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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陳若冰》第 8 章節
都有合理之處,好像哪一個都比我這種迷茫無措來得好。

 對於那些大一大二便知道自己要什麽的幸運的年輕人來說,我只有深深的嫉妒。

 但如果他們可以披荊斬棘地一直走下去,我會被他們感動,並獻上最嚴肅真摯的敬意。

 陳若冰就是這種人中的一個。她在大學裡樂此不疲地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圖書館和自習室。我一度以為她這樣努力只是一種慣性,但後來知道她享受與此。

 她會通過一個又一個專業考試,穿上潔白的工作服,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多年之後無論同齡人過上了多悠閑或富足或空虛的生活,她都會埋頭在她想做的這件事裡。

 而我的大學生活都沒有那麽專注了,系裡的活動會參加,也跟同學搞過一些競賽和實踐活動,另外加入了長跑、籃球和羽毛球協會,成績屬於中下等,總之是看起來豐富多彩,但沒什麽亮點,乏善可陳的那種。

 但那會兒我的性格越來越開朗,朋友很多,和宿舍的姑娘相處得也融洽。她們知道我在清華有一個“密友”。開始我說是去找閨蜜,去的次數多了就沒有人信了。她們料定我是藏了個男朋友,總開我的玩笑。後來我找出了我和陳若冰在圖書館的照片,她們才信。但到了大二的下學期,晚上夜談的時候,聊到我總會有人說:“你們倆個真好啊,快兩年了每周都見面。”我只是“嗯”,“啊”地附和過去。我知道她們有了新的疑問,只是沒人再開玩笑了。

 大二的時候,我開始寫我和陳若冰的故事,其實都是一些場景、幾句記得的對話,和自己隨著思維遊蕩的囈語而已。但我害怕不寫下來我會忘掉。人如果什麽都忘了,來世界走一遭又為了什麽呢?

 我寫這些故事的時候,完全把自己拋在了幻象中。那些說過的話,腦海中的片段,都是帶著光暈的。現實離我很遠。我一個人和陳若冰的影子在大海裡漂。這樣的夢做完,再讀寫下的文字,卻發現都是很真實的東西。

 那時候還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給陳若冰講我看的故事、生出的腦洞和腹稿。在圖書館裡沒法說話,每次我倆出來去吃飯的路上,我騎車帶著她,一邊騎一邊給她講故事。有時候她聽得很開心,我能感覺到她在後座上晃起了雙腿。有時候她會難過,或者我講得很有畫面感的時候,她會沉默很久。

 我轉過頭大聲喊:“在聽嗎?”

 她會所答非所問地說:“在想!”

 那時候我會生出一種感覺,我和她不活在現實裡,而是活在我寫的那些故事裡。

 14

 因為我整天地往清華跑,那個院子裡的很多地方都熟悉了,有時候甚至覺得比自己的學校還要有感情。每當想起那個地方,心裡就會變得柔軟,連跳動都慢下來了。

 大二下學期,寒假前的最後一周,我考完了試,陳若冰那天上午考完了最後一門。我去找她,本來約定的當天一起回家,結果臨時晚上去看了個電影,結束已經9點多了。那天從電影院出來,外面一下子白了。地上的雪鋪了薄薄一層。陳若冰提議別回家了,去她宿舍住一晚。

 於是我倆從東門走。那段路上的地磚鋪了雪變得特別滑。陳若冰推著自行車,我倆慢慢地往她宿舍走。兩側路燈投下來的光被細粉一樣的雪花染暈了,一切都影影綽綽得看不真切,隻覺得四周寂靜無聲,連時間都變慢了許多。奇怪的是,那天的清華園也比平時清淨了許多。路上飛馳而過的自行車也不見了。我和陳若冰同時沉浸在這寒冬寂靜的深夜裡,一路都沒有說幾句話。

 回了宿舍已經很晚了。屋裡其他三個人都在,因為常去,見了我也並不陌生。但我這是第一次在她宿舍留宿。簡單的洗漱過後,我先爬上了床。屋裡有些冷,我脫了衣服,鑽進被子裡。我躺在陳若冰的枕頭上,一股熟悉的香氣湧進鼻腔。

 枕頭旁邊,擺著一本書,在中間的一頁夾了一根筆。我從那個地方翻開,抬眼便看見了用紅色筆劃出來的一句話。

 “在造成同性戀傾向的先天生理因素和後天社會因素當中,我們的調查發現,早年的性`經驗,尤其是首次性`經驗,有著非同一般的重要意義。”

 我的腦子嗡得一下,什麽也聽不到了。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一個震驚的念頭。陳若冰知道了我喜歡她,並且開始研究我?!

 是啊,連我們宿舍女生都猜到的事情,她怎麽可能不明白。

 而後我又隨手翻到後面的一頁,仍舊劃了一句話,大意就是,只要不傷害他人,一個人選擇什麽樣的生活方式完全應當是他自己的事。

 我的大腦一時間無法思考,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心跳得飛快,也來不及去仔細琢磨。感覺到陳若冰也爬了上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瞥一眼那本書的名字,就收回手,臉朝上躺好。

 “冷吧?”陳若冰一邊鑽進來,一邊說,“宿舍暖氣燒得不熱。”

 我說了句“還行”,木頭一樣繃在床上。

 很快其他三個女孩子也上了床。剛考完試,大家都放松了。黑燈之後的半個多小時一直在聊天,陳若冰的心情看起來也不錯,和她們聊在一處。

 我躲在她們的說話聲中,把幾年前吻陳若冰的那個叫沙玉的女孩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也許從我真正認識了自己開始,膽子就變小了吧。

 我畏手畏腳地躺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才昏昏沉沉睡過去。

 之後放了寒假,我再把這件事來來回回想了幾遍,意識到我不該那樣害怕。友達以上的感情,陳若冰並沒有拒絕啊。

 那幾天正趕上春節,家裡事情比較多,我本打算抽空去找陳若冰。結果大年二十九那天晚上,她先給我打了電話。

 上來她問我吃完飯了麽,又問今天幹什麽了。我立刻覺出了異樣,果然,陳若冰寒暄了幾句之後,深吸了一口氣,說:“沙玉,今天我跟家裡說了一件事。”

 “什麽事?”我問。

 電話那頭傳來了陳若冰沉靜的聲音,那聲音像夜晚的湖水,清涼通透。

 “我說,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

 那一刻在心臟不堪重負的跳動中,我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不是因為高興,而是感動,為自己被理解與回應而感動。

 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能像陳若冰一樣懂我,與我想到一處,不會再有了。

 我拿著電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很久,突然傳來一聲抽泣。

 陳若冰也哭了。我隱約猜到了什麽。

 “沙玉,對不起,我說服不了我爸媽……我,我們以後,還是要結婚,要有自己的孩子。”

 我的眼淚不停地順著臉往下流,但心卻異常平靜。

 “小冰,別說對不起,你比我勇敢太多了。”

 我在漫長的無法被承認的暗戀中,竟然首先得到了陳若冰的回應。這回應帶來的可以叫做感動、勇氣或者其他什麽詞,什麽詞都無所謂的東西已經填滿了我的心臟,把那上面任何一點褶皺都撫平了。

 陳若冰在電話那頭不停地抽泣。

 第二天我沒打招呼就去了她家,試圖去做她父母的工作,結果被攔在門外沒讓進門。後來在她家樓下等了快一個小時,陳若冰才跑出來。

 我和陳若冰在街角一處沒人的地方擁抱了。我用額頭頂著她的額頭,而後我吻了她。我嘗到了她的淚水,也可能是我自己的,反正已經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小說裡那些輕松的出櫃劇情沒有發生在現實裡。

 不僅如此,現實似乎比想象的還要沉重。

 那幾天,我在陳若冰面前佯裝堅強,在沒人的地方,把這之前之後好幾年的眼淚都哭掉了。有時候,我會自私而幼稚地想,如果我和陳若冰是孤兒會怎樣?

 也許都不能健康地活到現在吧。

 15

 陳若冰的家庭是那種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北京一所高校的教授,母親在高中教英語。陳若冰一直說,幸好她媽媽不在我們高中,不然她一定很慘。她的母親在學校裡是個有名的嚴師,教書很有一套。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英語的年級組長,上了些年紀之後連校長都要給她面子。在如今中學老師已經和學生打成一片的年代,她的母親仍可以奇跡般地維持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氣場。

 家庭對人性格的影響太大了。說到底,一個人一出生,幾乎就被決定了大半個命運。掌控在自己手裡的,只是主乾道上的細小支流。

 我和陳若冰在那之後經歷了小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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