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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貌獲取愛意值[快穿]》第40章 青玉牙(9)
寒玉台上,盤坐著的鬼王睜開眼。

 他的膚色是常年不見天日的蒼白,眉眼卻烏黑,薄唇殷紅,似銜了血珠在齒間,俊美得近乎妖異。此時此刻,鮮紅的符文在他的肌膚上扭曲著,漸漸不再流動,而像是鮮血凝成的實物留在其上。

 流淵伸出手,低頭打量手指上的血字。

 這並不是什麽符文,而是祭文。

 血祭之文。

 凡人於那些神仙而言如蜉蝣,如螻蟻,可他偏要報仇雪恨,偏要螳臂當車,要他們死不瞑目,要他們神魂俱滅,要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流淵吐出一口氣,身上的血祭紋路漸漸隱去。

 而後取出腰封中的凌霄玉。

 他的洞府常年冰寒,這塊青玉卻在他掌心散出無盡的靈氣和暖意,像一汪溫泉水,撫平痛苦中魂魄的每一絲戰栗。

 他沉默著收攏五指,閉了閉眼。

 ……

 流淵找過來的時候疏璃剛好出了門,已有十余天未曾碰面的烏發美人看到他,笑盈盈地道:“我剛要來找大人。”

 “嗯?”

 “我見大人的洞府上空天有異象,不知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事。我修煉的功法易引起異動,時常如此。”鬼王大人面色平靜,語氣稀疏平常。

 “這樣啊。”

 流淵瞥見疏璃的眼尾微微泛著的薄紅,腳步一頓,“哭過了?”

 疏璃微怔,搖搖頭,“沒有。”他抬手按了按眼角,若無其事道,“風大,吹得眼睛疼。”

 兩人一路走到了奈何橋旁,風的確是有些大,空中兩人的長發共衣袂飄搖。流淵一揚手,大風旋即停下來。

 疏璃偏頭看他,“大人找我是有事嗎?”

 流淵沒有立刻回答,靜了片刻才問:“你想要什麽?”

 “我在人間引魂時也習慣先問他們想要什麽。”疏璃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現在大人這樣問,聽起來倒像是要給我送斷頭飯似的。”

 流淵驀地抿住唇角。

 疏璃卻沒有在意他臉上細小的神情變化,而是笑著繼續道:“大人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不知道。”疏璃彎起眼,“但是大人想要什麽都可以。”

 流淵看了疏璃半晌,再開口時聲音輕緩:“我在前世是個書生,一心考取功名,現在想來,也沒什麽意思。”

 “……”

 “那就為我織一個夢吧。”

 “好啊。”

 許長生在九月中旬登上前往京都的渡船。

 路過一處岸口時,烏發玄衣的年輕男子站在岸邊問可否載他一程。待上了船,男子的美貌晃得船公和伴讀直了眼,他卻只看著許長生笑,眼中似有琉璃光彩。

 當天半夜下起大雨,晚秋風急,小渡船猝不及防翻在了河面中央。許長生水性不佳,還是被疏璃撈上的船。兩人全身濕淋淋地坐在船頭,互相看了片刻,一起笑出聲來。

 笑過之後,許長生向後一仰,躺倒在船板上,眼前星河燦爛。他說,不考了,要回家。

 船公和伴讀再度直了眼,受到不小的驚嚇。

 第二天一早,渡船掉頭,載著四人原路返回。

 畢竟許長生念了十幾年的書,說不考了就不考了,毫無預兆且無半點回圜的余地,許家父母著實氣了好幾天,索性甩手不管他。

 許長生開始幫著料理家中的綢緞莊,偶爾去私塾教一教書,也挺自得其樂。

 疏璃是跟著許長生一同回的家,許老爺、許夫人和許長樂都很喜歡他,聽說他無父無母一人漂泊在外,便好說歹說將他留在了許府。疏璃無事可乾,整天綴在許長生身後,替他為綢緞莊的經營出謀劃策,或是逗弄來私塾上學的小豆丁。

 許家綢緞莊改良後的女裝極受貴族夫人小姐的喜愛,門檻都要被踏平了。疏璃待在閣樓,撐著頭望下方生意紅火的店鋪,問許長生:“還想做什麽?”

 許長生回視他,眉眼如玉,聲音溫潤:“成親吧。”

 “……什麽?”

 “我說,成親吧。”

 疏璃的手指停在桌面上,良久,輕輕笑開:“好啊。”

 許長生和疏璃在許家父母的門口跪了三天。

 第一天門裡飛出一隻茶盞,第二天許長樂和丈夫抱著剛足月的兒子來了,許長樂在許長生腿邊放下裝著粥的食盒,又摸摸疏璃的頭,歎了口氣。

 第三天,許老爺沒好氣地道:“兩個人都起來,滾回去。”

 兩人跪著時卸了法力,只能互相攙著走在回房的路上,許長生問:“疼嗎?”

 疏璃握緊了他的手,說不疼。

 成親那日許家沒有大張旗鼓,但還是擺了幾桌家宴。許老爺和許夫人坐在高堂上,露出一點笑來。小侄子被疏璃抱在懷裡,伸著小肥手拽許長生的頭髮,咧著嘴咯咯地笑。

 依然很是熱鬧。

 夜深時,二人穿著大紅喜服在房中相對而立。

 燭光下疏璃的臉龐猶如明珠生暈,眼角一點淚痣盈盈動人。許長生抬手撫在他的臉側,輕輕地問:“疏璃,我是誰?”

 “許長生。”疏璃小聲道,“也是流淵。”

 許長生,或者說流淵久久凝視著他眼前之人。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這樣一個人。

 他從人間跌入地獄,再爬出地獄,一百多年來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地想要復仇,從未有過一絲猶豫,從未有過一步退卻。

 可是他遇見了疏璃。

 他帶給他太多東西,同時也麻痹了他的神智,動搖了他的執念,讓他一點一點沉浸於美夢中,忘了今夕是何年。

 直到,業火焚身之痛的發作和餛飩攤老板娘的一聲長生如同當頭一盆冰水將他澆醒。

 他早在最開始就知道。

 他從來沒有退路。

 一滴眼淚落在流淵的手指上,他的眼神溫柔而沉靜,問:“哭什麽?”

 疏璃輕聲道:“心中歡喜。”

 “我也很歡喜。”

 疏璃仰起臉看流淵,努力翹著唇角,“為何歡喜?”

 “你又為何歡喜?”

 “凡人說,人有四喜。與心悅之人成婚,入洞房,守花燭,是人生的大喜,我自當歡喜。”

 頓了頓,流淵嗓音沉沉:“我亦是如此。”

 修長手指托起酒盞,兩人共飲合巹酒。

 從此夫妻一體,永結同心。悲喜相通,甘苦與共。

 疏璃放下酒杯,眉眼彎彎地看向流淵,“大人,要親嗎?”

 流淵一頓,沒有動彈。

 疏璃也不動,就站在原地等。

 片刻後,鬼王大人湊過去,親在疏璃的眼角。

 是一個很輕柔很珍重的吻。

 就在這時,流淵動作頓住。他的眼前景象重疊模糊,燭火似明似滅,整個人都陷入極度的恍惚中。

 下一刻,他軟倒在疏璃的肩上。

 疏璃接住流淵,兩人一同跌進鋪著紅色軟綢的床上。

 他安靜地躺在流淵身側,睜大眼睛看頭頂高高掛起的綢花,過了很久才起身。

 年輕男子身著喜服躺在一片紅綢之中,黑發鋪陳散開,長睫輕闔,閉眼沉睡著,臉孔玉般的朗潤雅致。

 如果許長生沒有死在那時候,他該是這個樣子。

 疏璃靠近了些,手指從額角到下顎,輕輕拂過流淵的臉龐。他和流淵都是以真身入的夢,此刻流淵人事不省,之前布下的障眼法失去憑仗,便在疏璃眼前現了形。

 鮮紅祭文緩緩浮上流淵白皙的臉龐和脖頸,密密麻麻,陰沉詭譎,如用鮮血書成。

 疏璃用力一閉眼,再睜開時臉色已經平靜下來,以指為刀在自己和流淵的腕間劃開一道長口。兩隻手腕交疊,血源源不斷湧出來,他俯身擁住流淵。

 半空騰起陣法,暗色的血霧將兩人包裹於其中,疏璃蜷了蜷身體,把臉埋在流淵的頸窩。

 夢境一點一點破碎坍塌,隻余下這一角安然無恙,在這裡,時間都仿佛靜默停止。

 五個時辰後。

 最後一抹血霧消失,疏璃的肌膚上已經爬滿了血色祭文,而流淵面上空空蕩蕩,白皙如昔。

 疏璃搖搖晃晃站起身,他的臉色慘白,眼角淚痣和唇色卻愈豔,祭文浮在臉頰,仿若滿面凝固縱橫的血痕。他抬手開始結印,卻在半途力竭,不得不撐住床柱輕喘。

 【“疏璃,不要急。”】亞撒的嗓音很穩,又很輕,連尾音都極溫柔,【“不要怕。”】疏璃緩了一會兒,按著亞撒的指引,一邊低聲念訣,一邊重新結印。

 從換祭一開始就產生的隱隱灼燒感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越來越嚴重,直到最後一個印法結成,疏璃連指尖都生出綿密難忍的痛楚。

 難怪流淵總是待在每一塊寒石都被印上咒法的冰冷石窟裡。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稍加緩解身種血祭的痛苦。

 該走了。

 他想著,亞撒卻又開口:【“疏璃。”】好像只是單純地叫了聲他的名字,沒有繼續說下去。

 疏璃頓了頓。

 半晌,疏璃一歪頭,眼中露出稍許的疑惑,【“真奇怪,亞撒。”】他說,【“之前明明是你笑我心腸太硬,現在卻又嫌我心軟。”】【“不奇怪,人在走過每一個時間節點、每一段經歷後都會產生新的自己。”】亞撒輕聲道,【“我們都在成長。”】疏璃抿住唇角,未置可否,隨手畫出一道夢境入口,彈進流淵的眉心。

 做好一切,他打算離開了,忽然猶豫一下,還是停住腳步。

 安靜幾息過後,他俯下身,長發垂落,紅唇貼在流淵的唇瓣上,輕輕一蹭。

 “傻不傻,要這樣親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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