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季珩親得渾身發燙， 但是季珩只是溫柔地輕撫著他， 把他抱在懷裡繼續看電影。

　顧明瑄在季珩懷裡靠著， 玩著季珩的手指， 看著劇情的進度， 越看越緊張， 嗯……一會兒是不是要……那樣了？

　想想就覺得好刺激， 等會兒他是應該矜持拒絕呢？還是半推半就地接受？

　剛剛開葷的顧明瑄已經食髓知味， 滿腦子都是這個事。羞恥就羞恥吧，反正是做夢。夢裡都來電影院看這個電影了， 不實踐一下怎麽對得起自己看過的小黃文？黑漆漆的電影院裡，顧明瑄格外能夠放飛自我。

　然而， 劇情已經進行到某個羞羞的環節，顧明瑄順理成章地抱著季珩親了個意亂情迷， 季珩卻還是不動如山，輕輕抱著他，手不往任何不該放的地方放。

　“唔。”顧明瑄喘了口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 水濛濛的眼睛裡暗示意味已經很明顯了。他舔舔嘴唇， 難道要自己主動嗎？

　這麽想著，顧明瑄的心跳得飛快，反正也不痛，“坐上來自己動”這樣好像也很有意思。

　季珩卻摸摸他的頭， 道：“心肝， 乖， 好好看電影。”季珩今夜只有看電影的意思，沒有別的想法，小鬼魂昨夜是第一次，他怕小鬼魂受不住。況且在電影院這種地方，總歸是不太好。

　顧明瑄被季珩一句低沉沙啞的“心肝”叫得渾身發顫，他的聲音帶著些鼻音：“嗯？心肝？”

　季珩摩挲著顧明瑄被自己吮得發紅的唇瓣，目光幽深，他輕聲提醒道：“昨晚……”昨晚是誰哭著喊著質問自己是不是他的小心肝的？

　顧明瑄顯然是想了起來，耳垂紅通通的，但是這個稱呼顯然很戳自己的心，簡直甜得發膩。他小聲地說：“那以後，我們……那樣的時候……你就這樣叫我好不好？”

　小鬼魂的姿態實在是太誘人，季珩微微移開了目光，然而巨大的屏幕上的兩位主角，也是**燒成一團。

　季珩只能把目光放回小鬼魂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問：“那你呢？”他並不是很喜歡男神這個稱呼，總覺得並不親昵。

　顧明瑄想了想，眼睛被大銀幕上的光映照得亮晶晶的，他笑道：“我叫你阿珩哥哥怎麽樣？”

　這個稱呼令季珩喉嚨發緊，他說：“可以。”

　顧明瑄立刻俯身到他耳邊甜甜地叫了一聲：“阿珩哥哥～”

　季珩覺得這小鬼魂就是一隻小妖精，專門來引·誘自己的。他現在渾身肌肉都繃緊了，不知那根弦什麽時候會繃斷。

　見季珩沒有反應，顧明瑄親了他一口，又叫了一聲：“阿珩哥哥……”

　季珩想起小鬼魂剛剛說這稱呼是要什麽時候叫的，又聽見小鬼魂這第二聲裡有點委委屈屈的意味，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低聲問：“很想？”

　被這麽直接問出來就真的不好意思了，可是顧明瑄覺得男神的聲音竟充滿了無法拒絕的誘惑，於是他紅著臉，半推半就地點了點頭。

　季珩隻好道：“我幫幫你？”他還能忍，但小鬼魂年紀小，年少貪歡也是正常的。

　怎麽幫？顧明瑄還沒想明白。

　突然被碰到某處，他驚呼出聲：“啊，別……”

　……

　顧明瑄被季珩弄得目光有些渙散，只是下意識地叫著：“阿珩哥哥，阿珩哥哥……”

　……

　最後，他完全不知道電影播放到哪裡了，只是失神地靠在季珩懷裡喘氣。

　過了一會兒，等他緩過氣回過神來，電影也快結束了，他看看整整齊齊男神，再看看衣衫凌亂的自己。舒服是舒服了，但他十分苦惱地想：這故事情節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樣啊。

　季珩忍得汗都出來了，但他還是耐心地仔仔細細地幫顧明瑄整理了一遍衣物，低聲問道：“一會兒我們回去，小明自己走？跟著我上車就好。”其他人看不見小明，如果在別人面前摟摟抱抱的，實在太過奇怪了。

　顧明瑄的腿有些發軟，膩在季珩懷裡，說：“都怪你，我現在走不動了怎麽辦？”

　然而電影結束，影廳裡的燈亮起，顧明瑄還是從季珩懷裡出來，立刻坐直了。嗯，黑漆漆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發生。

　季珩看小鬼魂掩耳盜鈴的樣子有些好笑，不知道如果剛才燈是開著的，就算這裡面沒有其他人，小鬼魂還敢不敢像剛才那樣？

　生活助理和保鏢已經幫季珩把輪椅推了過來，季珩表情如往常一樣，目不斜視地坐上了輪椅。

　趁著大家不注意，顧明瑄蹲下來，舔了舔季珩而耳垂，在他耳邊悄悄地說：“那你牽著我嘛。”

　生活助理和保鏢就在身側，季珩面不改色地滿足了小鬼魂的要求，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在輪椅扶手上，顧明瑄站在旁邊，把手覆在季珩的手背上，握住了他的手。

　顧明瑄跟著輪椅慢慢走，輕輕撓撓季珩的手心，季珩在輪椅上坐得端持挺拔，一臉正色。

　生活助理在後面推著輪椅，她實在是搞不懂，單身二十九年的季先生，為什麽要特意到電影院來包場，看這種和他畫風完全不同的電影？莫非是單身太久寂寞了？

　雖然季先生嚴肅的表情還是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但是生活助理總覺得，他黑沉沉的眼底，有種叫做幸福的光，整個人的氣場也柔和了很多。這樣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生活助理覺得只有戀愛中的人會有。

　可是……戀愛？難道季先生和誰有一丁點兒曖昧嗎？完全沒有。

　只能說季先生出車禍之後的行為越來越奇怪了。

　顧明瑄跟著季珩坐上汽車後座，前面就是生活助理和司機，他們看不見自己。

　想著夢境裡的這個設定，看著旁邊端莊的男神，顧明瑄心下一動。

　湊過去摟住男神的脖子，在他的唇上響亮地親了一口，男神紋絲不動，前座的兩個人毫無察覺。

　顧明瑄感覺自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笑得露出兩顆虎牙，再次湊過去咬咬男神的下巴。

　季珩繼續紋絲不動、目不斜視，只是喉結滾動了一下。

　顧明瑄調皮地掀開被西裝外套遮住的某處，看了一眼，眨眨眼睛道：“原來阿珩哥哥也……要你的心肝兒幫你嗎？”

　夜色深沉，車窗外各色的燈光映照著季珩晦暗不明的臉，季珩深吸了一口氣。

　聽著男神越來越粗重的呼吸，顧明瑄覺得好刺激。

　車終於回到了季宅，季珩被突然膽大的小鬼魂折騰了一路，一進房間就把房門反鎖了。

　顧明瑄在後面給季珩推著輪椅，剛推到床邊，他的腰就被季珩摟住了，然後被一把扔到了床上。

　嗯？男神坐在輪椅上，手勁也是挺大的嘛。

　雖然現在男神的表情有一種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感覺，但是顧明瑄一點都不怕，反正男神也不會弄痛他。顧明瑄覺得男神有些反差，親的時候很凶猛，做的時候很溫柔。

　然而，今天季珩已經把需要的東西完全準備好了，他看著小鬼魂有恃無恐的表情，看來自己忍了這麽久，小鬼魂還真覺得他是聖人了？

　於是今夜，房間裡只剩下顧小明同學哭著求饒的聲音。

　誰說男神不凶猛的？顧明瑄後悔了，雖然還是不痛，但是那種渾身上下每一寸都被碾過一遍，那種死掉又活過來的感覺，真是令他頭皮發麻！

　……

　顧明瑄和季珩在床上翻來覆去過了幾天沒羞沒臊的生活，兩個人如膠似漆，把情人間該做的事做了個遍。

　不過在浪漫的地方接吻這個問題……一直讓季珩不太滿意。自己和小鬼魂天天親吻是親吻了，可是他覺得這些地點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稱得上浪漫。

　什麽樣的地方才是浪漫的地方？季珩查閱了很多資料，可是發現那些地點都太過俗氣，毫無特點，在他眼裡，就更不要說什麽浪漫了。

　他想要去一個能夠與小鬼魂留下唯一的、永恆的回憶的地方。

　某天，季珩看文件的時候忽然想起，當初在a國的時候擱置下來的一個項目。

　季珩叫來秘書，讓他把當時的項目書找出來，季珩翻看著項目書，問了秘書一些細節。

　秘書有些不解地問：“這個項目不是早就已經被董事會否決了嗎？您如果有重新開始的意向，要不要我通知相關部門過來開會？”

　季珩沉吟，然後道：“不，我想以我私人的名義做。”這個項目十年之內幾乎沒有盈利的可能，但對於他個人來說，他只是想花錢買個服務。

　“幫我聯系a國那邊，就說我想以我私人的名義投資，約個時間談談吧。”

　他隻想給小鬼魂最完美的一切，滿足他生前沒能談到戀愛的所有遺憾。

　……

　顧明瑄現在每天夢境和現實兩點一線，白天畫漫畫，晚上談戀愛，被滋潤得容光煥發。

　周敘看著他天天躺在床上不想起，還滿面含春的樣子都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小少爺這些日子根本就沒出過門，這副樣子任誰也會誤會他和哪個野男人睡了。想著之前那個誤會，周敘就尷尬得不知道如何面對大少。

　周敘忍不住問他：“這段時間你想接戲嗎？要不我給你找幾個劇本來看看？天天這麽宅著對身體不好。”

　可是顧明瑄卻完全沒有以前宅著畫漫畫時，那種不運動的不適感，他竟然有種自己每天的運動量都很大的感覺。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覺得氣色好得不行。

　顧明瑄搖頭說：“沒興趣，等我把我這部漫畫畫完再說？”

　周敘沉默了，小少爺在娛樂圈不紅，在漫畫圈卻是實紅。“是喵不是汪”這個號的微博瀏覽量竟然比大號還高，雖然這確實跟大號長期長草有關系，不過漫畫圈的流量和娛樂圈的流量能比嗎？

　小少爺真是個被漫畫耽誤的演員、油畫畫家以及富二代。

　顧明瑄繼續道：“而且我感覺我身體很好啊？”莫非是夢裡吸了男神的精氣？“要不然我每天在跑步機上跑跑？”

　周敘看著他神采奕奕的樣子，又沉默了，實在是找不出他身體不好的理由來。

　“好吧。”周敘歎了口氣，道，“那我問你，你想拍你的漫畫嗎？”

　“嗯？”顧明瑄抬眸，所有想向他購買ip的都被他拒絕了呀，周敘為什麽又這麽問？

　周敘道：“明棠工作室一直在試圖聯系你，很多影視公司看著他們的動向，也想要做這個項目，好歹你的漫畫也是百萬級銷量的作品。”

　周敘看著這些公司這麽熱切，仔細想想這事兒，竟然也覺得可行。

　“不如我們公司自己做？你來演男主？”這個男主人設，小少爺完全可以本色出演啊。這好歹也是個大ip，還是小少爺自己的，完全可以借著這個火一波。

　顧明瑄心底其實也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影視化的，之前考慮到風格難以搬上熒幕，完全沒有想過影視化這個問題。

　可是聽周敘這麽說，好像還是有很大可行性的，而且自己公司做完全可以放心，不用擔心魔改毀作品和選角問題。

　顧明瑄有些意動道：“不如先讓公司的編劇改編劇本試試看？”

　雖然自己現在完全沒有時間，但是到時候也不一定要自己演男主嘛，他只是想影視化而已。

　周敘一聽小少爺松口，頓時來了激情，道：“好，我馬上就去安排。”

　……

　長期以來，顧明瑄每次出現時，季珩幾乎都在，又因為被折騰得太累，早上也起不來，所以他偷偷摸摸寫的情書實在是進展緩慢，差不多隔兩三天才能找到機會寫上一段。

　兩個人纏纏綿綿半個月過去，顧明瑄才終於把這封情書寫好。他喜滋滋地簽上自己的名字，放在睡衣口袋裡，準備今晚睡完就送給男神。

　雖然情侶之間的各種事他們都已經完完全全做過了，可是情書都還是沒有遞出去，顧明瑄覺得這程序真是完全顛倒了。

　不過，既然他們都進行到這一步了，那就是說，他送情書就會被“拋棄”的flag不會實現了吧？

　顧明瑄在床上擺出一個誘人的姿勢，然後等著男神進來，今晚之後，他就把自己完完全全地送給男神了。

　顧明瑄美滋滋地想著，正好今天男神的腿拆夾板了，雖然還不能下地，但總歸是方便了許多，也許他們可以換一些姿勢了？不用總是“坐上來，男神動”了，每次他看著就覺得男神的腰都要被自己累斷了。

　季珩坐著輪椅進來，顧明瑄看他的腿上果然沒有夾板了，立刻湊過去，蹲下來撩起他的褲腿，仔仔細細地把他的左小腿看了一遍，有些心疼地輕輕親了一下那個疤痕，道：“男神，你就快好起來吧？”

　季珩摸摸他的頭，說：“小明，我已經好了，再等一個月就可以下地了。”

　顧明瑄道：“那就好。”再等一個月他就可以擁有一個健健康康的男神了，“以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呀，不要再受傷了。”

　季珩承諾道：“嗯，為了小明，我再也不會受傷了。”

　從一開始出車禍的時候，如果沒有小鬼魂救了自己，他就已經因為魂魄離體死去了吧？而被季郴傷害那一次，如果沒有小鬼魂推偏了輪椅，他也會被匕首正中胸口吧？

　季珩覺得也許小鬼魂就是上天特意派來拯救自己的，不僅拯救了自己的性命，也拯救了自己的孤單。

　顧明瑄認真地點了點頭：“嗯。”他心底也有預感，男神今後會一直平安下去的，一生順遂到老。難道這種預感就是夢境的安排？

　但是，這種感覺卻隱隱有些像小時候，他病痛災禍無數，很多時候都在夭折的邊緣掙扎，六歲一場大病之後的某一天，他卻忽然感覺自己一定會好起來，身體就真的在這種感覺下一天天變好了，病越來越少，到了十幾歲時，他竟然和普通健康的小孩沒什麽兩樣。

　季珩認真地說：“小明，是你救了我。”

　“男神你……”顧明瑄還想再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的手掌開始變得透明起來，就像是每天夢醒消失的時候一樣，“我怎麽了……？”

　他想伸手去抓季珩的手，然而卻驚恐地發現觸碰不到了，明明平時還可以堅持一會兒不要醒的！他也沒有感覺到誰把自己弄醒了啊？

　“小明！”季珩發現了小鬼魂和往常消失時的不同，他渾身上下都發出金色的光來，漸漸散成細碎的光斑，似乎馬上就要從自己面前徹底消失一樣。他伸手去撈，卻撈了個空。

　顧明瑄忽然想起，情書還沒有送出去，他立刻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情書，想要遞給季珩，然而下一秒，他就徹底消失了。

　“小明！！！”

　顧明瑄猛然從夢中驚醒，男神的聲音仿佛還回響在耳邊，他失神了一會兒。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抬起手，發現自己的手裡，握著一封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