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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驚悚遊戲裡開紙扎店》第22章
房間內的氣氛愈發沉靜,比爾管家去而複返。沉默地站在一旁,漆黑的眼珠子盯著阮白的臉,半晌才緩緩將視線挪走。而被阮白稱為‘艾維先生’的繆爾斯卻緩緩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抬起頭,一雙漆黑的眼眸望著阮白。

 那直勾勾的模樣容易讓被盯著看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可阮白的表現卻非常平靜,因為他知道,這雙眼睛什麽也看不到。這雙漂亮的黑眼睛不過只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裝飾物,為了讓這對年輕的雙生子不分彼此。

 “吧嗒。”

 有人推門進來,輕巧的聲音在夜風衝撞的掩藏下幾乎聽不到。阮白的耳朵尖尖卻一動,扭頭看去。被關閉的臥室大門門口,又一個年輕的金發黑眼公爵沉默地站著,當觸及到阮白的目光時緩緩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道:“晚上好阮先生,我是艾倫。”

 艾倫走到弟弟的身邊,兩位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並肩坐在一起,出色的面容和溫和高貴的氣質讓人止不住感歎。阮白也在感慨,他覺得這是非常特別的一個場面,起碼,在雙子古堡他還沒有見到雙生子兄弟倆能相安無事地靠坐在一起。

 以一種如此平靜和諧的姿態坐在一起。

 不管是克拉克還是愛德華或者尤迪爾,他們與自己的雙生子之間都劃著一道用鮮血和腐肉築起的高牆,這堵高牆毫不留情地擋住了血緣親情和善念。

 留下的只有徹底的屍骨恨意。

 可這一任的繆爾斯好像是不一樣的。

 他們與其他的兄弟不同,母親給了他們二人分別屬於父母獨有的特征,眼睛的顏色能很好辨別他們的身份。所有人都以為艾倫·繆爾斯繼承了繆爾斯公爵的稱號,卻沒有想過有一個藍眼睛的少年放棄了自己的身份,與哥哥共用一個身份。

 “艾倫先生晚上好。”阮白收回了思緒,和後來的年輕男人打了個招呼,卻像很多次一樣並沒有得到他的回答。

 對此,艾維只是輕聲道,“阮先生見諒,哥哥他聽不見,我們平時都是用手語交流的。”

 阮白點點頭表示理解。

 雖然艾倫也來了,但他幾乎一直保持沉默,所有的交流都是艾維和阮白進行的。不過,他們之間也沒有聊其他的話題,阮白戳穿了兄弟倆一直藏起來的秘密,事到如今艾維想否認也否認不了,於是阮白便安靜地聽艾維輕聲複述著幾年前的事情。

 “阮先生能發現我與哥哥的存在,真的很讓我驚訝。在你們之前也有很多來到雙子古堡的客人,但沒有任何人會發現這一任的繆爾斯雙生子瞞過了百年的詛咒,以一種可悲的方式活著。”

 艾維說得很慢,聲音也很低,房間內的另外三人保持著安靜,沒人說話。

 “我出現的時候,哥哥藏起來。哥哥出現的時候,我藏起來。就這樣,從十八歲的成人禮開始,我們隻以繆爾斯公爵的身份活著。阮先生可能不太明白這種感受。”

 “確實。”阮白輕聲道,“我沒有親人兄弟,但我想我能感覺得到。繆爾斯的詛咒是每一對雙生子互相殘殺,留下的那個能享受屬於繆爾斯的榮耀、權力和金錢。就像朱利安殺了克拉克、羅布殺了尤迪爾、巴克殺了愛德華一樣。只是,你們不想這麽做。”

 “你說的對。因為我們是兄弟。”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艾維笑起來,狹長的眼尾挑起,連那雙虛假的黑眼睛好似都有了光彩,他輕聲道:“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我們在母親的子宮裡便互相倚靠,不管多久、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不會放棄彼此。”

 艾倫安靜地握住弟弟放在腿上的右手,他們說話的時候比爾管家一直在他面前比劃手語,因此艾倫對他們聊天的內容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斂下眼眸。

 很小的時候艾維經常鑽在母親的懷裡抱著母親的脖子哭,他邊哭邊喘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哥哥的眼睛真好看,他也想要有一雙黑眼睛。可艾倫卻覺得,弟弟的眼睛像一片汪洋大海,溫柔極了。他很愛這雙藍眼睛,如果可以他希望這雙眼睛一直屬於艾維。

 但沒有如果。

 從他們做下決定開始,他們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管家換掉了艾維的眼睛,艾維如願換上了他最喜歡的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卻再也看不到了。他的世界就像這雙眼睛一樣,只有漫無邊際的黑暗。

 艾倫的目光劃過艾維因為獨自一人回到房間內而撞得紅了一片雙腿,抬起眼眸望向了阮白:“我們欺騙了詛咒,現在,它該來報復我們了。”

 阮白從沙發上站起來,他道:“我會在它到來之前解決它。”

 說著,他頓了頓,眼眸深了深,“或者……兩位要聽聽我的想法嗎?”

 …

 從繆爾斯的房間離開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離開前阮白望著長相相似的繆爾斯兄弟倆,露出一個笑容:“有句話我還是想說。”

 艾維點頭,示意阮白開口。

 阮白便直言道:“兩位永遠也不會讓公爵夫人失望。”

 艾維歪了歪頭,半晌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謝謝,希望她會這麽認為。”

 臥室的大門很輕地關上,阮白與比爾管家走在一起,後者一直沉默無言,直到即將要走下台階,比爾管家才輕聲問:“阮先生,你的提議有多少的把握?”

 “我知道管家先生想要聽什麽,可是我回答不了你。”阮白單手撐在扶手上,他望著腳下幽沉的樓梯,放低了聲音,“沒有把握,一點都沒有,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解決辦法。繆爾斯的詛咒擁有太久遠的歷史,您比我更清楚。”

 “是。”

 管家望著阮白一步一步走下三樓,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他斂下眼眸抬起了雙手。

 很早很早以前,他的縫合技術只能是一般。他用著別人的臉皮,像一個死不掉的怪物以管家的身份跟隨在每一任的繆爾斯身邊,看他們自相殘殺,看他們後悔莫及,他毫無辦法。

 繆爾斯曾給予他生命,他也想回報什麽。

 可一個人的力量好像太弱了。

 他曾親手挖通了愛麗絲的墓室,想讓克拉克的屍體回到該回的地方。他曾厭惡於羅布的心狠手辣,為尤迪爾找到了女巫,他也無數次想要找到愛德華的屍體。

 時間走得越來越快,每一任繆爾斯的臉都在他的記憶中迅速劃過,再也留不下半點痕跡時,比爾等到了艾倫兄弟。他們的幼年和大部分繆爾斯兄弟一樣,天真無邪,互相扶持。比爾的心早已冷得摔都摔不碎,他不再對自己以及繆爾斯有其他的妄想。

 可現實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

 這一任的繆爾斯不同。

 他們有著同樣的姓,有著同樣的長相,卻與其他的繆爾斯完全不同。

 比爾同意了兩個少年的請求,他親手摘下了艾維少爺那雙漂亮如海般澄澈的藍眼睛,讓一雙黑眼睛取而代之。可付出的代價是艾維少爺永遠地被留在了黑暗裡。

 事實上,剛開始的決定不是這樣的。

 艾倫少爺生來便聽不見,他想,既然要付出代價,這代價就從他身上拿吧。他可以將黑眼睛換成與艾維一樣的藍眼睛。反正都聽不見了,無非就是又聾又瞎。

 但是艾維少爺沒同意。他的哥哥已經失去了世界的一部分,他絕對不忍心讓哥哥再失去其他的任何東西。

 比爾很想幫助這一對兄弟。他時常想,為什麽呢?為什麽這雙眼睛用不了呢?

 他做過很多次實驗,可每一次都失敗了。

 他還是不死心。

 但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活著的人失去了也就失去了。

 阮白告訴他的不可能是真的。

 比爾管家站了好一陣,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帶著幾分欣喜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哢哢地轉頭看去,只見愛德華笑著衝他揮了揮手,少年揚起一張好看的臉噠噠噠跑到他的身邊,問他:“聽說阮白可以解除繆爾斯的詛咒,是真的嗎?”

 比爾管家低聲道:“希望是真的。”

 夜盡天明。

 阮白從公爵的臥室回來以後便一直坐在窗邊,窗戶開了一條很小的縫,有洶湧的夜風嘩啦啦地擠進來。屋內沒有點上燭火,只有月光將阮白的小半張臉照亮,露出他雋秀的五官。

 青年撐著下巴沉默不語,另一隻手從小黑貓的頭部揉到尾部,又卷起他的尾巴,來來回回很多次。和阮白認識已經有好幾年的宴川無比清楚青年只有在心事重重時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它很安靜地陪伴著青年,卻又忍不住想要湊近他。尾巴卷上手指,它像是擔心青年會感冒,死皮賴臉地將自己的身體整個都貼在了阮白的胸口。

 就這麽過了好一陣,阮白被折騰地背後隱隱冒汗,才將它給扒拉下來。

 他垂眸看看小黑貓,又看看遠處取代了蒼白月色的日光,輕聲道:“要出太陽了。”

 “喵。”

 究竟是繆爾斯贏了,還是詛咒勝利了,總該有一個結果了。

 阮白推開門走出去。

 恰巧,玩家小隊的成員像是心有靈犀似的,竟也在同一時間齊齊推門出來。王汪和刀疤還是如之前一樣,一見到他便打了個招呼,阮白應了一聲,目光肆無忌憚地望著幾人的頭頂。

 方框框內的內容變成了:恭喜解除雙子古堡的詛咒,副本進度100%。

 阮白偏了偏頭,還未開口便聽到刀疤的憨笑,“今天咱們好像應該離開了,阮白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啊?”

 “怎麽要離開了?”阮白似是不經意的問。

 刀疤愣了一下,摸了摸後腦杓。

 阮白便笑了,他面前的這些人是玩家也是NPC,他們在關鍵的時候都受控於遊戲本身。因為察覺到詛咒已經解除了,所以他們都要離開了。

 阮白拍了拍刀疤的肩膀,對上王汪充滿希冀的臉,“不走,別忘了我可是小鎮的居民啊。”

 “是哦,那今天我請你喝酒。”刀疤道。

 阮白:“好。”

 不過在喝酒之前,阮白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玩家小隊四人都去逛街了,阮白和小黑貓一人一貓留在古堡內,走上台階,來到了繆爾斯公爵的房間。他沒有敲門,旁若無人般推開門便進去了。

 房間內空蕩蕩的,艾倫和艾維兄弟倆安靜地坐在沙發上,阮白走到兩人面前,回應他的是永遠的沉默和安靜。不多時,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比爾管家走了進來。

 他對阮白微微彎了彎腰,輕聲道:“我已經為兩位少爺準備好了棺材和墓地,就在秋雲夫人的墓邊上。”

 比爾管家的速度非常快。

 他與阮白分別攙扶起身體已經僵硬的艾倫和艾維,將二人的屍體放置於棺材之中。兩人的身體都沒有什麽受過傷的痕跡,艾維說過他怕疼,所以自殺的時候他選擇了最溫和的一種。

 沒有外傷,卻任由毒藥侵入五髒六腑。

 起碼,在艾倫看來,他一點都不疼。

 比爾管家身體筆直地站在黑色的棺材前,他看著阮白彎腰將厚重的棺材推上,相同面容的青年們閉上了眼睛仿佛是完全相同的一個人,當棺材板徹底隔絕了比爾管家的視線,他的目光逐漸變得空洞和無措起來。

 艾倫和艾維自殺了,詛咒沒有給他們自相殘殺的機會。同樣的,繆爾斯的傳承到這一代就徹底結束了。比爾成為繆爾斯的管家百年時間,他曾在最初發誓要一直伴隨繆爾斯的榮耀綿延百年千年,但什麽都沒有了。

 內心浮起的是淡淡的空虛,還有一些隱秘的……喜悅。

 或者,這樣的結果對於繆爾斯而言才是最好的結局。

 他僵硬地勾了勾唇,臉龐四周的縫合痕跡隨著他的動作被擴大,看著有些滲人。阮白扭頭望著他漆黑的眼眸,看到這位伴隨了繆爾斯許多年的管家單手握拳放置於胸口,衝他彎腰。

 比爾管家一字一字道:“感謝你,阮先生。”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將兩個棺材放置於同一墓室,神情莊重又嚴肅的刻上墓碑:艾倫·繆爾斯,艾維·繆爾斯之墓。

 比爾管家做完這一切後沒有停留,他轉身走入了古堡。

 阮白還停留在原地。

 雙子古堡的陰暗像是一瞬間被清除了。天邊的層雲緩緩被推開,日光肆意傾瀉而下,白色的墓碑從遠處一塊一塊、一排一排伴隨著迷霧一寸一寸消磨驅散,不久之後被光線灑落的每一處地面都緩緩生長出新鮮的嫩草。周圍纏繞極深的雙生花簇簇跌落化成養分滋養新生的大地。

 天,好像一下子就亮了。

 阮白去了一趟小鎮,從花販子的手裡買了一束不知名的花,花朵是藍色的很像繆爾斯一族的瞳孔顏色,花販子和他說這花適合送給兄弟姐妹,阮白於是也不再多挑。

 他將花束放在艾倫兄弟的墓碑前,才離開。

 下午正是日光最熱烈的時候,阮白被刀疤架著去了小酒館喝酒,王汪沈瓊和紅姐都去了,五人坐在一起說了很多話。阮白撐著下巴看他們,當初他還是戲外人的時候覺得他們不過只是遊戲角色而已。

 頂多,就是擁有不同技能,或者利於闖關的角色。

 現在的感覺就不大一樣,刀疤是個豪爽的人,離別時分也不見難過。王汪平時喜歡跟著他跑,到了這種時候就顯得格外猶豫,絮絮叨叨的說話又喝酒,一不留神幾杯酒下肚整個人晃晃悠悠的。沈瓊依舊沉默地坐在紅姐身邊,只是偶爾會多看阮白一眼。

 而紅姐……紅姐握著他的手,偏著頭露出雙乾淨的眼睛。

 像一開始在大街上握住了他的手,聽他玩笑般的問:媽,你看行不行?

 “說起來真是汗顏啊,要不是阮白以咱們這腦子肯定想不到原來這一任的繆爾斯竟然是兩個人輪換的!”刀疤喝了一大口酒,玻璃杯duang一下放在桌面上,感慨道。

 王汪還是暈暈乎乎的,靠在阮白的身上不停說話,“我把我的雜志都留給你了,我對你真好誒嘿嘿嘿。”

 阮白忍不住笑。

 傍晚六點左右,阮白和比爾管家站在一起送玩家小隊出城。望著幾人的身影緩緩變成一個小黑點最終消失在視野中時,比爾管家輕聲問:“阮先生要一起回古堡嗎?”

 “當然。”

 推開古堡的鐵門,周圍亮起了燭火,將一大片黑暗照亮。阮白和比爾管家剛走到建築的大門口,不等他們伸手推開,厚重的大門便從裡面被人拉開了。

 愛德華跳出來,揚著笑臉:“晚上好啊!哥哥和管家先生用過晚餐了嗎?”

 “愛德華少爺晚上好,阮先生接受了我的邀請,他將會留在古堡與我們一同享用晚餐。”管家道。

 愛德華的眼睛很亮:“非常歡迎。”

 長方形的餐桌前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尤迪爾和克拉克對面對坐著,見到阮白便道:“晚上好阮先生。”

 阮白:“晚上好。”

 愛德華將阮白安排在了自己的對面,又熱情地點上蠟燭倒上城鎮居民自家釀製的葡萄酒。看著玻璃杯裡的液體緩緩上升,他偏頭問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小黑貓,“喵喵也要喝酒嗎?”

 “喵。”

 阮白看了它一眼,小黑貓非常囂張地踩在他身上,用兩條後腿支撐著身體,前爪搭在桌子上。碧綠色眼眸變得圓溜溜的,它對著愛德華喵了一聲,示意對方趕緊倒酒。

 愛德華也沒有拒絕。

 餐桌前的燈光微微晃蕩,屋內的氣氛安靜又美好。

 然而幾人卻都非常默契地沒有用餐,直到樓梯傳來輕輕的噠噠聲,皮靴踩在地板上,有兩道人影從轉角口緩緩露出了真容。

 艾倫牽著弟弟艾維的手,走到餐桌的主位,微笑:“抱歉,來得有點晚了。晚上好,女士們先生們。”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明天的章節就是新副本啦,不過這個副本還有一點點小內容一起放在明天的章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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