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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我多了個未婚妻》第41章
紀方淮把貓從籠子裡放出來,西西跟回到老家似的,東嗅嗅西看看,然後安安靜靜地去沙發上蹲著。

 圓滾滾的像個毛球。

 “真乖。”紀方淮抬手輕輕撫著西西的脖頸,柔軟的毛發可謂是治愈神器,身心仿佛得到撫慰一般,她坐在地毯上,眯著眼開始犯困。

 西西:“喵~”

 紀方淮懶散地睜開眼和西西對視,點了點它的鼻尖,趴在沙發上繼續睡覺。

 直到小臂上漸漸生出雞皮疙瘩,她才感覺到幾分冷意。

 紀方淮爬起來打開空調,動了動僵直的胳膊,開始收拾新家。

 紀方淮目前隻想好好睡一覺,她先去臥室鋪床,衣櫃裡放著現成的床單被罩,只需要鋪好就行。

 紀方淮圍著床左拉右扯,把床單鋪好,套被罩時卻怎麽也套不進去,不是這裡一坨就是那裡一團,本來就靜不下心來的她累得滿頭大汗,甚至故意留長的指甲也被折斷。

 “喵喵喵。”西西站在門邊仰頭看她,似乎在嘲笑她不會裝被子。

 紀方淮把這歸結於心情不好,找來指甲鉗開始修指甲,最後乾脆全剪乾淨。

 指甲光禿禿的,手指瞬間縮短一截。

 紀方淮不再勉強自己裝被子,將被芯囫圇放在床上,再加一床毛毯。

 只要能睡覺就行。

 其他的完全沒有收拾的必要,房間裡纖塵不染,衣櫃裡她的衣服擺放得整整齊齊,甚至就連冰箱裡都有即食食品。

 一個想法冒出來:薑直一早就料定她會回來,家裡才會這麽一應俱全。

 紀方淮用力晃晃腦袋,暈乎乎的。

 她不知道要幹嘛,乾脆不再收拾,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打開電視。

 電視裡正在播放動畫片,紀方淮抱著貓目光呆滯地看了起來。

 “喵?”

 手背冰冰涼涼的,是西西用鼻子在拱她,紀方淮自言自語道:“餓了嗎?”

 不等西西回答她就去倒貓糧,然後趴在沙發上繼續看動畫片。

 紀方淮就這樣趴到晚上,很久沒進食的肚子開始咕咕叫喚,她在冰箱裡隨便拿出一塊麵包,大概是受了涼,嚼麵包時喉嚨火辣辣地疼。

 天黑後,西西不再安靜,喵喵地叫不停,叫得紀方淮也煩躁起來。

 “怎麽了?”

 西西只是圍著她打轉,似乎在找人。

 紀方淮突然明白過來,垂了垂眼眸,說:“這裡只有我們,沒有別人。”

 西西依舊圍著她打轉,甚至開始扯著她的褲腿往外拉,紀方淮滿臉無奈地把它抱到懷裡,指責道:“你不會是想當叛徒吧?”

 西西:“喵?”

 紀方淮說完兀自笑起來,她是有多無聊,竟然試圖和貓講道理,好在西西隻叫喚一陣就安靜下來。

 紀方淮卻沒法靜心。

 夜晚適合喧囂。

 她清楚自己酒量不好,更不想明天的頭條新聞是某獨居女子醉酒身亡,很有自知之明地沒喝酒。

 紀方淮開始沒日沒夜地睡覺,只是會調好鬧鍾定時起來,給西西添貓糧以及當一名合格的鏟屎官。

 “薑直?”紀方淮醒來時渾身綿軟,滿眼黑漆漆的,她往後伸手想開燈,卻是空落落的一片。

 紀方淮在床上將近轉了九十度才找到床頭,然後手心摸到一團毛絨絨的物事,嚇得她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喵?”

 西西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裡格外惹眼。

 紀方淮:“……”

 她深呼吸過後打開床頭燈,然後再也睡不著,那毛絨絨的觸感像是怪物一樣,她一想到就瘮得慌。

 紀方淮把家裡的燈全部打開,白亮的燈光充斥房間,這才安心地躺下來。

 中指上的戒指閃閃發亮,紀方淮靜靜地看了兩眼,摘下往門口扔過去。

 沉悶的碰撞聲戛然而止,戒指不知道也躲到哪個旮旯裡。

 紀方淮像是丟掉煩惱一般,再也沒有夢到薑直,渾渾噩噩地睡到天亮。

 門鈴突兀地響起。

 紀方淮仰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那聲音沒有停下的意思,她煩躁地穿上拖鞋,冷著臉衝過去打開門。

 “綿綿?”紀方淮的表情瞬間凝固。

 林綿綿背著包站在門外,戴著毛線帽,系著圍巾,鼻頭紅彤彤的,靦腆地笑道:“方淮,好久不見。”

 紀方淮腦子還迷迷糊糊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你怎麽來了?”

 林綿綿在玄關換了鞋,也不藏著掖著,說:“薑直讓我來的。”

 紀方淮一下子冷了臉,說:“我不需要她的關心。”

 林綿綿補充說:“但我來是因為我擔心你,和她無關,你聲音怎麽這麽啞?”

 紀方淮想到自己剛剛急於和薑直撇開關系的模樣有些唬人,有幾分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說:“感冒,喉嚨有些痛。”

 林綿綿從包裡掏出一堆藥,說:“這是吃頭痛的藥。”

 “謝謝。”紀方淮余光瞥了一眼和藥放在一起的薄荷糖,沒有說話,她回到房間一番清洗打扮,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紀方淮原本是沒胃口吃飯的,但林綿綿的到來讓她不得不吃飯,鑒於不會做飯,她只能打開外賣軟件點外賣。

 紀方淮剛要付款完成訂單時,腦海裡突然響起薑直和她說外賣不衛生。

 她遲疑了一下,問:“你吃外賣嗎?”

 林綿綿低頭在擼貓,說:“吃。”

 “我沒有特別喜歡的,你來點吧。”紀方淮把手機遞過去。

 “好。”

 林綿綿心虛得很,第一次接這種任務,她一直告訴自己,她只是為了朋友,才不是做什麽中間人,然而平時和紀方淮聊得很開的她,現在也寡言起來。

 林綿綿來之後也沒說要離開,還帶著平板,隨處寫寫畫畫,西西因為她的到來很開心,不再動不動就喵喵叫。

 紀方淮雖然不高興薑直亂安排,但是林綿綿的到來讓她不至於晚上睡覺還開著燈,而且一日三餐也正常吃。

 紀方淮連續吃了三天外賣,每天都不重樣,菜式也不油膩,她盯著餐盒,問林綿綿:“你在哪裡點的外賣?”

 林綿綿頓了頓,說:“隨便瞎點的。”

 紀方淮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確實很挑食,而這三天的外賣都恰恰符合她的口味。

 這就讓人不得不懷疑。

 “其實是酒店廚師做的。”林綿綿果斷出賣薑直,“薑直說你不會做飯。”

 “她還讓你做什麽?”紀方淮想發脾氣,但是不能和林綿綿發,只能生悶氣。

 林綿綿據實說道:“她讓我照顧你,我們本來就是朋友,不用她說我也會照顧你的,只是沒想到你們會這樣。”

 紀方淮說:“我們可以自己做飯。”

 林綿綿猶豫道:“我不會做飯。”

 “……”紀方淮沉默,她手機安靜地躺著,她剛來那天發現全是薑直的電話,都是凌晨打來的,之後手機就一直很安靜。

 都說分手了,幹嘛還這麽照顧她?

 紀方淮煩躁起來,又努力鎮定,和林綿綿道歉,說:“綿綿,我有些困,麻煩你幫我看著西西,我剛剛語氣不好,不是針對你,你別多想。”

 林綿綿擺擺手,不在意道:“放心吧。”

 明知外賣對身體不好,紀方淮總不能逼著林綿綿也不吃酒店送來的飯。

 紀方淮苦惱的是自己怎麽都擺脫不了薑直的影響,幸好有林綿綿在,她可以肆意妄為,睡一覺醒來就喝得暈乎乎的。

 果然一醉解千愁。

 “方淮。”林綿綿不放心道。

 紀方淮隻喝了一杯酒,已經滿臉通紅。

 “你來幹嘛?都說了我不要你管。”紀方淮眼裡噙著淚水,積攢許久的委屈像是洪水決堤一般,抱著林綿綿一陣哭。

 林綿綿抱著西西不知所措。

 紀方淮酒醒後選擇當場失憶,對這事隻字未提,她拿出手機,看到辛零的朋友圈,說某人的胃又傷著了,配圖是一堆紅酒,和歪歪倒倒的薑直。

 薑直看起來頭髮凌亂。

 身上竟然還是那身衣服。

 薑直的衣服向來一天一換。

 紀方淮指尖微頓,假裝沒看見,劃過這條朋友圈,若無其事地和林綿綿說話。

 林綿綿邊逗貓邊說:“西西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是不是生病了?”

 紀方淮看著西西那個小叛徒,面無表情地說:“它可能是還沒習慣。”

 西西:“喵?”

 紀方淮扭頭不想看它。

 林綿綿偷偷瞟一眼紀方淮,又看看和辛零的聊天記錄,最終視死如歸道:“薑直胃病好像挺嚴重的,現在在醫院。”

 紀方淮微頓,繼而科普似的說:“她說的話不能信,說不定還是騙人的。”

 林綿綿隻得作罷。

 朋友和前上司,她選擇朋友。

 紀方淮晚上睡覺時怎麽也睡不著,雖然前幾天也是這樣,但是今晚卻滿腦子都是薑直病弱的模樣,她努力摒棄掉這個畫面,去想薑直欺騙她的事。

 然後又開始想,既然薑直不是她未婚妻,那怎麽會騙得這麽天衣無縫?讓她差點就相信。

 薑直為什麽知道這麽多?

 知道她的喜好,還有與她的合照。

 紀方淮百思不得其解。

 不對!

 她怎麽又在想薑直?

 薑直是死是活都和她沒關系!

 紀方淮心情鬱悶極了,早上五點就醒來,一直躺到天亮。

 她趁著林綿綿還在睡覺,自己去商場逛了接近兩個小時,然而手裡空空如也,實在是沒心思看那些東西。

 “紀方淮。”似乎有人喊她。

 紀方淮以為自己幻聽,沒怎麽在意,緊接著又聽到一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她停下腳步醞釀好表情,也不知在期待什麽,最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個男人的聲音。

 她好像沒有認識的男人。

 紀方淮抬腳繼續往前走。

 “紀方淮,你站住!”

 紀方淮這次聽得十分清楚,有人在喊她。

 她轉過身。

 喊她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此刻怒氣衝衝,帥氣的面容有些扭曲。

 紀方淮見那男人確實認識她,不知怎地,她突然笑道:“你不會是要說你是我未婚夫吧?”

 男人有幾分驚訝,罵道:“你他媽瘋了?”

 一來就出口成髒,看來不是一路人,紀方淮不想搭理他,然而男人幾步就上前鉗住她的手腕。

 那力道重得紀方淮手腕生疼,她冷聲道:“放開!”

 男人嫌棄地甩開她的手,說:“你他媽想男人想瘋了,我是你弟!”

 紀方淮定睛一看,男人真和她有幾分相似,只是下巴一片青黑胡茬,看起來比她年紀還大,她不想和他計較,不過有薑直的前車之鑒,她決定先問人。

 紀方淮慢悠悠地拿出手機低頭髮消息。

 她直覺表姐沈婧知道很多事,雖然有利用人家的嫌疑,但她還是問道:“表姐,我有一個弟弟。”

 她故意用肯定句。

 沈婧幾乎是秒回:“他叫紀東元,比你小兩歲。”

 紀方淮無暇顧及表姐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但還是謹慎地補上一句:“你沒有騙我吧?”

 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感覺每個人都在欺騙她,她就像是《楚門的世界》裡的楚門,生活的世界都是虛構的。

 沈婧這次回復得慢一些,說:“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但是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謝謝。”

 紀方淮默默收回手機,她那所謂的弟弟已經滿臉不耐煩,大概是有事情想找她幫忙,不然照那個囂張的脾氣,也不至於在冷風中等她。

 “你確定你是我弟?”紀方淮面無表情道。

 紀東元生氣道:“我他媽不是你弟,我都懶得理你!”

 紀方淮自動忽略他的髒話,繼續面無表情地問:“如果你是我弟?那我受傷在醫院時,怎麽沒來看望我?隨便一說你是我弟?你以為我就會信嗎?”

 紀東元氣道:“我他媽……”

 紀方淮冷冷地打斷他:“到底是你媽還是他媽?給我好好說話!”

 紀東元暗罵一聲閉了嘴,他倒是沒想到半年沒見,紀方淮徹底換了副模樣,他差點沒認出來,只是那眼神灰蒙蒙的,怪不得連親弟弟都不認識。

 眼見這個便宜弟弟答不上來,紀方淮轉身就走,不想搭理他。

 她想起薑直說過她父母重男輕女,反正她已經失憶了,這大半年都沒人來認她,現在……

 抱歉,她不需要。

 紀方淮緊了緊領口,天太冷,她隻想回家睡覺。

 紀東元看著那匆匆離開的背影,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破口大罵道:“紀方淮,你他媽給我站住!親弟弟你不信,薑直你倒是信得很,她不過是一隻白眼狼!”

 紀方淮差點一個踉蹌,腳不聽使喚地停下來。

 “你說什麽?”

 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凍住了。

 紀東元有幾分幸災樂禍,說:“我說薑直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爸媽辛辛苦苦把她養這麽大,她轉手就把爸爸送進監獄,還設計媽媽出車禍,也就只有你喜歡在她跟前晃,追著她的屁股叫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薑直:人在醫院,剛下病床,勿cue。

 放心吧,我們紀方淮幫理不幫親。

 紀方淮:我追著屁股叫姐姐?

 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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