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說法?
這個說法本身就有點意思。
陳肅看閑燈一臉勢在必得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怕見到天機變。
他想開口問, 卻又覺得他們倆的關系怎麽都不合適開口問, 於是作罷。畢竟, 想跟蘭雪懷攀附關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光他遇到的就有好幾個,說話間仿佛自己跟明德真君十分熟悉,跟蘭雪懷是從小長到大的拜把子兄弟似的。
閑燈想要在他面前裝腔作勢, 他也大度的忍了。
陳肅道:“隨便你吧。你如果配合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配合我也只能用強硬的手段了。”
他說完,兀自離去。
閑燈問陳遇春:“莊主,這可怎麽辦?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啊。”
陳遇春道:“無妨,你去吧。我再拖兩三天的時間,等到那把仿製的雲鵲鍛造好,你一並帶過去。”
閑燈十分識趣, 沒有再多問。
他退下後, 陳遇春對著空蕩蕩的大廳裡說道:“既然陰山裂縫已經被劈開了,索性事不宜遲, 我們就趁現在去一趟晉州, 來個渾水摸魚。你下去將人手都安排好, 還有, 通知潛伏在各個門派裡的兄弟, 叫他們這幾天打起精神來, 我們要乾一票大的。”
說罷, 大廳裡傳來一聲:“是。”
緊接著,一道黑影飄了出去。
閑燈走在路上,似乎感應到什麽,回頭看了一眼,又笑了一聲。
冷不丁,半路竄出來一個人,閑燈腳步頓了一下,定睛一看,是陳蓮生。
他今日換了一件衣服,來見閑燈的時候,似乎比平時打扮的更加精致。當著閑燈的面,他問道:“你是不是要跟我哥去晉州?”
閑燈不回答,直接將他當做空氣。
“本少爺問你話呢!是你自己要去的還是我哥叫你一起去的?我告訴你,你打我主意也就算了,你決不能打我哥的主意!他那麽好,你根本配不上他!”
閑燈不理他。
陳蓮生一邊小跑一邊追上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對我求而不得,轉身就找了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替身?我哥才不是替身,對他放尊重一點!”
閑燈停下腳步。
陳蓮生見狀,哈哈一笑:“被我說中心事了?心虛了?”
閑燈伸出手,說道:“你看著這個是什麽?”
陳蓮生眉頭一挑,看向閑燈的手掌,遲疑了一下,說道:“……你的手。”
閑燈慢慢捏攏成一個拳頭,又問道:“那你看這樣呢。”
陳蓮生:“……拳——哎喲!你幹嘛打我!”
他話沒說完,閑燈的拳頭已經招呼上了。
陳蓮生被他一拳揍翻在地,爬起來張牙舞爪地大喊:“你敢打我?你找死!”
他衝上來,要跟閑燈決一死戰,被閑燈一頓毒打之後,趴在地上,慘叫開口:“對不起!!”
閑燈踩著他的肩膀:“你對不起我什麽,我看你不是很囂張嗎。”
陳蓮生哭道:“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閑燈開口:“這是其一,其二,如果你去打小報告,我會把你揍到你老娘來了都認不出你的樣子。”
他松開腳,氣定神閑地往前走,陳蓮生從地上爬起來,不依不饒地追著他:“我問你,你那天操控韓一樹的那一招,叫什麽?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
閑燈心道:謔,現在說出來這裡的目的了?
閑燈開門見山:“你想學啊?”
陳蓮生的聲音卡住了。
閑燈拍拍手,說道:“可以啊,我也不是不能教你,不過,以後我要做大哥,你做我的小弟。”
陳蓮生臉色一白,喊道:“你太過分了!你都打了我一頓,佔了這麽大的便宜,你還不肯教我?!”
閑燈:“打你是因為你這人討打,跟我要教你有什麽關系?叫不叫,不叫就算了,啊,我想起來了,韓一樹也想跟我學。”
陳蓮生在原地憋了半天的氣,把自己的臉都憋紅了,這才跑上來:“……閑大哥!好了,你滿意了吧!快教我!”他想了一下,又說:“但是我有個要求,我是不會在我哥面前這麽叫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閑燈嘴角扯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隨便你。”
陳蓮生跟他並排走著,嘴裡還在詢問:“那你那個紙片是怎麽剪的?有什麽訣竅嗎?真的可以操控任何人嗎?”
說著說著,看到閑燈要去的地方,他的話就變了,詫異道:“你跑到這邊來幹什麽?你住的地方不是在對面嗎?這裡是女眷的住所。”
閑燈道:“你很煩,再多說一句試試?”
陳蓮生嘴角還有他揍出來的傷口,抿了一下,不敢說了。
閑燈三兩下跳上院子外的那棵樹,借著枝繁葉茂地樹葉做隱蔽,雙手抱臂往院子內看去。陳蓮生廢了老大的勁兒爬上來,跟著閑燈的視線望過去,正好看見了梁嬌,也就是那個“蘭小夫人”。
梁嬌似乎丟了什麽東西,一直在院子裡來回轉悠。
陳蓮生道:“喂,你這樣不好吧,怎麽到這兒來偷偷看人家女生啊?而且聽說她是蘭雪懷的未婚妻……你別想什麽歪主意啊,對了,你聽過蘭雪懷嗎?”
閑燈目不轉睛地盯著梁嬌,似乎想盯出什麽來。
陳蓮生說:“像我哥那樣的人,才能認識蘭雪懷,你麽,肯定是沒什麽見識的。閑……大哥!我在跟你說話呢,你眼珠子都掉人家姑娘身上了!”
他嘀咕一陣,也去看梁嬌。
梁嬌正抬起頭,打了院子裡的丫鬟一巴掌,嘴裡說道:“找!找到為止!”
陳蓮生嚇了一跳,心道:她怎麽這麽凶?那天第一次看她,還以為她是個溫柔嬌滴滴的姑娘呢。
“小夫人好像丟了什麽東西?”
閑燈敷衍道:“是嗎。”
要說梁嬌丟的東西,恐怕就是這一串瓔珞了。閑燈昨晚上將瓔珞拿了回來,她沒了這圈瓔珞,自然就沒了說謊的底氣,現在氣急敗壞地打丫鬟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千裡迢迢拿著瓔珞來找陳肅,最後又晃蕩到自己的面前來——梁嬌到底有什麽目的?
她沒有靈力,心機和脾氣也十分普通,怎麽看都是一個沒有遠見的小女人,遇事慌亂無比,看不出任何具有威脅他的地方。
難道梁嬌背後還有人?那她是受誰的指使?那天騙他們去九姑娘山蝴蝶洞的黑衣鬥篷?
越想心思越亂,閑燈摸到了懷中的美人圖,不由有些低落。
蘭雪懷這幾日恐怕在無妄山那邊已經無暇顧及他了,連敲了好幾次美人圖都沒動靜。先前明明分開的時候——是他要求自己聯系的,怎麽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是自己手裡的這個美人圖壞了?
很有這個可能!
為了逃避“蘭雪懷根本沒聯系他”這個慘痛的現實,閑燈當即就跳下樹,把韓一樹從房間裡抓出來,要他強行修好一個本來就沒什麽損壞的美人圖。
韓一樹欲哭無淚,拿著一點兒毛病也沒出的美人圖裝模作樣的修了三天之後,閑燈終於放過了他,跟陳肅一同出發了。
陳蓮生早早地就收拾好包裹要跟他大哥一同出去歷練,陳肅也考慮到他這個年紀,確實是該出來見見世面,於是沒有阻止陳蓮生的跟隨。
韓一樹則是怕自己呆在踏雪山莊,沒了閑燈罩他之後,遲早要被山莊中的人給揍一頓,於是自己請纓“押送”閑燈,以免他半路逃走。帶一個也是帶,兩個也是帶,左右不是他陳肅出路費錢,於是眾人找了一輛長行馬車,幾匹好馬,便向無妄山趕去。
路上,陳蓮生一直從中阻撓,不讓閑燈有機會接近他的大哥,甚至有幾次,還把閑燈趕到馬車裡面去,跟梁嬌坐在一起。
剛出了踏雪山莊,還沒到第一個鎮子,忽然遇到了昆侖的大暴雪,馬車無法前行,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陳肅只能找了一間破廟,眾人休息。
好在這個天氣,強盜都不願意出來攔截路人,廟裡面也沒有什麽妖魔鬼怪住著,進去之後,陳肅帶來的兩個侍從先掃乾淨了地面上的灰塵,又拿出墊子給陳肅和陳蓮生二人。陳肅頗有風度的將墊子讓給了梁嬌,自己則是站在門口,靜靜地觀賞著外面的暴雪。
韓一樹起了一個火堆,又摸出幾個冷饅頭,用樹枝叉上之後烤了起來。饅頭熟了之後,先給了梁嬌一個,她一個小女生,走到現在也十分不容易,眾人都十分照顧她。
此後,又扔了一個饅頭在陳蓮生懷中,韓一樹道:“去給你凹造型的大哥一個,光看雪不吃饅頭也會死的。”
陳蓮生被他損了一通,心裡有些不滿,說道:“那你怎麽不給你凹造型的‘閑哥’一個?!”
閑燈正坐在門檻處,跟陳肅一人佔了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麽。
韓一樹道:“我不去,你最近最好也別招惹他,他家那位好幾天沒動靜了,現在是易怒時期,誰去跟他講話誰遭殃,我才不想挨揍。”
陳蓮生抓住了關鍵詞,問道:“他家那位?他有妻室?”
韓一樹思考了一下,想到蘭雪懷那張比女人還要好看的臉,大言不慚地點點頭:“也算是吧!”
陳蓮生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同時,心中勃然大怒,想道:他、他有妻室還來招惹我!他真是人渣!
想一想,又摸摸自己的臉,苦惱道:哥這一張帥臉怎麽就這麽作孽呢?想來閑燈家中的那位一定長得不是很盡如人意,他喜歡我的臉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韓一樹取了烤饅頭,雖然嘴上說著不敢去,身體卻很誠實。
到了門口,他道:“吃不吃?饅頭還是熱的?你倆站門口看雪就能看飽啊?”
他一邊說,一邊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饅頭,看著外面的風雪。
忽然間,韓一樹神情愣了一下,他連忙拍了拍閑燈的肩膀:“別發呆了!好像有人走過來了!”
閑燈連忙回神,只見漫天大雪中,一個不是很明顯的黑影正在緩步蹣跚前行,影影綽綽,看的不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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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發再改錯字!!!
下午六點二更!!六點沒更新就是七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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