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還以為赫淵會跟上次fq期結束時那樣,對他呵護溫柔,事事親力親為。
然而卻不一樣了。赫淵雖然依舊對他照顧的細致,但態度卻淡淡的。少了許多親昵和曖昧。
緊抿的唇和略微陰鬱的眉間像是深藏著什麽事。
桑白心裡委屈。
對赫淵的敬語和以往的矜持全沒了,他在床上踢著被子扔著枕頭鬧。說身上這疼哪疼,沒力氣下樓吃飯。
赫淵站在床前看著他鬧了一會兒後,沉聲緩問:“那就,再吃點靈力?”
桑白疲憊的身體被這句話嚇的差點哆嗦,“不不不,不用了。我好了。”
他立馬跳下床要逃,結果酸軟的腿腳又讓差點跪摔倒在地。
是赫淵及時扶起了他。
又順勢將他橫抱了起來。
桑白心生誤會,以為赫淵會跟昨晚一樣把他摔床上。他嚇的臉發白,雙腿踢著掙扎著:“真的,不能再要了。”
“知道。”
赫淵說著:“抱你下樓吃飯。”
他們一做就是一天,外面天色早已暗了下來。
燈光明亮的餐廳裡,上早為桑白擺滿了他喜歡吃的各種料理,滿滿的一桌子熱騰騰的冒著誘人的香味。
餐廳不遠處的地板上,卻放著一堆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和禮品盒,足足有十幾個。
在空曠整潔的大廳顯得格外顯眼。
桑白問:“那是什麽?”
“大約是葛榕給你買的東西。”赫淵說著,把桑白抱過去。
果然,禮品袋旁邊有葛榕的一道金色留言:
小白:
我今天去給你買了你喜歡的吃的零食,甜點。還有你一隻想要的幾台遊戲機。
希望你喜歡。
---葛榕
突然收到成堆的禮物,沒有人不會不驚喜。
“還有遊戲機?”
桑白開心過去一個個翻看。
除了平時他喜歡吃的各種小零食之外,還有包裝精致的進口巧克力,在電視裡看到過的高級甜點,用靈力冰凍起來的冰淇淋蛋糕。
最大件的是他之前借同學玩過的遊戲機和配置。這款遊戲機因為太貴,他一隻不舍得買,只是偶爾借用同學的玩玩。
沒想到葛榕居然買來送給他。
葛榕以前天天都跟著他,確實知道他最喜歡什麽。
可是葛榕從那裡來的錢買這些?
而且……
桑白斜著眼睛瞄了一眼赫淵。
葛榕現在是妖,且是男性。公然送他這麽多禮物赫淵會怎麽想
卻看到赫淵並沒有表現出不高興或是吃醋,只是淡淡說道:“吃完飯,自己把你這些的東西收拾了。”
“哦。”
桑白失落,小聲嘀咕:“還是葛榕好。”
細小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裡蔓延,想聽不到都難。
赫淵腳步一頓,微微偏過去視線,卻又轉身離開。
~
赫淵沒有跟桑白同一張床睡覺。跟第一個晚上一樣半躺在躺椅上望著漆黑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桑白窩在被子裡許久許久,幾次想開口問他卻覺得會被拒絕。
這一天裡,不管他聽話乖巧也好,鬧也好,任性也好,赫淵用這種默默的態度拒絕了他太多次。
他咬著被角。最後心一橫抱著被子走到躺椅前,一句話不說躺到了赫淵身旁。
明顯又是在較勁,在任性。
他想,大不了再被赫淵扔回床上。
赫淵身體僵了一下,沒有拒絕,任由桑白這樣躺著。
依舊是那個男人溫暖的懷抱和純淨的靈力氣息,但卻能感覺到刻意的沉默和疏離。
桑白也沉默著。
他閉上眼睛裝睡。
又過了許久許久他察覺到赫淵把快要掉到地上的被子給他拉平蓋好,好細心掖好被角。
而後他又察覺到赫淵在悄悄地接近自己。
他能感覺到赫淵的呼吸就在自己頭頂。溫熱又隱忍般的氣息撲在他頭頂狐耳的絨毛上,有些癢。
又過了一會兒,他察覺到赫淵柔軟的唇在親吻他的發絲。
輕輕的柔柔的,唯恐弄醒他一般。
桑白心裡一酸,差點掉出眼淚暴露裝睡的自己。
他看得出來,赫淵回來後對他的態度是刻意的。
赫淵心裡明明就有自己,可為什麽要故意對自己冷淡?
為什麽要對兩人的婚契設定期限?
為什麽?
~
睡了一整夜後桑□□力恢復了很多,看到赫淵還半靠在躺椅上,似乎保持了一晚上這個姿態。
桑白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輕輕的拽了拽,像是小孩子在試探家長的態度。
赫淵垂眸看他,揚眉問道:“醒了?還要靈力?”
桑白立刻松手,小聲說:“……要不起了。”
赫淵一聲低笑,像是忍不住而發出來笑意的。
桑白猛然抬頭,驚喜:“您心情好了?”
赫淵頓住,站起來背對著他輕嗤:“去看看你現在樣子。”
桑白:???
去浴室洗漱的時候,才明白赫淵是在嘲笑他。
他昨晚抱著被子找赫淵卻沒拿枕頭,擠在躺椅裡面睡,臉上都被硌出來一道道藤椅的條紋痕跡。
醜極了。
一頭柔白的頭髮更是睡的亂糟糟的頂在頭頂,兩隻耳朵上絨毛也不再柔順,東倒西歪地團成一個個絨球球。
一副邋邋遢遢的樣子。
要擱以前桑白會臉紅,會快速順理乾淨。
現在,他卻因為赫淵那聲嘲笑憋著氣。
他撅著嘴巴不開心,踢開浴室對又凶又不滿喊道:“還不是在藤椅上湊合睡了一晚上的原因,連枕頭都沒有,我脖子睡的好疼。”
說完他歪著脖子揉著,還朝赫淵扭去,說:“哎呦,我好像睡落枕了,真的。你看看怎麽辦?”
少年的脖頸纖細潤白,肌膚紋理柔滑細膩。撫上去的手感很舒服,稍微親吻就能留下痕跡。
但桑白怕癢,每次輕吻他頸間都會到處躲閃。
現在卻毫無防備地暴露在自己面前,像是邀請的姿態。
赫淵伸手撫在上面,指尖觸摸上柔潤肌膚上的紋理輕輕的滑動。
果然少年開始縮起肩頭,身體敏感的神經讓他想躲開,似乎是本人的意願卻故意不躲。
赫淵垂首朝桑白傾斜,頸間潤澤的肌理離他越來越近,呼吸的氣息打散了耳垂邊碎碎的短發,只要再近一點就能吻上。
就在唇瓣即將觸碰之前,赫淵猛地閉上了眼睛,收回了手。
他深深的呼吸,迅速轉身離開,說:“去樓下讓葛榕給你治療。”
桑白:……
做戲做全套。
桑白只能裝作脖子疼去客房尋找葛榕。
葛榕的房間因為是在一樓,開窗就是鬱鬱蔥蔥的森林樹木。
加上他的淨化能力整個房間連赫淵的靈氣都被淨化,空氣純淨到如同置身森林氧吧,每一下呼吸都通體舒暢。
葛榕先把桑白一身的縱欲之味淨化的乾乾淨淨,問他:“怎麽現在找我?仙君呢?”
桑白泄氣:“他在喝茶吧。”
他先謝謝葛榕送他那麽多禮物,又問:“你那裡來的錢,給我買這麽多東西?”
葛榕卻答非所問:“仙君說什麽沒?”
桑白搖頭:“他沒說什麽,他不會干涉我個人私事。”
葛榕疑惑。
赫淵給他的錢,讓他給桑白買禮物,買的全是桑白喜歡的。但卻命令葛榕不準說是他讓買給桑白的。
葛榕不知道赫淵這樣做的意圖,也不敢違背他交待過的事。
隻好解釋:“我的靈力可以給仙族和妖族療傷。三界管理局雇了我當醫生,所以每個月我能得到很高的報酬。”
“還有在人間界的妖生了病什麽的也會找我醫治。這些我都可以另外收費。”
葛榕想:他現在確實是三界的掛牌醫生,他這麽說也不算是欺騙桑白。
桑白羨慕的眼睛發亮:“為什麽你變成人形就這麽厲害,還能賺錢養活自己。而我每個月只能靠赫淵給的零花錢。”
葛榕笑道:“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你需要多少我都給你。”
說完他拿出手機,有些笨拙的點著電子支付的轉帳功能:“是不是好友之間可以轉錢?我給你轉。”
“不用。”
桑白奪過他手機,滿臉不甘:“我以後也能賺錢。”
葛榕略微為難:“那,那好吧。反正我不怎麽花錢,拿著也沒用,你需要我就給你。”
桑白哪有心情聊這些。他走到葛榕的書桌前坐下,望著外面茂密的蔥鬱,歎氣:“你覺得赫淵對我好不好?”
葛榕認真回答:“一開始我也擔心你在這裡日子,經過這幾天我已經完全放心了。”
桑白腦袋埋進胳膊:“可他說,他對我好只是在報恩,婚契一年就結束了。可能……還不到一年。”
他聲音越來越低:“說不定等我的靈源全部修複好了,婚契就解除了。”
葛榕想了想:“可能是想換換新鮮感?青邸的妖不都這樣麽,隔一段時間就換婚偶,幾十年在一起的能有幾對。”
桑白很不愛聽這樣的話,他凶巴巴反駁:“我才不要做那樣的妖。赫淵也不像是……喜新厭舊的仙君。”
“為什麽……就不能一直持續下去呢?”桑白又把腦袋埋進了臂彎。
葛榕自己判斷不出來,便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
~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幾天,期間赫淵給他一次吃了三顆轉靈丹。
霸道的靈力讓桑白靈源在體內暴走,但卻沒有向上次那樣把房間的掛件擺著震破的一片狼藉。
桑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控制靈源的能力在上升。
但他同時明白,赫淵在用最極限的方法給他修複靈源,傳送給他靈力。
因為在這個過程中,赫淵似乎在消耗渾身靈力,全部注入自己身體。
如同故意給一池清泉打開巨大的缺口,任其奔瀉流出直到乾涸。
他看的出來:赫淵似乎是在著急了什麽。
靈源穩定之後,失控過的身體內如同火燒著一樣翻滾著熱浪,讓他燥熱,乾渴的難受。
他下樓找水喝,一眼就看到了葛榕站在客廳等他,手裡舉著兩杯冰淇淋,都是他最愛的口味。
這個時候沒有什麽比嗤冰淇淋更能降火的東西了。
桑白驚喜的跑過去接過來一盒冰淇凌就吃,冰涼的香甜正好壓下身體的燥熱,舒服極了。
他眼睛笑的亮晶晶,:“葛榕,還是你對我好。”
葛榕沒說話,望向桑白身後的赫淵。
趁桑白不注意的時候,他找了機會問赫淵:“小白如果知道冰淇淋是您給他買的,他會更開心。”“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赫淵淡淡的:“沒有為什麽。不該問的不要問。”
正在這是赫淵手機響了。
是季墨。
他剛打開接聽,就聽到季墨又哭又笑的高喊聲:“赫淵!我的艾莉還活著!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