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音不斷反覆, 眼瞧著短時間內是沒有要消停下來的跡象。
祈天河沉沉歎了口氣,看了眼老人:“既然這裡不歡迎我,我先走了。”
原本想假意上樓做出收拾行李的假象, 再一想自己也沒什麽裝備,祈天河退回來:“我什麽都不要, 只要求帶走阿槐的牌位。”
秦讓和王廠情緒受鬼浸染嚴重,早上的厭惡消失不見, 一左一右拽著祈天河的袖子。
雨越下越大,遊戲沒有公布結果,玩家只能圍觀他們表演。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一名恐怖愛好者,NPC可沒玩家那些小心思,遊離在自己的世界, 催促著老人做前三名的排名。
“我在學校以前是參賽過的,您看我雕刻的這個, 阿槐一定滿意……”
大雨和自誇的聲音重疊,砸在地上碎開。
遊戲提示音來回循環許久, 巫將冷眼旁觀, 末了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耳塞,安靜地站在一邊。時間久了,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句話:我隻覺得他們吵鬧。
……
天色昏暗,也沒爭出個結果。
眾人從恐懼到平靜最後過度到不耐煩, 恰逢大風刮起,雨珠化絲斜飄,靠外的半邊身體都被打濕了, 老人沉默許久後招呼大家進屋避雨。
他好像完全不擔心木頭浸水腐化, 除了簡單地搭了個棚子, 未做其他保護措施。
恐怖愛好者到進門都不忘糾纏名次一事, 老人不耐煩地以熬點熱茶為由走進廚房,幾個NPC竟也跟了進去。
僵持太久,趙南貴去洗了把臉,回來後變得清醒許多,皺眉:“重啟或者回溯,二選一,哪裡需要耗費這麽長時間作判定。”
遊戲什麽時候也開始優柔寡斷起來?
巫將耳塞沒取下來過,見正對面的趙南貴嘴巴一張一合,甚至懶得看嘴型,覺得這麽個小人物說得多半是廢話,又把耳塞往裡推了點。
柳天明淡聲道:“回溯不代表記憶清零,你讓這倆個怎麽辦?”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秦讓和王廠正含情脈脈望著祈天河,讓他開口講話給自己聽。
“重啟也不容易。”朱殊瑟這時道:“副本開局時有人用了替死道具,兩人以上包括兩人用了稀有道具,遊戲不會輕易選擇重啟。”
重啟意味著可能會重新設定一些死亡規則,會有損先前用道具避開過一輪死亡規則的玩家利益。
“確實不公平。”
祈天河終於開口說了句話。
他的【口香糖】才使用了半天不到,哪能說重啟就重啟?
然而祈天河才一開口,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朝這邊投來,滿眼寫著的都是‘你閉嘴吧’這四個字。
“……”
老人提著一壺熱茶走來,時間無聲無息地在飲茶中流逝,晚上九點左右,終於等到結果。
[回溯。
回溯時間點:二十六小時前。
回溯原因:主要NPC產生異常數據。
異常數據原因:玩家不當使用技能和道具。
注:因特殊無法修正情況,將調整和抹除問題NPC及個別人物二十六小時內的記憶。]
……
牆上遍布斑駁的血跡。
靠牆的地方倒著一人,臉上橫插著一把斧頭。
祈天河用了半分鍾緩解回溯帶來的不適感,好不容易舒服了一點,一抬眼屍體映入眼簾。他記起昨天下午這個時候,一名玩家在對秦讓動手的過程中,意外失手,自己劈死了自己。
遊戲顯然是特地挑在了這個節點。
可以少復活一名玩家,並且他的黑化也尚未開始。
作為夜間才死亡的幸運兒,王廠現在是正常狀態,他先是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看手,然後猛地望向祈天河,想起被牌位寄生拉扯對方袖子不讓人走得畫面,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自然。
回想提示音,王廠古怪地問:“你到底對女鬼用了什麽技能和道具?”
繃帶男也用余光留意著祈天河。
在那些複雜的目光中,祈天河自認相當冤枉,認真回應:“在遊戲裡,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人品。”
可惜這年代實話大大方方說出來,別人反而不信。
廚房裡傳來一陣笑聲。
“笨死了,連雞都不會殺。”
“小西,你可真厲害。”
小西這時候也還活著,聲音格外清脆:“這算什麽,我小時候住農村,經常幫我奶奶殺。”
前車之鑒,朱殊瑟起身時,祈天河跟著站起來。
朱殊瑟和巫將有一點不同,後者喜歡攪混水製造混亂,前者有時候過分坦然。
“同樣的辦法我不會再用第二次。”
先前祈天河畢竟只是猜測,這番言論則是親口落實了先前小西的死和她有關。
說完朱殊瑟抱著石膏頭像上樓,祈天河重新坐下,望著石膏像犯難,沒有了斷肢做威脅,意味著晚上的排名要重新想辦法。
在他身旁王廠吃過一次暗虧,這會兒按部就班開始在雕像上進行彩繪。
祈天河沒有動筆,明白想要得到老人的賞識,就離不開槐樹的輔助。早前朱殊瑟在槐樹那裡進行過一個神秘的儀式,秦讓雖然已經不是人了,但作品也經過了樹洞這個流程。
他下意識望向白蟬,後者指了指外邊,暗示出去說話。
這個時候天氣還可以,沒有惱人的大雨。
白蟬:“有想法了麽?”
祈天河:“有。”
副本裡,白蟬一直是讓祈天河自主做決定,有什麽想法大膽去嘗試,反正後面他兜底。經歷過女鬼斯德哥爾摩事件後,他的放養方針做了輕微的調整,學會遇事多問一句。
“說說看。”
“去小樹林砍樹給石膏像做身體。”祈天河:“這樣我的作品就比其他人更加完整,算是搶答。”
白蟬一言不發。
祈天河拿捏不準他的態度,繼續往下說:“還能順便把剩下的實心木都砍了分給玩家,唯獨朱殊瑟的高價售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花市裡利用傳送的暗搶事件和殺NPC禍水東引,對方明顯越界了,他也不介意用更無賴一點的手段。
白蟬捏了捏眉心:“把樹都砍了,不擔心遊戲換題?”
祈天河:“創造出一個阿槐是主線,總不能最後隻畫一個腦袋?”
四目相對,白蟬十分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說的對。”
祈天河這邊拿著斧頭去砍樹,為了萬無一失,白蟬回去盯著朱殊瑟,確保她不只是口頭保證不對小西下手。
小樹林空無一人,乾枯的樹木稀疏地聚在一起。
祈天河小心進行甄選,率先砍倒一棵。
其余人的準備一會兒再處理,他抓緊時間趁著天沒徹底黑下來前,用小刀一點點進行雕刻。在這方面祈天河是真的不擅長,好在先前看過其他玩家的作品,腦海裡有個大致印象,至少知道正常的體態應該從哪裡入手。
荒郊野嶺,天黑得很快,昏暗中只剩下刀削木頭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沉寂終於被打破,前方傳來腳步聲。
祈天河停下手上的動作,翻刀做出防備的姿態。
來人是秦讓,看到祈天河時,神情中微微露出一抹詫異。
雙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祈天河並未主動開口。
提示音裡特別注明會消除問題NPC及個別人物的記憶,其中的‘個別人物’最可能指得便是秦讓。
這名玩家在第一個晚上首當其衝,淪為厲鬼養得一隻蠱,生吞牌位後秦讓開始和女鬼共情,回溯前大雨中他和王廠一左一右拉著自己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遊戲清除阿槐對他的記憶和感情時,自然要順勢抹除秦讓的。
果不其然,秦讓根本沒有伐樹的記憶,有些迷茫問:“你在幹什麽?”
考慮到這時還沒有在平衡被打破的狀態下傷害女鬼,祈天河準備趁機挽救一下形象,試著從對方口中獲得一些信息。
“幫阿槐做身子。”他適時垂下眼:“光有頭有什麽用,我想讓阿槐自由地行走。”
秦讓愣了下,牌位在體內供養,他和女鬼不但共情思想也是共通的,良久緩緩問:“為什麽?”
“緣分吧。”祈天河試圖代入校園傳說中阿槐的心態:“曾經她也是一個受害者。”
秦讓根本不相信這番措辭,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有黑暗面,而他就是要引出這些人內心的陰暗。
漆黑的雙目漸漸變得似一攤泥沼,引誘著祈天河和自己對視。
作為一流的心理醫生,同時擁有技能,祈天河自從發現嗶嗶技能的妙用後,很少憂心在遊戲裡因為催眠陷入幻境。
他表面上雙眼無神,私下不斷為自身灌輸人生哲理。強忍著反胃的衝動反而讓這份表演更加逼真。
蠱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這世上,你最恨的人是誰?”
祈天河:“沒有。”似乎掙扎了一下,又說:“胡亂編造陷害無辜的人。”
言辭剛好符合阿槐的遭遇。
事情沒按想象中的發展惹惱了厲鬼,她利用秦讓的身體掐住祈天河的脖子:“為什麽要來砍樹,不是單純製造軀乾對不對?”
祈天河不作反抗,清楚不主動觸發死亡條件,再厲害的鬼也不能因為情緒下死手。
他啞著嗓子,編造了一個獨一無二的謊言:“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阿槐。”
校園副本消失的時間和自己出生的時候差不多可以對上,祈天河有理由懷疑其中存在某種聯系。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過去好一會兒,窒息感愈發強烈,祈天河呼吸不暢準備做出反應時,脖子上的力道驟然間減輕,那雙幽深的眸子凝視著他,似乎是在回憶。
祈天河沒有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困惑,迷惘……證明是真的沒有印象。
掩下心中的失望,開始重新思考整件事。
另一邊女鬼雖然被消除了數據,但在祈天河的心理暗示下竟然真的生出某種熟絡感。這下她徹底松開了手,準備離開。
“阿槐……”
背後的青年仰著臉望天,無神地念叨出這一個名字。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女鬼愣了幾秒,忽然間露出一個扭曲詭異的笑容,這麽有趣的獵物一定留到最後,吃掉五髒六腑再做成傀儡。
腳步聲漸遠,確定人走了,祈天河一秒回歸正常。
他皺著眉繼續削樹乾,女鬼曾說過記憶和力量還沒有恢復,不知道後期能不能有突破。
天色徹底黑下來時,粗糙的雕刻剛好完成。
環顧左右的林木,祈天河思索要怎麽才能在不引起人注意的情況下,把實心木一波砍斷全部帶走。
NPC此刻全部聚在一起,繃帶男也在,不用擔心小西的安全,白蟬離開旅館出來,往這邊走時正好看到他低頭沉思的模樣。
“在想著怎麽搬樹?”
祈天河點頭。
白蟬:“想要全部運走有難度,要麽就把其他人叫來,單獨遺露朱殊瑟,再毀了剩下的實心木。”
祈天河嘴角一抽,這跟小學生打架有什麽區別?
“算了。”良久他歎了口氣。
平心而論,還真做不出那種事,先前是一時心血來潮,如今雕刻幾小時,不說別的,至少心靜了些。
白蟬聞言笑了下,仿佛知道祈天河會做什麽決定,頷首說:“不要在細枝末節上計較,挑個好時機讓她出局就行。”
四舍五入,這句話可以直接翻譯成在副本裡把人乾掉。
夜晚外面有點涼,亮著燈光的旅館反而顯出一種溫暖。
跨進門檻的瞬間,望見桌上的一大盆面湯,這種虛假的錯覺頃刻間無影無蹤。
老人看到祈天河搬進來一棵樹時當場愣住。
巫將坐在靠門的地方,余光瞄見搖了搖頭:“這種漏洞你也鑽?”
似乎很看不上這種小家子氣。
祈天河從容地卸下木頭,一本正經說著想要給阿槐一個身體。
遊戲沒有具體提到老人的記憶有沒有被清零,人老成精,至少單從表情上無法看出他的真實情感。
這時距離要評比的零點還差兩小時。
陶連喝著面湯說:“早點開始吧。”
小西讚同:“我看大家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老人征詢剩下人的意見,沒聽到異議。
作品陸續擺上桌,除了祈天河那個體積過大,只能放在桌子下面。有了前一日的經驗,今天的石膏像水準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老人一時也犯了難,不過他依舊最鍾意秦讓的作品。
評比時間變了,存活人數變了,不變的是在看到繃帶男和祈天河的作品時,他眉間瞬間攏起的溝壑。
祈天河解釋:“我這是走五十步想一百步,比他們都有誠意。”
老人發出呵的笑聲,倘若軀殼雕刻得好也就罷了,就這手藝,有點審美的都不會認。
繃帶男的作品仍舊全是繃帶,若說唯一的進步,繃帶浸染成了黑色,乍一看就是個煤球。
老人只看了一眼,目光便在祈天河與王廠的作品上遊移不定,最後還是停在了祈天河那裡,目測已經做好定下他為倒數的決定。
王廠見狀松了口氣,嘴角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慶幸逃脫今晚的死劫。
“出……”
話沒說完,秦讓突然摸著懷裡的牌位,幽幽開口:“我認為製作軀殼的想法很好,很有誠意。”
他一發言,眾人心中皆是一個激靈。
秦讓快要被女鬼同化,他的想法等同於女鬼的想法,言下之意女鬼對祈天河的作品很看好。
莫非歷史又要重演?
一分鍾,兩分鍾……兩分半鍾,確定沒有聽到遊戲提示音,這才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祈天河看出他們的擔心,抿了下嘴。
老人眼珠轉了一下,沉默片刻話鋒一轉,偏頭看向王廠:“出局。”
“我艸……”王廠及時收住,沒有讓完整的髒話飆出。
祈天河也就算了,他實在難以理解自己費心製作的石膏頭像居然又一次敗給了繃帶男的敷衍品。
“為什麽是我?”王廠咬牙切齒問。
為什麽總是他?
老人不喜權威被質疑,照搬了秦讓說過的話評價祈天河:“有誠意。”
“那他呢?”王廠看向繃帶男。
老人神情一僵,似乎也很討厭繃帶男的作品,不過還是實事求是道:“他製作的石膏像,沒有靈魂,勝在有靈氣。”
王廠聽不明白,祈天河卻是想起白天刨坑時挖到的黑色水源,繃帶男應該就是以此作為材料。
作品評選結束,前四名分別是秦讓,朱殊瑟,柳天明,繃帶男。
祈天河覺得白蟬完全有實力奪得個名次,但看他的作品,處處透露著敷衍的味道。
白蟬注意到他投來的疑惑視線,說:“我不習慣和別人同住。”
祈天河:“……”
所以自己在對方眼裡已經被開除了人籍麽?
秦讓依舊堅持要和趙南貴一屋,頗有種不弄死對方不罷休的架勢,剩下取得名次的玩家全部和NPC同住。祈天河因為一早就被小西指定,同樣有房伴。
入夜,祈天河在屋裡拉了張竹簾隔開。
小西的聲音隔著簾子淡淡飄過來:“你跟我見過的其他人不一樣,很紳士。”
祈天河:“估計是你的接觸面太窄。”
人有善惡,其實善的比例遠大於惡。
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下關於校園傳說的事情,小西說得話差不多和陶連一致。
“據說我們學校以前是建在墳場上,那時候什麽傳言都有,後來就沒了。”小西鬱悶道:“二十多年前,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感興趣的恐怖故事已經開始沒落。”
祈天河正要躺下,小西忽然說:“其實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死了。”
“……”遊戲這工作不到位啊,光調整數據有什麽用,還不如直接都一鍵清零了。
“我還看見了你,”小西的腦袋突然從竹簾一側探過來,眼睛亮晶晶的:“你拿著一隻慘白的斷臂逼著老人評優秀,後來你坐在我的屍體邊嗤笑,再然後,我就醒了。”
祈天河乾笑一聲。
小西本身就對恐怖元素到癡迷的地步,若是旁人,隻當是一個離奇的夢,她偏偏覺得這是一個預言夢。
“好奇妙的緣分。”
祈天河頭疼:“別忘了你選我做室友的原因。”
小西明白這是暗指什麽,用手給他比劃:“因為我看一本書上說,生命線從這裡分叉橫穿過的人,都不太行。”
“……”
祈天河無言以對,翻了個身透露出‘別聊了’的潛台詞。
小西自顧自望著天花板說:“我覺得你比陶連好,長得也好。”
祈天河皺了皺眉,沒把她的話聽進去,抬眼的瞬間呼吸一緊——
這個姿勢正好面朝窗戶,一張慘白的臉不知何時緊貼在玻璃上,女鬼的容顏因為夜色是模糊的,其中的怨毒和憤怒反而更加刺眼。
“……”
女鬼很快消失了,臨走前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對她而言,有的東西可有可無,但不代表允許他人染指。
所有NPC睡得一樣死,半夜傳來熟悉的慘叫,小西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祈天河歎了口氣,聽聲音王廠又涼了。
第二天照舊是個陰天。
為了避開小西,祈天河很早就起來,剛把門打開,小西突然說:“等等我。”
跳下床跟在他後面,有些苦惱抱怨:“昨晚竟然沒做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有那樣奇妙的夢境。”
祈天河勉強扯了扯嘴角,他是第一個坐在圓桌前的,大約十分鍾,其余人才陸陸續續出現。
王廠下樓時看到小西,神情中閃過一絲猙獰。而最早生吞牌位被同化的秦讓,目光中的殘酷顯而易見。
趙南貴昨晚僥幸撿了一命,注意到這一幕,無奈問:“一大早的又怎麽了?”
秦讓低下頭,輕不可聞地說了句‘賤人。’
小西一摔筷子:“罵誰呢?”
秦讓冷冷盯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幾個恐怖愛好者沒一個知道什麽叫怕,小西亦然,根本不把這份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挑釁道:“有本事弄死我。”
巫將正下樓梯,熟練地用上耳塞,和昨天一個想法……我隻覺得他們吵鬧。
可惜耳塞阻擋不了遊戲提示音的到來:
[故事:難度SS-
原因:主要NPC企圖違背規則直接殘殺其他NPC;主要NPC對某位玩家存在異樣情感。
警告:請玩家查漏補缺,阻止事態惡化。]
都被突如其來的任務要求吸引,老人端飯上桌的時候沒幾個人注意到,只有柳天明和繃帶男還在平心靜氣吃早餐。
趙南貴嘴角一抽:“所以當務之急,是要我們齊心協力把遊戲難度打上去麽?”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活久見?!
第一次聽說副本自己升難度升不上去,讓玩家下場的。
柳天明吃完早餐,隨口問了句鄰座的繃帶男:“你怎麽看?”
繃帶男慢條斯理放下筷子,順手用紙巾擦了下嘴角:“沒猜錯的話,她們是因為祈天河撕起來的。”
柳天明瞥了眼那邊:“顯而易見。”
繃帶男抬眼卻是望向端坐在座位上面色不變的白蟬,淡淡道:“哦,那她們撕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