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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240章 順德九年
甄文君帶著阿母回到汝寧之後,一堆的事在等待著她處理, 前腳剛進卓君府將阿母安頓之後, 水都沒撈著喝一口就立即去了軍中, 一去便是三日。直到衛庭煦派人去兵部找她,將雅聚的邀請符牌和衣衫都送去,她才想起先前衛庭煦的確說過這件事。

 衛庭煦送來的是一身淑靜的長裙,暗花精巧,大概她又是找了汝寧知名布匠手工縫製的,穿上後二人比肩而立,相當合襯, 引得旁人猜疑不斷竊竊私語,衛庭煦最喜歡這種戲路。

 衛庭煦喜歡, 甄文君便努力配合她。

 迅速洗了澡梳妝打扮,自個兒傅粉手法略生疏,有點兒不均, 甄文君叫來林沐幫忙。

 林沐常年在外作戰也不傅粉,比甄文君還要笨拙幾分。

 “這可如何是好。”甄文君盤算著要不要回卓君府一趟,正好長孫悟來找她, 甄文君瞧他那張白白的臉蛋和鮮嫩的雙唇仿佛看見了救星。

 “傅粉?你算是找對人了。”長孫悟興致勃勃, 立即搬來杌扎坐在甄文君面前,熟練地打開裝滿了胭脂花鈿的木盒子, 靈巧的手指在木盒與甄文君的臉龐之間穿梭不停,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便大功告成。

 “怎麽樣?”甄文君還沒看見自己的模樣, 問站在一旁的林沐。

 林沐有點兒欲言又止:“將軍怎樣都好看……”

 甄文君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立即扒來銅鏡往臉上一照,差點兒將鏡子捏碎。

 這濃妝豔抹的妖精是誰!

 “你這是什麽表情?居然不滿意?”長孫悟不樂意了,“從我手中出去的娘子哪個不是歡天喜地恨不得繞汝寧跑一圈讓所有人都看看今年最流行的妝容,文君妹妹居然嫌棄!豔若芙蓉明如桃李,不好看嗎?”

 甄文君無力地放下銅鏡:“好看是好看,可……是不是不太適合我?倒像是阿燎和哪家娘子幽會時會有的樣子。”

 長孫悟實話實說:“這妝的確是我從阿燎那邊學來的。”

 甄文君:“我說什麽來著!”

 “將軍將軍!”黃簿和幾名百夫長匆匆闖進來,目光分明從甄文君的臉龐上掠過,沒有停留,問林沐,“將軍呢!”

 林沐擠擠眼,用眼神告訴他:你腦袋已經掉了。

 黃簿“咦”了一聲問林沐:“你眼睛有毛病嗎?”

 “黃簿。”甄文君站起來,“誰眼睛有毛病自己心裡清楚。什麽事?”

 黃簿和百夫長們嚇了一跳,愣愣地看了甄文君半晌都忘了行禮,還是長孫悟在後一腳踢在他腿彎,他才紅著臉拜了下去:“將……將軍,先前編的隊陣已經排練好了,等待將軍檢閱。”這句話說得軟綿綿,根本不像在匯報,倒像是年輕郎君第一次見到未過門的娘子時的羞澀。

 甄文君無奈地捏了捏鼻梁,長孫悟急忙阻止:“別動,別弄壞我精巧的作品。黃簿,你來說說你家將軍的妝,不好看嗎?和她平日裡的妝相比如何?”

 黃簿磕磕巴巴說不出話,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保住小命。

 甄文君被他窘迫的模樣惹笑:“好了季翎,不為難你了,起來吧。”

 黃簿等人這才起來。

 “陣法我明日再去看,今日有個雅聚我非去不可,已經有些遲了。”

 甄文君說什麽黃簿都只能點頭答應。

 改變妝容已經來不及,甄文君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方才只是有些不習慣罷了,但仔細瞧瞧,三十歲的自己配上濃妝並不違和。

 “子卓會喜歡的。”長孫悟在她耳邊輕聲道。

 甄文君興致勃勃地抵達易靖園時一眼沒看見衛庭煦的身影,想要在人群中尋覓,還未找到心中人,卻被一位女官叫住了。

 “甄將軍,你還記得下官嗎?”女官特別熱情地上前握住她的手,甄文君默默抽離。

 那人尷尬一笑,繼續道:“下官曾經是太學院的學生,曾在西水台與將軍有過一面之緣。”

 甄文君凝視著她的臉,自然記得此人叫阿倉,是詔武年間太學院招收的第一批女學生。據說這批女學生之後有零星幾個的確當了官,這阿倉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看著阿倉期待的模樣,甄文君含笑搖了搖頭。

 阿倉略有失落道:“烽火連年,將軍南征北伐記不得下官是正常的……但是下官一直都記得將軍!下官以及許多女官對於將軍驅逐胡賊的事跡非常向往,茗茶煎好茶點齊全,隻待將軍大駕光臨!”

 甄文君微笑,站在原地未動。

 阿倉有些迷茫:“將軍?”

 “能夠驅逐胡賊並非只靠我一人之力,待日後叫上黃將軍和林將軍一塊兒暢談不遲。”

 阿倉見她要走,繼續攔她:“沒有甄將軍運籌帷幄,即便有一百個黃將軍和一千個林將軍也難以抗敵吧。還是請將軍移步,莫辜負了女官們的期望。”

 甄文君望著她琢磨了一番,忽然笑道:“也罷。不過我得先找到我夫人才是。你們見到衛司徒了嗎?”

 聽聞此話,阿倉閃過一絲局促和慌張,眼珠左右晃了一晃,這個細微的表情她自己都可能沒發現,卻沒能逃過甄文君的目光。

 “怎麽?”甄文君問她。

 “阿,阿倉在想,甄將軍和衛司徒當真是比翼連枝,感情真好。”

 甄文君眯眼笑:“那是自然。”

 “那正好。”阿倉神情堅定了下來,“作為大聿第一女官,衛司徒的仕途平順,年紀輕輕便登上了三公的高位,亦是女官們學習的榜樣。不若二位一同來吧。”

 甄文君正要拒絕,一抹蓮色湧入她的眼底,回頭一看,目光正好和衛庭煦的笑容撞在一起。

 “夫人原來在這兒。”衛庭煦今日所穿的長裙果然和甄文君的非常相似,雖然顏色不同但是細節和暗花都藏滿了心思,“真是讓我好找。這位是……”

 甄文君便向她介紹阿倉,衛庭煦“哦”了一聲:“我記得你,南崖阿倉,如今你可是在戶部任職?”

 阿倉向她行禮:“回衛司徒,下官現任戶部度支主事。”

 說罷阿倉又向她們二人發出邀約,所約的地點就在易靖園西角的百花亭內,離雅聚中心有點兒遠,人跡罕至。

 甄文君握著衛庭煦的手指微微緊了緊,正是在向她發出警示——這阿倉古怪,還是不去為妙。

 衛庭煦卻像是沒發覺一般,欣然答應。

 阿倉立即為她們二人帶路。

 雅聚的談笑聲在後,前方燈火越來越昏暗。

 長孫悟晚來一步,只見到甄文君和衛庭煦遠去的背影。

 長孫悟皺眉:“這二人是去什麽地方。小別勝新婚,居然又躲起來了?誒?阿燎?”

 許久沒見到妹妹,只見阿燎的身影在人群中一晃而過,似乎看見了什麽人,快速尋過去了。

 今晚是怎麽回事,一個兩個都有點兒神經。

 阿倉走在前方腳步略快,衛庭煦緊跟在後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甄文君握著她的手不放,警惕地看著四周。衛庭煦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著,意思她懂,是要她安心。

 到了百花園的一間涼亭,有幾位女官在亭中等候多時。看見衛庭煦和甄文君一塊兒來時,她們的神情都有些焦躁和不安。

 衛庭煦迎著眾人的目光走進了亭中,和甄文君一同坐到正中的位置。

 “阿沁!阿沁!”

 阿燎撥開人群,一把抓住了前方女子。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被抓住的女子回首,驚慌地看著阿燎:

 “長孫都尉……”

 阿燎眼中的炙熱慢慢降了下來,松開了對方:“抱歉,我認錯人了。”

 重新回到人群,阿燎隻覺得天旋地轉。

 阿敘懷孕,阿鶴直指阿沁是罪魁禍首。阿燎去問她們究竟發生什麽事,阿鶴不說,阿敘不說,阿沁更不說。

 “若是阿燎疑我,我離開青轅便是。”阿沁平日裡溫婉,實則個性剛烈,被指責後立即準備行裝,說走就走。不是女孩兒家使小性子躲起來等著人找,而是真的消失。阿燎找遍了阿沁可能去的地方,甚至回了一趟洞春,都沒有找到她的蹤影。

 阿燎一向視她為知己,這些年來一直與她相伴左右。人忽然不見了,阿燎的心都被掏空,亦不知該怎麽面對青轅其他娘子,隻好將青轅停在一水間,自己單獨行動。

 幾個月的時間裡阿沁不知去向,阿燎整個人魂不守舍不言不語,方才恍惚間好像看見了阿沁,結果是誤會一場,讓阿燎更加難過。

 阿沁究竟在何處?

 阿敘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要如何向她交待?

 雅聚之上有人上前與阿燎攀談,阿燎意興闌珊,三言兩語打發之後便離開了易靖園,獨自往護城河岸去了。

 一個黑影跟隨在後,走走停停。

 心事重重的阿燎根本沒有發現。

 姚懋臨來到雅聚,找不到甄文君,便四下詢問。有人給她指了百花亭的方向,她摸黑尋去了。

 百花亭。

 自衛庭煦坐下開始,女官們問衛庭煦的問題便沒有斷過。

 從她小時候問起,問她為什麽當年會輔佐湣帝,又是什麽原因讓她決心踏上仕途。據說她童年遭受過虐待,這件事似乎和明帝和謝家有關,是不是真的。而後謝氏闔族被誅,莫非也是她在背後動的手腳?更讓她們感興趣的是,弑君之事究竟是不是她所為。都說她是奸臣,這個千古罵名她為何願意背,也不出來澄清?

 面對年輕女官們非常沒有禮貌地瘋狂追問,衛庭煦很好脾氣地一一回應。甄文君越聽越氣憤,想替她開口卻被她桌下的手壓了回去。

 有關“弑君”一事逗笑了衛庭煦。

 阿倉問道:“衛司徒為何發笑?”

 衛庭煦道:“湣帝之死與我無關。”

 阿倉繼續追問:“那謠言又是從何起?司徒可知,蒼蠅不叮無縫蛋。”

 衛庭煦笑道:“這便是我澄清的結果。無論我說什麽諸位心中早有答案,說了如同沒說,又何必白費口舌。”

 阿倉被她所言堵了個正著,面露難色。

 “不過,湣帝乃是逆賊之後,即便她的死當真與我有關,又有什麽問題?主事還替逆賊惋惜,覺得現在的天子不配坐擁江山,李蓄的後人才該登帝不成?”

 阿倉臉色一變,此時正好有人將新煎好的茶端了上來:

 “這麽燥的天別說那些勞什子的話了,來來來,吃茶吃茶!”送茶來的女子看上去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端茶抬手的動作一彎腰,春光乍泄,白花花的胸脯外露。

 甄文君和衛庭煦的目光略略被吸引之時,此人諂媚的神情忽然一轉,將剛剛燒開的茶潑向衛庭煦。

 衛庭煦本能地抬手要擋,隻覺得眼前一黑,已經落進了甄文君的懷裡。

 阿倉將袖子裡藏了多時的匕首抽出來,大喝一聲:“殺奸賊!”

 百花亭內所有女官全都抽出武器,向衛庭煦砍來。

 甄文君抱緊衛庭煦一腳踩在石凳上,旋身而起將殺將上來的刺客踢飛。

 “別讓她逃了!”阿倉見匕首衝著衛庭煦的後背心投擲出去,甄文君大喊一聲“抱緊我”,單手抱著衛庭煦,另一隻手在空中一拐,將阿倉的匕首牢牢接住,反手一抖,匕首穿過阿倉喉嚨,讓她當場斃命。

 “甄將軍!”潑熱茶的女子大呼,“為何包庇奸賊!莫非你和她蛇鼠一窩,當真是同黨麽!”

 衛庭煦任由她們罵,穩穩地躺在甄文君的懷中。

 甄文君並不與她們多說,將衛庭煦放到身後,問她:“你的暗衛呢?”

 “今夜不過是個雅聚,要什麽暗衛。再說,不是還有你麽?文君,方才一直沒來得及說,你今晚真好看。”

 甄文君笑著將她噴到她額頭上的水珠抹去,將其牢牢地護在身後,對刺客道:

 “哪個想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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