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冷眼環顧一圈四周,見到沒有攻擊力量襲來,她便沒再動手,傲然則立,冷然道:“都天娘娘,黎王族九王子帶著家奴在你眼皮子底下擄人,你不聞不睬不管,此刻倒是護起犢子來了。不管黎王族行事是講個理字還是講拳頭?”
都天娘娘的聲音自都天宮中傳出,道:“本宮過問,乃是因你擅動都天山脈地脈風水。至於你和誰有恩怨,你們自己解決去。”
包谷冷聲道:“依你所言,在黎王族地界受了黎王族的欺負,動手反抗還得依照你們黎王族的規矩來了?”她冷厲的眸子掃向都天娘娘宮,冷若玄冰的聲音響起,道:“你說自己解決?惹事的人這會兒正抱著你的大腿呢!”她冷哼一聲,道:“要麽,把姓黎的小子交出來,要麽,我連你一起料理了。”
一道身披七彩霞雲的身影自都天宮升起,那身影寶相莊嚴、身披霞衣飄帶飛揚,端的是天人之姿。她徐徐緩緩的聲音傳出,道:“仙子好重的唳氣。”
包谷冷聲反問:“與你何乾?”她冷冷地掃了眼都天娘娘,又掃向那都天娘娘宮正殿中窩在都天娘娘神像下的黎王族九王子身上,此刻在那黎王族九王子身邊圍著一群仙家,個個實力不俗,那黎王族九王子正躬著身子戰戰兢兢地辯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她有點與眾不同上前攀談了幾句……”
都天宮是黎王族供奉都天娘娘的地方,亦是一片重要的修行場所,黎王族有許多隱世的先輩在此修行。
包谷很想把都天宮給一鍋端了。心念至此,她眸中的殺意掩都掩不住。
都天娘娘融進都天山脈中,對這方天地的氣息最是敏感。饒是包谷身上的氣息斂得再好,那眸光以及那殺意卻凝若實質。面前這看不出實力深淺的仙子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對著一個仙家,而是一頭人形凶器或凶獸,再看她那斂氣手法不似仙域的手段,倒是有點像妖域的。
仙妖兩域雖然不往來,但一些實力極強的強者卻會跨域歷練。通常來說,敢跨域而行的必然是有所依仗的,其戰力至少是大羅金仙境以上,且有重寶護衛。能夠知曉兩域通道跨域而來的,必為王族,甚至有可能是皇族。
在仙域,橫的仙家多了去,但敢這麽橫的,還是頭一個。
都天娘娘從那眼神以及氣勢就清楚地知道,對方是不是說大話唬人,那是真的動了殺機隨時有可能下殺手的。那殺意不僅僅是衝惹事的那小子去的。
在都天宮裡修行的黎王族的人都被驚動了,待趕到正殿找到這惹事的小子聽到他的辯解後,其中一位脾氣暴躁的直接劈頭蓋臉地甩了好幾記耳光教訓這不成器的混帳後世子孫。這地方雖是都天娘娘的道場,但平時她都潛居不出,如今外頭那一位直接把她給驚動出來。能扛住四位大羅金仙境護衛的攻擊的仙家,指不定就是一位王境強者。在仙域,任何一位王境強者身後都有不容令人小窺的勢力。別以為自己勢力大就敢橫,在仙域最不缺的就是單槍匹馬敢挑一個勢力的橫人!混元大帝,一口煉天鼎、一雙拳手,滅了多少橫的勢力?戰王族就是自恃勢大一時估錯形勢,如今腸子都悔青了。
這事情自然不宜鬧大。若是讓都天娘娘去替黎王族這不成器的子孫擦屁股,這事情能鬧到天大去。當即其中一位輩份不低的黎王族仙家拎了那惹事的九王子邁出都天娘娘宮,來到距離包谷約有數十丈遠、由都天娘娘布界域的邊緣。他作長揖行了一禮,道:“我黎王族管教子孫不嚴,多有得罪,如今將這不肖子孫提來親自向仙子賠罪。”
包谷傲然而立,冷聲道:“廢了他,再把那四位護衛滅了,此事就此作罷。”
那名仙家的眉頭一抖。他就沒見過這麽不上道的。他親自提了人來賠禮,你順杆兒下坡,這事就了了。你這麽一來,眾目睽睽之下,黎王族的臉面往哪放?你能解氣了,黎王族下不來台了。
包谷冷哼一聲,道:“教子不嚴,縱子行惡,臉面早沒了。這會兒再想顧全臉面,呵……”她冷笑一聲,道:“行,我今天就給你們留點臉面,不過,改天可別後悔。”她說完緩緩抬起雙手調動體內的玄天劍氣,以道境手段遮掩了氣息,再通作道境衍化手段,直接將那力量轉化成天劫雷霆之威對著那匯聚四周天地能量布成的界域轟了過去。
周圍的仙家只見她緩緩抬起雙手,一股無盡磅礴的氣息從她的體內湧卷而出,她再雙掌往前一推,那股強大的力量化作宛若巨龍的紫色閃電在響徹雲霄的霹靂轟隆聲中狠狠地撞向了都天娘娘布下的界域。那雷霆力量狠狠地撞在了界域力量上,它沿著那封住她所在的這界域的界壁擴散、滲進了封住那一隅天地的界域力量中,將那界域瞬間化成一朵直徑約五六十丈的巨大的中空的雷球。
那仙子立在雷球正中,她傲然而立,雙手在空中畫了一道陰陽魚圖案,隨著她的手勢,那巨大的雷球所覆的雷芒陡然化成了五行力量,那五行力量猛地一攏,在空中迅速匯聚成一道陰陽魚圖案,那陰陽魚圖案隻存在了眨眼的功夫便又融成了混元力量然後悄然消失於天地間。
那困住這姑娘的界域則在被那她轟出的力量相融後又在她的操控下化成了五行力量、陰陽力量以及混元力量。
這一切,只有呼吸的瞬間便完成了。
可顯露出的則是她對於道境力量的掌控!這是一位五行並修且已經觸摸到大道的強者!
遠處觀望的許多仙家興災樂禍。黎王族的這四處惹事生非的終於惹到一個惹不起的!眼下人家就給了黎王族一個選擇:你是要保這不成器的子嗣還是要給自己豎一個來歷莫測實力強大的大敵?
那一位也是絕了,遮掩了氣息讓誰都看不出深淺,孤身出現在這裡逛風景一副於天地山水間悟道的派頭,任誰也想不到她的實力是在王者境啊!你都王者境了,還苦心悟道,莫非是想衝擊帝境不成?
一位王者境的強者出手,那能把山脈給打崩。若是真動起手來,黎王族的王器就該出動了,在黎王族的地界展開王境者的大戰,山打崩了,地打塌了,河流打沒了,這地方還能有好?
黎王族出來平事的那位臉都綠了,恨水得把臉已經抽成豬頭的九王子給抽回娘胎裡回爐重生。他抱拳道:“不知姑娘府上何處,黎王族必當備上重禮親生登門賠罪。”
包谷充滿嘲諷的眸子淡淡地瞥了眼那位強者,道:“我缺你黎王族這點賠禮?”
遠處圍觀的仙家又樂了。
是啊,人家能把這麽大一座大羅金精原礦拿出來當盾牌用,還缺你那點賠禮?
忽然,有圍觀者聯想到當初包谷以王城級別的大羅赤金戰艦當遁牌用的事。這風格,很像啊!
遠處,飄來一個聲音:“仙子可是破域神劍劍主包谷?”
此問一出,各方嘩然。
便是站在包谷跟前的那位黎王族強者的神情亦是一變,然後,凝神打量起包谷來。
許多打量的視線落在包谷身上,似要把她看透。若非顧忌她的實力,早有人出手試探了。
那位黎王族強者氣得恨不得一把掐死身邊這兔崽子!這若真是包谷,以黎王族以前和她的那點過節,她頂多鬧點事,露了行跡就走人,還不至於跟黎王族拚個你死我活。若真是因為這兔崽子把她的行跡逼了出來,就衝包谷那瘋勁和殺心,吞噬百萬仙家的血食衝擊到王境的境界,再左手妖皇棺右手戰劍神地轟下來,黎王族的王境強者扛著王器出來迎敵都擋不住!他更是把那出聲的那位給恨透了!你這是要把黎王族往死裡整啊!
這都問出來了,她又遮掩了氣息容貌,誰能說她不是包谷?誰能證明她不是包谷?那去證明她是包谷?怎麽證明?她能扛四位大羅金仙聯手,還能將五行力量化為混元歸於虛無,這擺明了有王境實力。王境強者,誰沒事吃飽了上去試深淺,再看這一個明顯是惹到了就不能善了的硬茬子。懷疑是包谷,不聞不問打個哈哈糊弄過去,仙帝追究下來誰擔得起?
那黎王族強者唯有以不變應萬變,先看包谷怎麽回復遠處的那句問話了。
包谷理都沒理遠處傳來的那句問話,隻掃了眼黎王族的九王子,淡淡地道了句:“許多年前,我曾遇到與今日如出一輒的事情,最終的結果就是打了場勢力戰,那一戰雞犬沒留,那人以及他的家族從此除名。”說完,她輕輕地拂了拂衣袖,以一招多寶靈猴傳給她的搬山移海神通將她砸出來被轟碎的大羅金精原礦收回了超大儲物袋中,飄然而去。
距離黎王城不過數百裡地外的都天娘娘宮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連黎王城裡的仙家都驚動了,不少仙家懷疑那是包谷,卻沒有一位敢出來阻攔試探。
從一個小真仙手裡搶帝器和從一位融了超品王器的王境強者手裡搶帝器那完全是兩回事。前者是相當於白揀的,後者——那是去找死!
直到包谷走遠,諸路仙家才紛紛琢磨過味來!不對啊,若那是包谷,她就沒有王境實力,她剛才那震懾住四方的手段極有可能是動用了破域神劍那超品王器的力量才有那樣的氣勢和威力!一個小真仙,就算是天天抱著大羅金仙的血食啃,在這麽短的時間裡也不可能進階到王境的!
至於那到底是不是包谷,則是各有各的猜測和推斷。
包谷擺脫掉各路仙家的追蹤後,以雪無冥傳她的功法變幻了容貌氣質,化成一個模樣不出眾實力只在真仙境氣息弱弱的小真仙進了黎王城,找到玉宓她們的落腳點。她剛要敲門,院門忽然自行打開。她進門後就看到雪無冥、玉宓、曲迤柔正圍在院子裡的玉石桌上燙火鍋吃。她心道:“你們就不怕我被黎王族堵在都天娘娘宮回不來?”
雪無冥頗為可惜地看了眼包谷,道:“你說你都夠張揚了,怎麽就不乾脆把身份給露出來呢!你的身份一露,黎王族不出手都得出手了!我們都做好了黎王族的強者奔你去,我們在後面操他們老窩子的準備了。你倒好,雷聲大雨點小,就這麽回來了!如今倒好,你這麽一鬧,必然會有仙帝身邊的強者帶著帝器過來查探你的蹤跡,以後現在的實力還不適合跟帶著帝器的王境強者交手,我們得避一避。坐下吃東西吧,吃完了我去黎王宮逛一逛,我們就換地方。”
包谷坐下後,接過玉宓遞上來的碗筷,說:“你去逛一趟與我引出他們你們再去操老窩子有區別?”
雪無冥給了包谷一個“懶得和你說”的眼神便又繼續吃火鍋,她對玉宓說:“你也就這一手廚藝拿得出手!把我伺候好點,回頭傳你幾手本事。”說完,一筷子下去,一塊妖獸肉進了碗裡。
玉宓的筷子剛伸過去正準備夾給包谷就被雪無冥給搶走了,她沒好氣地看了眼雪無冥,道:“雪姑娘,您已經胖圓了!”還吃!沒見包谷瘦得沒二兩肉,你都胖圓了,你還搶包谷的吃的!
雪無冥幽幽地瞥了眼玉宓,問:“我沒娘奶吃,你還不讓我吃肉?”
玉宓:“……”
包保:“……”
曲迤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