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這一對相擁而視,含情脈脈的男男,甄姒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他怎麽可以在她的地盤!用她的籌劃!壞她的婚禮!搶她的夫郎!
洛十方深知此時並非多言的時候,飛虹劍一出,順手割斷了捆縛著戚少言的紅綢,將嚴淵推了過去。
“戚哥,麻煩你先照顧著嚴先生!”
“好說!”
戚少言甫一掙脫,立刻帶著嚴淵,向他挖出來的地洞跳去,儼然將身法爆發至最強。
甄姒眼睛一厲,殺機大漲:“想走?都給我留著!”
就見在戚少言和嚴淵跳入地洞之前,那地洞便瞬間愈合。
緊接著,滿堂的紙扎人們便紛紛向兩人湧去。
戚少言深吸一口氣,一邊護著嚴淵,一邊用祭出劍訣,便見劍光交織成一張大網,離他們最近的紙人立刻便被絞成碎片。
對付這些二級實力的紙扎人,就算他現在體力削弱,也不是一樁難事。
洛十方眉頭緊蹙,看來順利讓兩人先走,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甄姒伸出舌尖,輕輕在鋒利的鮮紅指甲上劃過:“讓你們死個明白,這片如意小天地為我所用,你們隻該慶幸我目前並非為全盛時期,否則哪有你們放肆的時候……便為侮辱本宮主之事永世懺悔罷!”
甄姒的手白得發冷,而那蔻丹的紅卻亮得妖豔。
顯然她修習過一門爪功。
話音剛落,她雙手成爪,手部氣勁湧動,足以破岩斷金。
“嚴郎甚是優秀,只可惜若不能為我所用,再是優秀,也與外頭莽夫無異。但看在嚴郎令我傾心的份上,之後我便讓他瞬間斃命,就不加以折磨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會好好折磨一番洛十方和戚少言。
甄姒傲然一笑,化作一抹幽然紅影。
“此招為黯然催命爪,乃是我如意宮不二秘籍,如今你能夠死在這招手上,也算是你的福氣。”
洛十方卻是不發一言,然後以疾風暴雨之勢大步一邁,反而抵達甄姒身側。
他的身法,比正常狀態要快上五成,一經爆發,大大出乎了甄姒意料!
“叮!”
飛虹劍的五彩流光劃過紅綢,竟出現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火花四濺。
直到此時,甄姒才看到了被洛十方握在手中的長劍,面色劇變。
“這是……上任宮主的飛虹劍,它為什麽會在你的手上!”
洛十方震聲道:“你師父親自交予我,要我清理門戶,了卻她心中牽掛。”
“叮!叮!叮!”
劍影如霞光豔豔,帶著說不出的綺麗,卻格外危險。
洛十方並不習劍,可所有功法多少帶著點共通之處,且這飛虹劍有靈性,往往能夠自動糾正他的些許錯漏。
不光是甄姒,就連關注著兩人戰況的戚少言也十分心驚。
——對方的劍法看似不成章法,卻往往能精準地抓住對方的招式予以反擊,非常優秀!
如意宮主殿區域,儼然化作了兩個戰場。
一邊是洛十方和甄姒遠超三級水準的戰鬥,另一邊是戚少言護著嚴淵斬滅如連綿不絕的紙扎人。
甄姒三番兩次想要挾持戚少言或嚴淵中的任何一人,但她每次剛動了這般念頭,正欲實施,就被猶如具備了洞察思想能力的洛十方所製止。
兩人從大廳打到屋頂,再從屋頂打到小山峰。
精致的建築在“轟轟隆隆”的爆破聲中傾塌,挖掘機都要暴風哭泣,實在是自愧不如。
不知有多少礙事的紙扎人被打在興頭上的兩人順手解決。
不一會兒,雙方便已過了不下百招。
無論是洛十方還是甄姒,狀態都大不如前。
前者本身實力是三級巔峰,現在之所以能夠與後者打得平分秋色,飛虹劍帶來的加持不可少。
若非洛十方是體修,哪裡能撐得下這麽多招,早就因為體力不支倒下了。
而後者剛被喚醒,神魂不穩,也不能發揮全力。
形勢反倒是膠著了起來。
就在此時,洛十方額頭上漸漸冒出了幾絲冷汗。
甄姒見狀,大喜,手頭攻勢也愈發凌厲了起來。
“等等,我可以……”
洛十方腦中靈光一閃,表情慢慢地從小心謹慎認真,轉變為三分色厲內荏,三分外強中乾和四分誓不罷休。
手頭劍招剛剛緩了一分,整個人的氣勢就驟然凝滯,落了下乘,由攻轉守。
甄姒的一雙紅爪陰狠地掏向洛十方雙目與心臟,而破碎的紅袖則劃向洛十方脖頸與腰腹。
這路數,刁鑽古怪!
“滾!”
眼看著自己即將重傷,洛十方怒目圓瞪,暴喝一聲,星月靈力瞬間爆發,化作一道閃耀的結界將他守護其中。
這結界從外開來仿佛是一個小星空,無數行星以獨特的運轉方式開始盤旋飛舞,其爆發力之強,竟是直接灼傷了甄姒的手。
眼見對方露出破綻,洛十方暴喝一聲,打算一招決個勝負。
“唰!”
飛虹劍迅捷刺出。
那廂甄姒神情變得驚惶,眼中卻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她纖腰順勢一扭,雙臂柔軟地揮動,飛虹劍便從她繡劍閃過。
刺了個空。
正所謂“一鼓作氣”,剛才的爆發讓洛十方氣勢一泄,竟是流露出破綻。
然後,他便看到了逐漸向他雙眼逼近的紅色利爪。
在還未散去的星月光輝下,這豔麗的紅達到了一種極致。
這是死亡的顏色。
嚴淵時刻關注著洛十方的方向,心中驟然無比疼痛,漆黑的瞳孔像是一面被打破的鏡子,閃著破碎的色澤。
“不!洛……十方!”
封存著記憶的枷鎖驟然斷裂,所有虛偽的記憶都被壓製在底下。
他竟然憑借自身的強烈情感,硬生生地破除了甄姒的法術!
“嗤!”
利刃劃過血肉的悶響傳出。
甄姒的十指,最終停留在距離洛十方眼球不足一公分的距離。
只見她的心臟處,飛虹劍不知何時已經刺入。
沒有血跡。
因為甄姒早就不是人了。
她絕美的面容因驟然到來的痛苦而變得猙獰,對於自己被刺之事,更多的是一種難以置信。
“為……什麽?”
洛十方揮出紅線,將甄姒纏得像是一隻蟲繭。
“不過是見招拆招,將計就計罷了。”
是誰說隻許惡人賣弄各種陰險無恥的計謀,而不需好人用智慧之法破計呢?
興許是洛十方給人的形象就是陽光善良、無比正面,甚至是有些聖父的,大多數人都不了解他的堅決果斷。
不常用計,不代表不會用計,洛十方的性格是天然,卻不是愚蠢。
並且,他還是一個演員。
甄姒自詡聰慧,實則是驕傲,她自始至終都是不相信洛十方可以真正傷害到她的,因此在勝利的天平似乎偏向自己的時候,她直接祭出殺招。
殊不知,她反倒是成為了獵物,落入洛十方締造的巨網中。
飛虹劍入心,立刻封鎖了她的陰煞之氣,並且令她的身形朦朧了幾分。
真言咒也開始發揮作用。
甄姒敗了。
敗得徹徹底底。
洛十方居高臨下道:“你為什麽要和嚴先生成親,我要清楚地知道前因後果!”
甄姒張了張口,在真言咒的作用下,直接便說出了實話。
“當年,我遲遲無法突破門瓶頸,外出遊歷時,在一卷隱秘典籍上聽聞此世之外有一地域,名為‘縹緲之域’,那裡住的不是仙人,而是靈人。靈人能解答所有疑惑,只是當年因觸犯了禁忌被封印,如今兩界隔絕,玄門界無人可入靈界。書上聲稱,若想尋得靈人答疑,便需隱瞞真相……為了突破,我願意鋌而走險。”
“返回如意宮後,我在閉關只是神魂出竅,耗費七七四十九日,以各種方法實驗,終於撕開了封印的一個小口。進去以後,我看到了一方峰巒疊嶂、霞光燦然、白霧朦朧的縹緲之境。我知道,我是來對地方了!”
“那邊的‘靈人’非常歡迎我的到來,將我納為上賓,以禮相待,還助我補充了《如意問情訣》的缺陷。原來,我修煉的《如意問情訣》雖有問情,卻沒入情,更沒斬情,也沒體悟斬情之後的斷情!正所謂愛情直教人生死相許,我看不明,悟不透,斬不斷,何來突破!”
“所以,我尋了一優秀的男子,愛上他,與他成婚,在這份感情抵達難以承受的巔峰後,再將其斬殺。我知曉我所有的夫君都是如此愛我,我能夠愛著他們,他們便是連死都願意。而他們既然愛我,就要為我去死。”
她果然受到了靈界人的蠱惑,甚至可以說是自甘墮落。
人會作,就會死,
看著甄姒瘋魔的模樣,洛十方默默搖頭:這究竟是什麽歪理。
戚少言也冷聲說:“殺夫證道,無恥。”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連枕邊人也都說殺就殺?
他們實在無法理解這種三觀。
甄姒呵呵一笑,聲音冷凝地反問道:
“咦?古時仙神都有殺妻證道的記載,成功後,受萬人敬仰愛戴,甚至沐浴香火,功德高深,也沒見他們有提到過自己的妻子?我與前代夫君們真心相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不過是剔除了某一個部分而已,不代表他們對我的情意已經消失。你們……不懂。”
洛十方閉了閉眼:“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些殺夫證道之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至少在當今正統看來,你和他們都是異端,既然我們有緣相遇,那麽我就要超度了你,不可能容忍你傷害無辜之人。”
“無辜之人?無辜之人……”
甄姒低喃了兩聲,媚眼如絲地婉轉一笑,眼中帶著濃烈的嘲諷:
“哈哈哈——!誰人無辜?說到底本宮主也不過是為了如意宮不被那些個道貌岸然的臭男人欺負罷了,我所殺之人,不過是千千萬萬男人中的幾個。他們尚且沒說過不願,與你這個外人又有什麽乾系?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事後自我感動的偽君子!”
“自我感動的人是你。”嚴淵淡淡地說道。
他恢復了記憶,他的言行舉止也變回到正常狀態,不再像先前那樣半古不古,咬文嚼字。
洛十方道:“所以你是為什麽斷定他們願意為了你去死?”
“傻子~”甄姒嬌嗔似的睨了嚴淵一眼,“夫君們每每與我情到深處,便說為了我上大山下火山,萬死不辭。每每我問及此事,他們也都紛紛宣誓,後續更是連我的法術都不曾破開,反倒步步沉淪,這不是愛我,又是什麽?還說不是你情我願之事。”
眼看著洛十方的目光看來,嚴淵臉色發黑:“我沒有說過類似的話。”
甄姒歎了口氣:“嚴郎的確是沒有,說到底還是處子之身,未能體悟男歡女愛,每每總是恪守禮節,卻也無比可愛。想來若是你我成親,再等上一段時日,你也能為我而死了。”
嚴淵冷酷地表示:“做夢。下輩子都不可能。”
在場中年紀最大,對愛情之事算是最為了解的戚少言都不好說那些被甄姒害死的男人是不是自願,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做人要守信,不要亂立誓言。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當真,結果了你的命呢?
這女人對待愛情上雖說瘋魔,卻也天真,不知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一名句。
在真言咒乾預下,甄姒只能說實話,也就是說她最開始的確是為了修煉而去問情,卻也是真心實意地愛著那些男人,然後她也是發自內心地相信那些男人是為愛犧牲,所以她非常感動。
洛十方都沉默了。
那些男人死了千年多,誰還知道他們夫妻關起門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告訴我,那些靈界人究竟算什麽?”
甄姒淡淡道:“你們果真眼界狹窄。修煉之人,若總是拘泥於外物,又如何精進?他們之中,有的是修士超脫肉身,死後所化,有的是自那片鍾靈毓秀之地自主凝聚誕生。與我們這些苦苦與心魔欲念作鬥爭的人不同,他們即便個性不一,可唯獨對於大道爭鋒更為純粹,也有更大的可能問鼎大道。與其讓諸多無用凡人進一步消耗天地靈氣,不若將人界讓與他們。他們對待修士,和對待凡人當然是不一樣的。”
她看著洛十方等人沉思的表情,柳眉輕挑:“如今我能蘇醒,也是計劃的一環。時隔千年,他們終於卷土重來,要奪回屬於他們的人界了。”
戚少言:“你知道他們的計劃嗎?一一從實招來。”
“當年他們助我補全《如意問情訣》,助我超越巔峰,而我則是深入宮闈,將阻礙勢力一一鏟除,只可惜最後是失敗了。不過,我對他們還大有用處,且有皇室干擾,縱然肉身死亡,神魂也得以留存。時隔千年,我也不清楚他們現今是何謀劃,畢竟這才剛剛蘇醒。但想來,總歸是類似的計劃吧,先將為了螻蟻出生入死的你們這些除掉,再讓靈界人逐漸現世。”
這……
實在是甄姒的話說得太理所當然,以至於洛十方等人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片刻後,嚴淵作為當中唯一一個“普通人”,蹙眉道:“所以你和靈界人都認為,普通人活著只是消耗天地靈氣,不如都殺了,還天地一片清明?”
他想到好多年以前,某次疫病流行的時候,人們不得不長期呆在家中,野生動物們居然出現在馬路上,全球汙染指數都有所下降,城市中的空氣也隨之清新了許多……
一組組畫面,給當年年紀不大的嚴淵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甄姒繼續反問:“難道不是嗎?燃燒螻蟻,釋放靈氣,滋養咱們修士,這才是正途。”
戚少言追問道:“那你的夫君他們也都是普通人,還有這裡的奴仆,你難道將你的夫君和奴仆劃為同等,皆看作螻蟻?”
卻不想,甄姒竟然怒了。
“莫要汙蔑我夫君們!他們雖未曾踏入修煉之途,卻也絕非庸碌凡人,值得成為我的夫君,為我而死乃他們人生大幸!而成了我如意宮的奴仆,自然有別於其余螻蟻,我讓奴仆們殉葬後化身為鬼靈,將來這些奴仆們必然可以修煉,這可比他們在亂世中飽受病痛掙扎好得多,如今他們都堅持了千年未曾魂散,難道我對他們不夠好嗎?”
她發出的觀點肯定是錯誤的,但她的確是用自己的方式庇護奴仆們。
“於本宮主而言,爾等才是惡人!阻撓我入道之仇,不死不休!”
洛十方搖了搖頭,還是那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世上,什麽都是雙面的,即便我以好人自居,沒有用計傷害他人,可阻礙到了別人,也成了對方眼中的‘惡人’。”
難得的,洛十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你口口聲聲稱普通人是螻蟻,自己呢?用自身愛恨定義‘善惡’,您難道就是蒼天大地的主宰?上天下地,為您獨尊?”
甄姒瞳孔一縮,怎麽可能聽不出這句反話:“你……!”
“我不願與你多說,是人就有好壞,有的普通人偉大,有的普通人渺小,天道輪回,人們都在扮演著各自的位置。我的道很簡單,做自己不後悔的事,能夠和自己的親友一直在一起,可以有個像嚴先生這樣能與我相守一生的妻子。道,總是發於絲毫細節,全看你怎麽看。”
嚴淵沉默,心中如同被扎了一刀,抽痛無比。
——有個像嚴先生這樣能相守一生的妻子?
自始至終,他都只是好朋友、好兄弟而已。
“你說……你不後悔?呵……哈哈哈~”
甄姒聞言,瞥了眼神色莫測的嚴淵,先是低笑,然後哄堂大笑。
“真是可笑,本宮主是陛下親封的夫人,無數英雄才子追捧,乃當世名流,卻敗在了你這種不知所謂的臭毛孩兒手上……”
她笑過後,兩道目光如同利劍一樣直射而出,刺得人心底發寒:“說到底,本宮不是敗給了你,而是敗在了飛虹劍上,敗給了自己的師父!說,這飛虹劍你從何而來?你剛才說我師父要清理門戶,是什麽意思?”
洛十方平靜道:“字面上的意思。在孤鴻前輩死後,便一直呆在這如意小天地的一處,你在死後的所作所為,她都能看得到。她稱你為‘孽徒’、‘不肖子孫’,如意宮因你而亡,她執念加身,不得超脫。”
終於,甄姒面上失去了冷靜,轉而慌亂地掙扎起來,努力地轉動脖子看向四周。
“師父!師父!您既然在這兒,又為何不讓姒兒知道!您出來啊,姒兒知錯了,您出來啊!”
孤鴻道人未曾出聲,甄姒也就這麽一聲聲呼喚,情真意切,如同鬼泣。
很顯然,她是真的在孤鴻道人身上投放了深厚的感情。
戚少言好奇道:“你知錯了?知的什麽錯?”
甄姒在真言咒的效用下毫不猶豫地開口:“我錯在行事高調,錯在小覷他人實力,錯在出手不夠決絕,放了當年其他門派的人一條生路,否則今天便是我如意宮獨大!”
戚少言抽了抽嘴角。
對方可真是貫徹了“執迷不悟”的精神。
琳琅玉洞內,孤鴻道人嬌美的面容上流露一抹痛苦之色,漸漸的,她又恢復了淡然,只是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飄散。
“是貧道之過,教導出這等邪魔。事到如今,糾結何用,如意宮既滅,好歹也為現代大能留下了一些提示,一切便該放下了……”
話音剛落,孤鴻道人灰飛煙滅。
飛虹劍感受到主人神魂俱散後,驟然十方萬丈五彩霞光,正如晚霞在夜幕降臨前的最後一刻最是爛然。
“啊啊啊——!!!”
洛十方和戚少言都被強烈的光波衝擊得後退數步。
強大的劍氣在甄姒心口爆開,她的身形也如同破碎的鏡面般出現了皸裂的痕跡。
不出片刻,她也會在霞光之中徹底湮滅。
生死危機襲來,甄姒卻清楚自己已經無力回天。
她諷刺一笑,目光落在嚴淵身上,竟是綻放出一抹猶如二八年華少女面對初戀情人才有的羞澀笑容。
“雖說嚴郎於我無意,但好歹我是發自一片癡心。當年的夫郎們為我赴死,如今我與嚴郎雖是未能成為夫妻,卻也願意做點什麽。嚴郎,我這便助你得償所願。”
突然,她本該在霞光衝擊下破碎的神魂開始重新凝聚……
洛十方和戚少言瞳孔一縮,竟是自爆之法!
“轟!”
甄姒和飛虹劍爆發的光芒,頃刻間席卷了整個如意小天地。
但是……出乎意料的,並沒有什麽殺傷力,僅僅是干擾了他們瞬間的靈氣運轉罷了。
“洛十方。”
光芒散去後,洛十方聽到了嚴淵平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嚴先生,我沒事。”
嚴淵被他和戚少言護在身後,自然是不會有事的。
可是,洛十方回首一看,笑容卻驟然僵在臉上。
只見嚴淵的胸口扎著一柄短刺,鮮血順著喜袍緩緩流下,比喜袍的紅色要更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