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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說我是神仙了》第84章 蟬鳴(六)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巫將掃了下答題到一半的紙,問:“如果我繼續寫下去,你準備怎麽做?”

 祈天河淡淡道:“打電話,讓上面的人開通特殊通道。”

 十六層的NPC安排好任務就開始坐在電腦前敲打代碼,發現巫將停了下來時,納悶地看過去一眼。

 巫將:“出了些小問題。”

 NPC以為他指得是玩家發現他們認識的事實,冷靜道:“規則在這一層的製衡效果很弱,不要有多余的擔心。”

 巫將擺手,意思根源不是在這裡。

 NPC皺了皺眉,欲要追根問底,電腦下方圖標突然閃爍了一下,是一封半分鍾前發來的部門郵件。點開看竟然來自樓上,內容只有四個字:公平公正。

 手指霎時僵在鼠標上,他面上的從容不見,目光晦暗難測。

 NPC這才第一次正視祈天河:“你是誰?”

 祈天河拿起紙張,指著上面的問題:“讓我口述答案?”

 NPC想了想,搖頭。換了一個和過關規則不相乾的問題:“是怎麽看出我們有聯系的?”

 先前勝券在握,可以不理會注定失敗者的智慧,如今情況大有不同,他需要盡快了解面前這個玩家。

 “過於配合。”祈天河側過臉,卻是注視著巫將說:“從一開始,你一直盡力與我合作,似乎很想要盡早到達更高的樓層。”

 最令他生疑的是在票選殺手的時候,按照巫將以往的作風,少不得要在最後關頭聯合白發青年,從自己這裡瓜分走一部分道具。

 可左等右等,等到的竟然是他眼睜睜看白發青年出局。

 巫將好笑:“就因為這個?”

 祈天河:“進入其他樓層前,你都會讓紙人飄在前方阻擋危險,越往上越危險。然而到了這一層,面對門後的未知,你的狀態反而很輕松。”

 “……有恃無恐,一定是有原因。”

 巫將在面對陌生的NPC時,手上甚至連符紙都沒準備,更像是在面對熟人。

 巫將拍了怕手:“分析得很精彩。”

 祈天河仔細看過周圍的一切,單純以一種求知的口吻問巫將:“蟬鳴二聲,永夜……你的組織和這裡有什麽關系?”

 “從前聽過這句話罷了,”底牌逐漸被揭開,巫將居然依舊是心平氣和的狀態:“起名時隨便取了其中的一個詞匯。”

 他把話語權拿了回來:“遊戲一直讓論壇玩家押注,不如我們也賭一把?”

 “賭什麽?”

 巫將:“二十分鍾,如果你能在二十分鍾內做完這道題,我就全力配合你取得勝利,放棄優先上樓權。”

 NPC從座位上站起來,似乎對他這個決定很不滿:“時間太充裕了,不……”

 巫將擺手,他的決定向來不允許人質疑。

 祈天河聞言眯了眯眼,NPC都有可能做慈善,巫將絕對不會,對方提出一個有利於自己的賭注,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隨手把寫了一半的紙折好扔過去,巫將說:“二十分鍾後,記得把東西還我。”

 祈天河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下電梯。

 ……你現在是誰,我曾經是誰。

 這道題目並不是很難,至少一半的答案很清楚。

 按照副本設定的身份,他就是一個代號三十九的實驗品,范圍再精準些……遊戲裡逃離出的虛擬怪物,真正需要考慮得是後半道問題。

 祈天河在十四層下了電梯,這時早就過了上頭規定的加班時間,但食堂大廚居然還在。

 他開門見山道:“想來打聽點事。”

 大廚從冰箱裡取出冷凍的眼珠加入飲料中,插了根吸管進去,飲用時發出刺溜刺溜的聲音。

 “職責范圍之外。”半杯飲料見底,他冷淡說了一句。

 祈天河扯了下嘴角,還沒開口,便被大廚打斷:“去找其他人打聽。”

 祈天河說出現實的問題:“沒人了,都死完了。”

 保衛部一個活人也沒有,十二層和策劃部的員工全軍覆滅,四十七號估計也凶多吉少。至於十五樓那隻奇瘦的鬼,似乎有食人的愛好。

 “……”

 像是想到什麽,大廚用看災星一樣的目光看他,許久後開口:“你要問什麽?”

 祈天河:“十六層的……”

 剛聽了個開頭,大廚便摔碎玻璃杯,尖銳的玻璃對準前方亂劃:“害人精快滾!”

 “……”

 眼見大廚的嘴開始變得細長,祈天河在對方徹底異化前,默默退了出去。

 重新站在電梯門口,他認真考慮要不要去十五層。

 “為什麽不問我關於公司的事?”鸚鵡的聲音突然響起。

 祈天河:“等我到十八層,自然就知道了。”

 過關之前,鸚鵡能告知的線索肯定是有限的,萬一被遊戲捕捉到,得不償失。

 他終究還是上去到人資部,門一開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令人生理不適,祈天河掩住口鼻,目光和一張滿臉血的臉撞了個正著。

 “很美味。”對方的嘴一張一合,嘴角流出啃食生肉留下的血跡。

 主管躺在一邊,頭部開了一個小孔,腦殼已經空了。

 祈天河清楚看到前方人面對自己咽口水的場景,沉聲道:“借過。”

 事與願違,借過沒有,一抹嘴上的血,鬼反而朝他走近。

 祈天河現在窮得只剩下道具,隨手甩出一把桃木劍,同時召喚屍犬出來鎮場子。擦身而過的瞬間,幾乎是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他不指望能從這個NPC口中獲知什麽,真正的目的地是存放檔案的地方。

 都已經走出一段距離,身後的鬼突然發起百米衝刺,祈天河目光一暗,毫不留情送出一張【舊紙幣】:“那麽喜歡跑,八百米等著你。”

 趁著這段時間,他走進辦公區域,匆匆開始搬出櫃子裡的檔案和文件翻閱。

 一個公司全部的檔案多的甚至能數以萬計,不過在副本裡這些都不是問題,遊戲不會讓玩家在大海裡找一滴水,擺在明面上的檔案並不是很多。

 最新的檔案是在三年前,裡面的員工編號從二十五一直到三十八,最底下用紅筆寫著實驗品。

 祈天河瞬間明白,這些人應該也是玩家。

 聚餐時,秦陽提到過很久沒有聽到有玩家下【蟬鳴】的消息,從目前檔案的年份來看,三年前就是最後一批玩家。

 祈天河閉了閉眼,回憶十六層NPC身上的數字,輕聲道:“二十四號。”

 他有理由懷疑那個NPC也是一名玩家,只是還需要更多的事實來佐證。

 一面尋找二十四號的檔案,一面琢磨一名玩家在什麽情況下才可能長久地留在副本。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鸚鵡,後者曾不止一次特意普及過,只要有能力建立足夠多的因果關系,就可以不被副本世界抹除。

 花市裡,惡魔是個錯誤的示范,他試圖通過製造慘案的方式讓原住民產生深刻的記憶,從而令副本不能輕易抹除這個人存在的痕跡。

 然而這種手段太過拙劣,沒被副本抹除,卻被遊戲派來的玩家當成任務目標。

 人資部的東西又多又雜,好在每個牛皮紙袋上都有編號,上面寫著‘怪物檔案’幾個大字。

 另一邊【舊紙幣】的效果已經發揮完畢,鬼感覺不到累,但不受控制的長跑行為讓他對祈天河產生了某種忌憚。

 這是祈天河想要的結果,不確定這隻鬼是否還在主要NPC的隊伍裡,能不能殺死,井水不犯河水是最佳狀態。

 “你在找什麽?”鬼突然問。

 祈天河瞥了他一眼,看到工作牌上寫著的是名字而不是員工號:李貴永。

 “二十四號的信息。”

 如果不是滿臉的血,李貴永這時的樣子要正常很多,驚訝道:“你是啟蒙者?”

 “啟蒙者?”祈天河停下翻找的動作:“什麽意思?”

 李貴永:“所謂的啟蒙者就是明確知道自己身份的怪物。”他拿樓下的廚師做比喻:“另外一種則還處在混沌狀態中。”

 廚師眼裡,這家公司是可怕的生物公司,他只是為了錢財被招募做實驗的人。

 祈天河說出先前猜測的副本故事背景:“遊戲裡的怪物進入了現實?”

 李貴永點頭:“我們研發了一款遊戲,叫【蟬鳴】,遊戲正式上線的那天,裡面的怪物竟然陸續跑了出來,他們吸食人的腦髓,公司裡的人無一幸免。”

 祈天河忙問:“總裁呢?”

 李貴永搖頭:“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變樣了,遊戲一直沒有停止運行,偶爾還有怪物進入現實,直到二十四號出現。”

 “……二十四號自稱要做真正的人類,創造出捕殺蟬人的巨型螳螂,甚至媒體稱呼他為救世主。可惜怪物源源不斷,未進化成蟬人前和真正的人類無異,如今外面估計沒剩下多少活人。”

 祈天河這下徹底明白了二十四號留下來的方式,後者成功在原住民心中建立了巨大的影響力,以至於副本也不能輕易抹殺這個人的存在。

 而二十四號和巫將認識……

 祈天河面色微變:“先前送主管來給你的四十一號,你從前有沒有見過他?”

 李貴永:“沒見過。”

 祈天河垂了垂眼,沒有回憶的過程就毫不猶豫給出答案,就像是記憶裡的某個部分被徹底格式化了。

 李貴永:“據說啟蒙者反而會視蟬人為敵人,你也一樣麽?”

 祈天河點頭:“當然。”

 並未因為跟李貴永短暫的交流放松警惕,他離開時也是同樣的小心。

 距離和巫將約定好的時間如今才過去一半,看到重新出現的祈天河,巫將微微勾唇:“找到答案了。”

 語氣很肯定。

 祈天河頷首,認真在紙上作答,描述二十四號時隻用了兩個字:玩家。

 劃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前說:“你從前也來過這個副本。”

 巫將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那時候的生存目標和現在不同,這也是我成為回歸者前通關的最後一個副本。”

 祈天河從來沒有打聽過別人進遊戲的原因,這次破例了:“為什麽要回來?”

 “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無盡的,”巫將抬眼打量副本裡每一處逼真的場景,用欣賞的眼光說:“以前的願望不方便言明,不過促使我第二次回歸的動力是想要徹底掌控住一個副本。”

 “……”遊戲沒打死你這個逆子,真是好脾氣。

 巫將不知想到了什麽,病態的面容上居然泛起一絲紅暈:“如果有一天我成為遊戲的主宰……”

 祈天河沒忍住笑了出來,銳利的視線掃過來時,他輕咳一聲肅穆道:“請繼續。”

 巫將:“聽上去是有些可笑,不過遊戲每運行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失控的趨勢,如果把握好時機,就能趁機掌握住一個副本。由點即面,一點點蠶食全局。”

 祈天河算是聽明白了:“你想脫離現實世界,變成副本裡的NPC?”

 巫將糾正了他的說法:“是掌握副本命運的NPC。”

 “為什麽要選這個副……”話說到一半,祈天河停下問話,已然知道答案。

 在上個副本之前,一共就一個4S級的副本,以巫將的性子,要選肯定選最高級別的。

 他把答案紙交給NPC,對方一臉冷漠:“恭喜你,可以繼續上去。”

 祈天河下意識朝巫將看去,確定這人是真的沒有阻止自己上去的意思。然而當走到電梯口時,巫將也過來了。

 “你……”

 巫將:“只有一個人有資格進入十八層。”

 再往上是十七層,意味著他還能上一層。

 等電梯的功夫,祈天河問:“你上次來,這個副本是怎樣的?”

 巫將:“廝殺場,需要活過蟬鳴二聲,那時是怪物剛出現的時候,大部分時間玩家都在進行血腥的戰鬥。”

 “當時我看到了蟬人驚人的破壞力,預估下次再開放時外界會是一片廢墟,所以一旦掌握這個副本,就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樣子重新構建世界框架。我讓追隨者想辦法留下,為之後開後門做準備”

 祈天河完全不能理解。

 巫將話鋒一轉,談起了另一個話題:“十七層是無規則之地。”

 祈天河:“不受遊戲控制的地方?”

 巫將點頭:“在那裡,連玩家間的自相殘殺都能免於被責罰。”

 祈天河皺了皺眉:“為什麽?”

 電梯到了,巫將邁步走進去:“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上次來得時候主要活動區域在十五層。”

 密閉的空間容易激發人內心黑暗和不安的一面,巫將用余光留意著祈天河,從解答的一方變成提問的一方:“你和公司總裁是什麽關系?”

 祈天河陷入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從高中起,鸚鵡就一直陪著身邊,到了現在早已形成習慣。

 “我們的關系好像要比朋友更深刻一點……”他說。

 巫將嘴角一抽:“……不是問你這個。”

 差不多一分鍾過去,電梯還沒爬完一層樓,祈天河不由開始考慮它出故障的可能,然而電梯確實一直在動。

 幸虧沒走樓梯。他不禁想著,似乎已經看到樓梯間無窮無盡階梯的一幕。

 突然電梯整個晃動了一下,祈天河靠在一角,保持身體平衡。

 巫將倒是穩穩當當站著,祈天河望著雕塑一樣的人,納悶道:“真要成了NPC留在副本裡,豈不是要舍棄現實世界的身份?”

 “每個人追求不同。”巫將神情淡漠:“我討厭規則束縛,恰好在虛擬世界可以實現。”

 在祈天河看來,這純屬是日子過太好了閑得慌:“有了規則,才能保證大部分人活得平安。”

 巫將略微遺憾地歎了口氣,笑容耐人尋味:“可惜了,我曾經認為我們是一類人。”

 祈天河沉默了一下,問:“如果你能活著通關這場遊戲,會得到什麽獎勵?”

 “股權讓渡書。”巫將知無不言:“成為這家公司新的掌權者,從而控制住單個副本。”

 祈天河隱約明白了一些他的用心。

 巫將彎了彎嘴角:“往上兩層沒有規則,意味著任務是NPC自己定的,換做是我上到十八層,絕對會被為難死,而你和白蟬瞧著交情匪淺,對方自然會降低生存目標的難度。”

 他只需要借著祈天河的便利活過蟬鳴三聲,成功通關。

 祈天河自動代入人質的角色:“你是想賭,賭在白蟬心裡是我重要,還是保留公司總裁的位置更重要。”

 巫將:“他會出現在外界,肯定付出了不少代價,一個真正在乎Boss身份的NPC不會冒險跑到外面。”嘴角的弧度微微擴大一些:“白蟬想出去,我想進來,完全是件互惠互利的事情。”

 ‘叮’的一聲,電梯終於停下,門緩緩打開。

 “我們從來不是一類人。”

 走出去前,祈天河側頭對巫將說:“我喜歡合理范圍內的規則,如果真要二選一,我寧願成為規則的捍衛者,而非破壞者。”

 門外是一股強烈的酸腐蝕味道。

 猛地嗅到,喉嚨到心臟都感覺到強烈的不適,祈天河退了回來,捂著口鼻問:“你那位追隨者沒提到過十七層的情況?”

 巫將:“他沒有資格調取更高樓層的信息。”

 空氣帶有腐蝕性,祈天河可以抗的住,卻覺得不太舒服,從道具中找到一個護目鏡戴上。

 地面和牆壁全是焦黑的,像是火災現場,他忍不住放輕腳步,仿佛多用一點力氣,這層樓就會坍塌。

 巫將從身後走到身前,拿著一個沒有指針和數字的懷表,正中間浮現出一個血紅的數字‘6’:“這片空間至少存在六隻Boss級別的厲鬼。”

 兩人都是第一次踏足這裡,前方破破爛爛的辦公桌排列的很整齊,不少人正在埋頭研究蟬人的標本,看到有人來,一個個露出興奮的目光。

 祈天河忍不住後退一步,詫異地望向巫將:“你不是在這一層沒認識人?”

 瞄到巫將已經拿出道具時,連忙也拿出道具,防備地望著迎面走來的員工。

 “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

 說話的人並沒有在看巫將。

 祈天河下意識往左側移了一步,員工的視線跟著移動,這回他可以確定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

 “您看,”員工搓著手,道出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是不是已經到了推翻遊戲統治,掌握命運主動權的時候了?”

 “……”

 祈天河眨了眨眼睛:“抱歉,我不太明白。”

 幾名員工頓時哈哈大笑,陰森森的面容上出現如此暢快的笑容著實詭異,他們隻當祈天河是在開玩笑。

 “您忘了麽?當初可是您用黑水腐蝕了這層樓的規則,給了我們一片完全自由的空間。”

 “不受遊戲控制,不用受規則束縛,這種滋味真的太美妙了。”

 “您說過,規則是最沒意思的東西,我們一直在等您回來,重新建立新的副本世界。”

 “……”祈天河抿了抿唇。

 一旁巫將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上個副本對方失控時支配黑水腐蝕掉旅館的景象,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去多久,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凝視祈天河:“原來你也在打一樣的主意,偽裝得可真好。”

 “不,我不是,我……”

 巫將神情陰冷,嘲諷地複述他一分鍾前說得話:“規則的捍衛者,呵……”

 祈天河猜到做這一切的應該是當初大鬧四方的那條河流,頓時頗為尷尬:“其實我真的沒這意思。”

 說著望向NPC,推了把巫將,像是廣告推銷一樣鄭重介紹說:“但他有這個目標,你們可以把他看成我的繼承者,你們的夢想合夥人。”

 員工們對視一眼,拍著桌子笑得更大聲了,說著粗話:

 “許久沒見您變幽默了……這是從哪裡來的小子,我看毛都沒長齊呢!”

 調侃的話層出不窮,祈天河已經不敢去看巫將的面色,只能跟著乾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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