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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125章 詔武元年
作為古犀國兩個月一次最盛大的奴隸交易日, 國內的貴族匯聚於此, 更是有許多富商前往, 更不要說諸多昂貴的“商品”將一一展示。所以“懸關”的四周重兵把守, 普通百姓只能在數丈之外看個大概, 無法進入內場。

 甄文君和阿希小花爬到了樹冠上,從樹上往下能將場內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市場內有多少士兵,魯莽行事勝算極小。

 “我記得你說過這位衛女郎神機妙算,或許她有自己的算計?”阿希道, “看她淡定自若的模樣似乎早有計劃。”

 甄文君和小花比阿希更深知這點, 衛庭煦從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當初與謝扶宸爭鬥,從幕後轉至明面上, 刀尖舔血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她失算。唯有一次, 上回被晏業所傷幕後也是甄文君在搗鬼, 雖然受了重傷最後卻也借此贏得了李延意的信任。衛庭煦從不做虧本買賣,甄文君和小花都不覺得人牙子的小計謀會讓衛庭煦栽跟頭, 可她們就是著急。特別是看見衛庭煦嘴角的傷,甄文君隻想血洗整個古犀國。

 “靜觀其變啊二位。”阿希一手拉一個, 保持平衡的同時還得防備著這倆祖宗想不開衝出去送死。

 懸關之下古犀本地的人牙子中氣十足,拿著片又厚又結實的闊葉卷成個闊口的圓形, 放在嘴前能夠讓聲音放大, 無論場內還是場外之人都能清晰地聽到他說話。他每說一句話阿希替甄文君她們翻譯一句。

 “這個奴隸來自大聿, 是大聿的世家女子, 身份尊貴。她精通琴棋書畫,歌聲醉人舞技超群還能吟詩作對,別說在古犀,就是大聿也難找到這等妙人。此珍品奴隸起價一萬,聽好了,不是一萬黃金,而是一萬顆金剛石。”

 此價一出場內外的人同時一陣低呼。平民們別說一萬顆金剛石了,對他們而言就算是一顆也都足以買下一大家子人世世代代居住的住所。那是富人才可能擁有的傳說之石,這個大聿女人居然要一萬顆!人牙子莫不是瘋了。

 客棧的老板娘站在布簾之後緊盯著古犀貴族們的反應,她可不覺得自己瘋了,這個女人絕對值這個價!

 老板娘本是姑戧族人,名叫蘭心,一直都以販賣中原女子為生。為了防止被尋仇,她這家名為投宿實為綁架婦女的黑店時常換地方,在宿渡和大聿之間流動。這段時間因為連續大雨以為沒人上門便撤到了山林裡。蘭心本是打算修養一段時日再出山“打獵”,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她無欲無求之時肥美的獵物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一行人出現在蘭心眼前時,蘭心一眼就看中了衛庭煦。

 蘭心雖是姑戧族人,但她在大聿出生,一直長到了十五歲才開始了人牙子的買賣,所以她對大聿非常熟悉。衛庭煦的穿著和舉止一看便是出自士族大家,還是最最拔尖的那種。平日裡打著燈籠都難找拜見都未必能拜見得到的,居然會在這兒給她遇上。

 只要能將這個人綁了賣給古犀貴族,蘭心可以立即金盆洗手了,下半輩子能夠衣食無憂,侯服玉食不成問題。

 還有其余的幾個大聿娘子也都能賣上不錯的價錢。蘭心面上熱情招待著衛庭煦等人,心中口水流了三尺長,盡可能地表現淡定。當那個高壯的胡族女人要上千份食物的時候,她知道最好的機會來了。

 “笑死毒菇”只要小小一枚就能讓人大笑而死,不過她並不想殺人,她要的只是錢而已。

 和以往一樣,控制好笑死毒菇的劑量,不會要人命卻會讓人出現幻覺。一旦毒性發作她便能輕易地將她想要的“貨品”從其他人中剝離。若是有人沒有喝下毒菇湯,她還有後招。

 在他們出發之前蘭心便已經口頭暗示過野狐嶺中有鬼,毒素發作之時所有人都會莫名發笑,荒郊野嶺車馬難行之時又遇到這等奇葩之事,任誰都會往已有的暗示——“鬼”這一點上想。蘭心扮鬼出現時基本上能將未吃下毒菇之人嚇個半死,這回她也是這麽做的。這個姓衛的大聿女人卻很奇怪,在看見她扮作的鬼從樹上倒垂下來時並未表現出多大的恐懼,就在二人對視的那一刻蘭心反被她的鎮定嚇著了,總覺得衛庭煦下一秒就會伸手將她的長發撥開,端詳她的臉。若是真有這一幕的話,恐怕是她這輩子活至今日最尷尬的事。

 不過她所想沒有發生,衛庭煦看了她幾眼後閉上了眼睛,倒在地上。

 “她這是……暈倒了?”蘭心在同夥的幫助下從樹上下來,一圈人圍著衛庭煦看,完全沒有奸計得逞的喜悅,總覺得哪兒有點怪。

 不管了,綁了再說。

 將衛庭煦和阿燎等人押至古犀,正好能趕上他們的“懸關”競賣。古犀國的兩大貴族“天元”和“地丞”都會來此購買喜歡的奴隸,更讓蘭心喜出望外的是從不參加奴隸競賣的“海真”貴族居然也出現了。

 帽中心鑲嵌著紅寶石,之前一直默默不語也不出價的便是海真貴族。他們一共來了五個人,坐在正中的便是海真貴族的核心人物,“阿後”沐歌。

 “阿後”乃是古犀語,和大聿的“公子”差不多意思。沐歌身長八尺,纏帽將他的頭髮裹得嚴嚴實實,露出一張小麥色刀削似的臉。因古犀國地處熱帶,常年的曝曬下所有人的皮膚都偏黑,而沐歌的膚色比常人更黑一些。古犀國男子和大聿男子成年便蓄須的習慣不同,他們並不留胡子。沐歌長臂長腿坐在特設的寶座之上,從進場開始就顯得心不在焉,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一直到衛庭煦出現他才將躁動的情緒收斂回來,仔仔細細瞧著衛庭煦,似乎對她非常感興趣。

 太好了。

 蘭心心中歡呼。一萬金剛石不是誰都出得起的,即便是古犀貴族也不會隨隨便便為哪個奴隸花上這麽多稀有寶石。蘭心在定價時有點兒忐忑,奴隸雖然稀有,可前所未有的高價會不會賣不出去?若是第一次賣不出去下回降價再賣的話可能更加沒人願意買。這麽好的貨色栽手中的話實在太虧。

 看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即便開價一萬金剛石,三大貴族對這個女人的興趣依舊非常濃厚。

 天元的阿後抬起滿是翡翠戒指的手,慵懶地向木籠的方向點了點。身邊的隨從立即站了起來,將裝滿一萬顆金剛石的口袋放到木架前的琉璃桌上。

 人牙子在懸關混了多年,什麽樣的奴隸能夠賣上什麽樣的價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而天元這麽輕易就下手,說明此奴隸還有加價的空間。奴隸賣得越貴,他的酬勞便越多。

 人牙子繼續吆喝,地丞的阿後略謹慎地思索了片刻後,加了一顆金剛石,一共一萬零一顆。

 天元阿後哈哈大笑,指著地丞這兒叫囂道:“你們都窮成這樣了還買什麽奴隸,趁早回去種地還能多收幾車糧食!加一千顆!”

 天元的嘲諷絲毫沒有動搖地丞貴族之心,較勁似的無論天元出價多少他都加一顆。三番兩次之後天元阿後大怒,拍桌而起,大罵窮鬼搗亂。

 蘭心萬分開心,搶!用力搶!這一次綁來的還有好幾個大聿娘子質素都非常高,雖然被逃走了一位,可剩下的全都是可以賣上好價格的貨色。只要這一場將名聲打響,接下來大大小小的奴隸交易日她便能夠繼續賣,賺個盆滿缽滿。

 天元和地丞同搶一個奴隸,一開始兩邊的阿後的確對這大聿女子頗有興趣,單純想要佔為己有,一旦開始價格上的拉扯便成了相互較勁,非要壓對方一頭才行。

 就在兩方掙得萬分焦灼之時,一直未吭聲的沐歌親自站了起來。

 “三萬金剛石。”沐歌道,“這個女人歸我了。”

 大家都覺得海真阿後瘋了。三萬金剛石足以買下一座城池,他竟為了個奴隸出如此高價。

 衛庭煦和沐歌短暫對視之後移開了目光,其他兩位阿後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也不再抬價,只能讓這女人被沐歌帶走。

 甄文君馬上要喊價,她不知道金剛石究竟是什麽東西到底有多珍貴,她隻想先將局面控制下來,絕不能讓衛庭煦被別人“買”走。

 “你這身打扮一開口不就穿幫了麽?古犀國絕不容許外邦不是奴隸的女子進入國境內,更不可能將奴隸賣給你。”阿希勸她,“就讓他們先將衛女郎買下,只要離開懸關市場沒有這麽多護衛把守,咱們便有機會。”

 甄文君見衛庭煦要被帶走,立即和小花下樹。

 衛庭煦被興奮地的人牙子和蘭心從木架裡帶出來,雙手雙腳加上沉重的鐐銬,交給了海真貴族。

 沐歌的隨從要將鐵鏈接過來,沐歌卻親自上前讓人將鐐銬解開。

 人牙子們收了錢便什麽也不多干涉,奴隸之主想要怎麽玩兒和他們沒關系,便應許了。

 衛庭煦的鐐銬被全部解開,在沐歌隨從的護送下上了他們的馬車。

 甄文君小花和阿希跟著馬車,一路跟到了海真貴族的城堡之外躲著。

 沐歌和衛庭煦一並下了馬車,扶著衛庭煦的後背將她帶了進去。

 甄文君和小花繞了城堡一圈,偵查發現北門是個小門,守衛只有兩名。她們倆一使眼色,從後方繞上去,一人一掌將守衛打暈。

 大門緊鎖不開,她們隻好想辦法從上越過。

 無論阿希再說什麽她們都不可能再等。衛庭煦獨自一人被禁錮在城堡之中將會遭受什麽根本不敢多想!小花彎腰撐在牆面上,回頭給甄文君使了個眼色。甄文君往後退了幾步狂奔而來,踩著小花的後背一蹦三尺,抓著牆壁外簷又是一翻,如同一隻輕盈的鳥騰空而起飛上了牆頂。牆上的巡查守衛發現了她正要大叫,甄文君抱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脖子被扭斷的守衛沒能喊出口便一命嗚呼。

 就在小花徒手爬上高牆時,一陣急催尖銳的鈴聲大響。二十步開外目睹了甄文君殺人全過程的守衛驚慌地瘋狂晃動木塔下的銅鈴。數百守衛一擁而上,甄文君和小花絲毫沒有怯意,忍了多時的怒氣大爆發,氣勢洶洶地殺入人群,大打出手。

 小花掩護著甄文君往殿中殺去,甄文君手臂被劃出了數個血口根本感覺不到痛,一心隻想救出衛庭煦。

 將這些畜生統統殺光!

 甄文君迎著兵刃和激蕩的鮮血衝入進了大殿之中,左手中的長劍一劍刺進大殿門口的守衛腹部將他挑開,踹開大門衝進去。

 “子卓——!”甄文君渾身是血大吼一聲,吼過之後愣在原地。

 眼前所見讓她目瞪口呆。

 “文君?”衛庭煦穩穩當當地坐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面前的長桌擺滿了蔬果酒肉。沐歌手中拿著一把彎刀滿臉驚慌正要上前,看見甄文君殺紅了眼的模樣有些猶豫。

 就在甄文君發愣的時候守衛湧了進來,將她團團包圍。

 衛庭煦馬上站了起來,穿過守衛拉住甄文君的手:“你可有受傷?”

 甄文君看看她又看看沐歌,沐歌和她一樣發懵。

 很明顯,沐歌並沒有對她做什麽無禮之事,他花了重金把衛庭煦“買”回來什麽也沒做,好酒好肉招待著她。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甄文君活了近二十年極少有腦中一片空白之時,當下這一刻算是徹徹底底沒想法了。

 “我想到你會來,沒想到你會來得如此之快。”衛庭煦常常謀算也少有算錯之時,而這次的失策正是因為她算到了甄文君的能力,卻漏算甄文君對她的情感所帶來的更大的力量,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潛入古犀,追到了這兒。

 “衛女郎。”沐歌開口,說的居然是帶著濃濃古犀口音的大聿話,“你們認識嗎?”

 沐歌非常無奈,他看見了甄文君身上的血,知道這些血中更多來自他的下屬。

 小花這時也走了進來,她也看出了詭異的情況。

 衛庭煦只能道:“沐歌殿下,麻煩你將我的朋友帶去後殿休息,若是可以的話請給她們一些止血藥,此事容我慢慢向你說明。”

 甄文君手臂上開了三個血口。

 古犀國的藥和大聿不同,不是草藥,而是被研磨成粉的粉末。甄文君聞了聞,其中似乎還加入了増香之物,和滿街飄著的香料味非常相似。

 甄文君低著頭在給自己包扎,小花正要開口,衛庭煦推門進來了。

 小花把藥都碼放整齊,不再久留,將屋子騰給她們二人獨處。

 衛庭煦進屋之後將窗戶打開,讓風吹進來,消散一些悶熱之氣。

 正要去打開第四扇窗時,甄文君從她身後伸出手,幫她關上了。

 衛庭煦後背感覺到甄文君身體的熱量。

 衛庭煦回身,甄文君向前一步擠過來,將衛庭煦堵在她和窗戶之間。

 甄文君面色不善,看得出來正在努力壓製著怒氣。她當然不願意向衛庭煦發脾氣,她也不能這麽做。衛庭煦嘴角還帶著血氣的傷口讓甄文君心疼,想到被置於木架內讓那麽多人競價購買,甄文君知道無論出於什麽原因什麽計劃,這樣的事衛庭煦是絕不願置身其中的。

 不能責備,可實在太讓她揪心。

 衛庭煦的堅強超越常人。當初所有的試探沒能從衛庭煦的口中得到任何的信息,晏業的狠手也未讓她有絲毫的求饒之意。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構成了現在鋼鐵般的她,可能窮極甄文君的一生都無法切身感受,但她實在心疼,不願衛庭煦再以身涉險,以自己的血肉去奠定勝利。

 衛庭煦還沒開口就落進甄文君的懷抱之中。

 “我需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並不是想要限制你,只是希望你在做這些事之前能夠告訴我。我知道你有能力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可是……”甄文君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衛庭煦棋差一招算漏了一點點,將會落入怎樣的危險境地。

 衛庭煦在甄文君的懷中待了片刻,肩頭已濕。

 她撫了撫甄文君的後背,寬慰她一番讓她坐下。

 “我並非故意瞞你,事發突然我也沒時間給你留下線索,只能孤身前往。”

 衛庭煦在離開汝寧之前,從甄文君那兒聽到了阿希和古犀國的關系,對這個古犀國有了些興趣。古犀國是萬向之路上重要的國度也是通往流火國的必經之路,想要將萬向商貿之路打通,必定要得到古犀國的通商權。國內的通商權在三大貴族手中,李延意手中有一些古犀國的資料,記載著古犀國國內的紛爭。三大貴族的爭鬥由來已久,販賣中原女子一事也是獨此一家,李延意和她商討如何能夠在這樣混亂的國度裡得到通商權,衛庭煦在那時就有了計劃。

 蘭心下毒想要將她綁走,她將計就計。古犀國十分排外,想要進入古犀境內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何不趁此機會進入古犀?

 衛庭煦等人被蘭心送入古犀國內打算參加即將舉行的“懸關”競賣,衛庭煦讓阿諍趁夜逃走,拿著一封信去找海真貴族的阿後沐歌。

 阿諍身懷縮骨絕技,身上所有關節都能翻轉,整個人能縮進一個小小的盒子之中,區區繩索根本困不住她。阿諍不僅能縮骨輕功也十分了得,衛庭煦親眼見過阿諍僅憑一片樹皮在水上飄出幾十丈,當初將阿歆送回李延意身邊的正是阿諍。

 阿諍神不知鬼不覺地逃了出去,避開沐歌所有守衛把信送到了沐歌的房中。

 她知道沐歌一定會相信信中所言。

 古犀國販賣女奴的傳統已近百年,五十年前三大貴族都覺得女人就是供男人使用的工具,直到海真的前任阿後去往大聿遊學歸來,才將海真貴族之室的風氣一手改寫。這位阿後到了大聿之後看見大聿女子是如何行走於陽光之下,大聿男子愛之惜之,雖然她們無法進入官場,卻也能上前線殺敵出入市集,甚至能夠爭取自己的愛情決定自身的命運。接受開明教化的阿後娶了大聿的女子為妻,並將她帶回了古犀國。海真貴族的後代流著大聿的血,出於對祖母的尊重,之後的海真阿後發誓不再觸碰販賣女子之事,也絕不在任何競賣奴隸的場合出現。

 沐歌志在擊敗天元和地丞,統一古犀國,治愈病態多時的古犀沉屙。

 衛庭煦正是要助他一臂之力,也是為了自己。

 五十年前衛氏在大聿已經是名門望族且高居三公九卿,沐歌阿翁或許聽說過衛氏的名號,有可能在講述大聿之事的時候跟沐歌提及過。就算沒有提及也不礙事,衛庭煦以大聿朝堂前段時間的風雲變幻為根本,引經據典,在信中承諾能夠幫助沐歌收服另外兩個貴族,將古犀政權握入手中。

 而作為交換的條件,她需要得到古犀國的通商權。

 沐歌沒有回答她也沒有機會回答,衛庭煦卻能肯定他一定會心動。

 她約定他在懸關競賣上見面,以嘴角的傷為記號。

 “你非常大膽。”沐歌將她買下帶回來之後讚歎道,“你在沒確定我一定會來的情況下竟真的出現在懸關競賣,你可知道若是被那天元和地丞買去會有什麽後果?”

 衛庭煦道:“是。我沒有想過。”

 沐歌哈哈大笑,敬佩她的勇氣,正要敬她酒時甄文君殺了進來。

 甄文君聽完衛庭煦所述,當真驚出了一身汗。

 “若是阿諍沒能送出信亦或者那古犀人真的沒來,你又當如何自處?”甄文君問了一個問題,讓衛庭煦思考許久,“在你決定要冒險之時,是否從未想過我會擔心?”

 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問題,衛庭煦當然知道甄文君會擔心,可隨之而來的第一直覺便是“那又如何”?

 甄文君的擔心和她所行之事相互比較,她知道哪一件事更重要。

 如果拿不下古犀,得不到此國的通商權的話,她和李延意最重要的計劃就會落空,女性入仕之事一日不落地便一日不能安生。

 大局之重與社稷大業一直都擺在衛庭煦心上最最重要的位置,她一直在血路之上孤軍奮戰,身後並無退路也並未想過全身而退。她若有一天死在了高者之手,亦是一件快事。

 如今忽然有一個人站在她身後緊張著她的安全,盼著她回來,她竟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縮手縮腳。

 這是她喜歡的甄文君,而“喜歡”所帶來的後果卻不是她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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