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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141章 詔武二年
“衛庭煦還活著。她們已經察覺到了危險, 正全力趕往汝寧。不出三日就將抵達。”

 深夜悄無聲息奔進庚拜府中的密探身上沾著濃濃的雨水味道, 庚拜坐在案幾在之後安靜地擦拭著孔雀碧石紙鎮, 聽到探子的回報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 “哎”了一聲, 讓他退下。

 “看來這衛家妖女比想象中的要機靈不少。”跪在他身側的尤常侍正在倒茶,將剛剛煎好的茶中放了些暗紅色的粉末進去。

 庚拜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哼,妖女會用妖法,據說她雙腿在攘川被謝扶宸打斷了,現在居然還能再站起來。”

 粉末乃是夜芙蓉核研磨而成, 放入茶中能夠讓茶香更濃鬱, 庚拜每回喝茶都要放,早就已經形成了習慣,戒不掉這滋味。尤常侍是個擅於觀察的細心人, 見過一次就記下了庚拜的喜好。

 “居然還有這等事?”另一旁坐著的尚書左丞欒疆握著酒盞的手一僵, 仿佛聽到了聞所未聞的怪事。

 庚拜吹了吹手中的紙鎮, 呵氣呵在孔雀玲瓏的身子上再一擦,剔透非凡:“欒公以前在南邊當任太守, 自然不知道汝寧之中的事兒。這妖女在汝寧可是興風作浪許久,大大的有名啊。”

 欒疆驚恐再道:“莫非那衛氏妖女還會再造骨血、起死回生的妖術不成?”

 庚拜放下孔雀, 摸著已經花白的胡須道:“我看這衛氏妖女說不定早在攘川之時就已經死了,現在的她是被妖魔附身的怪物, 跑來向大聿尋仇, 為禍人間。”

 “哎……”尤常侍一聲深深的歎息, “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被她的妖法所誘惑, 竟將她當做心腹,更是紅顏知己。可怕、可悲!這妖女不僅會妖術,身邊還有幾只會點兒功夫的臭蟲,看來想將她拒在大聿國境之外是辦不到了。據說待她一回來陛下就要給她加官進爵,這是違背明帝遺命大逆不道之事。哎,陛下糊塗啊。”

 庚拜和尤常侍這番話聽得欒疆心亂如麻,他從地方調任京中不到半年時間,對中樞的情況了解甚少。他一心想要輔佐天子共舉盛世,沒想到朝中居然還有這等妖人。

 “可是。”即便只有他們三人在屋中,欒疆依舊不敢大聲說話,“陛下不也是女子嗎?如何能被一個妖女誘惑。”

 尤常侍呵呵地笑:“欒公啊欒公,你真是在宜修待太久了,居然連陛下好女風都不知道。”

 “陛下?你是說,當今天子?女帝?”

 “正是。不然你覺得為什麽陛下想將宮中的黃門全部清理出去,換成她的娘子軍?就是方便自個兒采蜜。”說到此事尤常侍又長籲短歎,“若不是太后力保,就是在宮中待了近三十年的老身也會被哄出來,晚景淒涼啊。”

 欒疆眼前仿佛打開了一扇大門,裡面上演的全是他不曾想過之事。

 “據說那衛氏妖女長得美豔無雙,無論男女看了她都會被她迷得五迷三道。欒公你想想,世間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人?”尤常侍問他,“但凡是人,都會有人喜之有人惡之,怎麽可能所有人都被她所迷?欒公,你說這不是妖法是什麽?陛下怎麽可能違背祖訓,怎麽可能想要成為被萬世唾罵不忠不孝之人?肯定是這妖女在暗中施法,蠱惑陛下。”

 雖然不知道天子的秘辛,但天子想要立女官他早有耳聞。當時欒疆就納悶,為什麽天子剛剛登基就要做一系列違背民心的荒唐事,原來竟有這樣的妖人作亂。

 “這種妖孽必要殺之而後快!”欒疆義憤填膺道。

 “欒公莫急。”庚拜道,“老夫早就擺好了鴻門宴,就差妖女自己送上人頭了。”

 “可是。”尤常侍小聲道,“有陛下護著,國舅爺想要取那妖女的性命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庚拜:“陛下今日一早就離開汝寧了。”

 欒疆和尤常侍同時“咦”了一聲:“陛下怎麽會輕易離開京師?她去何處?”

 庚拜神鬼莫測地一笑:“自古以來社稷美人兩難全,多數帝王為了不留罵名都選擇保住江山。但作為女人,陛下終究放不下兒女情長。哦不對,應該是女女情長。女人隻重感情,基本上沒什麽大局觀,這正是不如男人的地方。只要稍加誘導,她便奔去斬殺輕敵了。哼哼哼。”

 “原來國舅爺早有謀劃!”尤常侍忽然起身,伏地膜拜,“大聿風雨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盛世之勢,絕不能因為一介妖女毀為一旦!還請國舅爺救救陛下救救大聿!拯救脆弱聿室的只能是國舅爺了啊!”

 欒疆見尤常侍老淚縱橫,也是心潮澎湃,忍不住一同跪地。

 庚拜親自將他們扶起來:“二位何必說這種話,老夫雖為國舅卻也是大聿臣子,除惡懲奸乃是每個大聿臣子的分內之事,二位又何須拜我。快快起來吧。”

 庚拜三人以痛罵妖女為下酒菜,一同飲酒至深夜。

 待欒疆睡在客房之後,一行黑衣人從後門進入的國舅府中,庚拜和尤常侍在書房和他們碰頭。

 黑衣人說天子的私駕已經出了汝寧往北邊去了,他們將繼續跟著,有任何變動都將第一時間回來稟報。

 庚拜交待:“若是天子想要返回汝寧務必將其拖延,絕不能讓她在三日之內回來。要回,也要等到老夫取了妖女的項上人頭才能回!”

 終於要回到汝寧,甄文君已經是傷痕累累,疲倦不堪。

 她萬分懷念衛府家寬敞的池子。回府之後一定要好好在裡面和子卓遊上幾個來回,踏踏實實地睡上幾日的安穩覺。

 離汝寧還有一百多裡地,李延意的追月士兵已經和她們匯合。

 追月士兵們帶著甄文君她們前往汝寧,為其開路,說天子已經為她們準備好了盛宴,隻待她們一到便開宴。進了汝寧城中後將她們往城南帶去。

 “為何往這個方向走?”坐在馬車之中的甄文君掀開布簾問道,“咱們不去禁苑嗎?”

 追月士兵道:“這幾日暴雨不斷,禁苑之內正在祭天,怕與女郎的接風筵席相衝,便將筵席移到了寰歡閣去了。”

 “原來如此,那便勞煩女郎帶路了。”甄文君道。

 “女郎不必客氣。”追月士兵的笑臉在轉回頭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浮起的殺意。

 圍著甄文君她們馬車四周的士兵,腰間和袖子裡都藏著武器。

 只要將她們接到寰歡閣,等待她們的只有毒酒和刀斧手。

 寰歡閣大門敞開迎接車馬。

 站在門兩邊的婢女一字排開,絲竹齊鳴歌舞不斷,好不熱鬧。

 衛庭煦在護衛們的護送下緩緩走向前。

 刀斧手藏在筵席兩側的屏風之後,若是妖女對毒酒有所察覺,沒有當場喝下的話,刀斧手便會殺出來取她的性命。

 不過刀斧手有些好奇。都說這妖女長得極美,一張似仙似鬼的好皮囊任誰看了都會被她吸去了魂兒。這件事被大家口口相傳越傳越玄乎,這些刀斧手在埋伏之前被警告,動手時絕對不能多看妖女的臉,一定要堅定意志一斧頭將她砍死。若是看到她的容貌妖女的邪術就會奪走此人的性命。

 越是這樣說刀斧手就越好奇妖女到底是怎生模樣。

 透過屏風的小小縫隙艱難地往外看,只見為首的女子玉面朱唇豐神俊朗,和傳聞中狐媚惑主的形象不太相符,反而有種驚心的英氣,讓刀斧手不確定自己是否是此妖女的對手,這刀斧斬下去究竟能不能把她的腦袋砍下來。

 不過,美是真的美。

 刀斧手喉頭滾了滾,愈發緊張了。

 庚拜和尤常侍站在遠遠的春曉樓上望著寰歡閣。雖距離甚遠,可春曉樓乃汝寧第一高樓,常做偵查用,正好能把寰歡閣盡收眼底。

 “她們進去了。”尤常侍身子正對著庚拜,側頭往寰歡閣裡看去。從他們的角度能夠看見妖女,亦可以看見躍躍欲試的刀斧手。

 妖女坐到了東邊的偏席上,問道:“為何不見陛下?”

 追月軍士兵道:“陛下國事纏身,正往這兒趕來。女郎一路辛苦,這是陛下親賜的接風之酒。”追月士兵一招手,一排婢女端著酒杯從屏風之後飄出來,一位位矮身在她們面前,呈上酒杯。

 追月士兵道:“請。”

 庚拜和尤常侍都伸長了脖子等著妖女端起酒杯。

 妖女將酒杯拿了起來,送到嘴邊。

 庚拜和尤常侍幾乎屏住了呼吸,就等她咽下。

 誰知,酒杯在她嘴邊一晃而過,妖女竟沒喝。

 “陛下還未到,我先喝了算怎麽回事。”妖女將酒杯砸在案幾之上,“砰”地一聲頗為大聲,屏風之後的刀斧手聽到這動靜驚了一驚,差點兒拿著斧頭殺出去。為首的刀斧手往後用力一懟,以凶狠目光提醒他們,“以樂曲為號擊殺妖女”,樂曲尚未變換至“竹間謀”,刀斧手不可貿然出場!

 庚拜雙掌撐在木欄之上,身子前傾,有件事讓他頗為不安。

 “怎麽了國舅爺?”

 庚拜長長地“嗯”了一聲,在猶豫也在琢磨。

 “尤常侍可注意到了?這個衛庭煦進閣之時步伐矯健,可為什麽她的步伐能如此穩健?”庚拜問道,“她的腿不是有殘疾嗎?”

 “這……”尤常侍被問得一愣,“國舅爺不是說她雙腿已經被治好了嗎?”

 “即便治好,壞了這麽多年也不可能馬上行動如常,多少會留下些痕跡。可你看此人,下盤奇穩,反倒像個行軍打仗的將領。”庚拜自個兒說到此處豁然一震,連喊“糟了”。

 “怎麽了國舅爺?”

 “難道尤常侍還在夢中?”庚拜指著寰歡閣中的人叫道,“那人如何是妖女衛子卓!”

 “什麽?不是她?”尤常侍莫名不已,“可是咱們的人一早就去迎衛子卓了,她們的車馬上還帶著流火國的珍寶,如何會錯?”

 “怎麽?”妖女看了眼碎在案幾上的酒杯再看看追月士兵,笑道,“陛下沒到,其他人倒是都到了。還不速速讓屏風之後的人出來受死?”

 此話一出,追月士兵立即回頭望向樂師,樂師會意,指尖在琴弦上狂舞,一曲激昂的“竹間謀”驟然響起,極快的音速催人心扉!就在這時刀斧手推翻了屏風一湧而出!

 庚拜和尤常侍親眼見那妖女一拍案幾原地旋身而起,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長劍,根本看不清她出劍的招式,最先殺到的刀斧手已經倒地。

 “壞了,壞了!”庚拜扼腕萬分用力打在木欄之上。

 “這、這不是妖女!”尤常侍總算明白了,“那妖女去了何處!”

 寰歡閣中的的確不是他們想殺的衛庭煦,而是甄文君!甄文君帶著左堃達等人將整個寰歡閣攪了個天翻地覆。假扮追月軍的女人要逃,被眼疾手快的甄文君拽了回來,質問她,“你受何人指使?說!”

 “衛氏淫賤妖女,人人得而誅之!”那女子沒有絲毫的懼色,朗聲痛罵。

 甄文君大怒,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那女人嘴角帶血冷笑一聲,牙關一用力,咬破了毒囊,頓時毒發身亡。

 甄文君本該能阻止,卻慢了半拍,見她氣孔流血之時才惋惜不已。

 萬向之路沒將她磨得更鋒利反而變得遲鈍了,甄文君無奈,又多少有點兒欣喜。

 只有常年活在困苦之中的人才能保持銳利和警覺,她和“妖女”過得很幸福。

 不過她有些不明白。衛庭煦幫助李延意賑災又討伐北疆,立下無數的戰功,如今又冒死重開萬向之路,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為什麽到最後沒人願意看她的功績,卻按之“淫賤”二字。真讓人摸不著頭腦,可笑又可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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