體不在這裡嗎?
他摸著下巴仔細思考了半晌,扭頭用鞋子碰了碰掙扎了半天累得快沒什麽生氣的羅布,“誒,羅布公爵,你在這裡應該也待了挺久的吧。有沒有見到過一具屍體?”
羅布閉上猩紅的眼,一句話也不說。
阮白倒也沒失望。
羅布被他耍了半天,要還是真心實意的配合他,指不定是腦子裡長了膿包。
阮白揉了揉小黑貓的腦袋,手指輕輕點了下它的鼻尖,“你也幫忙找一找,聞聞看房間裡有沒有屍體的味道。”
小黑貓軟綿綿得叫了一聲。
阮白在休息了幾分鍾之後便繼續找屍體。
他一邊翻找著,一邊從記憶裡尋找克拉克和朱利安的經歷和喜好。克拉克喜愛陽光,喜愛溫暖,如果朱利安真的恨極了姐姐,就應該挑選一個陰暗、沒有光明的角落。
阮白的目光緩緩看向巨大的書架。
手指拂過書架上一層一層的書籍,忽然,指尖往裡一推,整個書架發出哐當的聲響。
幾秒鍾後,在阮白的注視下,這個巨大的書架竟然開始緩緩的朝著右邊移動起來。
大約兩分鍾後,一道暗門露了出來。
阮白打著手電筒便鑽了進去。
裡面的空間非常小,阮白一米八的個子只能彎曲著身體,艱難地小步小步往前挪。電筒的光往前一打,只有一平左右的空間內,一具屍體以詭異的姿勢靠坐著。
金發,繆爾斯一族的長裙。
阮白用手電筒抬起屍體的下巴,露出了克拉克完全沒有半點腐敗痕跡的臉。
旁邊,飄落一張羊皮紙。
上面寫著一句話:我永遠憎恨繆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