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燈的嘴唇很軟,不算特別薄, 形狀生的非常漂亮, 摸上去有些乾燥。
蘭雪懷拿過口脂, 研究了一下,問道:“這個要怎塗?”
閑燈道:“搞了半天你不會啊。當然是用手塗,你用手沾一點,然後塗在我嘴唇上。”
——太親密了。
他的朋友少, 別說是去摸人家的嘴唇了, 就是碰到人家的手都不常見。
蘭雪懷心跳如雷,沾了一些紅色的口脂在手上。
“你閉上眼睛。”蘭雪懷命令道。
閑燈不解:“又不是塗眼睛,我為什麽要閉上眼睛?”
蘭雪懷道:“你看著我,我就塗不好了。”
“可我就是想看著你。”閑燈直白道。
他心裡很沒有壓力地暗中補充道:我就是為了看看你什麽表情才讓你給我塗的,要是閉上了眼睛,那還有什麽看頭?
閑燈這個人,用唐棋樂的話來說, 就有點兒沒事兒找事兒, 是個十分討嫌的性格——人家願意上趕著倒貼自己的不要,就喜歡去找對自己愛理不理的人玩兒。
蘭雪懷就是這麽一個人, 對閑燈愛理不理, 就十分容易被閑燈這種厚顏無恥的牛皮糖給纏上。
而且, 閑燈不但要找不理自己的, 而且還熱衷於去挑戰蘭雪懷這種小棺材臉的底線。
閑燈不閉上眼睛, 蘭雪懷也不能強行把人的眼皮子給拉下來, 隻神色凝重,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他等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將手指一點一點按上閑燈的嘴唇。對方的嘴唇有些乾燥,比他的手溫度高,摸上去十分軟。紅色的口脂一抹到他嘴唇上,立刻將閑燈顏色本來就有些殷紅地嘴唇染得更加的豔麗。
剛抹了一下,閑燈就忍不住轉頭去看銅鏡:“怎麽樣怎麽樣,讓我看看!”
蘭雪懷皺眉,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
閑燈被他掐的下巴一痛,驚呼道:“好痛啊!蘭若,你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兒嗎。”
蘭雪懷凶巴巴道:“我還沒有給你塗完,有什麽好看的。”
閑燈:“那你可以用嘴巴跟我說,別老是對我動手動腳的。你的嘴巴長來不說話的嗎?”
他嘀咕了一句,又開始碎碎念:“你真是太凶了,好霸道的人,除了我跟你做朋友,別人一定都不敢跟你玩。兩句話說不到就要動手打人,你還是小孩子嗎……”
蘭雪懷道:“閉嘴。”
閑燈聽他說閉嘴,激起了一股逆反心理。
蘭雪懷做事的時候十分專注,盡管一個男人給另一個男人塗口脂是一件十分古怪和詭異的事情,但是他做的似乎也蠻得心應手的。閑燈心中想道:這麽熟練?難道以前給人家塗過?哼,看不出來嘛。
這一點小火苗在心中蹭的一下竄起來,加上方才的逆反心理,閑燈忽然張開了嘴,有些不爽地咬住了蘭雪懷的指尖。
對方本來已經塗完了最後一小塊,正準備收手,指尖就傳來一陣酥酥麻麻地疼痛。
蘭雪懷的定睛一看,閑燈咬著他的指尖,沒松口。
“你……你咬我!”
他驚呆了。
“松口!”蘭雪懷臉上飛起一抹紅暈。
閑燈偏不松口,再接再厲,又往前咬了一截。這下,大半個手指都被閑燈咬住了,蘭雪懷已經摸到了對方的舌頭,又軟又濕,閑燈似乎也覺得自己咬太進來了,條件反射的舔了一下蘭雪懷的指尖。
蘭雪懷覺得自己的臉燙的可怕。
閑燈見勢不對,連忙把他的手指吐出來,蘭雪懷的手指上已經有了淺淺的一圈牙印。
“不好意思,咬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凶我。”閑燈絲毫沒有愧疚之心,看到蘭雪懷的臉色不對,又貼上去嗲道:“你別生氣啦,咬一口而已,我讓你咬回來唄。”
他說著,將自己袖子卷起來,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臂,放在了蘭雪懷面前,大義凌然道:“你咬吧,我絕對不會松手的。”
蘭雪懷死死地盯著他,他渾身發抖,終於對閑燈說出了最想說的那句話:“你給我滾!”
閑燈被他吼得一個激靈,不敢在插科打諢,忙不迭送地提著裙子:“滾啦滾啦!”
他瞬間消失在門口,蘭雪懷氣得喘了兩口氣,用手指抵住額頭。
片刻後,門口又露出一雙眼睛來。
蘭雪懷抬頭一看,發現剛才滾出去的閑燈又乖乖的滾了回來,並且還露著一雙無辜的狐狸眼睛,十分撩人地眨了兩下,像在撒嬌。
蘭雪懷心裡一跳,面上沒好氣道:“你不是滾了嗎。”
閑燈道:“是啊,我發現麥老爺家是一個圈,現在我又滾回來了。你生完氣了嗎?”
蘭雪懷重重地冷哼一聲,閑燈嘻嘻一笑,又蹭過來:“好吧,你如果真的要生我氣,能不能晚上的時候再生,現在跟我和好吧。”
他拽著蘭雪懷的衣袖,輕輕地晃了兩下。
蘭雪懷凶道:“你不要對我撒嬌!”
閑燈的手收了回來,心中想道:撒嬌?我沒有撒嬌啊?
他說道:“蘭若,你誣賴好人啊,誰撒嬌了。”
蘭雪懷道:“就是你!難道你不是再跟我撒嬌嗎?”
閑燈老神在在道:“當然不是,這算什麽撒嬌?你該不會是看我長得美,故意誣陷我吧?嘖嘖,蘭若,你這人好不單純。”
蘭雪懷被他反將一軍,一句話梗在喉嚨中,說不出來。
閑燈道:“況且我都說了,這又不是撒嬌。我告訴你什麽是撒嬌!”
他說完,忽然抱住蘭雪懷的手臂。蘭雪懷還在羞惱,忽然被抱住,條件反射地就想甩開他。不料閑燈抱得非常緊,隔著層層疊疊的婚服,身體的熱度都傳到了他的身上。
蘭雪懷被他這一個猛撲沒站住,跌跌撞撞地往後走了兩步,跌坐在床上。閑燈趁熱打鐵,從床上爬到他的身上,緊緊地把他壓住。
蘭雪懷嚇得小臉慘白,活像個被調戲的小小姐。
“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什麽都沒說出來。
閑燈伸出手,刮了一下蘭雪懷的下巴,歪著嘴笑了一聲:“小郎君。”
他低下頭,離蘭雪懷越來越近,嫁衣蓋在蘭雪懷的身上,閑燈的身體則是牢牢地卡進蘭雪懷的雙腿之間。
眼看二人就要親上了,蘭雪懷條件反射,死死閉著雙眼。
等了半天,預料之中的輕薄和親吻都沒有,反而是一陣狂妄的笑聲在床上爆發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蘭雪懷感到身上一輕,閑燈已經歪在床尾,捧腹大笑。他雙腿上下晃動,在床上砸了好幾下,砸的咚咚作響。
“你太好玩兒了哈哈哈哈哈!”
閑燈笑岔了氣,眼淚都笑了出來,他抹了一下眼睛,揶揄地看著蘭雪懷。
蘭雪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他惱羞成怒,從床上一下子翻身下來。閑燈察覺道蘭雪懷生氣了,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爬起來的動作太快了,還踩到了自己的裙擺。
“蘭若!”他連滾帶爬地往床下跑:“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這回是真的錯了!!”
蘭雪懷走的飛快,閑燈堪堪拽住他的一個手臂。
閑燈順杆子往上爬,整個人又貼到了蘭雪懷身上,這回,他是真的開始撒嬌了:“對不起對不起,哥哥,好哥哥,你原諒我吧!”
蘭雪懷道:“誰是你哥哥!你不要亂叫!”
閑燈道:“好好好,錯了錯了,我錯了,我忘記你的年紀還比我小些,那你不要當哥哥的話,我來當這個哥哥怎麽樣?”
蘭雪懷道:“你給我閉嘴!”
他剛說完,書童在門外道:“兩位小仙君,可以啟程了。”
閑燈正色道:“好吧好吧,我不鬧了,咱們先把這件事情解決吧。”
他說收就收,當真從蘭雪懷的身上站了起來,再沒有剛才那副沒骨頭的樣子。閑燈在他身上帖久了,蘭雪懷手臂那處都是熱的,一走出門外,天空飄起了小雪,入夜的寒風吹得他身體一冷。
閑燈用手接了接小雪片,詫異道:“傍晚的時候還在下雨,怎麽到了晚上就下起雪來了?”
書童開口:“小仙君,你是外地人吧。咱們這兒的天氣就是這麽古怪的,一會兒下雨一會兒下雪,晚上說不定還要嚇得更大。說起來,咱家老爺真應該感謝小仙君,這麽大的雪,要是叫我們小姐出來,肯定熬不過今晚了。”
閑燈被拍了幾句馬屁,樂呵一聲,他下意識地去看蘭雪懷,撩閑一般地問道:“蘭若,你冷不冷?我的外套借給你穿。”
他的外套便是這一件嫁衣,他故意消遣蘭雪懷,對方亦是察覺出了他的意思,索性不理他。
麥老爺沒安排多少人跟著閑燈,這也是閑燈提出來的要求。人越多,到時候對付邪祟的時候就越兵荒馬亂,不但要對付邪祟,還要被這幾個普通人拖後腿,倒不如只有自己跟蘭雪懷去,速戰速決。
不過,為了瞞過邪祟,表面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抬轎的四個小廝都帶上了,裝作出嫁的模樣。從麥府去城隍廟,中間還要翻過一座不是很高的山,路上要耽誤半個時辰左右。起初閑燈在麥府玩累了,還能老老實實地呆在轎子裡做他的新娘,結果睡了一刻鍾之後,精神氣養足了,又開始作妖。
蘭雪懷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走著,只能聽見自己鞋子踩在白雪上面的聲音。外面的天氣果然跟書童說的那樣,越到了晚上,雪下得越大,在地上厚厚的鋪了一層,嘎吱嘎吱地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原本是只有這個聲音的,蘭雪懷也習慣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只可惜這個安靜沒保持多久,忽然就被打斷了。
閑燈撩開簾子,眼睛眨巴眨巴,看著蘭雪懷,忽然福至心靈,發表了一番感言,靈機一動,說道:“蘭若!你有沒有覺得,你像新郎啊?”
蘭雪懷聽罷,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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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一個渾然不覺自己在撩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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