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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同人]武陵春》第54章
婉兒在承慶殿已經當值有些時日了。

 可是這個地位僅次於紫宸殿的所在,其內裡的光景,在婉兒的眼中,仍是被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看不分明。

 哪怕,婉兒已經踏足過這座殿內的大多數地方了。

 她現在,與以往相比,有著強烈的衝動,想要撥開這層迷霧,把真實的內裡,看個清楚。

 曾經的她,可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曾經她所思所想,左不過是好好侍奉武皇后,得了武皇后的信任,在宮中提高地位,為母親和自己的安然,多添幾重保證。

 若可以,說不定還能以自己的才學,在這個時空的歷史中,留下一抹痕跡,也不枉穿越一回。

 那麽現在呢

 婉兒的想法,不複當初的純粹——

 在生存之外,她的心裡,添了許多與“情感”有關的牽絆。

 那種牽絆,不是對鄭氏的生養之恩的反哺回報,而是另一種……

 那種牽絆,一直埋在婉兒的心底裡,不曾被她意識到,卻在今日,因著機緣,在她的心頭噴薄開來。

 婉兒被自己嚇著了,那個想法言說不得。

 說出來,甚至,哪怕是因為多想了幾次,而不小心地有所流露,都可能是……死路一條。

 她怕不是瘋了?

 活了兩輩子,從來沒喜歡過任何的她,竟然對一個女人,動了心?

 這個女人,還不是個普通的女人!

 婉兒的臉色蒼白如紙。

 女人喜歡女人這種事,上輩子她不是沒見識過。

 但那種事,婉兒從來覺得與自己無關。

 她也沒對什麽人,包括男人,包括女人,動過心。

 當初的她,一度以為,這輩子她都是要嫁給學術研究的。

 鑽研學術不好玩兒嗎?書不好讀嗎?為什麽要談戀愛?

 可是,現在,曾經的種種她的自以為,都被這種可能早就根植於內心,此刻突然躍縱出來,彰顯其存在的“動心”兩個字,所打破。

 再有人問婉兒“鑽研學術不好玩兒嗎?”“書不好讀嗎?”等等問題,婉兒隻想搖頭——

 再好看的書,都不如鑽研那個人的一舉一動、讀那個人的每一個心思,更有趣,更讓婉兒牽掛。

 婉兒沒談過戀愛,不代表她不懂得,動心的感覺是怎樣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喜歡女人也就罷了,為什麽偏偏要喜歡這個人啊!

 婉兒幽怨地、偷偷地瞥了一眼武皇后。

 她繼而便無聲地歎息:武皇后這種人,讓人對她動了心,實在不是什麽意外的事。

 強大若斯,耀眼若斯,有個性若斯,誰會不喜歡呢?

 婉兒自問也逃不開。

 她的喜歡,她對武皇后的喜歡,注定只能深深埋在心裡,半點兒都不能流露出來。

 若是被武皇后察覺心境,或是被旁人看出端倪,婉兒和母親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竟然敢對天后娘娘動那種齷齪心思,以這個時代的尊卑有別的觀念看來,千刀萬剮都不足惜!

 太難了!

 喜歡這個人,時時侍奉在這個人的身邊,還要假裝根本沒有動心,只是如一個尋常女官一般行事……太難了!

 世間兩件事最是遮掩不住:一是咳嗽,一是愛情。

 婉兒記不清上輩子什麽時候在哪本書看到過這麽一句,當時覺得十分的矯情,此刻卻覺得無比應景兒的話。

 她的嘴唇被她無意中咬出了牙印,唇色快趕上臉色蒼白了。

 心裡的壓抑,已經讓婉兒下意識地指尖內扣,摳破了掌心的肉,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怎麽了?”武皇后探問的聲音,飄入婉兒的耳中。

 她是個極善察的人。

 婉兒嚇得一哆嗦,慌忙躬身,試圖遮掩臉上的慌亂。

 武皇后看著她,目光幽深。

 幸好,此時趙應及時出現,救了婉兒。

 武皇后於是顧不上理會婉兒,肅著臉問趙應:“有什麽消息?”

 當然是紫宸殿皇帝那裡的消息。

 自從先太子李弘逝去,承慶殿與紫宸殿之間的關系,越發透出微妙來。

 婉兒不知道皇帝是否在承慶殿做了手腳,不過以武皇后之能力手段,婉兒料想,就是皇帝當真布置了什麽,武皇后也能假作不知,讓承慶殿中的事傳到皇帝耳中的。

 那些傳到皇帝耳中的,必定是是武皇后想讓他知道,或是不怕讓他知道的事。

 至於武皇后對紫宸殿所用的手段,定然不止趙應這個時時窺探,以及明面兒上婉兒知道的那幾個人。

 這對整個大唐帝國最最尊貴的夫妻,日常就是這樣相處的?

 若不是身處其中,婉兒真想象不到:世間的夫妻,竟然還能這樣相處。

 虧得他們相見的時候,也就是武皇后在紫宸殿中侍疾的時候,夫妻兩個還能如常交談、相對,仿佛那些彼此間的試探、打探、刺探,都不存在似的。

 換做婉兒,讓她和另一半這般相處,她自問一定是會瘋掉的。

 趙應將剛剛攏上來的關於紫宸殿的消息,一一稟告給了武皇后。

 最後,他特意強調了一件事,那便是,雍王李賢連著數日夤夜逗留於紫宸殿侍疾。

 婉兒偷看武皇后的臉色,果然極不好看。

 自從李弘薨逝,李賢便蹦躂得格外歡脫——

 他時時刻刻不忘了在群臣面前彰顯他“嫡次子”的身份,更不忘了竭盡表演之能事,在皇帝的病榻前盡孝心。

 恐怕別人忘了,眼下大唐缺少一個儲君,而他,就是最合適、最理所當然的人選。

 也不知李賢在皇帝面前都說了些什麽,婉兒感覺,近日武皇后侍疾的時候,聽到皇帝提及李賢的次數,比太平公主諸姐弟和在一塊兒的時候都多。

 武皇后自然是不樂意聽到的。

 而皇帝,顯然是在小心翼翼地探查武皇后的心思——

 關於立李賢為太子的心思。

 想到將要迎來的,是李賢做太子,婉兒便覺得腦仁兒疼。

 因為之前的事,她對李賢著實厭惡;從武皇后的角度來看,那個關於李賢身世的傳言,恐怕也是一柄懸在頭頂上,隨時都可能掉落的利刃。

 婉兒暗中觀察武皇后待李賢的態度,深覺前世她所熟悉的那個歷史上,關於李賢不尋常的身世,在這個時空之中,應該也是存在的。

 這就很微妙了。

 若李賢被立為太子,於皇帝而言,和他任何一個兒子被立為太子都無甚區別。而且,相較於李弘這個病秧子,身體強壯又素有“文武雙全”賢名的李賢,更適合做大唐的儲君。

 可是於武皇后而言,這不僅意味著她的奪權之路更添波折,只怕她的性命都堪憂。

 察覺到武皇后聽了趙應的稟報之後,已經起身向著遠處走去,婉兒忙跟隨上去。

 此時已近深夜,外面的雨剛停,風撲打著殿門一側敞開的窗戶。

 “吱呀——吱呀——”

 武皇后似是心燥,徑直朝著窗口踱去。

 婉兒多了個心眼兒,抽了一件武皇后的披風,緊緊跟上。

 武皇后在窗前站定,抬頭,看著外面墨黑色的天空。

 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只有廊下被風吹得搖曳的燈籠,飄忽不定的燭光。

 沒有人敢去打擾此時的武皇后,誰都怕莫名觸了霉頭。

 婉兒凝著她修長高挑的背影,明明那麽有活力的一個人,為什麽看起來那麽的落寞?

 不止是落寞,還有凜凜的……殺氣和戰意!

 這樣的殺氣和戰意,該讓人害怕的。

 就像這殿內的其他人,他們都在這種越來越強大的威壓之下,屛住呼吸,恨不能假裝自己不存在。

 婉兒輕輕地朝武皇后走近了些,凝神聽著她的呼吸,努力地調整自己呼吸的頻率——

 婉兒想和她,用同一個頻率呼吸。

 一如,看到這樣的她,婉兒很清楚自己的心臟在為她疼著,卻更想為她分擔,無論那是怎樣的壓力。

 不知過了多久,武皇后森然的目光,從窗外幽沉的天空中收回,最終落在了眼前朱紅色殿柱腳上。

 那裡……

 這根殿柱的位置,婉兒覺得眼熟。

 她的腦中“喀拉”一個激閃——

 李弘!

 當日,李弘就是走到這裡,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婉兒的心底劃過不祥的預感。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一點兒沒錯。

 武皇后緊緊盯著殿柱邊緣的一角,陰沉的聲音,蘊含著雷霆的怒意:“沒有本宮的懿旨,誰準許你們收拾的這裡!”

 震怒之下,整座承慶殿仿佛都在顫抖。

 面對這樣的天后,殿內的所有人,包括廊下當值的小內監,都嚇得跪伏在地。

 只有婉兒一個人,還站在那裡,鶴立雞群一般。

 “誰準許你站著的!”武皇后厲喝道,眼中布著血絲。

 這句話,當然是對婉兒說的。

 婉兒頓覺肩膀上,被壓下了無形的泰山之重。

 她硬是暗咬牙關,沒有屈服於來自武皇后的威壓。

 而是將手中武皇后的披風雙手奉上:“夜裡寒涼,恐激得天后娘娘起了燥火……還請天后娘娘善自保養鳳體。”

 任誰都看得出,武皇后是在借機發作旁的怨氣。

 沒人敢去猜測,那怨氣究竟與誰有關。

 身為一個母親,對著曾經沾染過已經逝去的兒子吐過的鮮血的地方,因為那抹屬於兒子的痕跡已經被拾掇乾淨蕩然無存,而內心焦怒,這種事就算是傳到皇帝的耳中,皇帝也會心有戚戚焉。

 這個做母親的不是普通的母親,為了懷念她逝去的兒子,或者說為了發泄她心頭的怨氣,她可以隨便尋一個由頭,就要了在場任何一個人,甚至所有人的性命。

 此時,最好的自保法子,就是盡力地卑恭,逃離是非,而不是如婉兒這樣,迎著武皇后的怒氣,忤逆。

 在場所在人,都替婉兒捏了一把汗。

 武皇后則在聽到婉兒的話,盯著婉兒奉上的披風的時候,陰著臉不言語。

 她不去接婉兒手中的披風,動都不動地,就那麽盯著婉兒。

 誰也不知道,她心裡究竟想著些什麽。

 此情此景,婉兒不是不害怕。

 畢竟,過往武皇后沒少懲戒她,天知道這一次她會不會真的觸怒了她。

 可是,相較於因為害怕而退縮保命,婉兒更想做另外一件事。

 她抿著唇,硬著頭皮,頂著武皇后的陰沉的眼神,走上前去,為武皇后披上了那件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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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曌:什麽叫“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你把朕當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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