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洗澡的時間，五月收拾整理著她的衣服，捕捉她的味道，笑自己的貪得無厭，記得她穿上它們的每一個畫面，明明它們大多沉悶，明明她是一個不愛笑的人，卻不妨礙她成為自己世界的主角，就算用余光也可以感受到的存在，她最特別也最明豔。

　“嗯？這是什麽？”五月無意發現那個帶著黑色蝴蝶結的紙袋，袋子已經打開，蝴蝶結還在

　“幹嘛呢？”恭喜擦著頭髮卻撞見那個小姑娘尷尬的模樣，手裡拿著那三萬塊錢

　“額，我說給你把衣服收回去”五月把錢又裝了回去“家裡放這麽多錢，太不安全了吧？”她故意撇開話題，將那個紙袋又放回原地

　“嗯”恭喜應道，叼起一根煙，轉身來到陽台

　她們見面了嗎？什麽時候的事情呢？沒解釋應該就是默認吧！五月將衣櫃關好，聽著媽媽發來的語音

　“月月，你可一定得好好謝謝你的那個朋友，你看過兩天等你爸爸回來，叫上他咱們吃頓飯吧？”

　“你楊叔叔上次拿的茅台，你爸一直沒舍得喝，我看把它就送給你那位朋友的親戚吧！咱們在給辦張盒馬的海鮮卡，你看怎麽樣？”

　“媽媽，這事不著急，等我大姨好點了再說吧！”五月回復著語音，看向恭喜，她依舊沉浸在月黑風清的尼古丁世界

　“我大姨已經辦好住院手續了”她來到她的身旁

　“嗯”

　“你說怎麽謝謝獸哥？”

　恭喜看著她，這個小姑娘心裡應該不好受吧？可是她什麽都不問，什麽憋都在心裡

　“五月”恭喜拉起她的手，明明什麽都還沒說，五月就沒出息的紅了眼睛

　“嗯？”

　“心裡不痛快幹嘛不說出來？”

　“啊？”

　“你猜到了那錢是從哪裡來的？”五月沒說話，最怕熱鬧的人突然安靜，因為她不是在遠離你，就是在為難自己！恭喜沉沉地歎著氣，拉著她的手來到浴室，將她的頭髮慢慢吹乾，吹風機的噪音掩蓋著暗湧的委屈，五月看著她默不作聲的寵愛，小心走進她的懷裡

　“我是不是不應該亂動你的東西？”恭喜聽到這話，心裡一沉，關上那嗡嗡作響的聲音，萬河歸海似的疼洶湧朝她而來，她沒有責問自己，那錢什麽時候重新回到這裡的？也沒有發脾氣，為什麽自己什麽都不知情？。。

　“沒有”

　“我沒想看的”

　“五月。。”

　“沒想看，也後悔看到了，你幹嘛不藏好一點？”她窩在她的懷裡輕輕地抱怨著，委屈著“你總說我是個好女孩，可我知道我不是，如果我是的話，就不會允許自己喜歡你，你已經有家，有女朋友了，如果我是一個好女孩的話，就不該放縱自己徘徊，更不會。。”

　“五月”

　“平川誤會我，也是我咎由自取的，是我沒把控好自己和你的距離，和你的關系”

　“五月”恭喜一直都是沉悶的高手，對此時的提高音量最不擅長，五月不再發聲

　“別這樣說自己，造成今天的局面，你也是受害者！”摸著五月漸涼的發絲，她就像一個犯了錯悔不當初的孩子，恭喜放低溫柔，給她所有的偏心“錯都在我！”

　“可是如果沒有我，你們也許不會分手，平川不會自殺，你也不用面對她媽媽像個罪人”

　“是啊，沒有你”她打斷她的話“我應該也不會知道，原來我也會像小孩子一樣，因為得到一個人而開心好久”

　“恭喜。。”

　“因為一個人，不經意得笑了那麽多次，我哥說我反常，好像連我都不認識自己了”

　“我。。。”

　“噓！五月，你記住我現在的話”她聽話的安靜看著她，淚眼婆蹉“第一，這不是我們三個人的事，至少對你而言不是，問題發生在我這，跟你沒有關系。我和平川之間的問題早已經水深火熱，你的那件衣服只是□□，但是讓我決定和她劃分界限的理由，並不是要和你在一起，甚至我下了決心，跟你隻做朋友”

　想到那段令人委屈的時光，五月知道她是真心想和自己維持朋友那樣的關系

　“第二，別那樣想自己，也別委屈自己，想問什麽就問，別放在心裡亂猜，也別擔心後果，反正對於分手這樣的事，我比你更舍不得”

　五月愈發哭得厲害，擦著她滾燙的眼淚，恭喜隻好把她拉進懷裡

　“第三，我們沒有見面，錢是她在咱們去杭州的時候送來的，後來獸哥轉交給我，沒有存銀行，是因為過幾天帶驍遠補牙，我還是想把錢還給她，事情因我而起，那天從醫院走的倉促，不管她接不接受，我都應該當面和她說句抱歉”

　“恭喜..”

　“但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捧起她淚光打濕的臉，恭喜手上的紋身與她的乾淨就像兩個世界，她不忍觸碰她一味沒有底線的心甘情願“現在有沒有開心點？”簡單的小願望就像這個月份，它最像傳說裡的春天，卻也最短暫經受不住考驗“嗯？”

　“沒有”她笑著反駁，恭喜歪起嘴巴，將吹風機放到一旁，可是還來不及討她歡心，五月就先送上了自己的嘴巴，晨雨茉莉她的味道，略顯生澀的欲拒還迎，恭喜不是第一次見證她的勇敢，卻是第一次見識她的熱烈

　“學得很快哦！”

　她壞笑著鼓勵，她隻好扎進她的肩頭，對於兩個人的夜晚，五月終於不再防備，她知道，那個女人不是什麽愛的始作俑者，得到與失去，自己收獲的才最多，人生的第一場愛，總不會太圓滿，但好在，大家都好像做足了心理準備，所以過一天少一天的悲傷，讓人更懂得珍惜眼下。

　但是恭喜，你說過，人生枯榮有數，得失難量，只要想到有一天會失去你，我就會喘不過氣的難捱，你知道這種感覺嗎？你在護我周全，而我卻隻想著飛蛾撲火，隻為在墜入地獄前滅亡前，欣賞那火光的一寸光芒，感受那炙熱的燃燒，然後再看你最後一眼，這才算是從一而終，愛的圓滿吧！

　“恭喜？”

　“嗯？”

　恍惚之中，凌晨三點，五月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

　“我愛你”

　她沒回應，她在顫抖，安靜的夜晚，身後是透過綠紗的點點光亮，風趁機欣賞

　“是心裡說了一萬次喜歡，才變成的這一句”

　握緊她的手，嘴巴停在她的耳朵，那個略帶肉感的小女孩，就連肩膀耳朵都是軟的，摸著她的發絲，那第一次的喜歡還在，永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