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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231章 順德二年
阿燎等人將阿香埋了, 蓋了一座小小的墳。

 阿燎還為其做了一首詩,這才戀戀不舍地駕青轅與衛庭煦和甄文君匯合。

 其實她一開始並不知曉衛庭煦和甄文君二人做局, 誘敵深入,只是聽說衛庭煦又要對個美人下手, 萬分痛惜, 自告奮勇跟在甄文君的大軍之後,想要讓美人入土為安。在阿香吸入一品桃花源徹底睡熟之後,阿燎和甄文君一塊兒喝了一壺酒, 聽完了故事的原委,阿燎大笑:

 “你們二人居然這樣損!”

 甄文君速速喝了酒上馬, 打算率兵回頭狙擊姚氏:“真正損的還在後頭。”

 “這麽說來, 你和庭煦算是真正和好了?”阿燎站在馬上問她, “只有真的能放下過往的芥蒂才能坦誠地提及那些恩怨, 甚至成為迷惑敵人的計謀。你和庭煦……”

 阿燎頓在此處沒有再問下去, 等待著甄文君自己開口。

 甄文君問她:“是子卓讓你來問的嗎?”

 “不不不,你知道我這個人天生比較愛管閑事, 單純是為了滿足我自己的好奇心罷了。”

 甄文君笑道:“無論是不是她讓你問的, 我都不怕她知道, 畢竟連我自己都說不清。”

 “哦?”

 “她設局害我阿母, 之後又奮不顧身救了我阿母。她曾利用我, 其實也栽培了我。世間之事哪有非黑即白,非愛即恨?能乾脆說出肯定答案的都是未經世事的小孩兒。”

 阿燎品了一品甄文君的話, 了然地笑:“難怪庭煦總是感歎文君妹妹長大了。”

 “活在這時代如何不長大。回頭見, 長孫都尉。”

 甄文君策馬狂奔, 率領大軍殺向姚氏後方。阿燎看著甄文君一馬當先的身影,對身邊的阿沁道:

 “阮氏的傳奇,從未落幕。”

 曹翡被殺,姚照儀生死不明,甄文君已經派出大量兵力沿河追查她的下落。同時模仿阿香的筆跡向南崖發密信。

 甄文君模仿筆跡也是一絕,當初在衛庭煦身邊時遮遮掩掩不讓她知道,如今二人打了還怎麽多回早也坦誠,沒什麽好偽裝了,便當著她的面寫出一封和阿香筆跡一模一樣的密信。

 原來阿香在山林中埋的所有密信在被姚家探子發現之前都從甄文君的手上過了一遍,甄文君看過她十多封密信,將她們想要放給姚照儀信息的信放走,不想傳遞的信息全都留下。仿寫過幾次阿香的筆跡之後,甄文君已經能夠模仿得九成相似。

 衛庭煦看見她仿寫,想到了一件事,表情也隨之凝重而複雜。

 甄文君用阿香習慣的方式將信封好後問她:“你又想到了什麽,何不直接說出來?”

 “我想到,當初李延意最開始懷疑我對她有二心,便是因為一封奇怪的信。”

 “信?”甄文君手中的動作一頓。

 “對,據說還是我寫給我阿父的親筆信,信上寫道‘謝賊之女已完全為我所用,父親放心’。”

 “你這樣看著我,可是在問我這封信是否和我有關?”甄文君問得直白。

 “不錯。我並未寫過這樣一封信給我阿父,而李延意能在不與我對峙的情況下篤定此信是我所寫,可見這封違信非常真實。我和她聯手鏟除謝扶宸之時通過大量信件,她非常熟悉我的筆跡,居然還能信以為真,想必模仿我筆跡之人是高手中的高手,且有機會獲得我的字跡加以模仿。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了。”

 事到如今甄文君也沒什麽好隱瞞:“不錯,那封信中所用的字的確是我透露出去的,為了能夠保住阿母一命,更為了能夠給謝家創造更多價值,反向操控謝扶宸,甚至是你。”

 衛庭煦聽完之後沒有任何惱怒的情緒,反而帶著欣賞的目光凝視她許久:“所以你猜那封信會是誰送給李延意的?”

 甄文君想了一番道:“算算前後的時間,能做到的只有仲計了。”

 衛庭煦“嗯”了一聲點點頭:“你我想法不謀而合。”

 說到仲計和李延意,自然而然就想到阿歆。自詔武五年汝寧被攻陷,李延意戰死,阿歆帶著她的屍首消失於長念山之後,已近三年。甄文君派人找尋阿歆下落,李氏庚氏還有多方諸侯更不可能放過李延意遺骸這一有利武器,全大聿都在鋪天蓋地的搜索,居然完全沒有消息。

 “想必阿歆知道若是被他人找到李延意的墓地,即便已經入土為安多年,恐怕也會掘地三尺將她掘出來收為己用。”衛庭煦道,“所以她不可能讓別人發現,以她的能力也不會被發現。”

 甄文君道:“你不怕阿歆回來為李延意報仇嗎?”

 “她來復仇便來,這天下想要我命的人諸多,她若是不早些來的話,今後只怕排隊也趕不上了。”

 甄文君模仿阿香筆跡寫出的密信本想要送到姚照儀的手中,可如今姚照儀下落不明,只能送去南崖姚家。

 姚霖收到此信時有些莫名,阿香不是已經死了,為何還有信送到?

 葛昇提醒他:“莫不是阿香娘子在臨死前傳出重要機密?”

 姚霖這才迅速將信展開——信上道:事敗羞愧,無顏南歸,唯有以死謝罪。甄衛二賊若即若離若分若合,尚有嫌隙可謀,望徐徐圖之。

 葛昇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問府中有誰能夠驗證此信真偽。阿香是庶出之女,平日裡隻與姚照儀為伴,府中其他人與她並不熟識,沒人認得她的筆跡。

 就在此信真假難辨之時,姚照儀忽然回來了。

 姚霖在聽說女兒回府之時大喜,衝到前堂,卻見姚照儀渾身是泥水躺在一副竹架上,將她抬來的是兩人農人,正在向姚家人要銀子。

 姚懋臨抱著她大哭,姚照儀面無表情地摸著她的腦袋,見到姚霖和幾個哥哥衝出來,慘笑一聲道:“原諒照儀沒法起身請安,我的腰……”

 姚霖驚得臉色慘白,蹲下小心地扶起女兒。

 “難道……”

 姚照儀似乎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平靜道:“孩兒從高空墜落,已經無法行走,甚至連坐都不能坐了。”

 姚照儀阿母就在這時趕來,聽到了姚照儀的話,當場昏厥過去。

 姚霖抱著姚照儀想要痛哭,卻見姚唯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就等著看他出醜的模樣,一瞬間將眼淚都憋了回去,安撫姚照儀道:“照儀莫怕,阿父請全南崖最好的大夫來,一定會治好你的傷的!”

 姚照儀閉起眼睛,已經不想再多說話。

 在府中待了月余,從巨鹿傳來戰報,說甄衛大軍已經殺入巨鹿,在此之前靖集郡閆氏已經搶先一步圍殺劉文興,庚氏一族保護庚太后和知秋王逃離巨鹿,閆氏緊追不舍,打的是保護太后的旗號,其實是想要將庚太后和知秋王捏入掌中。而甄衛二賊大軍忽然安靜了,似乎沒有發兵攻打的打算。

 姚唯和姚霖以及姚霖四子正在前堂商議此事,姚霖長子姚先存建議趁此機會發兵攻打,一來以巨鹿為戰場,遠離南崖,可以全力以赴沒有後顧之憂;二來無論是劉氏、閆氏還是甄衛,都已經逐鹿多時,疲態盡顯,如今發兵定可將她們一網打盡,坐收漁翁之利。

 姚照儀坐在四輪車上,將自個兒推了進來:

 “甄衛二人極有耐心,她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庚太后和知秋王。除此之外依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說不定已經織好了網,就等待獵物自行飛蛾撲火。”

 姚霖道:“你怎麽起來了!大夫說了你要好好靜養!”

 姚唯道:“你讓照儀說完。”

 姚霖:“是……”

 姚照儀道:“二賊能夠不惜百日時光埋下陷阱,導致孩兒慘敗,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我建議姚家暫時不要發兵,否則極有可能再次中計!上次孩兒只是帶了一小部分姚家軍,曹公過世實在讓人扼腕,姚家的實力沒有被撼動,乃是不幸中的萬幸。這回阿父和阿翁真的發兵攻打,若還是甄衛的謀略,只怕咱們姚氏將會損兵折將,無論是對於逐鹿的長遠計劃還是萬向之路的爭奪,都大為不利。”

 葛昇道:“姚公,女郎說得對,甄衛二人萬分狡猾,沒有十足的把握子鴻也不建議長驅深入巨鹿。巨鹿割據,姚家何必再參與爭奪?就讓他們繼續打下去好了。庚氏和知秋王已經是明日黃花,衛氏想要掙說到底是因為劉文興編造衛子卓毒殺先帝的傳聞,對衛氏大大不利罷了。”

 姚照儀道:“此事未必只是傳聞。”

 葛昇笑道:“不錯,此事的確有可能是衛子卓所為,無論是不是她做的,現在幼帝在她手中,所謂的參事院說建就建,誰又能阻止衛氏和長孫氏?此次巨鹿之行衛氏勢在必得,想必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比起發兵遠伐硬拚,不若保存實力,先奪回萬向之路才是。說到底,打仗拚的是財力,誰能源源不斷往軍隊中投銀子,誰就有可能是最後的勝者。甄文君明白這個道理,才能在亂世中崛起,成為一方霸主。不必在下多說,諸公亦是心中有數。”

 葛昇語畢,堂中眾人皆點頭稱是。

 “還有一點。女郎。”葛昇回頭問姚照儀,“你可曾看過阿香娘子寄到南崖的那封信?”

 姚照儀道:“我已經看過了。”

 “那封信是否為阿香娘子親手所寫。”

 姚照儀點了點頭:“阿香的字跡我再清楚不過。阿香在信中說二賊尚有離間余地,可徐徐圖之,這點我也是讚同的。其實我和那甄文君接觸過,提及和衛子卓的恩怨,她分明是欲言又止之態。”

 葛昇道:“甄衛二人離開汝寧轉戰巨鹿,並沒有直接發兵攻打南崖,也是忌憚咱們姚氏實力,若是硬拚只怕兩敗俱傷讓他人得利。二賊恩怨頗多關系複雜,現在合力正是因共同利益驅使,即便有再深的仇怨也能暫時拋在一邊,任何離間之計都未必能管用。不若暫時把這根難啃的骨頭放到一邊,先蠶食其他士族,慢慢擴張姚氏領地,壯大姚家軍。等到姚氏羽翼豐滿之時,再除去二賊不遲。”

 葛昇的建議得到眾人一致認可,姚唯也摸著胡須點頭:

 “子鴻所言甚是,只不過等到姚氏羽翼豐滿之時,只怕二賊也更上一層樓了。”

 葛昇道:“姚公高瞻遠矚。做任何事都不可能全是利益沒有一點危險和代價,能獲取最大利益的,便是最佳決策。”

 姚唯:“好,一切就按照子鴻的意思辦吧。”

 “是!”

 姚照儀從前堂出來時,見姚懋臨正在屋外等著她。

 “姐姐!你怎麽跑出來了。我方才去你屋中找你沒見著你,快急瘋了!”

 姚照儀道:“我待得太悶想出來透透氣。在家裡你還有什麽不放心。”

 “當然不放心!你不能行動,身邊總要有個人才是。”

 幾個月不見,姚懋臨長高了許多。姚照儀受傷之前她這個妹妹還是個走到哪裡都要人抱的小不點兒,所有營養仿佛都用來供養一顆會讀書的好腦袋,忘了長高長大,十五歲的年紀看上去像個沒發育的小孩兒一般。自姚照儀受傷後妹妹迅速成熟,再也不纏著她要她買這買那的胡鬧,圓臉蛋兒也消瘦了好幾圈,五官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推著姚照儀的四輪車時漸漸有了大人的模樣。

 姚懋臨總是問姐姐為什麽受傷,每天阿翁阿父和哥哥們躲在前堂之中都在談論什麽,姚照儀全不告訴她。

 “你們還是將我當成小孩看。”姚懋臨不開心。

 “你什麽也不必知道,好好讀書便是。”

 “你們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能讓我為姚家出力?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懋臨,天下已然大亂,若是進入政鬥只會難以抽身,姐姐不想你步我的後塵。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姚懋臨並沒有聽到心裡去,她隻想著終有一日她要成為姚家脊梁,鏟除衛氏和長孫氏這些奸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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