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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全都是高手》第20章 爭風吃醋
66.

 文亭亭認真看著張小元的畫,認真點頭。

 “畫得還挺像。”文亭亭說,“至少畫得比我好!”

 張小元:“……”

 裴君則看著半跪在地的濮陽靖,略有吃驚再抬起眼看了看陸昭明,他沒想到陸昭明能這麽輕松擊敗濮陽靖,如此看來,二人的實力差距絕非是細微一點。

 陸昭明不過也只是二十余歲的年輕人罷了,劍術竟能有如此造詣,著實遠超裴君則的預料。

 他看張小元在邊上塗塗畫畫,文亭亭湊在一旁,他拾起地上的樹枝,問了濮陽靖一句可否受傷,濮陽靖回他無事,他便直接朝這邊走來了。

 文亭亭覺得,裴師爺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關心濮陽都統。

 裴君則湊來彎腰看了看張小元的畫,微微笑了笑,隻覺得是看見了小娃兒的胡鬧之作,還順口問了張小元一句,給他一個台階下:“張少俠沒學過畫吧?能畫到如此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張小元:“……”

 張小元其實學過。

 好歹他也當過一陣子附庸風雅的富家小公子,文玩古器懂一些,工筆寫意也略通一些,雖畫得比不得正兒八經的名家大作,可隨便塗上幾筆還是沒問題的。

 只是方才文亭亭盯著他,他也不敢好好畫,將一張紙塗得亂七八糟的,裴君則問起,他當然也不敢說自己學過了,他順著裴君則給的台階便往下爬,小聲嘟噥著說:“你們再看……我就要不好意思了!”

 陸昭明也跟了過來,他看見張小元的畫,微微抿唇,似是覺得極為有趣,還問:“你把我畫成一朵梅花?”

 張小元硬著頭皮點頭。

 陸昭明問:“那這線是什麽?”

 梅花與那跪地的人中可連著一條極粗的黑線,張小元本是想表示梅棱安與他大徒弟柯星文有很深的關系,可這說法套在陸昭明與濮陽靖身上顯然不行。

 張小元緊張思考著回答。

 “這線……這線是……”張小元急中生智,“這線是大師兄的劍啊!劍帶殘影!劍勢迅捷!是不可多見的快劍!”

 陸昭明一怔,裴君則撲哧便笑了,說:“你倒是很會誇你大師兄。”

 文亭亭有些不解:“可你怎麽知道陸昭明會贏?”

 張小元畫出這跪地小人時,他們可未分勝負,甚至濮陽靖還未向陸昭明提出挑戰。

 張小元緊張應對:“他……他是我大師兄啊!我大師兄當然戰無不勝!”

 文亭亭咂舌,說:“你這馬屁拍得也太不要臉了。”

 張小元咳嗽一聲,抬起頭去看陸昭明,卻見陸昭明微微彎了彎唇角,像是在笑。

 裴君則笑著搖頭,這無非便是少年胡思亂想,他轉而看向陸昭明,問:“陸少俠可否將那根樹枝交給我?”

 陸昭明不知他想要為什麽,卻還是將手中那根樹枝交給他了。

 文亭亭跟著問:“裴師爺,你要做什麽呀?”

 “好歹是戚大人的‘心血之作’。”裴君則說,“他就種活了這一棵樹,要是真斷了,肯定會很傷心。”

 文亭亭不懂:“都斷成這樣了,還能接回去?”

 “當然不能。”裴君則走到那小樹前,認真看了看斷面,說,“這要是能接回去,就該是奇跡了。”

 文亭亭:“那裴師爺你是要做什麽?”

 裴君則將樹枝接回樹梢,想辦法扎好固定,他畢竟不擅園藝,扎得七歪八斜,不甚美觀,他卻頗為滿意,說:“總該要給濮陽都統一個台階下。”

 濮陽靖還捂著胸口站在後頭揉著自己的肩,陸昭明那一腳是真的沒留情,雖未傷筋動骨,可淤傷是跑不了了,抬一抬手都覺得疼,也不知要幾日才能好,他聽裴君則忽而提到他,不免抬頭一看,問:“給我台階下?”

 裴君則反問他:“你不想和戚大人吵架吧?”

 濮陽靖:“我……”

 裴君則:“那你就去與他說,你幫他將樹枝接好了,他這人心軟,不會再怪你的。”

 濮陽靖皺起眉:“你倒是很了解他。”

 張小元恰見濮陽靖頭上接連冒出了幾行字。

 「其二,裴君則疑為江湖人士,武功高強,當在江湖前百之列,與正邪兩道均有牽扯,不知為何隱瞞身份潛入縣衙。」

 「其三,近來鳳集縣附近有魔教教眾聚集,動機未明。」

 「其四,張小元乃前拂雪劍主張高令之子,後張高令從商,富家少爺,武功平平,無須過多在意。」

 「其五,陸昭明,王鶴年長徒,可試探武功深淺。」

 最後那行字下翻,又變成了新的一行。

 「其五,陸昭明,王鶴年長徒,武功極強,或在前五十內,其余不明,或需重點注意。」

 張小元:“……”

 濮陽靖倒是將他們都查了一遍。

 所以濮陽靖今日刻意找大師兄比劍,是想試探大師兄的武功?

 那可真慘,甚至還白挨了一頓打。

 67.

 濮陽靖顯然是做多了情報工作,整個人似乎都有些疑神疑鬼的。

 試探完陸昭明後,他想開始試探裴君則了。

 他只知道裴君則是戚朝雲離京後在路上遇到的好友,可他二人因何相識,裴君則究竟是什麽人,他可全都不知道。

 裴君則回答他:“算不得了解,不過相處時間長了,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脾氣。”

 張小元看著樹下兩人,忽然覺得……裴君則和濮陽靖的語氣,為什麽這麽不對勁呢?!

 他思來想去,覺得濮陽靖應當是在試探裴君則,而裴君則有所察覺,故而話中帶刺。

 濮陽靖笑道:“不知裴兄是如何與阿雲認識的?”

 “離家遊歷,遇到了山匪。”裴君則答,“他對我有救命之恩。”

 濮陽靖仍覺得不對勁:“阿雲並不會武。”

 “正是因為他不會武,我才更敬佩他。”裴君則說,“你應當比我了解他的脾性,他就是個不顧自身好管閑事的人。”

 可濮陽靖不覺得如此。

 若一切按裴君則所言,他遇到山匪,而戚朝雲出手相助——戚朝雲根本不會武,他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怎麽能從山匪手下救出裴君則?

 而裴君則自己便會武,那些山匪本是傷不到他的,既然如此,他為何要裝作不會武來欺騙戚朝雲,又為何要潛入縣衙之中?

 其中必有內情。

 二人言語交鋒,濮陽靖也知裴君則對他並無好感,甚至已知自己是在試探他了,他乾脆直言去問,道:“聽裴兄的口音,像是北方人。”

 裴君則笑:“我是何方人士,與濮陽都統無關吧。”

 濮陽靖:“我只是好奇。”

 他二人面上均帶著笑,可眼中神色敵意甚濃,二人都好像在仔細提防著對方,張小元正覺得有些害怕,文亭亭忽而一扯他的衣袖,滿面驚恐,蹲下身湊到他身邊,緊張詢問。

 “小元。”文亭亭說,“我要不要去把戚大人叫來啊?”

 張小元:“啊?為什麽?”

 文亭亭指了指濮陽靖與裴君則。

 文亭亭:“他們真不是在爭風吃醋嗎?”

 張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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