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形從來沒有這樣過, 這樣在意一個人過。
她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因為從來沒有遇到像這樣的情況,她只能憑著自己的感覺和本能去講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來亓城的那個下午,她跟雲斂之間還好好的, 有說有笑她還給雲斂上藥, 就因為她喝了酒她忘了事情, 雲斂跟她的距離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推了一把, 越來越遠。
而且這種距離跟剛結婚那會兒也不一樣, 因為她不想。
夏知形自己也有些委屈, 酒後發生的事情不是她不想記得,她也很想講這些回憶畫面存在腦海裡, 等醒來的時候還能想起, 可是沒有。
雲斂生氣的原緣由她也能理解,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自己的話,她也會感到不開心的。
美好的回憶應當是由彼此擁有,可只有雲斂一個人記得。
夏知形想了好幾天,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 她覺得酒後的自己不會對雲斂做出格的事情,但是會有很大的概率訴說她的想念。
她不清楚自己說了沒有, 但她現在要說。
夏知形的眼睛一如既往的乾淨,像是一汪泉水,而現在眼裡卻含了些許的焦急,見雲斂沒有多大的反應,夏知形的眼瞼垂了下來, 盯著挨著雲斂的桌角:“我來亓城不是因為工作,是因為你在這裡,我朋友沒有聯系我讓我幫忙, 這是我自己找的借口,我……”
“夏老師。”雲斂倏地鼻酸了,“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夏知形說的內容她不是沒聽進去,而正是因為聽進去了,她才有些動容。
“好。”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咖啡店,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店裡新換的歌曲也剛好換了首甜蜜的。
雲斂早就讓蕭蕭和陳哥回去了,她跟夏知形打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師傅比之前遇到的沉默,她們也沒有說話。
雲斂沒有摘下墨鏡,因為她也有些眼熱。
她覺得自己很不可理喻。
夏知形不記得那些事情並不是本意,她卻把氣撒在了夏知形身上。
錯得離譜。
雲斂閉上眼抬起手來,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腦海裡一下湧入了很多畫面,有那晚夏知形在她肩上的眼神,有剛剛在咖啡店裡面誠懇的表情,有夏知形剛來亓城那天剛見時的驚喜。
什麽都有。
出租車裡放著情感電台,很巧的是現在主播在說著偶像的意義,致電來的是雲斂的粉絲,是個在讀大學的女生,她誇了雲斂一串,又說了雲斂帶給了她很多的力量。
雲斂聽得很認真,她偶爾會收一些粉絲寫的信,字裡行間都是對她的喜歡和信任。
雲斂那時候覺得自己很配這些誇讚,可是現在她不覺得了。
因為她實際上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她很任性,全然沒有粉絲眼裡的那麽美好,雲斂吸了下鼻子,更覺得自己很扯淡。
“你很好。”夏知形在一旁說。
她們都坐在後面,但沒有挨得很近,各自坐在靠窗的一邊。
雲斂轉過腦袋,她看見夏知形臉上露出了一個和煦的微笑,更覺得自己沒臉見夏知形了。
這幾天她到底在幹什麽啊,雲斂不禁回憶。
好在現在還沒到下班高峰期,路上也沒那麽堵。
就快到達的時候,雲斂想起來問:“你是怎麽知道的?”她一頓,“知道我在市中心。”
夏知形的薄汗已經沒了,她從窗外收回眼神,目光跟雲斂的對上:“打電話的時候,你那邊有個店鋪有音響,能聽見店名,上地圖搜一搜就知道了。”
“但我不會在原地等你,於是你到了以後就一直在找。”
“是。”
“如果一直沒遇到我呢?”
“我不知道。”
“或許會晚一點回酒店吧。”
這個意思雲斂知道,就是會一直找下去,直到天黑直到商店都停止營業。
雲斂呼出一口氣,司機師傅這時候提醒:“到了。”
“謝謝師傅。”夏知形掃著收款碼。
夏知形先下的車,雲斂跟在後面,她又把墨鏡戴上了。
進大堂、上電梯。
夏知形又擋在雲斂的身前,擋住其他人的好奇的目光。
雲斂給蕭蕭發了消息說自己要回來的事情,又讓蕭蕭不要擅自進來。
蕭蕭立馬就懂了,表示自己等通知。
刷卡進門,雲斂才將口罩墨鏡這些物件從臉上拿下去。
夏知形的手裡一直捏著被雲斂放在咖啡店桌上的藥膏:“真的不要嗎?”
“要。”雲斂一把把它從夏知形的手裡奪了回來。
夏知形:“嗯。”
她看了一圈房間,而後坐在了沙發上。
雲斂有些緊張,因為她又有好幾天沒跟夏知形這樣單獨待在一起。
她拿起杯子:“喝水嗎?”
“好。”
雲斂又去飲水機旁站定,等水接滿的間隙裡,她又在思考著要怎樣跟夏知形開口。
她有些後知後覺,夏知形在咖啡店“我”了那麽好幾句話才是重點。
原來是因為自己才來的亓城啊,雲斂的嘴角有些不受控制地彎了起來。
但是一轉身面對著夏知形,她就把唇角壓了下去,換上了嚴肅的面孔。
“是溫水。”雲斂把杯子放在了茶幾上。
“謝謝。”
又是很客套的回應,就好像在咖啡店的真摯的言語都是雲斂胡編亂造的一般。
雲斂的眉頭微微蹙起,她指了下秋千:“我去那。”
她停了一秒,又說:“可能我會冷靜一點。”
夏知形這回沒有說“好”,她眼睫顫了下:“我想看見你。”
雲斂:“……嗯。”
她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雙腿並攏,手放在上面,坐姿很小朋友。
這樣的場面讓雲斂有些局促,這樣下去不行,她得說點什麽。
於是雲斂張了張嘴,由衷地道:“對不起,我太自以為是了。”
既然夏知形都說了那麽多,那她不道歉也真的說不過去。
夏知形搖了搖頭:“沒有什麽。”
茶幾上的魔方安靜地坐在上面,似乎在看著她們兩個。
“我明天要去山裡拍戲,一大早就要去,不能送你去機場了。” 雲斂又說。
夏知形點了點頭:“沒關系,我自己可以去。”
“嗯。”雲斂放在膝蓋上的掌心慢慢合攏。
“你的傷……”
雲斂低頭看著自己穿著的牛仔褲:“真的沒事了。”
夏知形有些不信的樣子:“是嗎?”
雲斂站起來,她找了個借口逃離:“那我去換個褲子。”
說完就進了衣帽間,速度很快。
夏知形坐在沙發上,她也很緊張,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在咖啡店說了些表明心意的話,她就一陣耳根泛紅,但當時的情況來不及細想了,她隻想讓雲斂聽到重點。
她來亓城明明就是為了雲斂,才不是工作。
雲斂換上了短褲,沒有換襯衫,這導致她從衣帽間一出來,夏知形就愣了愣。
原因無他,因為雲斂的襯衫有些長,短褲只有短短的一點可以看見。
不過夏知形也就怔了一秒,注意力就被雲斂腿上的傷拉了過去:“這就是你說的沒事了?”
雲斂點頭:“是啊,你上次給我塗藥的那些地方,都好得差不多了。”
夏知形:“……”
夏知形才不管那麽多:“你過來。”
“……又要上藥啊?”雲斂不是很確定。
夏知形抬眼看著她:“是。”
雲斂被她這麽一看,有些心虛了起來,她“哦”了一聲,乖乖地走過去,在夏知形旁邊一點的位置上坐下,她計算著距離,卻沒想到夏知形將她的小腿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雲斂的喉嚨動了下,她的小腿的腿腹可以很明顯感覺到夏知形穿著的褲子的柔軟的料,還有……夏知形的大腿上的溫度。
本來以為回來是要再談些什麽,結果又在上藥是雲斂沒想到的。
她隨手抄了一個抱枕到懷裡,剛好擋住夏知形看向自己的視線,可是這樣一來,夏知形拿著棉簽給她塗藥的感覺也越發的清晰起來。
傷口傳來的溫柔且冰涼的觸碰,讓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雲斂咬了下唇,不敢說話。
夏知形給她上完了藥:“好了。”
雲斂連忙收回自己的腿,整個人也往後縮了點。
“很疼嗎?”夏知形不禁問。
雲斂還舉著抱枕沒有放下來:“不疼。”
“很舒服。”
夏知形把藥放進了醫療箱,轉頭看雲斂還沒撤下抱枕,又有些疑惑了:“這個抱枕你很喜歡嗎?”
“不是。”
“那你還是不想見我。”
雲斂立馬解釋:“不是!”
“那你為什麽沒有把它拿下來?”夏知形又有些強勢起來。
雲斂不禁沒拿下來,她還把臉埋了上去,翻了個身,悶悶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夏知形。”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很犯規?”
作者有話要說: 啊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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