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就差說我是神仙了》第75章 故事(六)
就差說我是神仙了》第75章 故事(六)
作為禍水, 祈天河根本沒有當事人的自覺,收到提示音反應不大。

他的視線一直放在今早的飯上,面湯表面浮動著一層淡淡的墨漬, 老人沒有把爭端看在眼裡,站在一旁提醒說:“早餐時間快過了。”

祈天河打從心底裡排斥這頓飯,但看老人的意思, 是要親眼看著這碗面下肚。

圓桌上又恢復了寂靜,眾人埋頭吃著東西。

遊戲很少讓人白piao, 按照既定的軌跡,這個時候老人該宣布製造軀體, 但這件事是被輕描淡寫帶過。阿槐的身體還是要用槐木製作,卻不再是唯一的評比標準。

只剩下趙南貴沒有喝湯, 老人瞥了他一眼。

趙南貴猶豫了一下, 端起碗一飲而盡,老人這才神情緩和開口:“先前阿槐的故事隻講了一個開頭, 現在該繼續了。”

歸功於祈天河這兩天的精彩操作,他這麽一說,不少人第一反應是上次故事講到了哪裡?

阿槐愛上了天河?

阿槐嫉妒上小西?

幾個恐怖愛好者的設定是遊戲給的,自始至終一直在狀態, 小南聞言直接接過話茬:“起初迷惑心智的女鬼隻被當做是同學私下的談資,直到背地裡散播阿槐謠言的人一個個出事,漸漸引起恐慌。”

陶連對這個故事格外鍾愛,忍不住插話自己來講:“該嘗試的辦法都試過了, 那時候監控還不普及, 學校只在主要地點安了幾個, 還是沒用……衛生間, 更衣室, 出事的地方都很隱蔽。一位風水大師向當時的教導主任推薦了幾個朋友,說讓他們來試試。”

“……然後更為離奇的事情就發生了。”

預感後面才是重點,眾人聚精會神聽著,唯有朱殊瑟一人露出諷刺的微笑。

“那幾名大師來得時候有一個是抱著嬰兒的。”

祈天河目光一動:“帶著嬰兒驅鬼?”

“這倒也不是。”陶連:“我老師負責接待他們,說大師也很驚訝……‘哪裡來的嬰兒’‘手背上有數字’‘瘋了麽’,總之說了很多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老師以為是誰把孩子拋棄在校園門口,要聯系警察。他們卻突然遲疑了,接下來的對話更為奇怪,有一個說‘這孩子或許有別得用處’,就抱著進去了。剛進教學樓,老師一回頭,嬰兒竟然不見了。”

祈天河之前也試著問過NPC事情的後續,可那時候陶連都是直接繞過,此刻突然講得這麽細致,他不由懷疑起這是否也是遊戲調整的結果。

“老師差點沒嚇死,大師臉色也很難看,最後用嬰兒是假象,是怨氣所化的說法敷衍過去。”

巫將原本沒留意,聽到這裡忍不住冷嘲:“這話你們老師也信?”

陶連攤手:“當時環境太嚇人了,不信也沒辦法,何況這種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要不是那天聚會醉酒,估計他會一輩子爛在心裡。”

朱殊瑟忽然道:“是不是跑題了?”

陶連撇撇嘴:“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嬰兒的失蹤就跟阿槐有關。”

秦讓聽著很感興趣,女鬼的記憶尚未恢復,涉及到過去的東西總是令人遐想。

不同的意見讓氣氛開始有點緊張,老人笑容和善地坐下:“不如接下來的故事由我來講?”

無人應聲,他便當做默認:“除了那個奇怪出現又消失的嬰兒,當天晚上阿槐並沒有出現……這時學校還剩下五個傳過阿槐流言卻沒出事的學生,擔心接下來會輪到自己,他們偷偷帶著錢去廟裡上香,按高僧的說法,要逃脫厄運就得藏起來,原來的名字也不能用。”

祈天河想起這家旅館的名字就叫做無名旅館,恐怕不是單純的巧合。

老人:“學生逃到鄉下來,正好看見一家無名旅館,認為這是老天的暗示,便暫時住下來。他們還定下了三個約定,第一,不許叫真名;其次,誰也不能和家裡人聯系,否則會被抓回去做精神治療;第三,每天傍晚去跪拜土地公,祈求保佑。”

陶連他們只聽過故事的前半部分,這會兒聽到老人講到後半部分,屏住呼吸覺得十分刺激。

老人伸出手指:“今天同樣有三個任務,第一,給阿槐製作好驅殼;然後在黃昏前找到土地公的神像,拜一拜;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回來時,你們要告訴我迄今為止描述過的故事裡,一共出現幾隻鬼。”

祈天河昨天已經提前完成過第一項任務,聽老人的意思,重點在於後面兩項。其余玩家想法差不多,吃完早餐去往後面的小樹林,輕車熟路砍倒實心木開始雕刻。

他不用浪費時間在這上面,準備嘗試找土地公的神像。吃過回溯前淋雨的虧,出門前特地問老人要了把傘。

小樹林附近差不多都轉過,祈天河朝西邊走去,和其他地方比起來那裡的地勢比較陡,直往前走幾千米便是山脈一側。

天空中厚重的雲重疊匯合,不多時有幾滴雨珠飄落。

“祈天河。”

身後傳來腳步聲,白蟬走得比較急:“山裡可能存在未知的危險,我和你一起去。”

祈天河心中一動,非但沒有停留,反而加快步伐,後面白蟬的語氣含著些慍意:“你等等我。”

到最後雙方演變成了一段追逐,祈天河只有一個想法:甩開那個人。

老人說過幾名學生逃到這裡後定下的第一個約定就是不許叫真名,誰也拿不準這會不會作為一個死亡條件,如果是真白蟬,絕對不會輕易叫自己的名字。

身後的喘息和腳步聲越來越清楚,預示著雙方的距離正在無限接近。

祈天河毫不猶豫召喚出屍犬,瘦骨嶙峋的黑狗一出來便瘋狂朝前跑,不過它還算有點塑料情誼,確定自己已經跑到主人前面幾十米,回頭對追著祈天河的身影吠叫不止。

震懾作用一出現,幾乎快要緊隨而至的腳步忽然間消失。

祈天河不敢回頭,往前跑出了好一段距離。

山看似近,實則遠。

考慮了一瞬,祈天河決定獨自再深入些。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前方又是另一片風景,本以為旅館周圍荒無人煙,真正走到了山腳下,意外發現了不少生長旺盛的灌木叢。

有片地方用石頭堆了一圈,似乎是為了擋風。

祈天河走近,裡面放著一個小鐵盆,盆壁被黑灰覆蓋,只能勉強看出一點原來的金色。

他猜測有人曾經在這裡燒過紙錢,環顧四周,最後視線定格在半山腰。山不高,但在這個地方也不好望真切,祈天河爬上一棵大樹眺望,確定那裡有幾個墳堆。

沿著較緩的一面往上爬,陰面沒長太多植被,相當陰冷,路上他看見了好幾個蛇洞,危機感促使祈天河沒有收回屍犬。

終於上到半山坡,祈天河逆風站著,額前的碎發遮住眼睛。透過發絲的縫隙,墓碑上的字映入眼簾:小西之墓。

沒寫全名,碑立得也很敷衍,草草選了快寬木板。

祈天河立刻想到昨晚和小西一屋,女孩還在稚嫩地表達因為夢境對自己產生的喜歡。

“果然……”他輕輕一歎:“我這輩子注定不會有女人緣。”

小西和阿槐,難得有人爭風吃醋,結果竟然是兩隻鬼。

凝視墓碑看了一段時間,祈天河仔細回憶了有關小西的細節,又覺得不對勁。如果小西真的是鬼,沒理由會再被一隻公雞啄死,而正是因為小西的死亡才引出隨後一系列事端。

矛盾的事實擺在面前,想來想去就只剩下一個最有效卻也是最麻煩的辦法……挖墳。

祈天河抿了抿唇,小鏟子已經拿在手中,遲遲沒有動手。

副本裡挖墳,頗有些嫌命長的意思,余光瞥見屍犬,他突然蹲下身面對面真摯開口:“我聽說狗喜歡刨坑。”

屍犬如果能開口說人話,大概會立即問:究竟誰是狗?

祈天河繼續商量:“這樣,你來挖,挖完開棺的活我來,一旦有危險我立馬把你收回去。”

雨越下越大,刨土的聲音被掩蓋住。

墳墓旁,祈天河幫屍犬撐著傘,後者正在賣命工作。

“加油,你是最棒的。”祈天河為它打氣。

屍犬和普通的狗不同,一雙爪子鋒利無比,當時在古堡的密室中,屍犬帶來的威脅比變異蝙蝠要大得多。挖坑的過程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墓很淺,土也蓋得不瓷實,很快中間就出現一個坑,露出棺木一角。

祈天河讓屍犬站到後面,依言去開棺。

棺木上一共九根釘子,十分粗,大約有兩根手指並起的寬度。小鏟子這時派上用途,連鬼打牆都能鏟開的道具輕松卸下其中八根釘子,只剩下釘在主位上的那個。

祈天河輕輕吸了口氣,用力一撬,最後一根釘子彎折後被取出。

他沒急著開棺,而是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不知過了多久,棺材依舊靜靜地安置在土裡,祈天河這才放輕腳步上前,壓低身子開棺。

雨傘暫時被放在一旁,雨水順著濕漉漉的頭髮絲砸在身下的棺材板上。

棺材露出一條縫隙,他心裡頓時產生種不祥的預感,低頭看了眼。

隔著細窄的空間,一雙覆蓋著淺淺鱗片的眼睛正盯著外邊。祈天河不禁微微後退一步。那雙眼睛很圓,鱗片因為雨水的緣故有些反光。

緊接著是第二雙,第三雙………分叉的舌頭也伸了出來,他心中一驚……蛇。

嘶嘶的聲音連雨水都無法完全隔斷,祈天河可以預想到一棺材的蛇密密麻麻纏繞在一起的畫面。

很快,他聯想到更為現實的情況,棺材密不透風,這些蛇是如何存活下來?思忖間,腳下的地面突然開始晃動,祈天河低下頭,泥土裡有什麽東西正上下起伏,以個人為中心,周圍的區域均是如此。

一種十分不妙的猜測湧上心頭……棺材底是通的。

屍犬突然開始不停狂吠,腳下的動靜要稍緩一些,祈天河盡可能勻速向後退。先前上來的路上有不少蛇洞,按原路折回的風險不小,他遂即做出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朝後面的墳堆移動。

一路屍犬叫聲不停,移動的步伐甚至可以用輕盈來形容。

越靠近後面的墳堆,地底下的動靜越小,祈天河倒退著走路,手指率先觸碰到冰涼的墓碑。

數條已經鑽出腦袋的蛇再次消失匿跡。

祈天河長松了口氣,看來這年代什麽東西都講地盤,墳堆和墳堆之間亦然。

轉過身,墓碑上的字跡很淡,‘南’的側面部分幾乎消失。

小西,小南……跟玩家一起來到這裡的總共有五名恐怖愛好者,老人故事裡幸存躲災的學生正好也是五個人。

祈天河抬眼望去,墳堆一共有四個,還有一座小東的,最後一個被風蝕的太嚴重,實在瞧不出來。

“少了一座……”

周圍大概找了一遍,確定沒有第五個墳頭。

“祈天河。”

很悶的聲音,祈天河警惕地望著前方。

那道聲音再次呼喚起他的名字,祈天河略微詫異地低頭,發現聲源在地底。正當目光聚焦在腳底的土地時,耳邊突然飄來涼颼颼的氣息。

祈天河閉了閉眼,自我催眠:“我叫大海,我叫大海……”

有了花市的經歷,他對大海這個名字還是很有代入感的。

人的適應能力很強,譬如視物時會下意識忽略鼻尖,祈天河也正在努力摒棄耳邊的那道聲音。

效果不錯,他成功轉移注意力轉而思考出現在半山腰的幾座墳墓。

小西的棺材已經成了蛇窩,就算有屍骸也看不出來,更令祈天河困惑的是,為什麽鬼一直纏著自己?他和阿槐在老槐樹下曾經有過簡短的對話,可以肯定剛剛那道蠱惑的呼喚不是來自女鬼。

繞著窄道繼續往前走,祈天河尋找起土地神像的位置,準備去拜一拜。

原以為這個過程會很困難,沒想到快到拐彎的地方,山壁有一處洞穴,撥開兩側枯萎的藤蔓,土地公的神像赫然映入眼簾。

作為民間流傳較廣的神靈,土地公一直以善良慈愛的形象出現在文化作品裡。然而面前藏在洞穴裡的土地公,眼睛狹窄細長,沒有白色的長胡須,嘴角翹起的弧度十分詭異。

神像不太穩,朝一邊偏斜,祈天河彎腰取出墊在下面的東西……發現是一個手機,屏幕上半部分碎了,他不怎麽抱希望地長按開機鍵,不料這次運氣還算不錯,手機竟然真的開機了。

劃了兩下,祈天河直接打開聊天軟件,山裡沒信號,好在以前的聊天記錄還在。

-我看學長才是受害者。

-誰說不是呢,那個女的出了名的心理變態。

-都知道學長家裡有錢,估計阿槐是想趁機傍大款。

……

全部是些詆毀言論,他們還專門建了一個群,叫‘冒險八卦小分隊。’

冒險的日常沒多少,基本都是在扒身邊的同學朋友。

聊天記錄劃到最下面,竟然出現了阿槐發的消息:

—誹謗他人,心如蛇蠍。

—蛇蠍心腸就得蛇來治。

猩紅的字體有些模糊,祈天河特地看了一下群人數,只有五個人,並沒有阿槐。

一滴雨水落在屏幕上,消息記錄的邊緣瞬間像是暈染開得墨水,字體融化成血水順著屏幕邊緣的縫隙滴落在鞋面。

祈天河下意識放平手機,血水沒有就此停下,反而更加猖狂,呈輻射狀超四面八方肆意流淌。手上沾染的血跡如何也蹭不掉,祈天河似乎感覺到什麽,微微側過身,灌木叢中出現幾隻四腳蛇,尋著血腥味找來。

他當機立斷,迅速把手機重新壓在神像下面。

四腳蛇停在半途中,原地打轉幾圈,消失於灌木叢中。

出門前老人隻說拜土地公,沒具體做要求,祈天河雙手合十高舉,低頭對著神像拜了幾次,完事後就要離開。

滴——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祈天河不準備回頭,卻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自己。稍稍一權衡終究轉過身,快速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聊天群裡竟出現一條古怪的新消息:給我名字!!!

三個感歎號,顏色一個比一個強烈。

祈天河眸光閃爍,不是因為這行字,而是沒有一點預兆出現的提示音:

[故事:難度SSS。

升級原因:某位玩家發現隱藏在土地公神像下的秘密。

注:請在天亮前找到所有的名字(集體任務)。

失敗懲罰:心懷恨意的女鬼將會隨機抹除五名玩家。]

……

淒風,苦雨,伐木,雕刻。

哪怕已經簡化很多流程,沒兩三小時也休想完成製作。

樹林裡可沒大棚,手要拿刻刀,更不可能撐傘,平日裡自視甚高的玩家此刻一個個跟落湯雞似的。趙南貴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抬起頭深深籲了口氣:“在我下過的副本裡,以糟蹋磋磨人為特色的,它能排進前三。”

話音落下,正好聽到遊戲提示音。

趙南貴嘴角抽搐,改口道:“這是我遇見過最無語的一個副本,沒有之一。”

緩了片刻雙目失神問:“升級原因裡的‘某位玩家’指的是誰?”

冷笑聲,嗤笑聲,無語的嘲笑聲接連響起。

巫將頭也不抬道:“問得廢話。”

幾乎所有人都在這裡雕刻,除了祈天河。

趙南貴放下刻刀,無語:“他究竟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穩重?”

雖然早晨遊戲下了通知讓玩家升級難度,可也沒讓一個上午就乾出一次大跨度。

這一天要做得事情不少,現在多出集體任務,時間變得很趕,說歸說,不多時趙南貴重新拿起刀,飛速進行雕刻。

午飯前,所有人的作品均已完成,去山上的祈天河反而是回來最晚的一個。

老人的飯已經上桌,看他才進門不悅地眯了眯眼。

小西主動走過去幫他把傘接過放在一邊,一想到在山上看見的墳堆,祈天河肢體動作免不了有些僵硬。

秦讓重重把茶杯放下,裡面的水濺出來,像是一種警告,王廠則是垂眸摸著牌位,惡意的視線不時掃過小西。

祈天河佯裝沒看見這三人間的較量,在白蟬旁邊坐下。

“雕刻完成的怎麽樣?”他問。

白蟬輕輕點了下頭。

祈天河遂即低頭吃麵,不去與其他人對視,坦白講任務突然升級他是沒想到的。

倒也沒有玩家因此苛責,最初的副本介紹裡明確提到過難度會根據探索度自動升級,即便沒有祈天河,也會有人去推開這扇門。

飯後幾個恐怖愛好者結伴出去,他們的雕刻還沒有完成,老人則躺在搖椅上睡午覺。

秦讓和王廠拖著雕刻好的軀殼去往小土坡邊的槐樹下,不知做什麽,剩下的玩家聚攏討論任務。

集體任務的難度遠超個人,平日裡成見再深,這時候也得合作。

柳天明拿出一張不知何時畫好的地圖,詢問祈天河早晨的發現。

祈天河也沒藏私,說得挺細致。

按照他的說法柳天明補充了西側的區域,分別畫出兩條路:“最好能分成兩組,一組挖墳,剩下的檢查神像。”

祈天河先前一個人能力有限,道具也有限,別說探索,每個地方只能算是路過。但對於資深玩家而言,解決蛇群不是問題。

柳天明說完看了眼在座幾人。

朱殊瑟淡淡道:“我沒意見。”

巫將同樣沒異議,其余幾人也先後點頭。

被同化的秦讓和王廠可以忽略,目前一共只剩七人,三人一組還余一人。

柳天明:“初步來看,墳墓應該是最危險的地方,其次是神像,具體要去哪裡大家自行分配。”

祈天河莫名覺得眾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輕咳一聲,表示可以理解:“作為不穩定因素,我還是去神像那裡比較好……”

別再一不留神引發詐屍。

“不,你很重要。”巫將手背托著下巴,不知想到什麽眯了眯眼,意味深長說了句:“女鬼對你好感度很高。”

此話一出,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就更怪異了。

柳天明想了想,建議道:“你就留在旅館,陪著小西。”

祈天河怔了下:“你們去冒險,我在這裡風花雪月?”

柳天明:“也不全是。”

祈天河皺眉,聽不大明白。

巫將是最沒耐心的,見狀踢了下凳子,略去打啞謎的過程直說:“能讓任務升一級,山上的危險可想而知,我們這些人裡能活著回來一半就算不錯了……你看著點時間,凌晨五點左右表現得和小西親密些,想辦法讓女鬼直接把她殺了,然後回溯。”

“你們……”再三確認不是幻聽,也不是玩笑,祈天河唇瓣動了動,好久才憋出一句話:“想把我當復活點用?”

故事(七)

把一個回歸者單獨留下來'勾引' NPC,聽著確實不太文雅。

為了幫他挽回顏面,柳天明美化了一下措詞: “實際上是讓你通過NPC存個檔。”

祈天河眼皮一跳: "這不就是耍流氓?

出賣色相教唆NPC自相殘殺。

桌子上很安靜,先前是他在迴避玩家的目光,現在反了過來,變成了玩家全在迴避他的視線。祈

天河緩慢扭動僵硬的脖子望向白蟬:“你也這麼想?

白蟬的出發.點不.同上確實不太平,相對的留在旅館會安全很多。

“早上玩家主要在完成雕刻,山間不會出現什麼大恐怖,”他冷靜從容地分析: "如今製作軀殼的

任務差不多結束,按常理推算下午才是玩家真正該入山的時候。

先前祈天河佔了兩個極大的優勢,一來當時副本難度沒有提升,再者他去得早,山里的魑魅魍魎

還未徹底冒出頭。

時間線拉長到現在,進山對他而言絕非-一個好選項。

白蟬看了祈天河一眼,後者從他的眼神中讀出很多,後知後覺意識到實力上的懸殊。一-旦真正的危

險降臨,他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獨自己抱頭鼠竄躲在白蟬身後,實在說不過去。

這時趙南貴插話道:“凌晨五點是不是太遲了?

巫將不耐煩地敲了下桌子:“隨時隨地都會有危險,回溯點選得太早,容易被遊戲逮到,後期卡

不上BUG。

三言兩語間,祈天河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最終分配的結果是白蟬,繃帶男和柳天明去研究墳墓剩下的人到神像那邊。制定完計劃,眾人的

注意力開始從集體任務上移開重新放在今天需要完成的三件事上。

巫將:“雖然都得去拜土地公,但探索的事情要留在晚上。”

在這點上,所有人持相同意見。

柳天明收起地圖,沒有抓緊時間進山,而是先去槐樹那邊和NPC接觸。

巫將上樓了一趟,朱殊瑟和繃帶男先後往外邊走,剩下趙南貴看了眼時間,錯開-刻鐘才出發。

祈天河經驗欠缺,不是特別明白其中的條條道道。白蟬留下來給他解答:“拜土地公時的人數可

能會作為死亡條件,所有人一起進去很不明智。

如果副本真在這裡設陷阱,絕對不會允許-群人集體拜完然後全部平安離開。

祈天河曾-個人拜了土地公沒出事,其他玩家自然也會效仿。

“至於集體任務.

白蟬抬頭看他:“個人任務和集體任務-起進行,是最避諱的一件事。

祈天河猜測:“難度會增加?

白蟬笑了笑:“有過先例。

祈天河連進山的資格都沒有,除了白蟬,也懶得去替其他人操心,他自己手上還有一-件事沒做

關老人的問題,先前講過的故事裡究竟存在幾隻鬼。

山里共看到了四座恐怖愛好者的墳,加上阿槐就是五隻鬼。祈天河按了按眉心,並未冒然下結

論,事實上他對這幾個NPC的死目前還存疑。

“陶連口述故事裡的嬰兒應該不是鬼。

捉鬼師是玩家,這點毋庸置疑。其中一人描述過嬰兒手背上有數字,祈天河不由垂眸一掃自己手

背上的血紅數只有玩家才會出現這種標識。

口吻略顯遲疑:“遊戲喪病到選嬰兒進遊戲?

“當然不會。”白蟬說。

祈天河表情存疑。

白蟬:“不止是年齡有限制,行動不便的同樣沒機會被邀請進入副本,遊戲對玩家的篩選向來很

嚴格。

祈天河皺眉:“陶連在說謊?'

可無論從哪個角度想,都沒這種必要。

“還有一種可能,當時遊戲運

運轉出了

一點問題。

祈天河看過來的時候,白蟬淡淡道:“再好的電腦用久了,也有出狀況的時候。”

眼見他似乎要在這個問題上陷進去,白蟬提醒了一句:“過關為主。

祈天河微怔,爾後輕點了下頭,回到數鬼'的任務上。

“撇開捉鬼師和嬰兒,出現的人物裡比較可疑的只剩下五名學生、指點他們的高祈天河

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開旅館的老人不知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不重要,他是了解內情最多的人,副本叫'故事, '把他看作說書人的角色即可。”白蟬想了

想道:“詳細說一下你在山里的看見的墳。

祈天河回憶:“清一色建得很草率,墓碑上的刻字沒有補色,常年無人祭拜。

順便著重吐槽了-下棺材裡的蛇。

白蟬聽著卻是笑了:“你只看見四座墳?還為了證實是不是空墓差點被蛇咬? "

祈天河頜首。

白蟬好笑道:“弄錯主次了。

祈天河沉思幾秒,似乎想到什麼,半晌幽幽嘆了口氣,明白過來比起墓裡有什麼,他那時更該關

注是誰修得墳。

白蟬: "兩種可能,活下來的那個人給剩下的四名同伴建墓立碑,但如果他還活著,至少該去祭

拜一下;除非這碑本來就是自己給自2立的

故事裡的五名學生約定每天去拜土地公,我們來的這兩日不見任何一個NPC有夜間出門的習慣。”說到這里白蟬愉悅地瞇了瞇眼:“高僧建議學生拋棄身份,他們顯然想到一個絕妙至極的法子。”

祈天河:“假死?

白蟬點頭。

祈天河:“女鬼的記憶和力量尚未復蘇,是有鑽漏洞的機會,不過山上只有四座墳。

白蟬微笑道:“這個法子的靈感,大概率來源於某位同伴的死亡。

說著瞥了眼老人的方向,低聲道:“NPC的原話是拜完神像後要回來匯報答案,先前吃午飯耽擱了。盡快去說答案,過了時間恐怕又是一個死亡條件。

祈天河正要起身,樓上傳來開門聲,沒多久巫將下樓外出,旅館內就只剩下他,白蟬和睡午覺的老人。

走到躺椅邊,無視老人閉著眼睡覺的狀態,他直接開口:“有兩隻鬼。

老人掀開半邊眼皮:“想好了? ”

祈天河點頭。

遍布皺紋的臉因為莫名的笑容,皮肉全部堆積在眼角周圍,顯得陰森恐怖。

“哪兩隻鬼?

祈天河反問:“算附加題? ”

之前可沒要求具體說出鬼是誰。

老人只道:“說錯了也無妨。

潛台詞是沒有失敗的處罰。

祈天河這才開口: "阿槐和陶連。

老人又問了一遍:“想好了? ”

“等等。”那邊白蟬突然衝祈天河搖了搖頭。

對視間祈天河沉思片刻,'一半生魂,一半死魂'的說法浮現在腦海中,不禁改口道:“兩隻半

鬼,陶連,阿槐和那個嬰兒。

五名恐怖愛好者裡,只有陶連是全名,剩下的幾個全都是用小西,小北等敷衍的叫法,如果陶連

是活人,肯定會避開這個忌諱。

老人這下徹底睜開眼睛,陷入- -段漫長的回憶,沙啞著嗓子開口: "幾名學生住下來後,阿槐還

是找到了這裡,天無絕人之路,隨之而來的有幾名捉.師

滂沱的大雨壓住了部分詞彙,祈天河起身去關門。

老人躺在搖椅上繼續說故事後文:“捉鬼師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造成女鬼記憶混淆,在這個過程

中,有一名學生死亡。隨後捉鬼師用泥土做了四個娃娃,蒙蔽了阿槐的感知,埋在山上,女鬼誤以為

大仇得報放鬆警惕,捉鬼師趁機聯手封印了她。

祈天河面色不變,暗自把捉鬼師代入玩家的身份,如此一想包括做娃娃等一系列舉動,都是在為

完成任務服務。

“那個嬰兒呢?”他問出最關心的話題。

老人:“來得只有捉鬼師,全部成年了。”

下一秒笑聲從喉嚨裡擠出來:“嬰兒就只在校園裡出現過短暫的一瞬間。

祈天河緊盯著他:“那我的答案是對是錯?

比起是否會出局,他更關心答案背後代表的部分真相。

老人難得地陷入沉默,眼神開始飄忽不定,最後透過窗戶凝視屋後某個地方,說:“算對吧。”過了會兒又補充道: “其實你的第一個答案,也不算錯。

旅館內再無人說話,陷入一片寂靜。

外面雨下得最是酣暢淋漓時,白蟬準備山上拜神像。

祈天河跟他一併走到門口,遞過去傘。

白蟬撐開傘,卻沒有直接走入雨中,微側過臉說:“綜合一下老人的話,那個嬰兒剛開始是人,

出去的時候變成了半人半鬼。”

祈天河:“因為進副本的緣故? ”

白蟬失笑: “你見過哪個玩家因為進遊戲變成這樣?”

祈天河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白蟬這時緩緩道:“嬰兒本身肯定活不長了,恰好那時遊戲運轉出現漏洞,把他作為玩家吸納進

來。就是不知道之後遊戲是如何修補上這個漏洞。

祈天河保持緘默。

白蟬撐傘走入雨中,淡淡的聲音飄到站在屋簷下的人耳邊:“人也好,鬼也好,在我看來,那個嬰兒是個被意外選中的幸運兒。

祈天河沒有否認,說句不好聽的,這就相當於白撿了一段人生,不然時至今日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了

等他回過神來,白蟬已經走遠了,祈天河遠遠地看見原本站在老槐樹下的柳天明和NPC交流結束,同樣準備進山,短時間內,這片區域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正準備進旅館休息,看到老人的瞬間想起那句捉鬼師用泥土做了四個娃娃,'不由聯想到昨天伐木時在地裡撬出的黑泥和今天麵湯裡一點點的墨漬,他匆匆披上一件門口掛著的雨衣,改變主意跑去小樹林。

地上散落著不少枯枝,實心木差不多全被玩家砍完帶走,祈天河找了-塊空出來的地,又開始舞動小鏟子刨坑。

和之前不同,這一次他挖得格外深,越往後費得力氣越小,剷出的土也越少,到最後鏟子幾乎是直接砸到了水潭里,一同挖出的還有腐爛的樹根。

祈天河看得皺眉,難怪周圍樹沒一個成活的,底下的根早就被泡爛了。

腳下的土地變得越發鬆軟,他像是踩在一-片浮萍上,很快整個身體隨之晃動。

祈天河勻速朝後退,快退到緩坡時,適才站著的地面整片塌陷,形成大概半徑有一米左右的漩渦。純黑色的水咕嚕嚕冒泡,數隻手骨虛浮地掙扎著。

早前他挖出手骨時便覺得有幾分熟悉,但實在沒想起來,這下終於知道這一幕在哪裡見過,《民間獵奇故事》裡那條黑色的河。

曾經書店老闆活著的時候,還扮演過船夫,帶著他在河中漂流。

麵湯裡的墨漬瞧著大概率也取自這裡,祈天河壓住反胃的衝動繼續後退,正要轉過身,突然被人從後面用力推了一把。

一個踉蹌,慣性作用下他直接摔倒在泥潭里。

黑色的水彷彿充斥著生命力,它們匯聚在一起化作一雙無形的大手,拽住祈天河的腳踝不由分說把人往下拉。祈天河手指陷在土地裡,試圖阻礙被拉下去的過程,抬眼的剎那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驚訝於自己在這種狀態下竟然還能笑出來: .這.段太不入流了些。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不久前進山的朱殊瑟,誰能想到她居然會為了對付自己放棄拜土地公。

“抱歉。”

朱殊瑟平靜地丟過來一個詞彙。

個人的力量根本阻擋不住黑水的禁錮,預計很快就會被拽下去,祈天河嘆道:“至少告訴我原因。”

朱殊瑟凝視恐怖的黑水:“你知不知道這水叫什麼? ”

“麻煩說重點。”祈天河算了算時間,努力向上移了點身子:“我大約還能堅持三十秒。

朱殊瑟聞言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她跳過這個話題,說:“小魚和小河其實是我姨媽的孩子,當年她為了動用我父母留下的財產才收養我,不過到底有一份養恩在。這些年我一直努力尋找父母的踪跡,直到遊戲出現的一刻,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祈天河目光一動,朱殊瑟是貨真價實的回歸者,倘若她是為了知曉真相進遊戲,攢夠積分離開時,真相的拼圖差不多已經可以完成。

“前些日子有人在論壇發帖子,玩家出局卻沒有回到現實裡,在二十多年前也出現過類似的事情,”朱殊瑟:“我父母就是受害者,他們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河裡。

祈天河此刻半個身子已經浸泡在黑水里:“這和害我有什麼關係?'

親眼看著他只剩肩膀以上還在地面,朱殊瑟簡略道:“總而言之,只有你變成了真正的鬼,困在河裡的亡靈才能有逃脫的機會。

祈天河:“也許情況相反,我會先一步徹底讓它們魂飛魄散。

“或許吧。”朱殊瑟難受的表情轉瞬即逝,爾後近乎殘忍道:“那也比被永遠困住,無止境受折磨要好很多。

最後幾個字根本聽不清,他勉強看見對方的嘴在動,身子在這一刻徹底脫力,祈天河終究整個人被拖入水中。

入眼皆是漫無邊際的純黑,祈天河驚異地發現自己竟然能在這種環境下視物,周圍漂浮著無數白骨,它們全都在拼命地往上爬,然而拼盡全力也只能伸出去-只慘白的鬼爪。

意識消散前,祈天河思索自己會不會也被腐蝕成一具白骨,隨著眼皮越來越沉重,快要沉入河底前,隱約看到前方立著一塊破舊的黑碑:天河。

……原來這條河叫天河。

來不及深思,祈天河的世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白蟬剛到山上,正好碰到原路折返的繃帶男。

“見到朱殊瑟沒有?”繃帶男問。

白蟬搖頭,不知想到什麼眼神突然冷了下來,開始以最快速度折返。

旅館外,-道纖弱的身體倒在那裡,渾身都是血跡,朱殊瑟不停往嘴里送治療道具,才艱難地保住一口氣。

頸部的血一直止不住,她手指顫抖地又拿出一瓶治療噴霧。

“啊!”

還沒來得及使用,手腕便被直接掰斷,劇烈的疼痛讓她立時慘叫一聲。

“祈天河呢?”白蟬問話的同時輕輕一用力,骨頭碎裂的聲音聽著令人毛骨悚然。

無視脫臼的手,朱殊瑟費力地扯出一個笑容: "我把他送去了他原本該去的地方。

話音-落,另外一隻手也斷了。

白蟬正要了結朱殊瑟,突然被從背後製止: "救人要緊,她還有用。

白蟬卻沒有要留手的意思:“不殺了,祈天河遭的罪豈不是白受了?”

繃帶男似乎因為這句話改變主意,想了想說: .也對,得十倍還回來才行。

朱殊瑟強忍住胸腔的疼痛,支起上半身突然淬了一-口:“他受了鬼的我以為發了瘋後,他只有兩條路可以選,釋放或者湮滅河底的怨魂

白蟬皺了下眉:“說清楚點。"

朱殊瑟僵硬地偏過脖子,一個字也不說,只是絕望地看向旅館。

白蟬站起身,走了進去。

此刻旅館內的光線相當昏暗。

推開門,強烈的陰氣鋪天蓋地湧來。

躺椅上換了一人,青年的眼睛是極度純粹的黑暗,周圍站滿了亡靈。原先每日高高在上發布任務的老人顫顫巍巍提著水壺,佝僂著背端茶送水。

阿槐長發及腰,在後面溫柔地幫他搧著扇子。

哪怕有人進來,祈天河依舊慵懶地靠在躺椅上,隨意地撂過來-句話: “臣服,還是死亡?”

白蟬沉默了。

繃帶男錶情不變:“看來他選擇的第三條路是帶著亡靈打天下。

盡量無視躺椅上一副唯我獨尊狀態的某人,白蟬按了下頭頂快要被大風吹跑的鴨舌帽:“回溯肖

失控的那次,他可不是這麼做得。

那時的祈天河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現在是白天,他能使用的力量有限,”繃帶男余光掃過周圍的'亡靈騎士':“這些骸骨常年浸泡在黑水中,想要全抹除也不容易。

另一邊祈天河耐心告罄,指尖彈出色的霧氣,朝白蟬和繃帶男纏繞而來。

黑氣被白蟬掌心的鬼火融化,但緊接著就是就是第二縷,第三縷

繃帶男: "先退。”

兩人退到旅館外面,屋內祈天河略微遲疑了一瞬,重新閉眼休養生息。

朱殊瑟昏迷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繃帶男看向遠處的山:“至少還需要兩個人幫忙攔住亡靈,我才有機會嘗試讓他恢復意識。

大約過去二十分鐘,柳天明和巫將拜完土地公,正在往這邊走。

看都沒看一眼地上躺著的朱殊瑟,巫將打了個呵欠問兩個淋雨的人:“怎麼不進去? ”

說話時,趙南貴也回來了。

繃帶男:“不敢

巫將聞言譏諷地彎了彎嘴角,慢悠悠晃進去,不出三分鐘,有些狼狽地退出來。

趙南貴緊張問:“裡面有什麼? ”

“大意了。”巫將慢悠悠道: ”復活點逆襲佔領了總部。

柳天明雖然沒進去,但遭遇過祈天河的追殺,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遊戲提示音從來不讓人'失望'

[故事:難度SSS+

升級原因:某位玩家失去理智。

集體任務一:請在天亮前找到所有的名字。

集體任務二:拯救被困NPC,讓副本重新運行。

注:任務二的最佳完成期限是在天黑前。]

巫將嗤笑-聲:“遊戲這是故意要把人往死裡整。

回歸者向來不受遊戲待見,不過這麼明晃晃地針對還是頭一回。

雨天天黑得早,留給玩家的時間不多,繃帶男直接道:“聯手,你們攔住白骨就行。”

祈天河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叫囂鼓動著他去殺戮,可惜白天能動用的力量實在有限,他只

能強行按耐住靜候太陽落山。

門被踹開,守在門口的怨魂瞬間消失。

“找死。”祈天河徹底控制不住心底里的暴虐,凝聚黑霧成水,朝不速之客湧去。

繃帶男顯然很有經驗,甚至預判了他的動作,順利躲過了大部分水直接來到祈天河面前,輕車熟路劃破手掌在符紙上滴血,又於電光火石間抓準時機貼在對方身上。

符紙周圍的衣服像是被點燃了,不斷冒著冒煙,祈天河的目光漸漸恢復一絲清明。

繃帶抵擋了剩下沒來得及躲過的黑水,受到腐蝕無聲無息融化著,祈天河迷迷糊糊間看到格外熟悉的輪廓,唇瓣乾澀地動了動:爸?

繃帶男收手,沒有繼續攻擊。

旁邊的亡靈看到這一幕,誤當作是活命的法子,忙鸚鵡學舌跟著喊道:“爸爸。”

繃帶男神情一冷,當場一張符紙送走了它。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