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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我多了個未婚妻》第4章 萬一
小助理不緊不慢地說:“薑總一直有未婚妻,只是沒公開而已。”

 李姐將信將疑,走近想與紀方淮搭話,卻被小助理機智地攔下。

 紀方淮一與陌生人交談就頭疼,更何況這個李姐還是薑直公司的人,想接近她的目的一目了然。

 她說:“你們先聊,我去那邊坐坐。”

 小助理繼續被李姐纏著問東問西。

 紀方淮想著剛剛聽到的話,下意識摩挲著手指,思緒漫無目的地四處亂飄。

 直到一個身影撞入眼簾,不遠處坐著一個身形偏瘦的女人,身著一身藍白相間的條紋病服,卻穿著運動鞋,戴著深黑色頭盔。

 穿著病服卻頭戴頭盔,多少有些怪異。

 不熱嗎?

 這是紀方淮的第一想法,輕薄的睡帽已經讓她覺得有些悶熱,再戴上頭盔真的不熱嗎?

 紀方淮此刻閑著無聊,平時又最喜歡透過玻璃窗觀察樓下的人來人往,她視力很好,所以就托腮觀察起來。

 這樣觀察了一會,女人似乎是察覺到紀方淮的注視,扭頭看了她一眼,見不認識又把頭轉回去。

 紀方淮平日裡連病友都沒一個,見被發現了就主動上前打招呼。

 “你好。”

 “你好。”

 女人有些拘謹,看起來不善言談,也不知道紀方淮為什麽要與她打招呼。

 “你也是傷到頭部嗎?”紀方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得人畜無害。

 她住高級VIP病房的壞處之一就是連病友都沒有一個,天天對著薑直,有些話是不能和薑直吐槽的。

 因為吐槽了也不能感同身受,只會讓薑直更加擔心罷了。

 女人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摘下頭盔,最終還是出於禮貌,咬咬唇摘下頭盔。

 女人梳著簡單的馬尾辨,生著一張娃娃臉,皮膚是不太正常的白。

 紀方淮發現她幾乎不敢與自己對視,可能是因為性格內向,年齡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雖然她不清楚自己多少歲。

 因為剛剛戴著頭盔,女人額角的細發被濡濕,柔柔弱弱的,倒是個美人坯子。

 女人看了紀方淮的病服和睡帽一眼,放下戒心,說:“我看人打籃球時被飛出球場的籃球擊中,造成輕微腦震蕩。”

 “啊?”紀方淮萬萬沒想到是這個操作,她下意識想捂住腦袋,她現在的頭如果被籃球撞一下,可能連頭骨都能撞開。

 “是不是運氣很背?”女人笑得靦腆,見紀方淮面善,很願意與她交談。

 “也沒有,我被樓上摔下來的花盆砸中,直接進了ICU,豈不是更慘?”紀方淮沒想到這還能變成比慘大賽。

 女人十分訝異,關心道:“那現在情況怎麽樣?肇事者怎麽處理的?”

 “現在能走能動,沒什麽大礙,肇事者應該會坐牢吧。”紀方淮也不清楚這些,但她看薑直當時說這事的眼神,顯然是不會放過肇事者的。

 當然,她也不希望放過。

 女人附和道:“隨意高空拋物是應該坐牢,你這運氣也太衰了。”

 這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紀方淮坐下和她聊了起來,說:“你剛剛怎麽天這麽熱還戴著頭盔?是怕又被籃球撞到嗎?”

 可這裡也沒人打籃球。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說:“其實我出門都會戴頭盔的,主要是我這人天生運氣不好,被籃球砸中是就是在小區的運動會裡,而且我小時候也經常被奇怪的東西砸到頭。”

 “這……”紀方淮滿臉錯愕,覺得有些誇張,轉念又想如果她當時也戴著頭盔出門,現在應該就不會失憶了。

 女人摸了摸鼻尖,小聲說:“和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很怕死,連過紅綠燈時都很小心,從來不敢看手機,我拿了駕照後也不敢開車。因為我總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與死神親密接觸。”

 “我小時候就大小病不斷,我爸媽都以為我長不大了,長大後又經常出意外,連玩遊戲我都是第一個落地成盒。”

 紀方淮深表同情。

 “我小時候就被醫生叮囑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當然現在也是照樣。”女人絮絮叨叨地和紀方淮說起來。

 紀方淮深有所感,說:“我現在也是有許多事不能做,醫生不建議我低頭,也不能劇烈運動,連系鞋帶我都要慢慢的,就怕低頭時腦充血。”

 她說著揭開自己的帽子一角。

 新結的疤痕依舊可怖,女人深表同情。

 兩人可謂是一見如故,同病相憐,又講了許多醫院裡的事,可謂是相見恨晚。

 小助理在邊上看著,總感覺自己回去會被老板批。

 “紀小姐,我們該回去了。”小助理看了一眼腕表,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麽聊的,聊各自的悲慘遭遇竟然聊了兩個小時。

 紀方淮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和一個陌生女人能有這麽多話說。

 可能正是因為陌生吧。

 因為陌生,她無所顧忌,想說就說了。

 反觀她和薑直相處時,雖然她是薑直的未婚妻,但是陌生,有很多事她連問都不知道該怎麽問,更別說是傾訴了。

 紀方淮拿出手機調出二維碼,說:“我叫紀方淮,我們加個好友吧。”

 女人高興道:“我叫林綿綿。”

 兩人很快交換了通訊方式。

 “我先回去了。”紀方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先撤為敬,畢竟薑直馬上就要回來了,她說好只是出來轉轉的。

 林綿綿笑道:“好,有空再聊。”

 紀方淮出來呼吸了新鮮空氣,又交到新朋友,隻覺得心情舒暢,一回病房就躺床上乖乖吃藥。

 藥剛剛入口,她就下意識問:“糖呢?”

 小助理無辜地眨著眼睛:“什麽糖?”

 紀方淮隻得苦著臉把藥吞服,沒好意思說自己怕苦,薑直喂她吃藥時都是必備薄荷糖的。

 薑直這次開會的目的有兩個,挽回損失,警告員工,無論什麽情況,重要決策必須通過她或者辛零的批示,像運營部主管仗著自己是公司老人,不請示就擅自更改運營方案的行為必須嚴懲。

 一套會議開下來,加上商量補救措施和分配工作,再加上來回的時間和其他小事,早就超過了預期的三個小時。

 薑直回到醫院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

 食堂有專門為病人做的營養餐。

 小助理沒薑直那麽細心,也不知道紀方淮的嘴挑得很,見飯點到了,去打了一份最滿意的食堂營養餐。

 紀方淮吃了兩口隻覺得油膩,雖說是食堂給病人的飯,但終究是食堂,只要是一鍋煮出來的東西,就不可能精細到能顧全所有人。

 “我飽了。”紀方淮也覺得自己矯情,但就是吃不下去,吃慣了薑直送來的精致飯菜,這食堂的總歸是差了些。

 小助理束手無策道:“是不好吃嗎?紀小姐你平時吃什麽?”

 紀方淮辯解說:“是我有些不舒服,麻煩你幫我切個火龍果。”

 紀方淮吃完水果,開始等薑直回來。

 和林綿綿聊天時她不覺得時間過得慢,現在卻覺得很無聊,她乾脆閉著眼睛養神。

 “薑總。”

 小助理壓低了聲音,可能是以為她睡著了,紀方淮聽到薑直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又響起門被帶關上的聲音。

 是小助理離開了病房。

 刻意壓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紀方淮清楚是薑直過來了,她正想睜眼,卻聽到薑直低低地呢喃了一聲:“方淮。”

 薑直的聲音一直很好聽,是標準的禦姐音,她說話時總是不急不慢、徐徐道來,讓人下意識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現在的呢喃聲卻像是床笫之間的密語。

 紀方淮感覺到眼前慢慢垂下一片陰影,有清淺的呼吸灑在臉上,是薑直在靠近她,或許她是想親她。

 薑直一直會無意識地與她親昵,且都是親吻額頭之類的,這些她都知道。

 因為她是紀方淮,是薑直的未婚妻。

 可萬一她不是呢?

 紀方淮突然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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