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程錦之還覺得身子有些乏。身上的被子已經撤掉好幾床了。晚上睡覺的時候, 程錦之便覺得有些熱。凌晨兩三點,容姒又爬起來撤掉了兩床。程錦之迷迷糊糊的, 隻貼在容姒的懷裡。生病的時候, 身子有些累。容姒的身子很軟,貼著還算舒服。起來的時候, 容姒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程錦之坐起身, 便看到了桌邊的保溫杯。估計是容姒給她備著的。程錦之本來還沒意識到渴。喉嚨有點疼,程錦之含著半口水, 慢慢地吞咽著。房間的布簾已經合上了,窗戶縫隙灌進來的風, 吹動著厚重的布簾。微微透進來的光,可以證明今天會是個好天氣。程錦之乏力地穿起了自己的衣服,是要三十歲了嗎?她感覺身體不靈活了。走出房間,程錦之便覺得眼睛有些刺痛。在光線暗的地方待久了, 再看到潑潑灑灑的陽光難免有些不適應。
程錦之站在門口, 她活動了一下脖子。脖子有點僵。順時針轉了兩圈, 還沒逆時針便被後面的人捧住了。容姒捧住了程錦之的脖子,小心地捏著程錦之的後頸和肩頭。“餓了嗎?”
“餓。”
“我煮了粥,一會就好了。”容姒說道。
“你把灶台升起來了?”
“嗯。”容姒捏著程錦之的肩膀。“我和王導說了情況,王導讓你多休息兩天。”
“不用。”程錦之說道:“我感覺好多了。”
這山溝溝裡,待著實在無聊。要不是之前陪過夏柚,程錦之真是半個月也待不下去。早點拍完,早點回家。程錦之捶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中午吃了點東西,補充了血糖,身體總算有了點力氣。程錦之拿著小板凳,坐在外面開始曬起了太陽。剛開始曬還是暖和的,但畢竟是大中午的太陽,曬久了還是有點頭昏的。曬得懶洋洋的,程錦之垂著頭有點懶得動了。容姒出來以後,又把程錦之連凳子帶人的端到了樹蔭底下。
“喝了這一副,應該就差不多了。”容姒吹了吹藥汁兒。
程錦之的手癱軟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喝了半碗藥,容姒又給程錦之喂了水果糖。糖果甜滋滋的,程錦之的舌頭靈活地攪動著嘴裡的糖果。她的舌尖還帶著點紫紅色。容姒放下藥碗,抬頭看著程錦之。微風輕輕吹動著程錦之的發梢,眉裡眼裡都挑著午後的慵懶。程錦之揚起了嘴角,她的雙手放在容姒的肩頭。“你要吃糖嗎?”
“啊?”
程錦之微微伸出了舌尖,在容姒的嘴唇上刮了一下。容姒耳朵一動,便含住了程錦之的舌尖。
甜的。
程錦之抱著容姒的後頸,容姒咬住程錦之的下唇,加深了這個吻。唇舌糾纏,嘴裡的糖果要化了。迷糊間,容姒卷走了程錦之嘴裡的糖果。程錦之修長的手指,劃撥了一下容姒的喉嚨。容姒喉嚨一動,糖果吞咽了下去。
程錦之摩挲著容姒的下巴,又在容姒的耳邊喘了一口氣。“你把我的糖吃了。”
“要怎麽罰你呢。”程錦之在容姒的頸窩裡吸了一口氣。容姒的身上似乎有陽光的味道。容姒手腕有些顫動,摟緊了程錦之。
“姒。”清亮的聲音,劃破了兩人之間旖旎的氣氛。容姒的耳根有些發紅,她伸手攏緊了程錦之的領口。
“程,你的病好些了嗎?”奧利維婭居高臨下地看著程錦之。程錦之抬手,擋住了眼前的光,才看清楚奧利維婭紅潤的臉頰。日頭有點曬,奧利維婭臉上的皮膚曬紅了。
“好些了。”程錦之笑了笑。
“姒。”容姒已經站起身子了,奧利維婭搖著容姒的手臂,開始向容姒撒嬌了。“你寫好了嗎?”
“我還在寫。”容姒看著坐在板凳上的程錦之,又撥開了奧利維婭的手。
“你真好。”奧利維婭露出了甜甜的笑。
也不知道奧利維婭有沒有看到剛才的情形,反正現在她是不客氣了。她也搬出了一個小板凳,和程錦之面對面坐著。奧利維婭和容姒差不多高。程錦之坐在板凳上已經縮手縮腳了,奧利維婭更不用說了。長手長腳的奧利維婭,坐在板凳上有些搞笑。
容姒在這裡的時候,奧利維婭嘚吧嘚吧說個不停。等容姒一走開,奧利維婭立馬收聲了。氣氛霎時變得有些安靜。彼此安靜還好,偏偏奧利維婭睜著忽閃忽閃的眼睛看著她。
“你還喜歡姒嗎?”奧利維婭開口了。
程錦之沒有說話。奧利維婭又自顧自地說道:“你應該不喜歡她了,要不然也不會那麽罵她。”
好吧,程錦之按捺不住好奇了。“你之前認識容姒?”
奧利維婭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她,但我知道她。”
“原來你知道她。”
“是你讓我認識她的。”
“哈?”
這時候奧利維婭露出了羞怯的神情。“你那晚罵她,讓我好奇了。”
“……”好了,可以不用說了。
然而奧利維婭並不懂程錦之“抗拒”的神情。“我知道她是大明星,我對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秀場上。她在秀場上很冷的。可是你口裡的她,完全不一樣。我好奇了,我搜集了她的消息,看了她的影視劇和頒獎禮。知道她參演《守望》,我高興極了。可是我都殺青了,她還沒有進組。我想見她,想接觸她。”
“接觸以後,我更加喜歡她了。”奧利維婭的眼睛還有些閃動。“程,你懂這種心情吧?”
……不懂。好奇心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如果她能不問出那句話,她和奧利維婭就能保持尷尬緘默的氣氛了。而不是像現在,她聽著奧利維婭狂熱地訴說她的前任。
“她真好,她說給我寫中國的美食大全。”奧利維婭說道。
“……”容姒是酷愛書法吧?上次還給柚子寫了教輔。
程錦之中午休息了會,便進組拍攝了。拍了兩場戲,一直拍到晚上八點。拍完戲,程錦之又和王導說了一會戲。洗完澡,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程錦之坐在床頭,看了會台本。容姒便進來了。她自然地上了床。容姒的身上還有一股藥味。稻田那次,她把容姒搞傷了。程錦之看台本的時候,容姒也拿出文件夾了。容姒看上去很認真,也不知道在寫什麽,程錦之偏頭看了容姒一眼。容姒的睫毛有些長。
這時候,程錦之想到奧利維婭說的什麽美食大全了。“寫什麽?”
“公司寄過來的文件。我在核查。”容姒說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程錦之又枕在容姒的手臂上。容姒現在“有傷在身”。按理說,她們這幾天也沒有必要睡在一起。大概是床太硬邦邦了,窩在容姒身上舒服點。容姒撩了撩程錦之額前的散發,眼睛有些亮。
“睡覺吧。”程錦之打了個哈欠。
關了燈以後,程錦之又抬手,蓋住了容姒的雙眸。“別看我了,睡覺。”
“嗯。”容姒這才乖乖地閉上了雙眼。
又過了幾天,夜裡程錦之坐在床上,她伸出紫紅色的舌尖,舌尖上還有半顆融化的水果糖。程錦之覺得容姒自製的水果糖還不錯,容姒便做了不少。容姒收拾完書桌,回頭便看到了程錦之。程錦之眨了一下眼睛,向容姒勾了勾手指。勾手指現在也算某種“信號”了。容姒便走了過來,低頭吻住了程錦之的嘴唇。
“把我的褲子脫下來。”程錦之在容姒的耳邊笑了一聲。
第二天下床,容姒的走路姿勢還有點別扭。她側過頭,又看著桌邊的道具。道具有很多。程錦之說,劇組裡總有幾個有特殊愛好的。這種事一旦開始,便收不住了。這天白天,天氣非常不錯。劇組收工後,程錦之又攤開自己的手心,讓陽光曬在自己的手心上。
“程小姐,容小姐?”這時候副導演回頭了,他看著程錦之和容姒。
“你們先走吧。我和容小姐還想在山裡逛逛。”程錦之說道。
這裡來的人很少,是隱蔽的地方,可以做很多事情。當程錦之從包裡拿出來的時候,容姒還有些詫異,她沒想到程錦之隨身帶著這些東西。容姒咬了一下嘴唇,又想起今天早上,程錦之咬著她的耳朵。“今天真是個好天氣。”
枯黃的雜草堆已經被壓倒了好幾片。身上起了一層薄汗,風這麽一吹,還有點冷。當容姒把程錦之壓在身下的時候,程錦之笑了一聲,她輕輕捏著容姒的下巴。“你想要我嗎?”
進入的時候,容姒還有些暈眩。程錦之抱著她的脖頸,在她的身下喘息。容姒的額頭覆蓋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抬起眼瞼,仿佛還能看到不遠處的炊煙。風掠過田野,一切都很安靜。世間萬物,仿佛安寧了下來。一切都在緩緩地流動。
容姒再動一下,身下的人便輕輕地哼了起來。她喘了一口氣,身下的人又貼著她的耳朵。“別急。”
炊煙在半空中散亂,田野被風壓低了。心口砰砰地跳,一切又變得真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