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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厚道(gl)》第四百四十四章 煮這個
包谷看著魃就想到那些被魃吃進肚子裡的修仙者。她俏顏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飽受精神摧殘的她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魃,說道:“你還是把我吃了吧。”

 魃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看著包谷,眸光一轉,又起身,再次打開她的血獄世界,從籠子裡揪出一個修仙者,活生生地掀開那修仙者的頭蓋骨,把腦花、腦髓、腦漿全部掏出來用頭蓋骨盛著端到包谷的跟前,說:“我可以把這些一點點地灌進你的嘴裡再讓你吃進肚子裡。”說著,將盛著腦花等物的頭蓋骨往包谷的唇邊湊去。

 包谷嚇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的她接連後退,碰到身後的碎骨引起一片聲響。她一直退到無法再退,背部緊緊地抵在車壁上,一雙眸子布滿懼意。她強撐著站起身,背抵車壁支撐住自己虛軟乏力的身子,視線避開魃手上端著的那頭骨蓋,落在魃那年輕甚至有幾分稚氣的臉龐上,說道:“昔年,玉宓要借助萬物真靈鼎融融煉體需要大量的靈珍寶藥熬滋養體魄,我根據我師母提供的方子找了很久都沒有把煉材湊齊,後來師母告訴我那些是這一界沒有的。她把我缺少的煉材補齊了,順便告訴了我一些關於上界靈珍以及關於這一界被定義為九階靈珍的解說。對這一界的修仙者來說,接近仙寶級別或仙寶級別以上的、能夠起死回生的都劃進九階,然而九階聖物與九階聖物之間卻有天壤之別。我聖姨一直被稱作九階聖蓮,修仙界的人只知道她是蓮類,因她的獨特和強大,將她劃為九階。直到在荒古山脈見到破獄血蓮,以及得知聖姨有著當年封印你的那位上界妖仙的傳承,又再有你盯住聖姨不放,我才想起師母曾和我說起過的關於上界至寶的傳聞。”她目光咄咄地盯著魃眉心的那一縷蓮花印記,說道:“昔年,你築屍成城,以無盡的死氣滋養一縷生機——你是不滅金身,但你不代表你不死,你雖然從天劫中獲得一縷生機,但你的軀體仍舊是死了。你想復活,所以你才以無盡的死氣滋養一縷生機以圖復活。你屠戮無數生靈,最終仍是失敗了吧?”

 魃微微眯了眯眼,饒有興趣地略偏起頭看著包谷,問:“你想說什麽?”看包谷的眼神少了幾分輕蔑和不屑。

 包谷說道:“可是你重現於世後卻邁出了由死化生的一步,不僅是你活了,你甚至掌握了某種以血煞死氣融入骸骨煉化為活物的手段,不過手段有殘缺,被我聖姨封在玉佩中的一絲本源力量一照即打回原形。這一切與你築屍成城無關,而是緣自你煉化了鎮壓你的破獄血蓮。”

 魃輕輕點了點頭,說:“你繼續說。”

 包谷說道:“你煉化成的活物有缺,便是你自己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復活,你只是把血煞死氣封印在了體內、藏在了你的這具軀殼之內。因為你隻煉化了破獄血蓮,你還差了一半,你差與破獄血蓮相伴而生的淨世聖蓮,只有你煉化淨世聖蓮,以淨世聖蓮的力量蕩盡你身上那無盡的死氣,你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我聖姨便是上界妖仙從混沌迷霧中得來的那株與破獄血蓮相伴而生的淨世聖蓮所結的蓮子所化。”

 魃輕笑著拍了拍手,說:“真好。既然你知道淨世聖蓮對我的重要性,應該明白我會不遺余力地找到她,以你的能力與我作對還差遠了,不如你帶我去找到她,可好?”

 包谷說道:“那是我師傅。”

 魃說:“你答應過我,只要我放了玉宓,你就帶我去找你師傅。你遵守承諾,我不必再麻煩,皆大歡喜不是?看在老戰王的份上,我亦不會與你為難。”

 包谷問:“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誆到這來麽?”

 魃的眸光一轉,隨即眸色便又化作一片森寒,那宛若玉雕娃娃的容顏頓時布上幾分森森鬼氣,她冷聲道:“你為了不讓我找到淨世聖蓮,所以你把我騙到這裡?”是的!被騙到這裡。堂堂天帝之女,以死化生的存在,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給騙了。魃很不想承認,卻無法反駁這個事實,隻覺顏面盡失。

 包谷說:“從決定帶著你離開起我就沒有想過能夠回去。”話到這裡,想到從此再也見不到玉宓,見不到聖姨和小師叔,身上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掏空了一般。她走的時候走得義無反顧,可走了,想到她這一走算是拋下了她所有在乎的人,再無相見的一天,心裡空蕩蕩的疼,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魃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後出離了憤怒,她把包谷從角落裡拎出來,握起拳頭,從包谷的手指骨一點一點地開始往下砸。一拳砸下,血肉模糊,手指骨全都砸碎。

 包谷痛得“唔”地一聲悶哼,死死地咬住牙關。

 魃將包谷的手指骨一根接一根地砸碎,砸斷後又開始砸手掌,再是手臂,兩條手臂全砸碎了又從腳尖開始砸。她慢慢悠悠地一拳接一拳地砸下,砸得包谷的骨頭寸寸斷裂,痛得包谷淚水肆掠連叫都叫不出來。魃將包谷四肢的骨頭全部砸成了碎骨。她捏著包谷那布滿淚漬的臉,說道:“你最好想到辦法回去,否則下一次被砸裂的就是你臉上的骨頭。骨頭碎了,你這張臉可就塌了。”

 包谷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

 魃將包谷提起來,說:“說什麽?”

 包谷喘息了一會兒,終於能夠擠出點聲音,她虛弱地說:“你敢動我的臉,我就自爆給你看。”

 魃氣得把包谷扔回地上,又是劈裡啪啦一頓猛揍,打得包谷除了一張臉完好無損外,渾身上下沒一處好。

 包谷倒在地上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奄奄一息的模樣。她身上這些傷都是骨骼的皮肉傷,魃並沒有動到她的氣海和經脈,無損她運功。她默默地運功遊走四肢百骸將碎裂的骨骼複位,將內髒複位。她身上的傷太多,渾身都疼,疼得她兩眼發暈直犯困,將被打成碎渣的骨頭一一歸到原位又是件極耗心神的活,她隻來得及把一截手指骨歸於原位,人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被打碎的骨頭鑲在肉裡,在靈力以及她以前服食過的沉甸在體內的大量靈珍寶藥的滋養下,身上的傷迅速愈合。血肉上的傷倒還好,但骨頭上的傷因為沒有扶回原位,導致骨頭毫無規律地胡亂生長。她體內的骨頭完全長成了畸形。

 包谷在醒來後就發現自己的骨頭長殘了,她是怎麽躺在地上的,骨頭就順著她這姿勢長成了什麽樣。沒等她來得及為自己成了癱子殘廢悲傷,她就聽到魃那拖長調子的聲音傳來:“醒了啊!”看到魃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握了握拳,對著她又是一通劈裡啪啦地揍。她身上的骨頭再一次被打碎。恍惚中,包谷想起當初自己融器的時候。

 這種待遇比融器時要好得多,至少,沒有融器那麽痛。

 包谷不記得自己到底被魃打碎過多少次骨頭。反正只要她一醒,魃就打碎她全身的骨頭痛得她昏過去,再醒來,再打碎她全身骨頭再昏過去。

 魃將包谷的手指骨一根根一點點地掰碎,一點點地將全身骨頭打碎,包谷除了給她一點忍受痛苦的反應外,就一點多余的表示都沒有。

 反覆多次過後,魃就沒了興致。用折磨體魄的辦法去折磨戰王族,她覺得自己真無聊。戰王族裡能夠熬過融器那一關活下來的,對痛楚是最沒感覺的。

 她盯著包谷的臉看了許久,在考慮要不要打臉。猶豫許久之後,她放棄了。她覺得如果打臉,面前這戰王族的丫頭會真的自爆。這丫頭弱得她一根手指都能碾扁她,可一旦這丫頭自爆,所融的那把劍裡封印的力量釋放出來,未必是她能夠抗得住的。

 魃考慮過後,從她的那一大堆食物中挑了一個懂醫術的,讓那懂醫術的給這戰王族的丫頭重塑渾身骨頭,讓渾身扭曲許久、沒有人形模樣的包谷終於又有了點人樣。

 救治包谷的是一位洞玄期的修仙者,血獄世界中碩果僅存的幾位之一。他在魃的跟前充滿了小心和懼怕,活像老鼠對著貓。他救包谷亦救得格外小心。包谷身上的傷並沒有讓他多想,畢竟見多了魃吃人不眨眼的模樣,魃打斷包谷的全身骨頭與之相比簡直不是一個級別。可魃救包谷身上的傷就很讓人震驚了!這不撕碎了吃掉還進行救治?

 他卻意識到這可能是個活命的機會。因為魃不想讓包谷死。他小心地把包谷的骨頭給複位後,還取出療傷藥給包谷服下,以自己的靈力渡包谷修複傷勢。包谷在他這種不遺余力的救治下,很快就醒了過來。

 可他斷然沒有想到,包谷一醒,魃就把他揪來吃掉了!卸磨殺驢,毫不猶豫。

 包谷不認識這名洞玄期的修仙者,卻認得他衣服上的宗門標志。據她所知,這人不是聯盟軍的人,應該是當初去荒古山脈破陣取陣器的落在魃手上的。包谷真心不覺得他死得可憐。如果不是因為貪婪跑破陣放出魃,哪有這麽多事。她坐在堆滿骨頭的地上,看著魃一口一口慢慢悠悠地把人吃掉,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這滿地的骸骨讓她明白為什麽魃會用骨頭煉製成關人的籠子和蓋成宮殿,因為數量太多,堆在這礙眼礙事還不如廢物利用。委實說,洞玄期修仙者的骨頭硬度蠻高的,蘊含的靈力也挺強的,呈玉質狀,卻比玉更加細膩緊密堅固。

 魃天天啃人,啃來啃去一個味道,早吃膩了,又看包谷對她吃人都沒了反應,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把剩下的半截屍體一扔,用腳撥開堆在包谷身邊的骨頭,曲膝坐在包谷的跟前,那宛若點漆又隱隱透著紅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包谷,說道:“我不殺你,我讓你活下去,我給你自由,你走吧。”

 包谷淡淡地看了眼魃。

 魃說道:“我一言九鼎,決不似某些小丫頭片子說謊誆人。”

 包谷側目。頂著個十六七歲的模樣說她二十大幾的人是小丫頭片子?好意思?既然魃說讓她走、給她自由,她真不和魃客氣。她邁步到座駕外,只見座駕外格外冷,就像沒有一點溫度似的,空氣中沒有可供呼吸的空氣,甚至連一絲靈力都沒有。她在慶幸自己融了玄天劍又是元嬰期的修仙者,否則單純以金丹期的實力在外面絕對活不了多久。她探到座駕外沒有危險,將超大儲物袋中備用的座駕挪到現在所剩的座駕後方,再一個邁步落在了新座駕上,離開了那破破爛爛堆滿人骨的座駕。

 包谷進了座駕,開啟防禦大陣,滿身疲累地窩在座駕內那鋪著厚實獸皮的柔軟大座中。她的座駕停在原地,魃的座駕卻在一層淡淡金光的籠罩下迅速疾行,不多時便消失在了她的神念探知之外。包谷感覺到魃所在的座駕消失,不由得有些恍惚:魃這是拿她沒輒決定和她分道揚鑣?還是魃覺得讓她以為魃離開了,她放心大膽地回去,魃再悄悄地跟著她回到修仙界?

 包谷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回不去了。周圍一片死寂,一點聲響,一絲活氣都沒有。孤寂感牢牢地包裹住她,思念如潮水般湧來。靈雲峰小院裡、雲海密林裡、凡間小村外的小院中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昔日的點點滴滴在此刻化成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

 包谷深吸口氣,強行讓自己振作起來。她先取出浴桶弄了些沐浴的湯水,把自己狠狠地搓洗一通,待渾身上下聞不到一絲血腥味,這才從浴桶中起身。包谷把自己收拾整齊,開始考慮接下來的打算。

 她沒去考慮魃會不會在暗中盯著她的事。不管魃盯不盯著她,她的處境都不會有太大改變,她有超大儲物袋中的玄天山脈、蛟龍藥田以及當初從封天絕域中挪出來的那片沙漠中的湖泊為保證,維持生存所需是不必擔心的,她唯一的擔心的就是這虛空中會不會有未知的危險出現。

 危險沒有到來,又不知道會有什麽危險,更不知道往哪裡去會比較安全,倒不如守在這至少目前看起來沒有危險的地方來得穩妥。她決定留在原地!

 她取出一些常用的生活器物在座駕內的小空間裡擺置上,又在座駕外的望台上擺上一套茶桌,畢竟在這空寂黑暗的地方就只有這無垠的星空可以看。

 她把座駕改造成生活起居的地方後,又再加了一座隔絕天機的隱匿法陣,這便算是安頓了下來。

 座駕太小,沒有養活物的空間,超大儲物袋中有諸多野獸活物,甚至還有一株開了靈竅的虯龍悟道茶樹,她卻不能鑽進超大儲物袋中去,不過沒事弄來茶出來喝或者是弄點靈果吃食倒是挺不錯。

 她沒有別的事情可以乾,便專心修行,偶爾沏幾壺茶或弄點靈果,放空思緒望著遙遠的星空發呆。

 有時候窮極無聊,她甚至想著去某顆星星上看一看。結果看起來極近的星空跑起來卻是極遠,靈石飛速消耗,那顆看起來卻一點都沒有變大。後來,她遇到一塊飄來的隕石,那隕石大得像座島子,探身而過時有著巨大的吸力使得她的座駕不受控制地往上撞去,虧得包谷在緊急關頭破開虛空一頭扎過去才得以脫險。

 她脫險後,朝四周望去,發現那大若島子般的隕石不見了,四周乾淨得連點塵埃都看不到。她是用了虛空傳送術,不知道魃有沒有跟來,她甚至不知道魃之前是離開了還是在暗中盯著她。她叫了聲:“魃!出來吧!”沒反應。她又問:“魃,你在不在?”

 依然沒有反應。

 包谷見以沒反應就沒有再喊。她仔細查探四周,沒見到有什麽危險或潛在危險,便翻出還是潛龍淵的時候屠殺妖修得到的妖肉獸。她麻利地收拾乾淨,正準備開燉時發現沒鍋,燉妖獸肉的大鼎一直是玉宓的。想到玉宓,包谷的心裡又是一陣難受,但她很快收斂起情緒。她相信只要她活著,她放在玄天門裡的魂燈就還會亮著,但著她的魂燈亮著、亮得好好的,玉宓總會多些安心。她取出煉材煉了口直徑約兩尺的小鼎,將妖獸肉切成小塊,放進去,再加入靈珍寶藥慢慢烹煮。

 包谷其實不怎麽愛肉食,她更愛的還是喝茶。在想玉宓的時候會熬點妖獸肉,每次烹煮妖獸肉的時候就覺得和玉宓靠得很近。她很少吃肉,一般都隻喝湯,至於那些妖獸肉都被她弄回玄天山脈中喂了河裡的魚。

 包谷分不清自己在這虛空中到底有多久,她隻記得自己煮肉都煮了十幾次了,至於煮茶的次數都記不清。她問虯龍悟道樹:“離我上次來找你摘茶有多久?”

 虯龍悟道樹翻了個白眼告訴她:“三年!你三年摘一茬茶。”

 包谷“呃”了聲,問:“那我一共找你摘了幾次茶?”算次數她就能算出自己在這虛空中飄了多久。

 虯龍悟道茶樹扔給她一句:“我怎麽記得!我要是腦子好使,還會受你欺榨?”

 包谷覺得虯龍悟道茶樹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滾了。等她將神念從超大儲物袋中挪出來,忽然發現座駕外多了一個沒穿衣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這少女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包谷一直懷疑她在暗中窺視的魃!

 魃一步邁過,無視她布下的防禦禁製,直接坐在了她的小茶桌前,再手一伸,把她那還熬著香噴噴的妖獸肉的鼎抱在了懷裡,手伸進那沸騰的大鼎中撈起裡面的妖肉獸就往嘴裡送。

 抱著鍋吃……

 包谷的眼睛都看直了!

 沒多大會兒功夫,一鍋妖獸肉連同裡面的湯全被魃吃個精光,魃再把鍋往包谷的面前一放,又打開她的血獄世界揪出一個修仙者,往那修仙者一指,說:“煮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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