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晚上放學的點兒,牧周畫完了,把筆一放,陳東夥同班上幾人便捂著肚子嚷嚷起來,一群人準備結伴打個牙祭。班上一半的人都打算走了,周浩拍拍牧周,“不去?”
牧周把畫筆放回筆盒裡,“我有點困了,先回寢室。”
“困了?”周浩看他一眼,“不用給你帶一份?”
“不用。”牧周搖搖頭。
於是一夥人便浩浩蕩蕩地出了教室。
放學時段不僅趕電梯的人多,走樓梯的人也多,沒提前兩分鍾根本別想擠進電梯裡,牧周便直接拐彎混進樓梯的龐大人流中。
人擠著人,步子想跨大點都得問前面的人同意不同意,牧周低著頭慢慢走,摸出手機給晏方聲發消息。
一艘船:哥,我下課啦
一艘船:天線寶寶跳舞.jpg
Y:到寢室了嗎?
一艘船:沒有
一艘船:我還在路上
牧周把攝像頭對著腳拍了一段向上走的視頻。
Y:回去再聊,別摔了
牧周盯著聊天框咂摸了一會兒,樂了。
一艘船:摔不了,我前後都是人擠著,人再多一點兒我估計都能騰空
一艘船:哥你在幹嘛呢
晏方聲回復牧周一段視頻,視頻正對著他自己,鏡頭中的晏方聲端了一個酒杯,他將玻璃杯湊近攝像頭又挪開,啟唇說了句什麽。
牧周什麽也沒聽見,他皺著眉頭將聲音開到最大,卻只能聽見玻璃撞擊屏幕的動靜。
再細看,牧周發現晏方聲只是做了個口型,他說“乾杯”。
人潮在樓層逐漸爬高時一點點減少,到了十樓剩的人就更是寥寥。
牧周快步穿過走廊開門進宿舍,將門反扣住後發起了視頻邀請。
待晏方聲同意時,牧周卻沒出現在鏡頭前。
“牧周?”晏方聲喊了一句。
“在——馬上。”
牧周端著接滿水的瓷杯坐在椅子上,他捧著杯子,學晏方聲的動作迅速撞了一下攝像頭。
“乾杯!”
晏方聲偏頭笑了下,牧周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手機後面架起來。
寢室陽台的門敞開,風打了個顛兒吹進來,吹得牧周暈暈乎乎,真的有了點兒困意。
他把胳膊橫在桌上趴下,鏡頭裡頓時只剩下小半截臉。
牧周畫畫的時候一直在琢磨未問出口的疑慮,他想了許久,躊躇地要問了問,他想問晏方聲現在算不算在一起了。
正猶豫時,牧周突然聽見晏方聲說:“你趴得太低了。”
“嗯?”
“看不到你。”
牧周心念一動,驟然覺得不需要再問。
晏方聲親他,還想多看看他,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從桌上拿了兩本書墊在胳膊底下,臉完整地露在鏡頭裡,牧周抵得很近,小聲問:“現在可以了嗎?”
“嗯。”
錢第二天便齊了,晏方聲沒急著給徐東林。徐東林定了三日之期,催得卻凶,唯恐一天少打兩通電話晏方聲便會把他的錢忘到犄角旮旯。
通話錄音的證據晏方聲保留了一大堆,全數發給律師,籌來的錢也不是毫無作用,他必須全數打給徐東林,這樣才真正算得上構成犯罪。
晏方聲找了人查徐東林,如此急迫地想要一大筆錢一定是遭遇了什麽。不出他所料,徐東林賭博賠了一大筆錢,還欠了高利貸,房子早就抵押出去,估計再過不久債主能直接堵上門去。
三天一晃而過,徐東林凌晨便打來電話,晏方聲獨自開車去銀行轉帳,辦理過程很順利。
大額轉帳兩小時內到帳,晏方聲給徐東林發去憑證,而徐東林則是發來一段視頻,視頻裡他打開手機翻開相冊刪除,仍覺不夠,當著鏡頭的面把手機泡進了水裡。
晏方聲輕嗤一聲,根本不信他會真的徹底銷毀。
徐東林這種人,但凡讓他抓住一絲把柄,他都會狠狠拽在手裡半點不放松,但晏方聲也不拒絕觀看徐東林的作秀行為。
拉開車門上車,晏方聲系好安全帶,撥出電話後搜索最近的公安局。
電話接通很快,傳出一道幹練的女聲,“喂,你好,這裡是……”
晏方聲點燃煙,道:“我要報案。”
“好的,你說。”
作者有話說:
在醫院耽誤的時間太長了,久等,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