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舟累得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 額頭上的汗滴落下來, 剛好砸在身下壓著的男子那張俊美的臉上,對方眨巴一下眼, 沒敢動,還沒從到底發生了何事從回神, 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提前化形了。
巫舟一路狂奔回寢宮,累得暫時說不出一句話來,可即使知道男主狼提前化形了,真的親眼見到, 這種衝擊力卻也是震撼的。
尤其是剛剛抱著一路狂奔回來的白狼, 突然就變成了一個人。
還是一個無論是身材體型都比常人還要高大很多的俊美男子, 男子身形極為頎長, 肩寬腿長,此刻巫舟軟著腳撐在他身體上方,他身形不算低,可此刻對比起來,竟是有種小了一號的感覺。
巫舟的視線對著男子怔愣的眼,除了這眼神,還真跟男主狼完全不一樣。
大概是覺得男主此刻這般呆呆的模樣與這張臉極為不相稱, 他的視線往下, 就對上了一片胸膛, 他默了默, 直接翻身躺在了齊琅一旁的地上, 抹了一把臉, 望著寢殿的房梁,才終於恢復了些冷靜。看男主此刻這模樣,看來那一口毒對他這狼妖的體質而言沒造成太大的問題,他松了口氣,又重新閉上了眼。
而他身邊的齊琅卻沒這麽輕松了,他本來吃了那肉桶裡的東西很暈,結果還沒回過神,就被這人族抱起來狂奔,嚇死狼了。
可等回了這裡,人族突然又不理他了。
齊琅忍不住拿爪子推了推他,人族竟然不理他,隻喘著氣,他忍不住偏過頭看過去,腦海裡閃過先前這人族從上往下看來的一雙黑眸,竟然……聽好看的。
可這個念頭剛起,等齊琅看到自己伸出去的不是爪子而是一隻屬於人族的大手時,嚇得嗷嗚出聲。
低沉的男聲這麽蠢的發出來,違和感太濃了,巫舟累得差點去了半條老命,被一打擾,頭更疼了,偏過頭,凌厲的目光看過去,咬牙:“閉嘴。”
可下一刻,就忍不住頭更疼了。
齊琅發現自己變成了人,迅速坐起身,巫舟偏過頭時……簡直辣眼睛。
他迅速重新閉上眼,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呼吸平穩下來,他乾脆坐起身,揉了揉額頭,看男主還有力氣坐起身,看來是沒事兒了。
不過還是不確定,轉過頭,努力忽視對方這赤條條的模樣,“你覺得身體如何?頭還暈嗎?”
齊琅抬眼,搖頭。
不說話的時候,還真像那麽回事,總算是有點皇帝的威嚴感了,可一說話,就有點蠢:“我身上的毛怎麽沒了?尾巴呢?尾巴也沒了。”
巫舟眉心跳了跳:“你變人了。”
“可不是還有好久?”齊琅不明所以,低下頭瞧了眼,光禿禿的,果然不好看了,他現在跟這人族一個樣了,可又……不一樣?總感覺涼颼颼的。
巫舟站起身,確定齊琅沒事了,實在是覺得對方這赤條條的有些辣眼睛,乾脆起身拿過錦被,往他身上一蓋:“先披著。”
“為什麽?”齊琅將錦被甩到一邊,他們狼赤條條來赤條條去,雖然沒毛了,可他可不想像這人族一樣穿著這些不是人毛的東西,花花綠綠的,一點都不好看,總感覺都有沒自由了,這樣不受束縛多好。
齊琅不僅不穿,這會兒確定自己只是提前化形了,還挺好奇,直接在巫舟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學著人族站起身,只是兩隻手卻還像是狼直立起時往前半蜷著搭在胸前。
巫舟:……更蠢了。
巫舟眼睜睜瞧著齊琅新奇的開始學著走路,只是兩隻腳走路壓根不習慣,左腳絆了右腳,所以等巫舟轉身乾脆去拿自己的裡衣暫時給他穿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像是某個重物砸在了地上。他不用回頭都能看到齊琅的模樣,扯了扯嘴角,聽著都疼。
龍袍肯定暫時不能給對方穿,裡衣裡褲又太小,怕是男主這身板直接給撐破了,巫舟乾脆選了一些寬松的常服外袍,拿了過來。只是走過來,看清楚眼前的模樣,眼睛都瞪圓了,怒吼:“齊琅,你給朕站起來!”
不遠處,大概是覺得兩條腿走路容易左腳絆到右腳,所以,某個剛化形的男主狼,直接用四隻手腳撐在地上,學著狼走路,可狼一身的毛加上尾巴,這樣走沒問題,一個人這樣……加上對方幾乎是矯健的一個縱躍,頃刻間赤條條到了近前,那畫面……
巫舟氣得直接抬腳,將剛到近前想要告訴這人族兩條腿走路太難還是這樣比較好的齊琅,一腳踩在後背上給踩趴了下去。
齊琅:“???”還有沒有天理了,他剛化形就被這人族虐待?
巫舟兜頭將墨袍扔下,“穿上。”
“不穿。”齊琅也氣到了,這人族太可惡了,他當狼的時候被他強行薅毛,終於跟他一樣都能化成人形了,竟然還被壓迫,哪裡有壓迫就有反抗,所以……他也是有狼權的。
巫舟陰測測一笑:“你真不穿?”
齊琅頜首:“不。”
“行啊,那你現在就走出去,逛一圈。”巫舟不懷好意地開口。
齊琅狐疑地看他一眼,總覺得這人族像是在給他挖坑,他謹慎的沒開口回應。
巫舟看他不動,也不惱,繼續道:“當然了,前提是你不打算以後娶母狼妖了,畢竟……出去之後,除非你有本事打過整個皇宮的侍衛,否則,就你這模樣出去……是會被哢嚓的。”
齊琅終於覺得不對勁了,默默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小風亂竄:“哢嚓是什麽意思?”
巫舟意味頗深地瞥了他一眼,“你這些時日看了這麽多書,知道這宮裡,除了朕是男人,還有那些不得入后宮的侍衛,其余的除了女人都是什麽?”
齊琅在腦海裡搜索了一番,想到什麽,渾身一僵:“太監?”
巫舟咧嘴一笑,“恭喜你,你將成為下一個。”
齊琅:“……”他迅速拿過被扔到一旁的外袍一擋,“你們人族怎麽這麽麻煩?”
巫舟也不理他,直接威脅:“穿不穿?不穿也不用別人動手了,朕辛虧一把,親自幫你好了。”
“不行!”齊琅迅速站起身,幾乎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將外袍給套上了,不過他沒穿過人族的衣服,根本穿不好,差點力氣一大給撕了。
巫舟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稍微大一些的,頭疼的呵斥:“停下來,撕壞了你就別穿了!”
齊琅迅速搖頭:那可不行,不穿等於要被哢嚓,肯定要穿的,以後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穿。
為了防止對方真的將外袍給撕了,巫舟只能屈尊降貴地走過去,幫他將外袍拿下來,讓他站直了,伸開手臂,勉強給套上去,努力一扯,果然有點小……
齊琅不敢動,怕將衣服給扯壞了,卻又忍不住好奇,低著頭,瞧著自己伸長的手臂,跟面前這個人族一樣,不過還是不一樣的,這個人族似乎隻到他下頜,垂著眼,睫毛很長,此刻抿著唇,一張臉白皙,頭頂上的玉冠上的珠子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碰到了他的鼻翼,他忍不住想要打噴嚏。
巫舟抬眼察覺到不對,躲不及,直接伸出手,捂住了齊琅的嘴。
齊琅:“???”他呆呆望著他,他堂堂妖中大妖,到了這人族的地界,連打個噴嚏都不行了?獨斷、專權,不是人。
巫舟愣是從齊琅的眼神裡看出他的無言的控訴,默了默,低咳一聲,也覺得自己有點殘忍,松開手,淡定開口:“剛剛有人在殿外,朕是怕你暴露,若是被人發現你是一隻狼妖,會讓道士來收你的。朕剛剛……是為你好。”
齊琅:“剛剛殿外沒人。”他揉了揉鼻翼,倒是也沒生氣,大概連毛都肯給他擼了,捂個嘴其實也沒什麽,他就是不習慣這人族的親近,總讓他想起來對方先前與那個不討喜的女人的話,他可沒忘記,面前這個人族皇帝,可是一個斷袖。
雖說信了對方對他沒別的心思,可……萬一以後看上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自戀的想,他身為狼時就是狼群中的極品狼妖,化了形肯定也自然……萬一這人族覬覦他美好的人形,怎麽辦?
更何況,他這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人族剛剛就撒謊了,想摸他就說,以前也不是不給摸,結果他還找理由。他堂堂一個狼妖,難道還聽不出來到底有沒有人族?
巫舟大概也想到了,瞥他一眼:“朕就捂了怎麽著?”
齊琅還想說什麽,突然朝巫舟身後一指,閉上了嘴,來人了。
與此同時,殿外傳來大太監急匆匆的聲音:“皇上?禦醫來了,可是要先給琅大人瞧瞧?”
“不必了,只是普通的瀉藥,阿琅有朕照顧即可。禦醫先回去,可誰下的藥,給朕徹查清楚!”巫舟陰鬱著眼,若非齊琅體質特殊,怕是這會兒已經是一頭死狼了。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人選,之前榮王剛剛看到他與齊琅相處,明裡暗裡嘲諷了句,結果,稍後就出事了,可偏偏沒有證據,但這口氣他卻是忍不下來。
男主狼不僅是他的任務,相處這麽久,早就將對方當成了自己狼,碰了自己的東西,不報復回來,他這主人豈不是太沒用了些?
大太監在殿外聽著皇上比哪次都可怕陰沉的聲音,嚇得一哆嗦,連聲應了,下去安排了。
巫舟回頭,就對上齊琅看過來的目光,對方瞳仁極黑,直勾勾盯著人,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你看什麽?”看他又將身體彎下來,瞪過去:“站直了!是不是想被發現當成妖物給燒了?”
齊琅迅速站直了,這麽凶?可視線平視之後,發現這麽瞧著這人族,凶起來也挺……好看?
巫舟是不知齊琅的心思,他瞧著齊琅還未脫掉狼行為的舉動,雖說即使真的暴露了,只要將齊琅的身份說出來即可。可時機卻不對,至少他還沒有完全的把握暴露出來會有什麽後果,一則,榮王勾結閣老與相爺,一旦知曉,那麽,他們肯定會以欺君之罪論處他與太后,屆時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討伐他這個“昏君”,推齊琅上位,可就齊琅如今這般,真的能對付得了榮王這個人族的女乾詐?
很顯然對付不了,怕是還沒等上皇位,齊琅就死了。
所以,在齊琅足夠能獨當一面之前,齊琅的身份就不能暴露出來。
齊琅是因為中毒才導致妖力紊亂提前化形,好在他當時隻吃了一口,如今消化掉了,已經沒問題了。只是目前擺在巫舟面前的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齊琅如今還不能很好的在人形與獸形之間轉換,所以,他需要讓齊琅在短時間內惡補出如何當一個人族,這樣才能在突發情況下,更好的應對。
於是,巫舟接下來也不去禦書房了,就待在寢殿裡,半威脅半強迫的讓齊琅學會了如何像人族一樣行走,教會了這一樣,至於說話,為了防止他一出口說錯話,巫舟直接讓他在外人面前當啞巴。
齊琅不滿,可對上巫舟警告看過來的目光,只能認了:誰讓他當初為了一口肉屈服了呢?一步錯,就徹底被圈勞了。
巫舟教會了齊琅如何像正常人行走之後,才徹底松了口氣。
他坐在龍榻上,望著不遠處站立在那裡,身形頎長俊美冷漠的男子,因為生的高大,站在那裡不言語時氣勢極足,加上周身的野性,讓他整個人瞧著很是危險。
只要齊琅在外人面前不開口,唬一唬人絕對沒問題。
巫舟招招手讓齊琅過來,後者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對方這猶豫的一下,讓巫舟極為不滿,“你猶豫什麽?朕還能吃了你不成?”
齊琅心想,當初是誰威脅他要烤了他的?
齊琅在巫舟面前站定,按照巫舟的囑咐,冷漠耷拉下眼,斜睨過去,言簡意賅:“何事?”
巫舟摸著下巴,還挺像那麽回事:“試試能不能變回狼形?”
齊琅嗯了聲,也覺得這人形不方便,他試了試,發現根本沒用。
巫舟失望地揉了揉眉心,看來還是因為提前了,不受控制了,如果不能變回狼形……
總體來說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可問題是……巫舟望著齊琅那張俊臉,可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再往下,也是光禿禿的……他親眼看到的。
想到以後不能擼毛了,短時間內摸不到軟乎乎的狼毛了,也不能捏軟乎乎的耳朵了,更重要的是,晚上也不能抱著毛茸茸的狼睡了,簡直……生無可戀。
巫舟就那麽坐在龍榻上,仰著頭表情怪異地盯著齊琅,直看得齊琅心裡發毛:“怎麽?”
巫舟隨意擺擺手:“沒事。朕先前說的你可記清楚了?以後你就跟著朕,誰問你直接將朕給你的令牌拿出來,什麽都不用說。懂了?”
齊琅嗯了聲。
巫舟揉了揉眉心,心痛不能擼毛了,擺手想讓這麽大的個子站遠點,看到就想起來這是一隻沒毛的狼了,突然想到什麽,直接就站起身,在齊琅驚愕的目光下,直接將他的衣襟給扯開了,露出一塊胸膛。
齊琅:“???”不是不讓隨便露麽?
巫舟果然往下扯了扯,看到胸口上方那個象征著大齊皇室血統的圖騰,前身身上也有一個,不過可惜是被冬妃給刺上去的,是假的。
可對方這個卻是真的,他望著這栩栩如生的圖騰,歎息一聲。
齊琅更加懵了,動手動腳算了,還歎息?不滿意?
他剛想將衣襟扯回來,巫舟看不到圖騰了,不滿地往下扯得更下。
齊琅垂著眼,默默又往上扯了扯。
巫舟眯眼:“你幹嘛?”
齊琅:“你又作甚?”摸上頭了不成?還不撒手了,扯壞了他就沒衣服了,這可是他說的。
“朕看看怎麽了?你整隻狼都是朕的,朕想怎麽看就怎麽看。”巫舟教了這蠢狼大半日,都累死了,結果看得圖騰怎麽了?要不是這圖騰好看,他還不想多看兩眼。
齊琅沉默許久,才沒底氣道:“我是我自己的。”
巫舟瞥他一眼,行啊,能化成人形了就是有底氣了,直接松開手:“不看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他也有,頂多就是個贗品,贗品也是一樣的。
巫舟讓齊琅老老實實躲著,他出去吩咐了一番,讓大太監準備幾套男子的衣物,過兩日有人要進宮貼身保護他的安危。
大太監被先前巫舟的震怒嚇到了,也不敢詢問別的,立刻去安排了。
大太監動作很快,天一黑,就將所有的東西準備妥當了,也帶了過來,巫舟以白狼受到了驚嚇為由,讓他們這兩日不許踏進寢殿,等送來了膳食,巫舟又頭疼地教齊琅用銀箸,結果對方又學了半個時辰,巫舟身心俱疲,直接用完晚膳去沐浴了。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齊琅挺直著背脊坐在那裡,挑眉:“還不去洗?怎麽,等朕親手伺候你啊?”凶巴巴的語氣,讓齊琅磨著牙低唔一聲,總覺得這人族凶了很多。
巫舟這一天過得跌宕起伏的,尤其是先前抱著死沉死沉的狼狂奔回來的後遺症在泡了澡之後全都出來了,手腳酸疼,他躺在龍榻上,卻睡不著,想著怎麽對付榮王,結果最後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才感覺龍榻有動靜,他眯開一條眼縫,就看到一抹黑影上了榻,渾身還帶著濕氣,卻沒躺下,卻是遞給了巫舟一方乾帕,也不說話,就那麽直勾勾盯著他。
巫舟的視線從男子無辜的眼神到乾帕上,最後重新落在對上濕漉漉的墨發上:“幹嘛?”
男子言簡意賅:“擦。”以前都是這人族給擦的。
巫舟手酸的不行,殘忍的拒絕了:“自己擦。”
男子疑惑地看過去:“以前都是你給擦的。”
巫舟:“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要學會自己擦,朕剛剛不是教過你了?快點,明日還要上早朝,朕快困死了。”
男子幽幽盯著他半天,巫舟直接將眼睛一閉,男子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對方過來,只能隨便應付呼嚕了幾把,將帕子一扔,躺了下來。
卻是沒睡著,默默等著,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
男子狐疑地偏過頭,盯著這人族少年好看的側臉,結果,一直等了很久,對方也沒動靜,他沒忍住,將自己的手臂往他身邊挪了挪。
這人族依然沒動靜。
男子眼底露出疑惑:怎麽回事?以前他不用伸爪子,對方都主動抱過來了,今晚上怎麽不抱了?他都主動將爪子伸過去了。
男子以為是他表達的意思不夠,先前這人族好像生氣了,還是哄哄好了,於是又將手往那邊伸了伸,不小心碰到了巫舟。
巫舟正處於將睡未睡的邊緣,眯開眼,語氣不善:“幹嘛?”這蠢狼最好有個理由。
男子默了默,主動側過身,湊近了些,將手臂伸過去:“給你。”
巫舟莫名:“什麽?”
男子沉默許久,才吐出一個字:“抱。”
巫舟瞪圓了眼,看過去,男子大概是覺得熱,隻穿了一條長褲,露出的手臂光禿禿的,結實有力,可一個男人的手有什麽好抱的?巫舟直接將頭一偏:“不抱,熱。”
男子難以置信地愣在那裡,好半天都沒回過神:“???”熱?你以前蹭過來非要抱著親親又摸摸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這會兒他沒毛了,就嫌棄了?不是人,欺狼太甚。
於是齊琅直接抱著小被子起身,去不遠處的地上睡了,不是熱麽?他離他遠遠的。
結果,往日早就過來哄著摸著親著的某個人族,他不僅沒追過來,還睡著了……他還打起了小呼嚕。
齊琅:“……”沒毛的第一晚,他好像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