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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秋來》第三十一章 如狂
天牢內,流螢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生怕被別人發現。有腳步聲朝這邊接近,嚇得她抱緊自己的腿,大氣都不敢出。

 “是我。”

 剛用完蠱所以很是虛弱的南黎朝她伸出手,綻出的微笑讓面上多了幾分血色。

 “我來接你。”

 流螢總算見到了熟悉的面孔,嗚咽著撲進了南黎的懷抱。

 南黎一怔,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沒事了。”

 蒙繞魚當年隻偷走了前半部分卦文,對於首領所寫下的最後一句,猜測大概是進一步說明了天命之女的特質。

 可他卻沒想到,原文是這樣的——

 “君氏男兒,暴戾無能,陽衰則陰盛,此消彼長。

 君氏有女,目有重瞳,當為天下君,天命之女。

 氣運其物,流動不定,若娶君氏女,享其命數,

 貪得無厭,欲海難填,必死於非命,再無轉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蒙繞首領的確是一語成讖。

 十幾年前,蒙繞魚因為殘缺不全的卦文起了貪念,令蠱蟲去尋找真正的天命之女,在她體內產生毒性,每月都會病痛發作,面帶異狀,方便蒙繞尋找。

 可那蠱蟲進了身體之後,蒙繞魚竟然再也感應不到蠱蟲的存在了。

 那時的君氏王朝岌岌可危,蒙繞魚孤掌難鳴,便效命於秦瑾靨的父親——秦書南大將軍,將卦文獻上。

 秦書南和秦瑾靨隨即根據蒙繞魚提供的線索鎖定了君盈袖,可蒙繞魚後來卻總覺得不大對勁。

 她是君氏女,目有重瞳,又每月發病,面上長出赤色紋路,按理說正是天命之女本人,可秦瑾靨汲取她的運勢後,竟沒發生任何變化。

 而後,根據秦瑾靨的探子調查,鎖定了君照影。她每月的某一兩天都會告假休沐,不見蹤影,他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她的面上說不定也長出了那赤色紋路。

 就這樣,秦瑾靨和蒙繞魚打算來一場甕中捉鱉,卻因為自己的貪念,而應證了蒙繞首領的卦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一語成讖。

 秦瑾靨一死,羽林軍狀如鳥獸散,群龍無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冰冷的身體靠在君盈袖懷裡,君盈袖一揚手,正是君上獨用的令符。

 君氏衰落後,這令符便被秦家執掌,可此時卻又落到了君盈袖手裡!

 此令一出,如君親臨。

 羽林軍惶然,紛紛回頭對視同伴。

 “羽林軍從此刻開始,聽我號令,維持宮內秩序,不許任何人跑出宮。”君盈袖美目微揚,世人隻知盈妃嬌蠻,卻不知她還有如此沉穩的一面。

 “不服者,格殺勿論!”

 有元霜帶來的部隊帶頭,不少羽林軍猶豫著加入了他們。

 有少數負隅頑抗的人,竟當場被君盈袖一劍封喉!

 溫血四濺,可君盈袖的眼裡卻仍然沒有任何人,唯獨望著遠方狼煙升起的地方,抿唇不語。

 改朝換代,天下易主之事,聽上去遙不可及,可有時就發生在一瞬間。

 不少事情在短短數日內相繼發生。

 那一夜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麽,無人得知,大家都對此諱莫如深,不敢妄加議論。

 隻知自此之後,這天下又換了個姓。

 昔日公主,前朝妃子,今朝卻是女君。

 將軍府卻像與世隔絕一樣,完全沒有人憂心這些事,而是關注著一件對他們來說更重要的事情。

 ——君照影的安危。

 據南黎說,矢志不渝的情人之淚有起死回生之效,天生克制蒙繞魚的毒,所以君照影性命無虞,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可她回府後,一睡不起,至今未醒。

 花緋月無微不至地在榻邊照顧了她半月有余,每日為她擦洗身體,君照影卻還是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

 南黎對此給出的解釋是,余毒未清,還需要些時間。

 可又過了幾日,花緋月漸漸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前一日明明為君照影梳好了頭髮,理得整整齊齊,怎麽不過一晚,便凌亂了許多?

 莫非是君照影晚上睡覺時,亂動來著?

 很快,她又發現了更多疑點——只有自己對君照影至今不醒這件事十分擔憂,而元霜、南黎等人,甚至包括流螢在內,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悠閑自在,不聞不問。

 花緋月的心頭浮起了一絲懷疑。

 而這個疑惑,在某個清晨終於得到了解釋。

 花緋月一向起得很早,可她這日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坐了起來,而眼前卻什麽都看不見,竟是被一塊黑布蒙住了!

 她立即伸手去摸,卻被另一人止住了動作:“姑娘稍安勿躁。”

 這聲音是……元霜。

 “元統領?”花緋月疑惑,“你這是做什麽?”

 元霜不答,而是哼起了小曲兒,過了一會兒,又忽然道:“姑娘皮膚真白。”

 花緋月:……?

 此話一出,她好像聽到元霜被打了一下的聲音。

 “不說笑了,姑娘稍安勿躁,不要揭開眼睛上的布,我帶姑娘去個地方。”

 身後有人在擺弄著花緋月的頭髮,發髻沉沉的,能感受到上面左左右右插了不少發簪和其他頭飾。

 “姑娘張嘴,我喂你吃個東西。”

 是流螢。

 花緋月依言張嘴,流螢果然喂了她一塊糕點,同時用什麽東西在她嘴唇上印了一下。

 那味道香香的,倒像是……口脂?

 “差不多了。”擺弄花緋月頭髮的人停下了動作,似乎是舒弦墨,只是花緋月對她的聲音不太熟,所以不敢確定,“走吧。”

 元霜和流螢一左一右地將花緋月攙扶起來,帶著她往未知的地方走去。

 花緋月忽然有了猜想,不會是……

 邁過不知多少個門檻和台階,元霜和流螢停住步伐,輕輕將圍在花緋月面上的黑布解了下來。

 花緋月重獲光明,發現自己站在正廳門口。

 入眼便是滿目的紅,紅得耀眼而張揚,正廳內不知何時張燈結彩,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

 外面天還未亮,可這片燈籠卻將她的臉都映成了櫻桃般的顏色。

 元霜和流螢不知何時跑到外面的院子裡,放起了鞭炮;舒弦墨在旁邊看著,雖然覺得她們很幼稚,卻仍然嘴角帶笑。

 影衛們排排站,換下了往常的黑衣,穿得很是喜慶,每人手裡都拎著個小籃子,裝著無數花瓣。

 他們時不時抓起一把,手一揮,散得滿廳都是。

 慕空瑾和慕凡明明已然過了垂髫年紀,卻作侍童打扮,僵硬地微笑著朝花緋月行了一禮。

 南黎坐在廳裡,示意花緋月進來。

 花緋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著大紅的衣裳,怔怔地拎起裙擺,朝南黎走去。

 和她相對的另一側,正是君照影。

 她和花緋月穿著差不多樣式的衣裳,只是款式更簡潔一些。

 花緋月頭一次見她塗了胭脂水粉,唇上印了口脂,作再尋常不過的女兒家打扮,在紛紛揚揚的花瓣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也是第一次見她不再將頭髮利落地束起,而是梳了個無比溫柔的發髻。

 花緋月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兩人初見的時候。

 那時奚女尚小,月奴年幼,不諳世事,未經風雨。

 可如今恍然對視,卻一如當年。

 南黎帶頭拍起了手,影衛們也忙跟著一起起哄。

 花緋月一時說不出話。

 君照影似有些局促:“你若是不願,現在便同我說。”

 這話聽得屋外的元霜和流螢都怒其不爭。都到這一步了,怎麽還主動讓對方打退堂鼓的!

 將軍你的氣勢呢!

 南黎也一時無語,直接一拍桌子,替君照影加快了進度:“一拜天地。”

 慕空瑾和慕凡適時地跟了上來,從後面壓著兩人,直接朝著院外拜了一拜。

 花緋月沒有拒絕,君照影亦然。

 “二拜高堂!”

 兩人調轉方向。她們雙親都已不在世,自然無高堂可拜,於是南黎愉快地接受了這一禮。

 元霜有些後悔:“虧了,咱們在外面放鞭炮,倒教那苗女佔了便宜。”

 “什麽苗女。”流螢很不滿元霜的稱呼,“人家姓蒙繞名南黎,有名字的好不好。”

 這點動靜自然逃不過南黎的耳朵,微笑著手指輕動,便不知從何處爬出一條凶猛的幼年小蟒蛇,倏然纏在了元霜的腳踝上。

 我纏,我纏,我纏!

 小蟒蛇顯然將元霜當成了獵物,它們慣常捕獵的方式便是將其纏死。

 元霜當然不會被此傷到,但也一時難以讓它下來,兩人在院裡鬥得雞飛狗跳,難舍難分。

 “夫妻對拜——”

 不用慕空瑾和慕凡再動手,花緋月和君照影便相對一拜。

 再抬頭時,雙眸相對,心意明了。

 還沒等她們互相多看兩眼,只聽南黎道:“送入洞房。”

 花緋月立即鬧了個大紅臉,這才剛要天亮,還是大白天呢,現在入洞房,豈不是要白晝……宣淫……?

 影衛們簇擁而上,不分三七二十一將兩人舉起,直接扔進了裡面的寢房,隨後緊緊鎖上了門。

 “散了散了,大家夥兒繼續回去睡了。”

 “啊——好困。”

 隻留下榻上的兩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

 花緋月輕聲問:“你什麽時候醒的?”

 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君照影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我……”

 “我又沒生氣。”花緋月說,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讓她反應不過來,“那我們現在是要……?”

 這問題實屬多余,洞房之內,還有什麽好做的?

 兩手十指相扣,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情況下赤誠相對,盡管害羞,卻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觸即發。

 窗幔和簾子遮擋了所有光線,即便心裡還模糊地有著概念,卻早已經感知不到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隻想就這樣下去,沉淪不休。

 花緋月滿眼只有那雙重瞳,還有,君照影啞著嗓子在她耳邊念著自己名字的聲音。

 “月奴……”

 “月奴。”

 盡管喘息到很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花緋月卻仍然費力地回應她。

 “我在。”

 且一直在。

 從雨夜的建康廟裡,秋日的洛陽宮宴中,到將軍府的軟塌之上,能得以相遇再重逢,便是有緣。

 六祖慧能曾作謁:

 身似菩提樹,心似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可不知何時起,我心再無可能如明鏡般通透,亦不想拂拭。

 只因心上已住了一人,見之不忘,思之如狂。

 更為她失了分寸,失了理智。

 偌大三千世界,得遇一人,何其珍重,也何其有幸。

 也不知前世回了多少次的眸,方才換來今生相伴。

 ——待到秋來·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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